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帐篷的哑奴,看似漫无目的地跟着御惊风往前。
他恢复了容貌,大家才知道,这男子究竟有多美。
身材高挑,健壮,皮肤白皙,通透,五官完美,无瑕,明明是穿着平民的衣裳,却有一股皇子之气。
御惊风带着哑奴来到一处帐篷,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是皇后娘娘邀你过来,请!”御惊风侧头,看着哑奴,摆了摆手。
哑奴定眼看了里面一眼,继续往前,并没半分惧色。
帐篷里,除了战璃月,还有夜罗刹,石长老,帝冀和冷月。
四人,五张矮桌,桌面上都放着膳食。
哑奴举步走了进去,目光落在中间的战璃月身上。
“无忧,过来。”战璃月看着哑奴,轻点了点头。
哑奴盯着她,皱了皱眉。
无忧,是九儿给他的名字,他不知为何,这个女子居然知道。
“无忧是皇后娘娘给你的名讳,请!”御惊风进去,再次摆手。
战璃月选了御惊风去请人,唯一的原因,就是御惊风和她的无忧以前相识。
她不希望给帝无忧压力,也没想一下子告诉他是自己三皇子的真相,只想与他慢慢熟络下来再说。
帝无忧盯着战璃月,还是没再往前。
“皇后说,你很像她以前认识的一人。”夜罗刹看着帝无忧,不冷,但也不热情。
“很可能你就是皇后故人的儿子,所以,她不计较你要杀她的事实,你还不感恩?”
夜罗刹的话刚落下,看着战璃月的帝无忧,微微勾了勾唇。
没人知道他这带着不屑的微笑,代表什么,至少帝无忧在浅笑之后,来到了战璃月身旁空出来的矮桌后坐下。
他拿着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
战璃月看着身旁这张越看越熟悉的脸,脸上少有的温柔:“都开始吧。”
“是,皇后。”除了帝无忧,众人齐声应和。
帝无忧拿起筷子,独自进食,并没有看任何人。
御惊风退了出去,在场一同用膳的人,都时不时看看他。
暂时,知道帝无忧身份的人,就只有在场几个人,还有帝无涯,帝非慕和御惊风。
帝无忧安静进食,就像四周并没有人那般。
大概一刻钟之后,战璃月拿起一旁的方巾,擦了擦手。
她放下方巾,看着身旁的人,轻声问道:“无忧,你……还有家人吗?”
帝无忧侧头看了一眼,还是浅笑。
战璃月看不懂帝无忧的笑,明知道是不友善,却还是乐意他愿意看自己。
“无妨,要是不介意,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当这里是你的家。”
帝无忧的目光,不过是在战璃月身上一扫而过,便收回视线,继续进食。
他什么都不说,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可,在场的人都清楚,他对战璃月的敌意,甚至每一次看战璃月的时候,他的眼底都带着杀气。
“无忧,不得无礼!皇后娘娘当你是家人,是你的福气,清楚了吗?”夜罗刹沉声说道。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过,以后,你便是无忧,可以过上好日子。”
夜罗刹的教诲,就如石沉大海,并没有引起半点波澜。
帝无忧依旧在进食,连看都不曾看夜罗刹一眼。
战璃月浅浅一笑,在帝无忧身上收回视线,拿起茶杯,轻品了一口茶。
“九儿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一切都是为了帝氏皇朝,将来,你会懂的。”
突然,帝无忧放下了筷子,力道有点大。
“我要回去。”他站起,举步往外。
“你……”夜罗刹瞪着帝无忧,站了起来。
“御惊风,送无忧过去。”战璃月往外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是。”御惊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帝无忧一甩帘子,消失在帐篷里。
直到外面的人走远,夜罗刹才看着战璃月,皱起了眉。
“皇后,你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还是会想方设法杀你,我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有发生的机会。”
“而且,我怎么看,都觉得一切都是凤九儿的阴谋,这个人,并不是无忧。”
“他是无忧。”战璃月的声音,顿时低沉了不少。
“暂时别跟他说起这些事情,当年他只是一个两个多月的婴孩,恐怕现在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无忧他这些年过得太惨,我只希望他以后的日子,能快乐一些。”
战璃月极少像现在这般,感情用事。
哪怕对着帝无涯和帝非慕,她都很冷,却唯独这个突然出现的帝无忧,她就像便了一个人那般。
夜罗刹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帝冀浅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单凭一个胎记,就说他是无忧,这也太儿戏了。”
“他是无忧。”战璃月再次很肯定地说道。
“他会慢慢接受的,给他一些时日,他回来了,我可以慢慢等。”
“皇后,要是他再对你出手……”夜罗刹紧拧着眉。
“他不是我的对手。”战璃月抬眸看了帝无忧离开的方向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昨日,我也留手了。”
“我向来不会对敌人仁慈,没想到,会留有一手,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就像昨夜之事,本来我还担心无涯会负气出走,没想到,他一夜就将宜城拿下。”
“我们帝家,复国在望!”
说起昨日之事,夜罗刹一扫脸上的阴霾,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无涯确实是一个不可得多的人才,我也没想到,攻下宜城,只需一宿的时间。”
战璃月侧头看了夜罗刹一眼,轻声问道:“牧儿如何了?”
“他现在与无涯一起。”夜罗刹轻摇摇头,“这两兄弟,恐怕没这么容易原谅我们。”
“无妨。”战璃月拿起茶杯,看着浮在茶水面的茶沫子,“只要能恢复帝氏朝纲,他们要恨,就让他们恨。”
“他们迟早会明白,无需多虑。”帝冀放手了手中的杯子,“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凤九儿。”
“听说,她一个月之前,已经离开了黑峡谷,说不定,已经到了皇城。”
“我们多次要置她于死地,她,不可能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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