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这人竟是不闪不避那两柄大锤,伸出二指,直抠向那皮甲护身之人的双眼。对方一见他采用这等搏命的招式,哪里肯吃亏?立刻向后斜身,抬腿便朝着他小腹踢去,口中大叫道:“想走?你们谁也走不了。”话音未等落下,左手捶突然之间跟着飞了出去,裹着“呼呼”风声狠狠砸落。

    可这蓝边白衣人,却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计策,见此,立刻往侧面跃了过去,抬手便击向那大下巴老者的背心。

    此时,这老者正在跟那青衣之人拼斗正酣,手中两根短棒,上下翻飞,用的招式也是时而如枪,时而为笔,取人穴道,凌厉异常。

    不过,青衣人虽然落在下风,但也并非束手无策,他点穴的功夫竟然也是极好,双手或掌,或指变化多端,让那老者也不敢攻的太猛。

    突然,大下巴的老者听得背后恶风不善,立刻急攻击几棍,向外跃出,与此同时他为了化解对手的偷袭,在空中转过身来,朝着胸前连续“呼呼”的猛点了几棍。

    另外那两个用锤的此时正好赶到,抡起四柄大锤,分别砸向了两人。这一下竟是形成了“品”字形的三面夹击,中间那两个人骤然变得十分危险。

    不过那青衣人突然面露狠色,口中猛地大喝一声:“嘿!”左手竟是拨向了大锤。只听“啪”的一响,青衣人面色猛然涨的通红,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左手骨也被震断,但他仍自较着一股真气,用右手探出食指,猛地点了出去。

    那皮甲护住左肩之人,见自己一锤见功,心中登时大喜,另一手便要跟着砸落,可就见对面的青衣人竟好似愤怒般。朝着自己虚点,也便是这点时间,他突然感觉胸口天溪穴又热又麻,半边身子立时便不好使了。手中两锤撒手,落在地上,出“咚咚”两声。

    合围之势登时被破,那青衣人跟身进步,右手虚点在这人的左肋章门穴。大喝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便杀了他。”

    那蓝边衣服之人,此时已经被那大下巴的老者,和皮甲护住右肩之人攻的险象环生。听见青衣人如此一说,登时明白,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破,不再硬撑,往后急跃出去,正落在白衣人身边,也伸出手来。按在了皮甲护住左肩之人的商曲穴上。这时,只要他们的内劲一吐,便可取了这小子的性命,是以那大下巴的老者和另一个用锤之人,不敢冒进,停在了当场。

    这个扔下锤子的大汉,虽然被他们二人擒住,身子不能动,但嘴上却不肯饶人,大怒。骂道:“那姓杨的狗*娘*养的,竟是没说他会一阳指。若不然,我岂会着了他的道。”

    那老者听完脸色一黑,只因对方骂姓杨的。他也是姓杨,岂不是一块挨了无妄之灾,但此时非争辩之刻,于是开口道:“你们两个莫要伤他,若不然必然留下你们的性命。”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用锤指了指。说道:“好,好,你非要我们输不可是么?怎的如此不小心被他们擒了。”

    被制住的这人“呸!”了一口,道:“少说风凉话,待我们去了,你且去找那姓杨的讨个说法,看看他会一阳指的事,对咱们怎么解释。”

    青衣之人听了略感不快,道:“少说废话。”说着右手横移,点住了他的哑穴,喝道:“你们二人还不闪开么?莫不是真不关心他的死活?”说着,用手在他章门穴微微使出了几分力道,这人额头立时被疼的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那皮甲护着右肩之人“嘿”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说着猛吸了口气,大叫道:“是我们兄弟输了,你且出来吧。”

    只听林中有人说道:“便知道会如此。”话音落下,从旁边的林中走出一个人,这人大概四十岁上下,颌下微须,眉毛却级浓,往两边高高的挑着,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衫,左手握着一把狭长的宝剑。

    他到了近前,说道:“你们兄弟真真认输了么?”

    用锤之人道:“自然是真,杨老也在,我说的还能有假吗?”

    用剑之人道:“好,那之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用锤之人又自叹了口气,道:“当然作数,那本秘籍,给你便是。”

    用剑之人闻听此言“呵呵”一笑,道:“好极了,杨老怎么说?”

