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行人落于下风,青鸢刚长舒一口气时,林子里响起了尖锐的啸声,密雨般的长箭骤然袭来,君耀然冲在最前面,有两箭一前一后射穿他的左肩和右腿,又狠狠没入他身后人的胸膛。可惜林中密暗,没人看清他中箭时的一幕,利箭袭来得突然,人群又慌乱了起来,分不清来人是敌是友。

    前方传来的是听不懂的话,激烈并且凶狠。卫长风眼中锐光一闪,身形闪动,抓住了老爷子,了他的穴道,冲着青鸢大叫:“大元人,阿九,跑。”

    青鸢知道,老爷子就是护身符,当即就捡了染血的刀,吹了声口哨,带着小珍珠没命地跟着卫长风往林子里跑。

    老爷子年纪已大,体力透支,被卫长风像只麻袋一般扛在肩上,只能对着卫长风和青鸢放声怒骂。

    “你们这对狗||男女……jian夫yin妇……钤”

    他翻来覆去,只会这么几句,一路骂,不肯停歇,他们跑了多久,他就骂了多久,从声如洪钟,到声嘶力竭。

    青鸢被他吵得心烦,突然就挥刀,用力拍向他的屁|股,小声抱怨,“大元王,麻烦像个王的样子,王的品行当是德高望重,宁死不屈,更不会胡乱骂人。等我们跑出去了,我友情教您老人家几句骂人不带脏话的高招,您现在还是闭嘴吧,别在我这高手面前丢人现眼了。洽”

    “顾阿九你这个小狗儿……老夫一定要活活敲断你的骨头……”老爷子更加暴怒,双眼圆瞪,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青鸢恼了,她到底哪里长得像狗了?就算是狗,也是只漂亮可爱尊贵的小狗儿。这老爷子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为什么盯着她骂。

    “大元王,你看清楚,我到底哪里像狗儿了?你们狗来狗去的,大元狗,天烬狗,如此滥用狗儿的名字,狗儿也会生气的!卫长风,你不会点他的哑穴吗?让他乱嚷个什么劲!”

    卫长风哭笑不得地扭头看青鸢,他让大元王骂,就是要让大元王把后面的人引去他的埋伏圈里。这一仗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但好歹他带着人突围出来,又与大元王的人碰到一起,若能把这些人引去他的包围圈,那就再好不过。

    “是你误打误撞,幸而你没事,不然我……”他心疼地看着她脸上蹭伤的小口子,抬手去摸。

    “水性杨花,狗|男女……”老爷子更加狂躁了,这回加了个新词——水性杨花。

    “你这个臭老头儿,出言不逊,为老不尊,我懒得理你。你现在就尽管威风吧,待会儿有你好受的,烤你的老骨头喂我的狗儿吃。”

    青鸢拿出丝帕,一撕为二,塞进耳朵里,不听总行了吧?

    “长风将军,他们好像没跟上来……”一名侍卫停下脚步,往后张望了半天,小声说。

    又一名侍卫点着了火折子,清点了人数,惊呼道:“不好,宏王没跟上。”

    “你们没发现吗?”青鸢抚额,如此粗心大意,这也能叫天羽林军?

    众人面露愧色,他们隶属不同的人管制,君耀然带领的人,一个也没跟上。他们只管听从卫长风命令,所以更不会中途停下来过问君耀然之事。

    老爷子哑笑起来,凶狠地看着几人说:“老夫早就留有遗言,宁死不投降,就算被俘,绝不需要他们来救,但宏王生来娇贵,你们若去晚了,他可就没命了。”

    众人围在卫长风身边,等着他拿主意。

    卫长风把老爷子丢给侍卫,沉思片刻,低声说:“回营。此时折返,是自投罗网,大元王在我们手中,他们不敢把宏王怎么样。”

    “是。”侍卫把老爷子背起来,这一回,卫长风干脆利落地点了他的哑穴,不让他再对青鸢出言不逊。

    “终于清静了。”青鸢连连抹汗,急|喘着说:“不过,这也太刺激了,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

    “那你要跟我走吗?”卫长风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她,“就从这里离开,再不回来了。”

    “我……”青鸢踌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卫长风失落地看了她一会儿,轻一挥手,带着大家继续往前。

    摸黑赶路的滋味不好受,借着微弱的火折子的光,青鸢深一脚、浅一脚,摔了好几回。

    “我背你。”卫长风实在忍不住了,拦到她的面前,弯下腰去,反过手拉她。

    “不用,我自己走,我能跟上你们。”青鸢赶紧摆手。

    “别逞能了,我们要赶路。这里已经下了好几日的雪,若大山封山,我们更难走。”卫长风微微侧头,小声责备。

    青鸢一听,这才乖乖地俯到他的背上。

    卫长风稳稳地把她背起来,小声叮嘱道:“小心头上,别让树枝挂上了。”

