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京城立足
宋珺终于进京上任，飞豹交给刘裕了。(小说文学网)
兵部侍郎是个虚衔，京城军事总管才是实的。
可是这总管也总有管不了的。
不是司马曜的人就是司马道子的人，哪个都有背景，都有后台，况且都没犯错，你总不能想换就换吧。
在雍州，自己是大西瓜。在京城，连芝麻都算不上。
没干上两个月，宋珺烦了。
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还总管过屁。
把我赫赫有名的飞豹特战队队长当什么了。
也不能怪人家不尿他，谁知道他是哪一派的？
这官职是司马道子任命的，王珣车胤还不提防着？
都知道宋珺以前跟皇帝亲近，王国宝他们本来就不放心。
你又不是士族，不要以为有点战功就能蹬鼻子上脸。
好嘛，宋珺成夹心饼干了。
我该做什么？我能怎么做？
“珺哥，京城的水深着呢。别急，慢慢来！”
谢冰一番话，让宋珺顿时冷静下来。
女人，还是自己的贴心。
几天前，他曾经为谢冰的执拗感到恼火，但知道谢冰一番良苦用心后，爱意上升不说，还多了几分敬重。
“冰儿，谢谢你的提醒。”
“傻了不是？我是你老婆。”
宋珺轻轻揽住谢冰道：“嗯，还是老婆好啊！冰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谢冰调皮一笑道：“堂堂飞豹宋将军也给难住了？好，为妻的倒有一个锦囊妙计。”
“何计？”
“嘿嘿，就不告诉你。”
宋珺顿时一脸苦瓜。
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冰咯咯娇笑不止。
“好了好了，瞧你急的。我送你八个字：以诚相待，广交朋友。”
宋珺细一品味，眼前一亮，搂过谢冰，“嗷”的就是一口，逗得谢冰又是一阵娇笑。
确定了方针，就得考虑人选。
还需找一个引荐之人。
对，找谢琰。
堂堂望蔡公，自然在京城熟人多，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引荐之人。
快马直奔会稽。
侄女侄女婿来访，谢琰分外高兴。
“仁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冰儿，你们快坐。”
“从父，好久没来看你，我们就是想你了。”
谢琰捋须大笑道：“仁宝，你可别哄我开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京城不好混，来我这取经来了？”
宋珺苦笑道：“从父可真是神机妙算，侄婿确实不是当京官的料。”
谢冰央求道：“从父，你帮帮他吧。”
谢琰收起笑容，冷声道：“敢对仁宝无礼，就是对我谢家无礼！有我在，倒要看看谁敢！”
谢家在谢安谢玄时代，盛极一时。虽然二人过世之后，渐渐衰落，但往日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其实力仍不容小觑。
宋珺忙道：“从父误会了。真要是对我无礼倒好办。相反，他们对我礼敬有加，绝不违逆。可是我感觉他们并不认同我，我完全被孤立了。”
谢琰哦了一声，稍一沉吟道：“既然这样，我且修书几封，你去找这几个人，他们一准帮你。”
这回可找到敲门砖了。
宋珺首先找到了车胤，递上谢琰书信。
“车大人，你的大名下官如雷贯耳。囊萤苦读，学富五车，下官无比敬仰啊！”
车胤微微一笑道：“宋将军谬赞了。老夫当年家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珺笑道：“囊萤佳话，万世流芳。车大人也将在史册上浓墨重彩，让后人景仰。”
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这些都是读书人刻苦读书的好榜样。车胤可想不到，千多年后，他的大名还能让万千读书人崇拜。
车胤摇摇头，淡淡道：“宋将军莅临寒舍，不是为探讨读书要诀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请直言。”
宋珺和谢冰对视一眼，正正衣襟，沉声道：“车大人，下官初到京城，还望指点迷津。”
车胤点点头道：“京城确实不比州郡，没有靠山很难成事。我们为人臣子，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指望别的什么人是靠不住的。你明白吗？”
宋珺郑重地点点头道：“下官受教了。车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天下皆知。请你放心，下官一向受皇上隆恩，自然忠于皇上，忠于社稷，绝不会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