    那大下巴的老者,手中挽了个棍花,道:“高先生莫要多言,我必然向将军如实禀报,快与我合力,救下李兄弟才是。”

    这叫高先生的又在“呵呵”笑道:“不用。”说着,径直的朝着那青衣人和蓝边衣服之人而去。

    他们两人方才拿住对方一人,登时感觉这次有了转的把握,可没过多久,对方竟是又多出一人,心中不由得再次悬了起来。

    蓝边衣服之人怒道:“你若再上前一步,定叫他身死在此。”但这高先生,却无视他的警告,又朝前走了几步,此时距离他们已经只有四步之遥。再看时,他猛地往前又跨了一大步“嚓!”的一声,宝剑如闪电般出了鞘,直直的刺了过去。

    先前那蓝衣人和青衣人,用手虚虚的按住扔下双锤之人的穴道,但没成想这人竟是理都不理,如果自己两人挟住这人往后退去也无不可,但却会弱了声势,拿住对手一人的优势便会大大的消减,是以便声警告,未在第一时间后退。

    可这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姓高之人出剑会是如此之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只是眨眼间,剑尖便已点到了蓝边衣服之人的胸口。

    这人顾不上旁的,只能飞快往后退去,可他也就刚刚一动,登时感觉胸口一疼,口中“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w?c?再看他心窝的位置,已然殷红一片,立刻手捂胸口,倒在了地上。忍痛大叫道:“小心。”

    青衣人见这人竟是如此不讲理,手中内劲立刻运了出去,但他也就刚刚用了三成力道,那人手中的宝剑好似直接化做了一条流星似的“嗤”的一声。又朝着他的胸口刺来。

    青衣人顾不得之前所受的伤势,立刻较丹田真气,凝于右手食指,点了出去。但听“扑”的一响,这股指力竟是在最最紧急的关头。击在了对方的剑尖之上。

    可他下一刻却随之大惊,自己的一阳指力,此时因为本身受伤威力不及平常八成,却依然非同小可。但这人的剑尖处却青芒一闪,直接破了自己的一阳指力。

    他立刻往后急跃,但仍自晚了一步,那青芒在他胸口点了一点,他顿时惨叫一声,胸口冒出一股鲜血“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这叫高先生之人。翘着嘴角,再次“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转头得意的看着那大下巴的老者,和手持双锤之人,道:“还不快过来,将他二人绑了,趁着没死之前,将他们抬去治好便是。”

    谢孤鸿从远处,徐徐走来,一边走。一边捶打丹田中的真气,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一样。他几乎丝毫不在意前方的事态。

    孤高如他,自是也不会绕道而行,便那样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脚步,沿路而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尽收眼内,他想看便看,也不需偷偷摸摸。

    那使用双锤的家伙,将锤交单手。用另一手,在中了一阳指力的同伴身上,连续点了十余个大穴,推血过宫,却半点用处也无,不由的大急,道:“这指力古怪的紧,竟是没法解开,高疯”他本想说高疯子,但想起之前的赌约,却说不下去,只好改口,道:“高叶前辈,请您来帮我这兄弟看一看。”

    高叶嗤笑,看他一眼,道:“你守信那便都好说。”说着,走了过来,便要查看对方伤势。不过就在此时,场中众人,就看行来的那个白衣人,竟是不再向前走了,并且大模大样的张望过来。

    不等说话,那用双锤,本就着急自己兄弟伤势之人,立刻转头说道:“有什么可看的?快滚,免得找不自在。”

    就是这一句话,谢孤鸿如此的性格,怎会忍耐?冷哼一声,瞬息千里的轻功运了出来,斗然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连点两下,但听“咔咔!”声响,这人的双肩琵琶骨,直被他双双戳断,只是这一瞬间,这小子的满身武艺,今后便再也用不出了。

    那大下巴的老者,看见之后,大叫一声道:“你干什么,不知我等是谁吗?”说着,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左手短棒脱手飞出,但谢孤鸿动作飞快,废掉这人的武功之后,身子立刻转了过来,右手伸出,曲着中指一弹“叮”的一声,那短棒立时被他击落在地。跟着右足伸出,往下一踏,再看那短棒竟是从地上“嗖”的,复又弹了起来,正自撞在那老者的大下巴上,这老者口中出“吭哧”一声,当时便晕了过去。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当真是快如闪电一般,连续放到了两人后,谢孤鸿仿若无事的转向了那手持宝剑之人,道:“你叫高叶?”