    当着这么多人,青鸢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在他背上趴太紧,小手握着拳,抵在他的肩头。他走得很快,双掌用力的托着她的腿,走过小坡时,便纵身跃起,大步跳下去,跟豹子似的,敏捷,迅猛。青鸢一直以为他的武功只属于强身健体的那一种,如今看来,这人深藏不露,也是个高手,以前被贵妇们呼来喝去,给人算命看手相,真是委屈,就算不当将军,行侠江湖,也能过一番痛快日子。

    “四哥,你在哪里学的武功?为什么以前没见你使过?”青鸢小声问他。

    “师傅教的。”卫长风低声说。大术师武艺卓绝,但从不示人。小时候,大术师就告诉他,他命中带煞,格外凶险,所以必须隐藏锋芒,此生方能善终。他本身不爱名利,只想平凡渡日,练习武功,全为青鸢,有朝一日,有一身本领,能护她周全,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居然让青鸢离他越来越远。如今背在背上,她也不肯多靠近一点。

    “四哥,你还会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青鸢好奇地凑近了一点。

    他犹豫了一下,才笑笑,小声说:“没有了,武功之事,我也不是瞒你,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青鸢扭头看像木偶一般的老爷子,故意凶巴巴地说:“当然早说好了,我也能学几招,再遇上别人骂我那些混帐话,我就敲掉他的牙!”

    老爷子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忿忿地瞪青鸢。

    “再这样瞪我,挖了你的眼珠子。”青鸢挥挥拳,威胁他。

    老爷子苍老的肌肉因为点穴而僵硬不堪,无法回应此刻挥拳嚣张的青鸢,气得眼睛都红了,当然,他现在所能做的反抗也就如此而已。

    青鸢见他如此,又有些同情,不知焱殇和他是什么关系,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大把年纪还要亲自披甲上阵,也挺可怜的。

    绕了许久,依然没到目的地,点着火折子仔细辩认方向,他们居然绕回了发现君耀然没跟上来的那截路上。

    “将军,我们迷路了。”

    “我听老辈人说,这叫鬼打墙,是山魈引|诱人在里面兜圈子,再把人引去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不要胡说。”

    卫长风令一名侍卫快速做了支火把,四处察探片刻,撕烂袍摆,在树上做记号,唤来山雀引路,再度出发。但很古怪,过了一会儿,他们居然又绕回了原地。

    此时天色渐亮,缕缕白光漏进林中,照亮众人疲惫的双眼。

    “奇怪了,有雀儿引路,不应当会出现这种情况啊。”青鸢拍着他的肩,轻声说:“你还背得动吗?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卫长风把她放下来,面色凝重地察探了一圈四周地形,低声说:“我们陷进阵法里了。”

    青鸢一愣,深山密林,哪来的阵法,难道是君漠宸?她从小屋出来,为怕冷柔她们追来,所以跑得很快,从黄昏到深夜,应该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不知有没有脱离君漠宸的控制区,或许他们又闯进了君漠宸的势力区里?

    正胡思乱想,卫长风让侍卫拿出所剩无已的干粮,给了青鸢一块馍馍。青鸢就着馍馍咬了两口,抬眸看老爷子,他像木桩一样躺在地上,堆着褶皱地脸上布满怒意。

    她想了想,跳起来,快步走到老爷子的面前,弯下腰仔细看他,看他和焱殇像不像。

    “臭小狗,你看什么看?”老爷子突然出声,原来已冲开了穴道,一掌打向了青鸢。

    青鸢机警地往后一坐,愕然看着被侍卫们摁倒的老爷子,这老先生战斗力可真强啊!

    “你们轻点吧,他毕竟是老人家了。”她拧拧眉,忽略掉老爷子的怒骂,让卫长风再拿个馍馍,过去递给老爷子。

    “谁要吃你的东西。”老爷子怒视着她。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人,不然饿死也没人可怜。”青鸢轻轻说了句,拉开他的衣襟,把馍馍塞进他怀里。

    老爷子摸出馍馍用力往地上砸,忿然道:“小狗,你毁我大元城,害我大元百姓,有朝一日,让你粉身碎骨。”

    “你这个臭老头,顾尚宫好心给你吃的,你还敢骂人,撬掉你的牙,看你怎么骂。”几名侍卫看不下去了,挥起刀背就要打他的脸。

    “算了。”青鸢赶紧拉住几人,拧拧眉,捡起馍馍,掐掉弄脏的面皮,又递给老爷子,“大元与天烬的恩怨,我本无意牵扯其中,是焱殇认错了人,把我捉了过去,还……所以卫长风为我报仇,替天烬出征,这些事也不能怨在他和我身上,要怨只能怨焱殇自己认错人,满脑子se欲|熏心。。”