搞得像宣誓一样，宋珺心里特别扭。
车胤正色道：“宋将军一心为国，本官也是钦佩之至。现今皇上病体难复，国事维艰，你有什么看法？”
看来非得交底不可。
这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一旦站错了队，必将万劫不复。
宋珺沉声道：“万一皇上大行，下官定然和车大人等忠臣站在一起，拥立太子继位，绝无二心。”
车胤肃然道：“宋将军赤胆忠心，本官感佩！只是朝中多为相王一党，甚是猖獗，皇上康健时也是颇多忌惮。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实乃干系重大，还望将军原谅我等藐视之罪！”
宋珺忙拱手道：“车大人国之栋梁，自应行事谨慎。目前相王极力拉拢于我，我只能虚与委蛇。只要我们将军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建康的天就翻不了。依下官推测，御林军统领应该是皇上的人，只是不知石头城统领和京城四门提督是哪一方。”
车胤道：“这些人你应该都见过了吧。御林军统领耿忠，人如其名，确实对皇上忠心耿耿，完全可以信赖。石头城统领是司马休之，就是谯王司马尚之的弟弟。此人比较摇摆，说不上对谁死忠。京城四门提督王国英，乃是王国宝的从弟，是相王死党。”
这几人宋珺的确见过，他们对宋珺也是毕恭毕敬，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宋珺明显读出一种不信任感。
不把这几个人搞定，宋珺这个京城军事总管纯粹就是摆设。
耿忠是皇上的人，有车胤出面，应该能搭上线。
就从耿忠入手。
在车胤的安排下，宋珺秘密会见了耿忠。
一番客套之后，宋珺突然厉声道：“耿统领，你可知罪？”
耿忠一愣，忙道：“末将何罪之有？”
宋珺冷笑道：“绑架南郡公，软禁王绪，难道不是你所为吗？”
“将军有何证据？”
“且不说什么证据，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耿忠望望车胤，点头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宋珺颔首道：“这就对了。南郡公素有威名，朝廷忌之；王绪朝廷大臣，乃相王手下先锋。这两个人同时失踪，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是南郡公一人失踪，我可能还会认为是一般绑票勒索的绑匪所为，偏偏王绪也同时失踪，这就有些奇怪了。魁元舫寻常人等靠近不了，绑架之人根本不可能知晓上面的机关。如果你选择的地方不是魁元舫，我也不会猜测到你。”
“为什么？”
“魁元舫的名字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题写。以皇上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不难猜测出他与魁元舫的渊源，此其一。其二，皇上和相王面和心不和，彼此争斗，但谁也奈何不了谁。南郡公失踪，任何一方都有重大嫌疑。王绪作为相王一党重要人物这时候失踪，岂不正好让人们以为是他的阴谋？以此为凭，我断定，这事就是你干的。当然，如你所言，也可说不是你干的。”
耿忠叹服道：“宋将军推测一点不错，末将心服口服！只是……只是……”
宋珺摆摆手道：“这事已经过去，况且王绪伏法，对相王一党的打击相当成功，就不要再提了。”
耿忠本来就是司马曜亲信，不存在壮大皇帝一系实力的问题，但是有了他的支持，宋珺在城里在宫中就有了一个朋友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成广大的统一战线，正是红朝太祖战胜一切敌人的不二法宝。
司马休之，字季预，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晋朝宗室，谯王司马恬的第三子。
因为家庭出身根正苗红，加之本身多有才学，更因其兄司马尚之甚受司马道子倚仗，使得他是平步青云，官拜振威将军，镇守石头城。
自小就生活在优裕生活里的他与兄长司马尚之和司马恢之颇有雄心壮志不同，他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更没有什么蛇吞大象的野心。他的理念是，谁强跟谁走。
司马休之是墙头草，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两不沾两又靠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人不是朋友也谈不上敌人，只要条件优厚，完全可以争取过来。
