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圆去岑秋璃那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薛沉言来,说是出去谈笔大生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汤小圆不得不起身告辞了,小包子吃那些新鲜的水果都已经吃饱了,汤小圆也尝了一口,没有苹果和梨子的脆,但光吃了小半个,一下午都唇齿留香。

    小包子好奇的问岑秋璃是啥果子,岑秋璃想了半天,薛沉言跟她说过的,但她这脑袋,忘的一干二净,反正好吃就行了。

    岑秋璃倒是留汤小圆在那里吃饭了,不过她还有事,至于岑秋璃知道薛沉言的风流韵事后,会不会大打出手,那就要看薛沉言的造化了,她是想来通风的,他不家能怪的了谁。

    当晚,汤小圆便把清颜很可能是三婶失散的妹妹的事儿说了,关于窦淑娴的妹妹,江沅鹤只知道,窦淑娴那个人很少说话,关于她妹妹的事儿更是很少谈起,而她跟汤小圆很对脾气,所以汤小圆知道的比江沅鹤要详细。

    “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巧了,我真的是没想到!”汤小圆兴奋地说道。

    江沅鹤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看咱们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就算她真的是三婶的妹妹,缘何不承认?这里面只怕有什么隐情。”

    “那依你之意,还叫不叫三婶来啊?”汤小圆把腿搭在江沅鹤的腿上,小包子则被她圈在床里,一家三口,享受着安静的夜晚。

    “来吧,正好我也答应过三郎,若是他过了乡试便带他来京城读书,这小子已经惦记上了。”何止是惦记啊,从他过了乡试,夺得了解元的名头起,时不时的就写信过来,那小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过小小年纪又比别人起步的晚,能够在大考之中不负众望摘得头名,这小子也真有本事。

    说写就写,当晚江沅鹤便写了封家书,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但关于清颜的问题,他说得很含糊,只是说汤小圆见了一个女子,身上的胎记与三婶形容的其失散多年的妹妹很是相像,特来让她一看究竟,至于清颜的态度,更是只字未提。

    薛沉言和清颜的事儿岑秋璃还是知道了,压根也瞒不住,她又不是傻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她能不听到风声才怪呢,薛沉言当晚来的有些晚,抱着岑秋璃就睡了,第二天早晨像往常一样去处理事务,结果身边的随从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便跟他说了。

    薛沉言当即放下账簿,心想坏了,火烧眉毛了,然而当他到家里的时候,岑秋璃正在瞧着二郎腿吃瓜子呢,瓜子皮也没有乱丢,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恰恰是这样才是反常呢,依着她的脾气,难道不该疯的摔东西,什么贵摔什么才对吗?

    薛沉言真是捏了一把汗啊,站在门口竟然像个客人一样,不知道要如何进去了,可这分明是自己的家啊,这小妮子没来的时候,自己住了二十几年呢,怎没她来了之后,就成了她的地盘了?

    “呀,相公,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岑秋璃很是和善的笑着,两个眼睛笑的弯成了一条缝,在薛沉言的解读之下,那就是说她明并不想看自己。

    而且她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只是偶尔会叫把姓去掉,他已经感觉万分的荣幸,可现在直接改口叫相公了,薛沉言真是受宠若惊啊。

    再一看果真不处他所料,一定有事儿,岑秋璃身边的小丫鬟没在,这是要关起门来狠打啊。

    “相公,你怎么不进来呢?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岑秋璃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脸天真的道:“这屋子里好像只有我啊,你是怕我吗?放心我不吃人!”我只是想要打人!

    至于为什么想打人,岑秋璃也想不通,谁都有过去,只不过她年少时爱慕梁子荀的事儿,人尽皆知,一切都是摆在明面上来说的,而大家只知道薛少爷迟迟不肯大婚,甚至有人说他有龙阳之好,甚至也有人猜测薛少爷心有所属,但一直没见他跟哪家的小姐走的近,这结亲的好事儿也一直没传出来,至于那些逢场作戏的莺莺燕燕了就更不可能了,原来,原来他真的是心里有人了。

    其实他心里有人的事儿,岑秋璃一早知道的,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守好彼此的真心,互不相干的,可现在她却觉得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少爷,您可来了,老夫人正找您呢!”琥珀道。