    “确实得怨他眼睛瞎了,认错你这小狗。”老爷子冷笑,重重往她身上啐唾沫。

    “随便你吧,你还真爱骂人,焱殇自己顶着一把色字的刀,与我何干!我若看到他,还要狠狠踹他两脚呢,他个臭强||暴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呢,呸……”青鸢见他顽固不化,还他一记白眼,举着馍馍跑开了。

    老爷子被她气得发抖,大口喘个不停。

    “真气人,不管他了,本来看他是位老人家,可怜他,他把我骂成什么了。”青鸢懊恼地把馍馍还给卫长风,靠着大树坐下来,大口往嘴里塞馍馍。

    “阿九……”卫长风靠着她坐下来,凝视她半晌,柔声说:“眼睛痛不痛?”

    “有一点痛,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白天看东西也很模糊。”青鸢点头,轻叹道:“四哥,我真怕我会瞎了。”

    卫长风拧眉,一手轻捧她的脸,另一手轻翻她的眼皮子,仔细看她的眼珠。琉璃般透澈的眸子,白天时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水光潋滟,妩媚生波。若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卫长风心痛地轻抚着她的眼睛,若能替她,他宁可现在把眼睛给她。

    “嗯。”青鸢笑笑,若说好,卫长风对她也是真好。

    “他知道吗?”卫长风又问。

    “我没告诉他。”青鸢摇头,轻声说:“四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到他,和他相处很有意思,怎么逗他都好玩,他也……让我很不安,我就怕是我自己犯蠢了,招惹不该惹的人。”

    卫长风沉默半晌,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轻声说:“还有我呢,若他真欺你,我就带你走。”

    “你太好了,你这样的好人,活该找不到老婆,男人应该坏一点……”青鸢微咧冻得发白的唇,和他开玩笑。

    卫长风却不笑,眸光柔柔,安静地看着她。

    “嗯,别这样看着我。”青鸢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我有犯罪感,好像欺负了你一样。不过四哥你一表人才,一定能找到好的。”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卫长风低下双眼,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

    他总能说些让青鸢无法躲开,又无法安慰的话。两人间的气氛突然间就尴尬起来了。

    老爷子坐着离二人五六步远的地方,一直死死盯着背对着他而坐,小声低语的二人,那神情,像被惹怒后的狮子,只待解开了缚于身上的绳索,就扑过去,用利爪狠狠拍碎二人。

    山中极冷,青鸢蹦蹦跳跳,不停地搓手拍脸,以此取暖。

    “这样不行哪,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她转头,看着卫长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不如让小珍珠去给君漠宸送信,让他来接我们吧。”

    卫长风点点头,又笑了笑,那神情有些自责,也有些惭愧。

    “也不行,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我怕先冻死了。阵法,鬼打墙,总有办法破的。”青鸢抬头,看高高的大树,自言自语道:“所谓阵法,应当就是迷惑敌人,我们每次走左走右,其实都在同一条路上……等下到了分岔口的时候,我们不拐弯,我们往前走呢?”

    “但前面并没有路。”一名侍卫小声说。

    “把面前的树砍开,就有路了。”青鸢双手在鼓起的腮帮子上连连轻拍,小声说:“走吧,不能坐着,一定得走。”

    众人看着卫长风,等他头了,这才背起了老爷子,重新上路。

    青鸢还是让卫长风背着,她确实累了,让卫长风背着,能让大家节省时间,她若跌一跤,或者心脏病一犯,那大家都跟着受牵累。

    又到了分岔路口,侍卫们看了看卫长风,举起刀上前,用力地砍开眼前密密的荆棘枯枝,一路往前。

    在荆棘丛中一直走了有半盏茶的工夫,众人终于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条路,弯弯曲曲,直往山下。

    “哈,还真是……”侍卫们佩服地看向青鸢。

    “阿九真厉害。”卫长风笑着,扭头看她。

    青鸢笑着从他背上往下跳,脆崩崩地说:“我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瞎蒙的。赶紧下山吧,我快冻死了。”

    “有人来了。”突然,侍卫们跳起来,长剑出鞘,躲到了暗处。

    对方学了几声鸟鸣,卫长风微愣,也回了两声,随即那边传来了华桐兴奋的声音。

    “长风将军,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们在山里绕了一整晚了。”

    众人从树后跑出来,只见华桐带着十数人正从前边跑来,样子也极狼狈,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别提了,长风将军前晚带我们从山谷出处突围,巨石砸下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到了山谷出口处,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我们又被追杀上来的大元人给打散了,在山里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绕到现在。”

    华桐气喘吁吁地说着,往几人身后看,狐疑地问:“太子殿下呢?”