对于建康来说，石头城作为保卫都城的军事要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没有石头城的护佑，建康就如同人没有手足一般。
石头城以清凉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环山筑造，周长“七里一百步”，相当于现在的六里左右。北缘大江，南抵秦淮河口，南开二门，东开一门，南门之西为西门。城依山傍水，夹淮带江，险固势威。城内设置有石头库、石头仓，用以储军粮和兵械。在城墙的高处筑有报警的烽火台，可以随时发出预报敌军侵犯的信号。
得石头城者得建康。
作为石头城统领的司马休之，完全有与任何一方博弈的资格。
王国英就不同了。
此人行伍多年，颇有战功。只是他信奉“刘项原来不读书”，粗野蛮横，任侠使气，难登大雅之堂。即便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强势，四品的京城四门提督做了好多年，却硬就是提不上去。王国宝为此说过训过甚至吼过他多次，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着从兄的面唯唯诺诺，没过三两天便依然故我。王国宝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去。
他粗野少文却不傻，京城的局势他看得明明白白。
皇帝据有大义，有外藩支持却左右不了朝堂。司马道子有太后撑腰，足以与皇帝抗衡，甚至完全有可能取而代之。现如今皇帝病危，太子呆傻，司马道子王中之王，执掌中枢的地位牢之又牢。王国宝是相王大红人，出将入相是肯定的。
跟着这条线走，荣华富贵还不滚滚而来？
但千万别以为他是忠于司马道子。
在他的心中，只有王国宝，司马道子只能算是附带的。
因为他知道，一个粗鄙武夫，如果不是从兄一力提携，不可能入得相王法眼。
司马道子要是知道王国英这样心思，还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听了车胤和耿忠的讲述，宋珺心里有了底。
不管怎么说，有了车胤等人的支持，京城之任不会那么举步维艰。尤令宋珺自信的是，司马道子是舍不得让他归到皇帝一党的。
且与他们掰掰手腕去。
宋珺终于进京上任，飞豹交给刘裕了。(小说文学网)
兵部侍郎是个虚衔，京城军事总管才是实的。
可是这总管也总有管不了的。
不是司马曜的人就是司马道子的人，哪个都有背景，都有后台，况且都没犯错，你总不能想换就换吧。
在雍州，自己是大西瓜。在京城，连芝麻都算不上。
没干上两个月，宋珺烦了。
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还总管过屁。
把我赫赫有名的飞豹特战队队长当什么了。
也不能怪人家不尿他，谁知道他是哪一派的？
这官职是司马道子任命的，王珣车胤还不提防着？
都知道宋珺以前跟皇帝亲近，王国宝他们本来就不放心。
你又不是士族，不要以为有点战功就能蹬鼻子上脸。
好嘛，宋珺成夹心饼干了。
我该做什么？我能怎么做？
“珺哥，京城的水深着呢。别急，慢慢来！”
谢冰一番话，让宋珺顿时冷静下来。
女人，还是自己的贴心。
几天前，他曾经为谢冰的执拗感到恼火，但知道谢冰一番良苦用心后，爱意上升不说，还多了几分敬重。
“冰儿，谢谢你的提醒。”
“傻了不是？我是你老婆。”
宋珺轻轻揽住谢冰道：“嗯，还是老婆好啊！冰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谢冰调皮一笑道：“堂堂飞豹宋将军也给难住了？好，为妻的倒有一个锦囊妙计。”
“何计？”
“嘿嘿，就不告诉你。”
宋珺顿时一脸苦瓜。
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冰咯咯娇笑不止。
“好了好了，瞧你急的。我送你八个字：以诚相待，广交朋友。”
宋珺细一品味，眼前一亮，搂过谢冰，“嗷”的就是一口，逗得谢冰又是一阵娇笑。
确定了方针，就得考虑人选。
还需找一个引荐之人。
对，找谢琰。
堂堂望蔡公，自然在京城熟人多，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引荐之人。
快马直奔会稽。
侄女侄女婿来访，谢琰分外高兴。
“仁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冰儿，你们快坐。”
“从父，好久没来看你，我们就是想你了。”
