三国文化节圆满落幕,武帝与北拓瑾各自客套了一番,便满心欢喜地送走了紫雀国使者,后來又盛情邀请花解语和冥洛夜几人在宫中小住几天,说是好好探讨一下花解语这个鬼灵精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儿,譬如说上次还來不及询问的荧光粉,还有今天威力无穷的“酒”壶,

    花解语尽可能简单地说了一下原理,并沒有告诉他们具体的制作方法,一來古代实验设施不够完备,她不能保证生手在实验中的安全;二來她本沒有推广它们的打算,毕竟,火药和炸弹不是什么造福百姓的东西,

    当然,武帝的主要目的还是和花言昭坐下來仔细斟酌一下二人大婚的细节,于是乎,关于花解语“发明”疑问解决后,武帝便专心地陪着璃妃同花言昭商讨着婚礼的繁文缛节,还体贴地将几个孩子赶了出去,说是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冥洛夜难得沒有对武帝的挽留置若罔闻,虽然还是摆了张酷酷的脸,但好歹愿意留在宫里了,武帝对此是相当满意,当然,若是花解语不在这里,他早就甩袖走人了,(所以说,有个老谋深算的老爹就是个坑呀,)

    花解语在她爹爹的亲情攻势下,免不了要去琉璃宫与未來婆婆唠唠家常,打打交道啥的,几天接触下來,她从骨子里发现璃妃真的是个温婉贤淑善良慈爱的女子,绝对不会是夜口中心若蛇蝎的恶毒女人,她,定然是受人迫害,

    先前想要插手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主要是她心疼他,不愿他一生怨恨难消;现在,她更加心疼这个有苦难言的女子,所以,十年前的事情,她一定要尽快让它水落石出,

    对于一见到璃妃就冷眼相对或是出言不逊的冥洛夜,已经在花解语粉拳的招呼下收敛了不少,虽然谈不上彻底改变态度,但是至少他不再对她眼神阴翳,冷言相讽了,

    这种情况的转变,何止让璃妃一人喜极而泣,武帝和冥洛晨同样是欣喜若狂,就连对当年之事知之甚少的冥洛曦和冥洛星二人也俱是欢喜莫名,

    武帝大喜,在琉璃宫里连设三天温馨家庭聚会,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冥洛夜才犹豫不到片刻,便妥协在花解语的温言软语之中,

    于是乎,琉璃宫,三日内,欢声笑语,情意绵绵,

    那边武帝一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这边丞相府是阴云密布鸡犬不宁,

    “儿啊……我的儿子啊……”胡惟生跪在床前,痛心地握着胡宥荃的右手,声嘶力竭,“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狠毒,割了我儿的命脉,啊……”他年过五十,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原本想着自己终于后继有人,所以对他是万分宠溺,平日里犯些混帐小错也沒放在心里,沒想到色?迷心窍的他最终招人记恨,换來了这副身残命悬的惨痛模样,

    “儿啊,是爹错了,爹不该纵容你胡作非为,是爹害了你呀,啊……”胡惟生尽管对凶手万分痛恨,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挫骨扬灰,但如今寻不到真凶半分蛛丝马迹,他只能悔不当初自己教儿无方,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爹不能替你报仇,是爹沒用,荃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爹呀,荃儿……”他扑在惨无人色的儿子身上,痛哭流涕,

    “谁说你报不了仇,”一道冷戾的声音从突然背后传來,重重地敲击在胡惟生的心口,他猩红着眼睛转过身來,恨恨地瞪着眼前鬼面遮脸的红衣男人,咬牙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潜入本相府邸是何居心,”

    “哈哈哈……”阴沉低哑的笑声从鬼面中邪恶散开,穿透力极强地在房间里回荡,男子长袖一甩,红衣飞舞,一个转身便稳稳地端坐在房梁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胡惟生,他阴阴开口道:“本座是何人你用不着知道,你只需知道本座可以助你报仇雪恨即可,”

    “你知道凶手是谁,”胡惟生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起身來,定定地仰视着梁上的男人,语气里是掩盖不了的激愤,

    男子也不正面回答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银色的令牌,上下掂量了几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擦过胡惟生的面颊,直直射进了他身后的床柱上,气息诡谲地留下一番别有用心的话后便扬长离去,

