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椒凌的话,苏姽婳算是明白了一切。

    斜眸朝秦椒凌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她心如死灰的笑了出来,杏眸中的泪水却不断的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颤抖着弱肩,苏姽婳低声嘲弄道:“所以呢?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情,将军就会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吗?你这个……妒妇!”

    “妒妇”这个词一出口,秦椒凌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更加更加狰狞了。

    用力的往后撕扯着苏姽婳的头发,痛的苏姽婳在哭声中吃痛的叫出了声。

    无视苏姽婳的痛哭和尖叫,秦椒凌将她的头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说:“你这个贱胚子,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

    嫌恶的放开苏姽婳的头发,秦椒凌站起身来冷笑的睥睨着她。

    “既然你是来讨要你的孩子的,那我也没有理由不给你。”

    转身走到门口,秦椒凌朝门外喊了一句:“来人!”

    余音未落,那名曾偷看过苏姽婳洗澡的婢女便怯怯懦懦的走了进来。

    不安的瞄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苏姽婳,那婢女朝秦椒凌一欠身,低声说:“夫人。”

    “柳儿,将她的孩子抱给她,顺便将这个贱胚子许配给柴火夫,让他们两人双宿双栖去吧。”

    听到秦椒凌的话,柳儿明显犹豫了。

    秦椒凌见柳儿还冷冷的杵着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烦的朝她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让我去吗?”

    被秦椒凌这么冷厉一吼,柳儿当即哆嗦的往后退了几步。

    “柳儿不敢。”

    匆匆说完一句之后,柳儿连忙跑过去扶起还趴在地上的苏姽婳。

    苏姽婳见孩儿的心切十分迫切,听秦椒凌说会把孩子还给她,也就不再同她争执不休了。

    在柳儿的搀扶下,她朝内堂门外走去。前脚才刚刚跨出门栏,苏姽婳似的想到了什么事情。

    停下脚步,她咽了咽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

    转头,她朝秦椒凌一笑,说:“夫人,您不是说侍奉将军已经有十余年了吗?既然这十余年来将军都从未正眼看过您,那如今您赶走了他的心爱之人,扼杀了他的亲生儿子,往后将军的心里又怎么会再坦坦荡荡的为您留有一席之地呢?”

    苏姽婳的话似的踩在了秦椒凌心坎最疼痛的地方,只见秦椒凌脸上的表情一僵,当即拿起说上的茶杯朝苏姽婳丢了过去。

    “给我滚出去。”

    白瓷的茶杯并没有砸中苏姽婳,只是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姽婳不以为然的朝秦椒凌轻轻一嗤笑,白如之色的脸上透出一抹难以形容的恨意。

    已经将心里想说的话全数述出,苏姽婳不再多言,在柳儿的搀扶下离开了内堂,独留下忐忑不安的秦椒凌一人坐在内堂之上。

    见孩儿心切,苏姽婳一路上不断的催促柳儿加快脚步,可面上犹豫不决的柳儿似是有意想要拖慢苏姽婳的脚步。

    看她为难不安的表情,陆月夏就知道恐怕结果定是为苏姽婳不能接受的。

    不忍心在继续看下去,陆月夏感觉自己胸口的心脏都快要为苏姽婳而碎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苏姽婳的幻术何时会结束,无奈也只能耐着不安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来到舒颜院,苏姽婳一进房门就看到用帕子包裹着放在床榻上的孩儿。

    站在门槛出,她扶着门愣了一下,不看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加快速度跑到了床榻前。

    当她看到帕子中里包裹着一团皱皱巴巴的血肉时,当即捂着嘴往后摔倒在地上。

    “啊!”

    转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苏姽婳指着床榻上的一团血肉,问:“这是何物?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呢?”

    看到襁褓中血肉模糊的一团肉球,不只是苏姽婳,陆月夏也尖叫了一声,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着实忍不住想要作呕。

    那一团血肉哪儿还有孩童的样子?

    慌乱不安的柳儿似是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下去了,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求姑娘饶命,柳儿已经知错了。柳儿不应该将您怀孕的事情告知夫人的,柳儿、柳儿也没有想过夫人会如此残忍对待您的孩儿。”

    听到柳儿的话,苏姽婳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步一顿的走到了柳儿面前,冷漠的看着她。

    眉间带着难以置信和疑惑,她的眼眸淡漠的就像已经看不到任何事物了一般。慢慢的蹲在柳儿面前,她轻蹙着双眉,张合着似是铺上了一层冰霜的薄唇,问:“这又是为何?”