    高叶见了谢孤鸿的身手,眼珠中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芒状,手握剑柄,上下看了看对方,道:“你是何人?不知道我们是大理镇北将军府的么?”

    谢孤鸿说道:“镇北将军府,我并不放在眼内,我只问你,是一字慧剑门的高叶么?”

    高叶眉头一皱,道:“不错,但此时我羞于与一字慧剑门为伍。你又是谁?”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白驼山的谢孤鸿,我且问你,几月之前,是否斩断过一青年剑客的手臂。”

    高叶再次上下扫了扫对方,道:“某家杀过不少的宵小,几月之前也杀死杀伤过不少人,谁知其中有没有你说过的青年剑客了。”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那一字慧剑门的吴穹,带着一帮弟子,几个月前找到了你,是不是?”

    听了这话,高叶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来,呵呵,怎么?那吴穹的家人没了旁的能耐。却找到了你来替他们出头么?”

    谢孤鸿道:“出头倒不是,而是我这一路,听着你只要一言不合便立时拔剑杀人,心中极是不快。而我师弟的兄弟,也被你斩去一臂,这两件事情,加在一块,便是不管也不行了。”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被他剑芒所伤的两人,道:“现在你加入大理的镇北将军府了么?好极,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自断了两条手臂,便可安然离去。”

    高叶冷哼一声,道:“先莫说这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可知这两个人是谁么?”说着也不等谢孤鸿答,径自往下说道:“他们一个是大理的善阐侯高智升,另一个则是大理皇帝的侄子段寿辉,哼哼。你到我为何要杀他们?他们想要谋反忤逆。你如果插手这事,便也形同造反!届时,任你武功多高,大理国必然动大批高手前来拿你,可知了么?”

    他这话一说完,旁边倒在地上的蓝边衣服之人,捂着胸口伤势,强说道:“这位这位侠士,这人乃镇北将军府杨仇笑花重金收买的高手,却是不假的。我等我等身份也正像他所说,但我们何曾有过谋反的意图?那杨仇笑两面三刀,想要独揽大权,瞒着皇帝鱼肉百姓。反而挑唆皇帝与我家王爷反目,而我们之前正要去大理觐见皇帝,陈说其中的厉害,却不想竟遭到这些人的追杀咳咳”他越说,越是激动,到了后面咳声连连。再也说不下去了。

    另一边,身穿青衣之人,也强压心口被剑芒所伤的经脉,说道:“这位义士,方才高兄弟说的半点半点不假,如若不信,义士可到大理城中百姓处打听,那杨仇笑是否贪财枉法,弄的民怨载道就是。wa?n?”

    谢孤鸿道:“我自是会的,不过我要斩他双臂,却和这事无关。”说着朝前迈了一步,道:“你还要我亲自出手么?”

    高叶见对方执意不肯放过自己,冷森森的抽出宝剑,遥遥对着谢孤鸿,说道:“你便要淌定这趟浑水了?好,那我便成全与你。”说着话,突然间往右侧移了一步,用脚尖一搭落在地上的大锤,顺势撩了起来,直砸向了那身叫段寿辉的大理王爷。声东击西般,高叶跟着飞的掠向了谢孤鸿,手中宝剑青芒一闪,直取对方的心腹。

    谢孤鸿口中哼道:“雕虫小技。”说着话,屈指弹了开去,那剑尖处的剑芒,离他还有一尺多远,便被他“叮”的一声,弹中了剑身,随之偏向了别处。跟着抬起一脚,仿佛没有任何过程般,直勾勾的点中了对手的小腹。疼的高叶“啊”的一声惨叫,弯下腰来,宝剑也拿捏不住,落将下来,他迅屈指再弹,这宝剑“嗖”的一声,在空中正撞在那大锤之上,将其撞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落在了空地之上。

    而这宝剑却复又弯曲,跟着伸直,弹了来,谢孤鸿用手一捞,将其抓在手中,左右连削两下,但听“噗噗”两声,高叶的两条手臂,早已被齐刷刷斩断,血如泉涌似得狂喷而出。“登登登”往后一溜趔趄,终究是再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到地上。

    谢孤鸿再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人双手具断,成了一介废人,便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抛掉手中的宝剑,转身来到了那个大理国王爷与侯爷的跟前,伸手在他二人胸口中庭,玉堂两穴连点,帮他们止了血,道:“你二人还能走么?”