    “没跟上来,可能落在大元人手里了。”卫长风微微拧眉,指指坐在地上的老爷子,低声说:“不过,我们抓到了大元王。”

    “这臭老头儿!”华桐猛地拔出了刀,恨恨地指向老爷子,“你害得我们好苦。”

    老爷子高傲地抬着头颅,冷笑连连,“还有你们更苦的时候。”

    “那我就拭目以待。”华桐重重踢了他一脚,把剑收回去,一眼看到青鸢,又愕然地问:“顾尚宫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潼水城吗?宸王在何处?”

    青鸢不知如何答,干笑几声,转开了头。

    君漠宸在何处,她也想知道,打得这样激烈,为什么不见他现身呢?难道又和大元人勾结了一次?

    “回去再说,还要商量营救宏王的事。”卫长风拉起青鸢,大步往前走。

    侍卫们又把老爷子背起来,一行人匆匆往华桐来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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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博奕直接统领的天羽林军人数虽不多,但也属精悍之师,前晚大战时,他们赶来相助,不妨在半路就有大元人突袭,打得众人措手不及,损伤严重,若不是君漠宸赶来相救,只怕会更惨烈。

    一行人进了潼水城先锋营,所见之处,皆是伤兵,宫中大夫都忙不过来了。

    青鸢又冷又饿,一路紧跟在卫长风的身后,一双大眼睛四处瞄,想找君漠宸的身影。

    “先洗洗干净,再吃点东西。”

    卫长风拉着她进了木屋,让人端来热水,让青鸢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过了会儿,他又端了碗热汽腾腾的饭过来,看着她脸上刮出的细小红痕,拧着眉,拿来药膏给她抹,“脸上都刮伤了。”

    “这个算是好的,这才惨。”

    青鸢把双脚从木盆里抬起来,小脚丫冻得红通通,生了冻疮。

    “无妨,我就知道,所以拿了药给你。”

    卫长风放下擦脸上的药,又拿了一瓶擦冻疮的药出来。

    “我自己来。”

    青鸢赶紧拦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他给她的脚擦过药,但现在毕竟不同,女人的脚,不能随便让男人碰啊。

    二人正递药时,屋子的门帘突然掀开,过白的光线从帘子外扑进来。

    “宸王。”卫长风缓缓站起,平静地作了个揖。

    君漠宸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青鸢的脸上。青鸢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被他这样盯着,居然有些心虚。

    “长风将军,议事厅议事。”君漠宸并未进来,只淡漠地收回视线,甩下了帘子。听声音,并未走开,就在外面站着。

    青鸢捂了捂砰砰乱跳的心,和卫长风交换了个眼神,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他生气了,不过不要紧。你去办事吧,不要担心我。”

    “你趁热把饭吃了,我在饭下面埋了几块你爱吃的红烧肉。”卫长风叮嘱几句,大步出去。

    青鸢擦了冻疮的药,端着米饭,站在窗边吃。议事厅在百米之外的大木屋里,冷啸他们七人都到了,站在附近看守警戒。

    冷柔发现了青鸢,立刻大步走过来。

    青鸢见她来势汹汹,赶紧关上了门窗。不一会儿,冷柔到了屋外,冷冷地说:“姑娘好手段,但愿姑娘不后悔。”

    “我后什么悔?”青鸢隔着门小声问。

    “姑娘尽管辜负王爷吧。”冷柔又冷笑,转身走开。

    青鸢长长吐气,看,他身边人就是这样冷言冷语的,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呸,她才不是狗!她摇摇头,把这念头闪开,又长长叹息,主子不尊重她,下人更不会尊重她了。君漠宸,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干吗把我用药放倒?瞒着我去活埋卫长风?你若真心,方才进来了,为什么又不进来看一眼?

    天色渐暗,那些人一直在那里议事,也不知道议了什么,但一直没看到君耀然回来。到了黄昏时,那些人终于散开了,秦安宴最先出来,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他的骂声。

    “我现在就回京面见太后,你们阴谋诡计,要陷宏王于死地,你们不会得逞。”

    卫长风和华桐一前一后出来,站在一边看着秦安宴往马上爬。他吓破了胆,骂声虽大,手脚却软,爬了四回,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看得众人直摇头。

    “畜生!好好给我跪下来。”秦安宴气疯了,挥着鞭子打马,战马性子烈,哪容这等人挥鞭抽打,突然就猛踢后蹄,把秦安宴踢出老远。

    众人想笑又不敢,华桐只好上前去扶他,让人牵辆马车过来,送他回京。

    青鸢也看得咧着嘴笑,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君漠宸站在议事厅的门口,视线锐利地盯着她。

    有厨娘端着大盘子过来,这是晚膳,上面还有一壶黄酒,放到桌上,笑着说:“军营里头一回来你这样的尊贵娇嫩姑娘,华桐将军特地交待,给您一壶黄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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