    胡惟生快速地走到床边,猛地一下拔掉柱上的令牌,待看清令牌上的字迹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凶手就是这枚令牌的主人……本座想,该怎么做,用不着本座教你吧,”耳边回荡着男人临走前阴恻恻的话语,胡惟生捏紧手中的令牌,骨头咯吱作响,

    轻轻掀开被子,他死死地注视着儿子被鲜血浸染的下半身,眸中泛起滔天恨意,将手中的令牌重重地摔在了墙上,胡惟生咬牙切齿地怒吼:“冥洛夜……本相要你不得好死,”

    转眼间距离婚期只剩下半个月,花解语和大多数即将披上嫁衣的新娘一样,面容恬静而又幸福,时常闪耀的微笑不知灼伤了几人的眼睛,这些天,她足不出户地呆在闺房里,未曾踏出过茉莉园一步,

    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她被这古代男婚女嫁的习俗束缚住了,知道乖乖听从长辈的训诫老实地与新郎官和外界保持距离,但是了解她的人都明白,花解语在她的小天地里到底是如何逍遥自在不受干扰,

    这天,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微风拂面,是个适合郊游作乐的好日子,茉莉园却大门紧闭,门外站岗的左氏兄弟也破天荒不见了踪影,以外人的眼光乍一看來,整个茉莉园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静”,悄无声息的安静,仿佛所有人都沉睡一般,至少花言昭初到门口的时候,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

    但是,谁來解释一下,那时不时传來的清脆的碰撞声,以及男男女女大声喧哗吵闹的杂音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语儿在园里办了宴会,

    花言昭带着满腹疑问,飞身翻进了茉莉园,不想刚站稳脚跟,就听见一高亢的女声无比兴奋喊道:“哈哈……七哥你又输了,给钱给钱,”那语气活似一个要债的,

    花言昭定睛一看,嘴角抽搐的差点儿沒背过去,那个惹眼的鹅黄色身影,不就是这几日天天往这儿跑的八公主麽,还有她对面端坐的,不正是他的准女婿冥洛夜麽,她两旁同样一脸乐悠悠的俩人不就是晨王和曦王麽,他们跟前码着的一排排小豆腐块似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在桌上响起,八只大手齐刷刷地摸了上去,

    再看对面,茉莉园的缠?绵织锦左鳟左鲟居然也凑了一桌,四人正打得火热朝天,面红耳赤的,而他的宝贝心肝女儿花解语,正悠闲地偎在软椅上,和那个名为浣纱的姑娘静静地坐在一起,俩人时不时低头说笑几句,

    “语儿,我不玩了,你來吧,”这边又输了一局的冥洛夜第n次无比爽快地甩了一摞票子过去后,终于放弃挣扎,未雨绸缪先飞去一块点心堵住冥洛星的嘴,这才起身跑到花解语身后,别扭道:“我不爱玩这个,你陪他们,”

    花解语盯着他越來越红的脸颊,故作可惜地打趣道:“原來夜王的硬伤是玩牌啊,哎,看來以后绝不能让你玩这个,不然你要是输光了家当,怎么养我啊,”

    “我不会让你吃苦,绝对养得起你,”冥洛夜闻言,无比严肃地向她保证,突然小声蹦了一句,“再多养几个都行,”不知想到什么,他看着她痴痴地笑出了声,

    “嗯,你要养几房小妾,”花解语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板着个脸骂他,“好啊……原來你跟其他的男人也沒什么两样,同样都喜欢左拥右抱,我这还沒嫁过去呢,你就想别人了,哼,”

    “不是不是,语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冥洛夜见她撅着小嘴偏过头去,心慌地拉住她,语无伦次脸红地解释道:“那个,我是说,我不仅养的起你,还有,我……我们的孩子……”

    “咦……七哥你好肉麻呀……”冥洛星终于咽下嘴里的点心,猛地打了个机灵,看着花解语贼贼地说道:“语儿啊,我从來沒见七哥这般丰富多彩的表情,他啊,这些年來,老是板着脸……呵呵,我闭嘴我闭嘴,”接受到冥洛夜传來的威胁的眼神,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无辜的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花解语,

    “语儿……”他扳正她的身子,喊她,

    “扑哧……傻瓜,”她捏捏他通红的俊脸,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眼里溢满幸福和甜蜜,“逗你玩都不知道,”

    “咳咳……”花言昭眼见这二人就要眉目传情浓情蜜意了,心里虽然高兴得紧也不忍心打搅,但碍于礼节,还是严肃地出声提醒道:“语儿……”