    段寿辉与高智升深呼吸了几下,道:“恩公,请容我等调息片刻。”说着,立即开始慢慢的调理起内息来,谢孤鸿也无事,在一旁站定,默默的练起释迦应身功。

    并且看着那高叶,一点一点,往树林爬去,却也不阻挠。待到了一颗大树跟前,高叶又一点一点,用头顶着大树,站立了起来,强行忍着剧痛,头也不的走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段寿辉与高智升的呼吸才略微平稳了一些,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子,段寿辉抱拳施礼道:“段寿辉谢过仁兄搭救,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从何方而来,我等也好牢记五内。”

    谢孤鸿道:“我叫谢孤鸿,从河北而来。”

    高智升道:“原来是谢大侠,久仰久仰了。今日相遇真是感激不尽了,现在已是下午,这里距离大理城也并不算远,还能够请谢大侠大驾光临。高智升也好略尽地主之谊,已报谢大侠救命大恩于万一。”

    段寿辉道:“不错,今日已然不早,不如请谢大侠便住在我的府上。”

    谢孤鸿看了看天色,虽然不晚。但确实已经不能算早,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正好要去大理,便去你府上叨扰一二。”

    二人大喜,随即与谢孤鸿一起上路,由于段寿辉二人的伤势较重,是以他们行走的并不快,到了傍晚才见到大理城的城池。

    高智升见了之后,不由得“咦”了一声,道:“王爷你看。那城墙上的守城兵丁怎的如此之多?就是城门处的兵将也暗合外松内紧的部署。”

    段寿辉举目望去,道:“不错,寻常时候,虽然城墙上也有兵将守城,但却没今日这般如此严明,莫非王城中生了什么大事么?”不等别人答,他又在接着急道:“坏了,坏了,今日那杨仇笑派人截杀我等,他他定是要谋反了!”

    高智升“哎呦”一声惊呼。道:“是了,王爷,定是如此,我们且赶紧到府中。探明究竟,如果真是这样,且和正明王爷的府邸取得联络,万不能叫那杨姓小人篡了位才好。”

    谢孤鸿在一旁听了,道:“你们的皇帝听信小人之言,才让他狂妄至此。到了现在如不翻然悔悟,皇帝的位置,即便保住了,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无道昏君。”

    他本就是孤高之人,是以如何觉得的,便如何说,是以这番话的言辞,在段寿辉和高智升听来可谓十分犀利,让他二人极是尴尬不已。

    段寿辉道:“谢大侠莫要误会,陛下待民众极好,只是那杨仇笑欺上瞒下”说到这里也感觉不好意思,因为谢孤鸿说的并没错,所以竟是说不下去,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高智升见了,也是轻轻一叹,道:“谢大侠所言”他想说所言非虚,但终究自己是臣子的身份,不好出口的,到了最后便跟段寿辉一样,再说不下去。

    三个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大理城,段寿辉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符,守城的兵将见了略有犹豫,但还是接着便将他们三人放了进去。

    此番行为,段寿辉只感觉更加不妙,说道:“智升,我看咱们兵分两路,我与谢大侠府打探近来时日的情况,你且去我正明贤弟处,若消息确实如同我们之前的猜想,当即领着府中兵马,去皇城中保护陛下。”

    高智升点头道:“是,也只好如此了,那便在皇城中见,王爷保重。”说着,强压伤势,依然快步的朝着城南而去。而段寿辉则是带着些孤鸿,朝着城西而去。

    这段寿辉的府邸,在本地也是及有地位的,府中门墙高大,不过,不等到了门前,两个人便已听到阵阵的喊杀之声,显得十分吵闹。

    而大街两旁的百姓人家,家家紧闭门窗,竟是看不到半个走动的人影。段寿辉见了此等情形,连道:“坏了坏了,真真被我等不幸言中。”说着与谢孤鸿脚下加进,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处。

