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开始发白,幽州城的开平门内已经被浓重的烟火所笼罩,而将灰白色的墙砖给熏燎成乌黑片片。

    而索超为首的先登尖兵,依靠占据的地形和城防,已经打退了四波前来夺还的敌势,但是各处阶梯和转角也已经被尸体堆满,被流淌的血水浸透的没法下脚了。

    虽然大多数是哪想乘机摸上来的平卢兵所留下的,但是偶然也夹杂着英勇战死的先兵们;毕竟他们的人数在积少成多的伤亡当中,更别说急剧消耗的体力和弹药了。

    好在后援还是在他们把所有的子药都打光,而要抡起铳刺开始近战之前,总算是从勉强打开半边的城门里,给强行挤开了进来。

    而最先充门洞里冲出来的,则是那些最为精锐也最为干练的老掷弹兵。只见甫一露面他们就向两侧墙根铺散开来,而纷纷举起手中已经引发的爆弹和火油弹,几乎像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根本不用不用任何口号和协同,就在某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和审时度势之下,接二连三一般的交替抛投出去;而像是均匀洒落的瓢泼雨点一般,击坠在那些争相攀爬着涌上城梯的平卢兵当中。

    刹那间相继激烈爆裂开来的火团和烟云,顿时将这些刚刚分兵掉过头来的敌众,给当面炸得七零八落而溃不成行了;他们几乎是顷刻不停的一口气投光了身上所携行的掷弹,然后这些背靠着城墙的老掷弹兵才重新抽拔出装满弹药的连珠铳来,分作上下站蹲两排而对着那些依旧还能站立而尤做顽抗之势的残敌,逐一的放射和击杀之。

    当他们直面着平卢军掩射的飞矢而丝毫不退不避的,交替着打空了第三个预装好的弹轮之后,从门洞内不断冲出来的老掷弹兵也变成了,两门装在蒙皮小车上的排式机关铳;随着一边缓缓行进而一遍被奋力摇动的手柄和前端转管,所绽放出来的沉闷“踏踏踏踏踏”声响,就像是像是一条无形的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在了那些,狂呼乱吼着踩着满地尸体和伤员,再度前仆后继得涌入内瓮城的敌势之中。

    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身形几乎是被成排成片的撕裂崩碎开来,又趋势不减多少的贯穿紧随其后的二三排将更多的身形给抽翻、撂倒在地;等到长长的一板直插的子药打空,转眼间鲜血淋漓喷溅的周围满地满墙都是,除了倒伏的尸体之外连接内外瓮城之间的运兵阔道,已经在没有可以站立敌人而被清理一空了。

    而依旧聚集在内瓮城下的众多敌人,也像是刹那间被夺去了神魂和气魄一般的,居然出现了某种本能畏缩的停滞和茫然踌躇的表情,而在原地愣神了好几个呼吸;然后这才在某个机械空腔惯性转动的咔咔声中,哗然喧天的大叫起来而成群结退的向后退逃而走了。

    以至于在外瓮城的门洞外已经装好新的排式弹板,继续严阵以待的一干掷弹兵和操铳手们,面对久候不至确实声嚣远去的敌人,顿然还有些面面相觊觎的不知里就起来。

    而直到这一刻,在城上居高临下目睹了这一切的索超,也如释重负的吐出坚持的最后一口气,而全身脱力的瘫坐在了地面上,这算是已经成功夺占并守住了这出城门之要了么。而他也实在是太疲乏和困倦了,以至于松懈下来之后全身几乎是无所不通无处不累,就连得胜之后所由衷而生的笑容,因为牵动到鬓角边上的伤口而变得惨淡至极。

    但这毕竟是先登夺门的第一首功啊,居然就落在了他这个第二次北伐末尾才得以加入淮镇,资历和功劳不算如何出色的新进军将身上,无疑是相当令人羡慕和眼红的事情。这也意味着在淮镇,不现在应该叫北平大都督府,这个新兴体制内更好的机会和前景,乃至更进一步的起点和开端而已。

    因此,他在为自己的同伴哀伤之余又忍不住期许盼盼起来。

    。。。。。。。。。。。。。

    而在幽州节度使兼平卢大都督的牙城之中,韩忠彦也在眺望着宽广城郭当中所升起的烟火点点和隐约的厮杀声,那或许就代表着一段正在淮军攻打之下,即将或是正在沦陷的城墙。

    “军前已是确认,开平门已然陷没了。。”

    “疑有敌势乘夜攀上了城门,而袭杀了门的其余守军”

    “虽有就近赶往经略军一部和环城卫的备队,还有善翼营的相继攻打”

    “前后折损将士约千余人。。,依旧未能夺还。”

    “而老邓经略和曾统制为火器所中,不幸相继阵没,而刘副观察重伤而退。。”

    “如今淮军大部正在沿着开平门,源源不断涌入了。。”

    “只怕是就近的玉真坊和开源里,已经难以保全了。。。”

    对于韩忠彦而言这也一切发生的也未免太快了,甚至让他有些发蒙;难道这种名称大邑的围城战,都不该旷日持久的以月份或是以大半年,甚至余年累月成为单位么。

    自己以这座巨大的蓟城为棋盘,所进行的战略布局和精心谋划;这才在敌人的额围攻下拒守到第三天,就已经被围城之敌扫平了所有的外围妨碍,进而突破了外郭城的防御,轻易破坏了他的全盘布局么;

    这不由让他很有些挫败感和焦虑,难道自己没有及时放弃着幽州城所代表的名分和大义,带着大部分力量退汪燕山以北,而打算就地留下打一场旷日持久的保卫战,其实就是个错误么。

    然而他又很快变的坚定起来,虽然损失了不少不对,也失去了外郭的城防之利,但自己还有幽州城城区大部这张底牌在手;

    毕竟按照他所了解的事实,淮军再怎么能征善战这次征伐前来也只有数万之众,放在野外浪战固然是铺天盖地令人无可阻挡,但是一旦进了这号称可以容纳数十万口的幽州城,那就未必能够顺心如意了;

    至少在无比熟悉的地利与守卫乡土的人(心)和上,他依旧有足够的信心和和底气,依靠这广阔而繁复的城坊和从中的十数万军民,继续与之长久的周旋下去,直到新的转机和变局到来,或是拖到令对方无法坚持下去而不得不放弃和退兵的季节为止。

    更何况,他还有好几手预备的底牌并没有来得及使出来,就被那些淮军给逼到了了城中巷战的这一步,他极不甘心也既不情愿,就此从这天下争胜的舞台上,就这么的黯然退场的。

    但这些规划除了需要足够大额时间酝酿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需要行更加严厉和果决的战时权益之法,更进一步的肃清内部的杂音和异己,以免他们在形势不利之下,开始鼓吹器动摇和投降主义的情绪,而自乱了阵脚乃至变成敌方潜在的助力。

    想到这里,他喊来自己的牙兵押将之一低声的嘱咐道

    “甚六,委你一个要任。。”

    “挑选一些得力可靠之人,在外城军民撤退和转移的路线上候命”

    “等待信号出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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