    沙哑的声音让柳儿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紧着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连连朝苏姽婳磕了好几个响头,柳儿哭着说:“柳儿当时只是想在夫人面前讨几个赏钱,并没有想过会带来这般残忍的后果,请姑娘饶了柳儿吧?”

    似是不能理解柳儿话中的意思,苏姽婳淡漠的脸上透出一丝疑惑。

    偏头看着满脸皆是惊恐的柳儿,她微微一笑,低声喃喃了句:“不过是几个赏钱罢了。”

    走到梳妆台前,苏姽婳拿起旁边的几个首饰盒重新回到了柳儿的面前。

    打开首饰盒,她将放置在里面的手镯玉簪全部丢在了柳儿的面前,瞌着眼冷冷的说:“赏钱我也有,你拿去花罢。”说罢,苏姽婳转身朝床榻走去,可她才将将一转身便被跪在地上的柳儿抱住了脚。

    “姑娘,饶了柳儿吧,柳儿知错了。”

    没有理会柳儿的痛哭求饶,苏姽婳迈着腿走到床榻前抱起襁褓中的一团血肉来到了柳儿面前。

    居高临下的朝柳儿诡秘一笑,她蹲下身子,将怀中的襁褓硬是塞到了柳儿的手中。

    “你说,我的孩儿像将军是不像?”

    柳儿颤抖着身子垂眸小心翼翼的朝襁褓中瞄了一眼,当她的视线视线对上襁褓中的血肉时,一愣,立刻惊恐的移开了视线,同时也松开了手。

    “姑、姑娘,饶命。”

    这个时候,柳儿已经被性情大变的苏姽婳吓得完全不敢哭了。

    似是没有听到柳儿的话,苏姽婳朝怀抱中襁褓温柔一笑,然后抬起头望着柳儿,问:“你怎么能松手呢?要是我没接住,我家孩儿掉在了地上,那是会疼的。如何?你不抱抱他吗?我托着,着实有些辛苦。”

    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苏姽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孩童塞进了柳儿的手里,说:“要不你帮我抱着吧?”

    被逼接过苏姽婳手中的孩儿,柳儿颤抖着双臂,怎么也没有办法再鼓起勇气低头去看怀中的狰狞血肉。

    就在柳儿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苏姽婳突然发出几声轻笑。

    “你看,我儿正在对你笑呢!看样子,他是很欢喜你的。”

    听到苏姽婳的话,柳儿就像挨了霹雳一样,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的襁褓丢在了地上。

    瞪圆了眼睛惊恐的望着已经满眼焦急的扑过来的苏姽婳,柳儿恐惧的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舒颜院。

    听着余余绕绕的传来的尖叫声,苏姽婳一边温柔的抖动着手中的襁褓,朝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丝冷笑。

    不多时,她脸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意便消失殆尽。

    低头温柔的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她低声说:“孩儿,我们要坚强,一直等你父亲回来。”说罢,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眼前所有的场景都让陆月夏感觉背后一声恶寒,她不知道苏姽婳接下来要怎么做,更不知道已经启程回朝的伍子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而人在最软弱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孜然一身挣脱运命强加给她的噩耗。

    三天之后,苏姽婳在秦椒凌的强迫下,毫无声息的嫁给了那日与她同床的柴火夫。

    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苏姽婳都不知道那丑陋的柴火夫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嫁便是嫁了吧。

    在嫁人那日,苏姽婳并没有披上红火的嫁衣,而是换上了在来到将军府之后,第一次为伍子轩献舞的舞衣。

    自从柳儿惊慌失措的从舒颜院连滚带爬的逃出来之后,大家都知道苏姽婳得了失心疯,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接近她,而秦椒凌更是不愿意再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事情。

    今日本是苏姽婳出阁嫁人的日子,整个将军府没有哪个下人原来过来配着她,不过苏姽婳也不在意,她一个人倒是乐的开心。

    换上一身素白的舞纱衣,苏姽婳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回眸看着铜镜中面色尤为苍白的自己,她只是莞尔一笑,不做其他。

    从衣袖中拿出伍子轩出征前送给她的白玉簪,苏姽婳又想起了他那日对自己说过的话。

    “等我战胜归来,便是我娶你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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