    只见此时的段寿辉府邸,大门紧紧的关闭,可府中灯火却从空中都能够看的清楚,而且那厮杀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段寿辉立刻上前用力“啪啪啪!”的拍在门上,可半晌却不见有人开门,急的他原地绕了一圈,忽然一抬头,用手往上指着门墙,道:“谢大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却是他受伤,运不出功力,所以开口相求。

    谢孤鸿听罢也不多说,用手一抓他身后的腰带,足下一点,跳上了墙头,跟着便翻了下去。

    只听现在的厮杀声,已经到了后面,段寿辉顾不得旁的,急急沿路往府中后院绕去。待进入了其中,就见有三条黑影,正堵着大门,和府中的侍卫厮杀,但这三个黑影武艺明显极高,几名侍卫根本抵挡不住。

    另外,在两旁也有十余条蒙面黑衣人,手中舞着钢刀。正在不停的砍杀着自己府中的家眷,他甩脸看时,正见一个黑衣人,钢刀往前猛捅。刺入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心背,跟着一脚将尸体踢了出去。

    段寿辉见了,只感觉心口猛地一疼,好悬没晕了过去,原来。那黑影正杀的是他独苗幼儿,如何能够不怒?喝道:“我我和你们拼了。”

    他这一喊,惊动了附近门廊中的几个黑衣人,见了是他,纷纷手持兵刃,跳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围住,大喊一声,举刀便砍。

    此时段寿辉身有重伤,如何能够还手?不过好在谢孤鸿在一旁“碰碰!”两掌。直接用重手法,将两名黑衣人打的飞了出去,当即便五脏俱裂而死。

    但周围的黑衣人听到了这面动静,见谢孤鸿武功如此之高,竟是浑然不惧,心有灵犀般的,纷纷围杀了过来。

    谢孤鸿如何能惧?神驼雪山掌一掌化二,两掌化四,如飘飘瑞雪,又似厚重的山岳“呼呼”带风的击了出去。

    只听“碰碰。啪啪”作响,手下竟无一合之敌,每一掌皆会击毙一人,每一脚都将人踢得肠穿肚烂。也就几息之间。谢孤鸿左手往下一拿一扭,“咔嗤”一声,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头颅拧断,头问道:“你如何了?”

    段寿辉正抱着之前他身死的孩儿,坐在地上,面露悲愤之色。听谢孤鸿一问,转头叹息道:“多谢谢大侠相助。”说着,点换过一个瑟瑟抖的丫鬟,道:“将我儿抱屋内榻上。”那丫鬟侥幸未被黑衣人杀死,却也吓得手脚抖,不过还是勉力的抱起那小孩的尸身,朝着房中哆哆嗦嗦的去了。

    段寿辉眼中泪光莹然,语气却异常的坚定,道:“还请谢大侠助我平乱,若不然小人得志,必然会让我大理国民身受水火之苦,段寿辉代大理万千苍生,敬谢谢大侠了。”说着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口中同时喷出一口血来,显然是由于心中悲愤,牵连了之前的伤势。

    谢孤鸿看了看他,道:“你若继续行动,恐怕元气不保,必将大减寿元,恐怕再无人能够医治,便是你段式的一阳指,也不可能救得了你。”

    段寿辉道:“谢大侠提醒的是,但我便是减去些寿元又能如何?今次却决不能置之不理。还请谢大侠助我。”说着,又是一躬到地。

    谢孤鸿看他心诚如此,便道:“好,我答应你这次,且起来吧。”

    段寿辉大喜,道:“多谢谢大侠了。”

    谢孤鸿道:“莫要多说,我们这就去皇城会合高智升吧。”

    段寿辉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侍卫,心中略微失望,道:“但凡还有能战之力的,便随我走。”说着,头与谢孤鸿并肩朝外面走去。