    “爹爹……”花解语闻言,惊喜地跳下椅子,果断地把冥洛夜甩在一边,亲昵地挽着花言昭的胳膊,糯糯地问他:“您怎么來了,不是去军营了麽,”

    “将军……”缠?绵织锦几人猛地跳了起來,诺诺地行了个礼,然后规矩地站在一边,冥洛晨也带着俩小祖宗起身打了招呼,

    “你呀……”花言昭扫了眼满目狼藉的两张桌子,点点她的额头,轻骂道:“我让你大婚前待在园里,就是遵循礼节与外人避开,”瞥了一眼脸色促狭的冥洛夜,他继续道:“你倒好,门是不出了,干脆把不该见的人全招进來了,”

    “爹爹……语儿就是不羁放纵,您又不是不清楚,”撒娇地抱着他的胳膊,她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与夜,晨,曦,星儿几人相识不久,了解也不是甚深,却马上要以另一种身份相处了,以后语儿就要身体力行,给叔伯小姑做好榜样,也就不能随心所欲玩闹了,若是不借机好好亲近一下,那语儿多亏啊,”

    花言昭顺着花解语的动作坐了下來,看了眼站成一排,憋笑憋得脸通红的冥氏四兄妹和茉莉园四员主力,他接过花解语殷勤递过來的茶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未來的夫,伯,叔,姑还有你贴身的丫头侍卫,好像都不信你的话,”

    花解语轻瞪了眼这群指着天空假装沉思的几人,笑盈盈地接过花言昭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乖巧地偎在他的怀里,转移话題道:“对了,爹爹,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鬼精灵,”花言昭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來,嗔道:“被你搞得都忘了正事儿了,”

    “这是什么,”花解语接过信封,惊喜道:“哥哥來家书了,”

    “嗯,听说妹妹要成亲了,他自是迫不及待要赶回來的,”花言昭一脸欣慰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疼爱,

    激动地拆开信,她快速扫了一遍,高兴地喊道:“星儿,我哥哥要回來了,”

    那边早就听到风声的冥洛星已经是心花怒放,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一巴掌将冥洛曦拍飞,飞扑到花解语身边,夺过她手中的信,举起來高声念道:“父亲,喜闻妹妹觅得良人,轻尘欣喜万分,不日将拜别师傅归家与亲人相聚,望父亲与语儿勿念,轻尘自当还你们一个俊朗儒雅的儿子和哥哥,”

    “哈哈哈哈……语儿,你哥哥真的要回來了……哈哈哈哈……”冥洛星挥着手里的信纸,原地转了几个圈,一把抱住花解语,她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上,乐道:“语儿,我终于能见到他了……”

    花言昭,冥洛夜,冥洛晨,浣纱和缠?绵织锦左鳟左鲟几人均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抱在一起转圈的俩人,由衷地替她们感到高兴,只有冥洛曦,摸着被拍红的左脸,不满地嘟囔道:“星姐姐,你太不矜持了,语姐姐的哥哥才不会喜欢你,”

    “要死啊你,敢乱说,”冥洛星放开花解语,挥着拳头就往冥洛曦身上招呼,冥洛曦冲她做个鬼脸,拉着冥洛晨做挡箭牌,灵活地躲过她的袭击,不一会儿,战线全面拉长,缠?绵织锦几人被卷了进去,一群人就这样在园里闹了起來,

    冥洛夜不知何时走到花解语身边,轻轻揽着她的双肩,往自己肩头靠了靠,温柔笑道:“语儿,你哥哥也要回來了,现在可以安心嫁给我了吧,”这个傻丫头,这几天拿着花轻尘写的信偷偷看了好几次,他明明看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失落,却总能在抬起头的时候对着他甜甜一笑,

    “嗯……很开心,”她甜甜地轻应一声,投身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冽气息,软软道:“我能感受到哥哥对以前的花解语的爱,你说,我要告诉他真相吗,”

    他拥紧她,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低低道:“顺着你的心,语儿,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夜……谢谢你,”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

    “咳咳……注意点儿,语儿,最后几天你们绝对不能见面,听见沒,”花言昭尴尬地咳了咳,搬出家长的威严,把花解语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知道了,爹爹……”

    “是,岳父大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來,花解语与冥洛夜对视一眼,扑哧笑出了声,

    茉莉园外,一双幽怨的眼睛恨恨地射进了园内,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面容愈发扭曲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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