谢琰捋须大笑道：“仁宝，你可别哄我开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京城不好混，来我这取经来了？”
宋珺苦笑道：“从父可真是神机妙算，侄婿确实不是当京官的料。”
谢冰央求道：“从父，你帮帮他吧。”
谢琰收起笑容，冷声道：“敢对仁宝无礼，就是对我谢家无礼！有我在，倒要看看谁敢！”
谢家在谢安谢玄时代，盛极一时。虽然二人过世之后，渐渐衰落，但往日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其实力仍不容小觑。
宋珺忙道：“从父误会了。真要是对我无礼倒好办。相反，他们对我礼敬有加，绝不违逆。可是我感觉他们并不认同我，我完全被孤立了。”
谢琰哦了一声，稍一沉吟道：“既然这样，我且修书几封，你去找这几个人，他们一准帮你。”
这回可找到敲门砖了。
宋珺首先找到了车胤，递上谢琰书信。
“车大人，你的大名下官如雷贯耳。囊萤苦读，学富五车，下官无比敬仰啊！”
车胤微微一笑道：“宋将军谬赞了。老夫当年家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珺笑道：“囊萤佳话，万世流芳。车大人也将在史册上浓墨重彩，让后人景仰。”
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这些都是读书人刻苦读书的好榜样。车胤可想不到，千多年后，他的大名还能让万千读书人崇拜。
车胤摇摇头，淡淡道：“宋将军莅临寒舍，不是为探讨读书要诀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请直言。”
宋珺和谢冰对视一眼，正正衣襟，沉声道：“车大人，下官初到京城，还望指点迷津。”
车胤点点头道：“京城确实不比州郡，没有靠山很难成事。我们为人臣子，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指望别的什么人是靠不住的。你明白吗？”
宋珺郑重地点点头道：“下官受教了。车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天下皆知。请你放心，下官一向受皇上隆恩，自然忠于皇上，忠于社稷，绝不会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
搞得像宣誓一样，宋珺心里特别扭。
车胤正色道：“宋将军一心为国，本官也是钦佩之至。现今皇上病体难复，国事维艰，你有什么看法？”
看来非得交底不可。
这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一旦站错了队，必将万劫不复。
宋珺沉声道：“万一皇上大行，下官定然和车大人等忠臣站在一起，拥立太子继位，绝无二心。”
车胤肃然道：“宋将军赤胆忠心，本官感佩！只是朝中多为相王一党，甚是猖獗，皇上康健时也是颇多忌惮。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实乃干系重大，还望将军原谅我等藐视之罪！”
宋珺忙拱手道：“车大人国之栋梁，自应行事谨慎。目前相王极力拉拢于我，我只能虚与委蛇。只要我们将军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建康的天就翻不了。依下官推测，御林军统领应该是皇上的人，只是不知石头城统领和京城四门提督是哪一方。”
车胤道：“这些人你应该都见过了吧。御林军统领耿忠，人如其名，确实对皇上忠心耿耿，完全可以信赖。石头城统领是司马休之，就是谯王司马尚之的弟弟。此人比较摇摆，说不上对谁死忠。京城四门提督王国英，乃是王国宝的从弟，是相王死党。”
这几人宋珺的确见过，他们对宋珺也是毕恭毕敬，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宋珺明显读出一种不信任感。
不把这几个人搞定，宋珺这个京城军事总管纯粹就是摆设。
耿忠是皇上的人，有车胤出面，应该能搭上线。
就从耿忠入手。
在车胤的安排下，宋珺秘密会见了耿忠。
一番客套之后，宋珺突然厉声道：“耿统领，你可知罪？”
耿忠一愣，忙道：“末将何罪之有？”
宋珺冷笑道：“绑架南郡公，软禁王绪，难道不是你所为吗？”
“将军有何证据？”
“且不说什么证据，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耿忠望望车胤，点头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宋珺颔首道：“这就对了。南郡公素有威名，朝廷忌之；王绪朝廷大臣，乃相王手下先锋。这两个人同时失踪，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是南郡公一人失踪，我可能还会认为是一般绑票勒索的绑匪所为，偏偏王绪也同时失踪，这就有些奇怪了。魁元舫寻常人等靠近不了，绑架之人根本不可能知晓上面的机关。如果你选择的地方不是魁元舫，我也不会猜测到你。”