    而这些侍卫,大多负伤,但仍是跟随了三十多个在他身后。待谢孤鸿与段寿辉众人,出了王府,急忙忙的朝着城中的大理皇宫赶去。

    现在的大街上,依然半点人影也不见,众人快的穿过了几条街道,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了城中的中心位置,这里,也是大理皇宫的所在地。

    不过就在这时,却见“踏踏踏”的脚步声起,一听就知道这是对面来了极多的人马。段寿辉大叫道:“大家小心,可能是杨贼子的党羽。”身后一众侍卫,纷纷拉出腰间刀剑,全神贯注,准备迎敌。

    不到十息的时间,就看街对面果然走出了一队人马,由于两旁是房屋,是以这对人马后面的人都在暗影之中,谢孤鸿他们也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但是露出来的,便能有上百号军卒了。

    就看高智升正骑在一匹马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这青年穿着黄袍,外面套着大红色的披风,也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可谓相貌堂堂,极为俊朗,而且关键的是两边太阳穴鼓起,一看便是内功有了一定的火候。便是谢孤鸿见了,也在心中暗赞了一句。

    段寿辉见了这人,连连摆手,高声道:“正明贤弟,为兄在此。”说着,朝后面招了招手,道:“是自己人。”说着带头迎了上去。

    那叫正明的黄衣人,全名叫段正明,今年正好二十五岁,平常便极喜欢功夫。尤其是家传绝学一阳指,在如此年纪,就已经被他练到了六品的境界,可谓天纵之才了。而他虽然只是段寿辉的堂弟。但两个人交情却极好,比亲兄弟还亲,这在皇家之中,可谓大大不宜了。

    段正明带着人马也迎了上来,道:“高智升来我府上之时。我正准备召集手下赶去皇宫营救陛下,听见堂兄转我便放了心,只是只是堂兄你的伤”

    段寿辉摇了摇头,道:“多谢贤弟关心,愚兄无事。”说着往旁边走了一步,将身后的谢孤鸿露了出来,接道:“贤弟,我给你介绍,这位乃是当世的高人,谢孤鸿。谢大侠。”

    段正明是个极重传统之人,他们段家先祖,起家于江湖,虽然现在已经是大理皇族,但他见了江湖上的英雄仍是非常敬重的,更何况之前听高智升说,谢孤鸿三拳两脚便将杨仇笑手下的两大高手放倒,并救了自己最亲近的堂兄,如何能够怠慢?因此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抱拳郑重。道:“段正明,见过谢大侠,多谢谢大侠救我堂兄性命。”说着,弯腰躬身行礼。

    谢孤鸿抬手将他扶了起来。道:“现在非是客套的时候,我们且赶去皇宫平乱再说。”

    段正明起身,道:“谢大侠说的不错。”转身高声喝道:“继续朝皇宫进。”说着给段寿辉和谢孤鸿每人牵过一匹马来,之后自己也翻身上了马,沿着大路而行。

    两家人马兵合一处,朝着皇宫跑步前进。待到了皇宫门口,只见宫门竟是朝着两旁大开,而且半个守城的卫兵也无。段寿辉不由得大急,道:“贤弟,我们快快加进,直奔陛下寝宫。”说着话,当下催动胯下马匹,朝着前方急赶,段正明与谢孤鸿紧随其后,而高智升则是在后面统领兵将。

    这大理皇宫自是比不过宋朝的皇宫,但规模也不能算小,他们一行人,刚刚顺着城墙转了个弯,就听前面呼呼喝喝之声时隐时现,段正明说道:“正是寝宫方向,我们加快度。”后面带伤统领兵马的高智升立刻命令队伍,跑步前进。

    这一下队伍更加快,不一会便到了一座宫殿前面。但段寿辉与段正明,在同时却摆手喊停,高升智见了前面的情形,也立刻命队伍停步。

    却是前方大理皇帝段廉义的寝宫门前,正排着整整齐齐,三队人马,每队人马足有四百余。前方还站着五个人,这五人中,最老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妪,手中拄着一根黑枣木的拐杖,双眼如鹰,正死死的盯着对面谢孤鸿等人。

    在老妇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手持长剑的青年,年龄也就在三十岁不到。均穿着短衣劲装。

    在最右侧,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双手中各提着一条钢鞭,一看粗细便知道,是极为沉重的。而这伙人最左面的,是个三十多岁之人,这人穿着青衫,内衬黄袍,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段寿辉见了旁人并不如何吃惊,但见到这人,心中却又惊又疑,伸手点指,道:“你你没听到宫内有喊杀声吗?怎么不去救援,径自和这些人在一起守在宫前,是何用意?”