    薛沉言看了眼屋内的岑秋璃,头小声点问:“可是因为”

    琥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如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老夫人也气的不轻,她只知道儿子当年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还当是什么大家闺秀呢,原来是这样的一共女人,真是羞耻,有辱家门,不过好在如今儿子跟媳妇还算和睦,平时的小打小闹,她看在眼里,但毕竟是小夫妻的事儿,她一共当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

    前面是娘子,后面是亲娘,薛沉言觉得自己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跟岑秋璃解释:“娘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容我稍后跟你解释,我先去娘那儿看看,你要是累了,就先去躺一会儿。”

    “好的!”岑秋璃依旧是笑眯眯的,可薛沉言刚走,她的脸就垮了下来,正好琥珀还在,她便把人留了下来,“琥珀,你先别走,咱们说说话吧!”

    琥珀自然之道她要说什么,“少夫人,有些事儿您还说听少爷说吧,等少爷说完,您觉得还想跟奴婢谈,奴婢一再跟您说。”

    “你说的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难受,你同我说说话,”岑秋璃让琥珀坐下后,缓缓的道:“昨天汤小圆只怕也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不然就她那个大忙人怎么会没事儿来我这儿晃荡呢!”

    琥珀抬眸,平静且不卑不亢的道:“少夫人需要知道,江夫人也好,还是奴婢也罢,都不是存了心想要瞒着您,而有些话,身为外人,我们或许说得不得您的意,少爷很快就会来了,您想要知道的自然就会清楚了。”

    “既然之前的事儿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可我只想知道,薛沉言他他是否心里还有清颜?”

    “少爷心里还有没有别人,少夫人不该问奴婢,应该问您自己啊。”琥珀道,在她眼里,薛沉言在外面雷厉风行,就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在生意场上,无惧任何人,可在家里,在她跟前,总觉得那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没爱慕过任何人,但她是唯一一个看过薛沉言颓废的如一滩烂泥的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她们说你跟薛沉言时间最长,也最得他的心,想来是很了解他的吧?”除了梁子荀,岑秋璃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卑微过,没喜欢的时候,她可以趾高气昂,什么都不在乎,可如今喜欢上了,爱上了,她就生怕自己配不上他。

    琥珀眉目清秀,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的美人,可她胜在让人看了极为舒服,不光因为薛沉言的关系,只因为她的性子,岑秋璃就高看了她一眼。

    少爷是个小孩,这位少夫人又哪里像个大人了,琥珀看着他们夫妻俩就像过家家一样,每天吵吵闹闹,一言不合,少夫人就要砸东西,砸了便砸了,虽然少爷也扯着嗓子喊,“岑秋璃,那是我画了五万两买来的,你咋了我跟你拼命!”

    然而,拼命又如何?少夫人可不是吓大的,伴着“来呀,我怕你呀!”的声音,岑秋璃还是砸了。

    薛沉言当时肯定是生气的,可随后又默默的买了更好地瓷器,琥珀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贵的东西砸了太可惜了。

    然而薛沉言当时的一句话,也是现在琥珀要跟岑秋丽说的便是,“少夫人生气时砸了五万两的瓷器,可第二天少爷便从库房拿来了跟贵的摆件,我便问少爷为什么”

    “为什么?”岑秋璃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架子上的那件白玉瓷瓶,以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位置自己站起来刚好够到,正因为够着容易,每次生气的事后,抓起来砸的便也容易,自打她嫁进来后,那个位置上的摆件已经换了好多次了,而且好像真的是一次比一次贵,“他明知道我生气了爱砸东西,还放那么贵的,而且还总惹我生气。”

    “少爷说,越贵的东西,你砸着消气越快,”琥珀在岑秋璃的若有所思中,笑着道:“至于少爷为什么总惹少夫人您生气,那奴婢可就真的不知道了,少爷吩咐奴婢清点库房,挑几件比现在屋里摆放的更值钱的东西过来!”

    他是预料到自己要砸东西了?真讨厌!谁说她生气就砸东西的,岑秋璃忆着以前的种种,其实有时候不是薛沉言惹自己生气,分明是她故意找茬,两个人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成了真夫妻。

    岑秋璃的脸上飞过一片红霞,道:“你不用去清点了,这东西还没坏呢,以后也不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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