“为什么？”
“魁元舫的名字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题写。以皇上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不难猜测出他与魁元舫的渊源，此其一。其二，皇上和相王面和心不和，彼此争斗，但谁也奈何不了谁。南郡公失踪，任何一方都有重大嫌疑。王绪作为相王一党重要人物这时候失踪，岂不正好让人们以为是他的阴谋？以此为凭，我断定，这事就是你干的。当然，如你所言，也可说不是你干的。”
耿忠叹服道：“宋将军推测一点不错，末将心服口服！只是……只是……”
宋珺摆摆手道：“这事已经过去，况且王绪伏法，对相王一党的打击相当成功，就不要再提了。”
耿忠本来就是司马曜亲信，不存在壮大皇帝一系实力的问题，但是有了他的支持，宋珺在城里在宫中就有了一个朋友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成广大的统一战线，正是红朝太祖战胜一切敌人的不二法宝。
司马休之，字季预，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晋朝宗室，谯王司马恬的第三子。
因为家庭出身根正苗红，加之本身多有才学，更因其兄司马尚之甚受司马道子倚仗，使得他是平步青云，官拜振威将军，镇守石头城。
自小就生活在优裕生活里的他与兄长司马尚之和司马恢之颇有雄心壮志不同，他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更没有什么蛇吞大象的野心。他的理念是，谁强跟谁走。
司马休之是墙头草，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两不沾两又靠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种人不是朋友也谈不上敌人，只要条件优厚，完全可以争取过来。
对于建康来说，石头城作为保卫都城的军事要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没有石头城的护佑，建康就如同人没有手足一般。
石头城以清凉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环山筑造，周长“七里一百步”，相当于现在的六里左右。北缘大江，南抵秦淮河口，南开二门，东开一门，南门之西为西门。城依山傍水，夹淮带江，险固势威。城内设置有石头库、石头仓，用以储军粮和兵械。在城墙的高处筑有报警的烽火台，可以随时发出预报敌军侵犯的信号。
得石头城者得建康。
作为石头城统领的司马休之，完全有与任何一方博弈的资格。
王国英就不同了。
此人行伍多年，颇有战功。只是他信奉“刘项原来不读书”，粗野蛮横，任侠使气，难登大雅之堂。即便司马道子和王国宝强势，四品的京城四门提督做了好多年，却硬就是提不上去。王国宝为此说过训过甚至吼过他多次，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着从兄的面唯唯诺诺，没过三两天便依然故我。王国宝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去。
他粗野少文却不傻，京城的局势他看得明明白白。
皇帝据有大义，有外藩支持却左右不了朝堂。司马道子有太后撑腰，足以与皇帝抗衡，甚至完全有可能取而代之。现如今皇帝病危，太子呆傻，司马道子王中之王，执掌中枢的地位牢之又牢。王国宝是相王大红人，出将入相是肯定的。
跟着这条线走，荣华富贵还不滚滚而来？
但千万别以为他是忠于司马道子。
在他的心中，只有王国宝，司马道子只能算是附带的。
因为他知道，一个粗鄙武夫，如果不是从兄一力提携，不可能入得相王法眼。
司马道子要是知道王国英这样心思，还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听了车胤和耿忠的讲述，宋珺心里有了底。
不管怎么说，有了车胤等人的支持，京城之任不会那么举步维艰。尤令宋珺自信的是，司马道子是舍不得让他归到皇帝一党的。
且与他们掰掰手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