    这三十多岁之人,闻言用鼻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愚忠么?听信小人谗言,使得我大理百姓人心惶惶,这样的皇帝,不做也罢。”

    段寿辉几人听了,均是感觉及不可思议,段正明皱眉怒道:“延庆皇兄,我万万没料到,竟是你在背后造反,真真让我失望之极,便是再等上几年,这皇位早晚不是你的么?”他口中的延庆皇兄,自然是大理现在的太子,段延庆了。此事在谢孤鸿听来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更何况是段正明等人了。

    段延庆闻言,说道:“怎么?我说的错了么?你们也时常在民间走动,却听听百姓的在背后的议论,谁人不说他是个昏君?”

    段寿辉此时胸口又有些疼痛,长出了口气,这才道:“那你便要弑父么?此乃人伦纲常,便是你用这种手段取得了皇位,天下间又有谁会服你?”

    段延庆闻言冷冷一笑,道:“弑父这等罪名,莫要往我身上加才好。怎么?你以为我身后正在宫殿之内行不轨之事的,是我的人么?”

    段寿辉一听这话,心中更感觉差异,道:“什么?不是你的人?那又是谁?”

    段延庆道:“我只不过前来保驾,但却已经晚了,陛下已被大奸臣杨义贞害死了。皇兄你也要来和我挣这帝位么?”

    段寿辉连连摇手,道:“胡说,你听,你听身后,明明还有喊杀之声,我们一起进入其中总能救出陛下。”

    段延庆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不,陛下被杨义贞害死,我救驾来迟,只能杀掉奸邪小人,给他报仇了。”

    见他又在如此一说,段寿辉如何还不明白?心中大急之下,竟是又吐出口鲜血来,用手指颤着在身前点了点,道:“那杨义贞是真真的小人一个,今日前来谋反,我道怎的宫内侍卫不见半个?你竟是比他还要狠毒百倍,连他也一道算计了进去。”

    段延庆几乎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冷冷道:“一派胡言,明明是我替先皇报了大仇,竟被你如此污蔑,真真岂有此理。”正说到这里,他忽然听到身后的宫中,竟是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心中登时欢喜,但面上却不露出半点,手中抽出在腰间的宝剑,当空一立,高声道:“陛下已被奸邪杨义贞害死,面前这些人,便是他的同党,众将听令,将这些叛贼,就地格杀。”说着将宝剑往前猛地一划。

    延庆太子身后的三队人马,见了他的动作,立刻掩杀了上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段寿辉与段正明,见了也立刻将手朝前一摆,高智升登时下令,高声道:“全军突击。”身后的人马也直接冲了上去。

    只听“隆隆”作响,两队人马本就离得不远,因此没多长时间便犹如两叠巨浪,碰撞在了一起,人喊马嘶,连绵不绝。且场面非常血腥,不是你刚刚一刀将我杀死,便是被我一枪捅了个透明窟窿,又或者刚刚将一名敌人的脖子斩断,自己的胸腹,也立时多了几把刀剑。

    段延庆的人毕竟要多些,是以很快的便占据了优势,不过他看着手下时有损伤,也暗暗着急,又过了一会,他转头说道:“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这些人马是咱们内城的最后一批,得势后还用得着,是以损伤的多了,到底不好。延庆还请四位高人与我亲自出手,擒下对面骑马的几人,到时敌军自溃。”

    那几个人听了都大点其头,看向了中间那个老太婆,这老妪用鼻子“恩”了一声,说道:“延庆太子说得有理,这些人马确实还用得着,不可毁伤太多,咱们这就出手吧。”

    她一说完,这四个人立刻各拉兵器,朝前方冲去,便是段延庆也是手中倒提着宝剑,朝着段正明,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注:“一万字大章,兄弟们,鲨鱼啥都求,么么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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