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拔河
谢安在时，司马曜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成天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出头，心想着再不能过那种日子了，正好弟弟看起来也挺能干的，加上母后一再劝说，于是，任命司马道子总摄朝政。
让我们来看看皇帝哥哥是如何栽培这个皇弟的。
太元初年，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后进骠骑将军，不拜。
太元五年（380年），加开府，领司徒。
太元十年（385年），谢安去世，朝廷下诏以司马道子为徐州、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原来谢安卫将军府的文武部属皆拨入了骠骑将军府。
太元十二年（387年），再加司马道子徐州刺史、太子太傅。
就差一样，没让他当皇帝。
按说皇帝哥哥这么信任，他不说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起码应该做到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吧。可是呢，没有了谢安的制约，长期压抑的心灵一下得到了解放，他便彻底撕掉以往恬淡寡欲的伪装，全身心投入到了醉生梦死荒*无耻的生活里。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尽情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奢侈生活，而且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滥行赏罚，甚至还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这些事司马曜不是不知道，他曾跟心腹说司马道子非治国之才，渐渐产生了废掉弟弟的想法。可是，太后坚决不同意，他也不好硬来。就拿封官这事来说，司马曜也还不是那么不好说话。你是总摄政，你只要看着行跟我说声，我就给你盖玺生效。可是，这司马道子太不自觉，三番五次地总是来找，司马曜这心里就不是个味儿了。
你拉拢这个培植那个，感情是想把我这皇帝给架空吗？什么人你都能封，那要我这个皇帝干什么？不行，不能让你这么瞎搞。
这不，刚刚给王绪封官，立马你又要封一个宋珺，我偏不给你。
司马曜这么一设卡，宋珺的官就要黄了。
宋珺可不知道这码子事，还以为司马道子失信了。
司马道子也急了。这事不办好，那制约王恭的事可就水了。
怎么办？
进宫，找老娘去。
说起他的母亲孝武文太后李陵容，还有个故事。
李陵容是东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妃子，晋孝武帝和司马道子的母亲。出身微贱，身体强壮，容貌丑陋，初在会稽王府里做低等婢女。
开始晋简文帝司马昱为会稽王，有三子，都夭折。自世子司马道生在永和四年（348年）被废黜，临川献王司马郁早逝，其后诸姬绝孕将近十年。司马昱令卜者扈谦占筮，回答：“后房中有一女，当育二贵男，其一终盛晋室。”当时宠妾徐氏生新安公主，因美丽有德被宠爱。司马昱很希望她有身孕，但过了一年还是无子。道士许迈，当时朝臣都说他得道。帝从容而问，回答：“迈是好山水人，本无道术，斯事岂所能判！但殿下德厚庆深，宜隆奕世之绪，当从扈谦之言，以存广接之道。”司马昱同意，更加采纳。又数年还是无子，令善相面的人看他的爱妾，相面者说都不能给王爷生儿子，于是又派诸婢媵给他看。当时李陵容为宫人，在织坊中，个高皮肤黑，宫人都说她是昆仑人（黑人或棕色人种）。李陵容到了，相面者大惊：“就是这个人。”司马昱为了大局，召她侍寝。李陵容几次梦到两龙枕膝，日月入怀，以为这是吉祥，遂在362年生孝武帝司马曜、364年生司马道子。
司马昱在371年被桓温拥立为帝，在位仅八个月去世，期间不曾给予李陵容任何封号。她的儿子孝武帝司马曜即位后，尊封李陵容为淑妃。太元三年（378年），进为贵人，九年，进为夫人。十二年，加为皇太妃，仪服与太后相同。十九年，会稽王司马道子上奏：“母以子贵，庆厚礼崇。伏惟皇太妃纯德光大，休祐攸钟，启嘉祚于圣明，嗣徽音于上列。虽幽显同谋，而称谓未尽，非所以仰述圣心，允答天人。宜崇正名号，详案旧典。”八月辛巳，孝武帝临轩，遣兼太保刘耽尊李陵容为皇太后，称崇训宫。
太后本就视小儿子为心头肉，听了小儿子一番讲述，也不禁面有怒容。这才多大个官，他还是总摄政吧，这要失信，以后还怎么面对朝廷百官？不行，这事我得管管。
“来人，请皇帝到哀家这儿来。”
一个宫女领了太后懿旨，司马曜只好摆驾崇训宫。
太后见大儿子来，指着小儿子道：“你弟弟*劳国事这么辛苦，你应该体谅他才是。他给人家封官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社稷江山吗？何况封的官也不大，你怎么不给盖玺下诏呢？”
司马道子心虚地低着头，司马曜瞪了弟弟一眼，轻声道：“母后容禀，不是儿臣不肯下诏，实在是他有些过分。且不说他做了些败坏朝纲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单就这封官许愿之事就不胜枚举。昨天他就封了一个什么王绪，说是王国宝的堂弟；今日他又要封一个宋珺。这宋珺您也听说过，就是活捉司马徽的那个小子。他是有功，可是已经封过了，这宋珺也不见有什么新功，凭什么要封官呢？母后，赏罚不分，叫朝廷威严何在，朝纲如何振作？？
司马道子正要开口，李太后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皇儿，这宋珺人品怎样，本事如何？”
司马曜道：“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马头山一役后，便未听得此人消息。”
李太后道：“你弟弟觉得此人是个人才，有心让他为国多多效力。这样吧，你亲自召见一次，看看到底如何。实在不行，你就看着办。”
知道母后在袒护弟弟，司马曜想想也只能这样。
于是，下旨召见宋珺。
宋珺接旨后，心里可不平静了。这前有相王召见封官许愿，这次皇帝又亲自召见，自己怎么就成了皇家的香饽饽了？
皇帝召见可不敢耽搁，宋珺立即前往皇宫，巳时觐见了皇帝。
皇宫的气势可比相王府气派多了。金碧辉煌不说，单是那金黄琉璃瓦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第一次进皇宫见皇帝，宋珺心里不紧张是假的。看电视里面的那些皇帝，一个个威风得不得了，动不动把这个给砍了那个给咔嚓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鹰扬将军，那还不是一只小蚂蚁，一个手指头就给捻死了？不过，自己没犯什么错误吧。真要杀我，直接派人来就行了，干嘛还要见我呢？
怀着忐忑，宋珺诚惶诚恐像电视里那样山呼万岁拜见了司马曜。
这也是司马曜第一次见宋珺，心情可好不到哪儿去，原因就是，司马道子推荐的，估计没好货。
司马曜脸庞瘦削，眼睛狭长，颌下长须纹丝不乱。头戴白纱帽，外着宽袖大衣。虽是平常装扮，依然充溢着一股帝王之气。
平平淡淡平身赐坐后，司马曜仔细打量了宋珺一番。
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说不上英俊，却也不丑，身材不算高大但也不矮。要说特别一点的，就是一双眼睛还算有点神气。
“宋卿，今日召你来，只是想听听你活捉司马徽的故事，可以跟朕讲讲吗？”
这么点东西，这个听来那个听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都讲腻了。可是皇帝要听，那就耐心再讲一遍吧。
宋珺吁了一口气，躬身道：“陛下，微臣托陛下洪福，挟朝廷之威，擒了那反贼，实在不算什么功劳。既然陛下要听，且听微臣给您细说。”
于是，宋珺又将夜袭司马徽的故事重点是战略战术的安排绘声绘色讲了一遍，这次，可比给司马道子那次讲得好听得多。
司马曜听得入迷，这可比那些传说真实生动。嗯，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哎呀，不对，这不简单的小子如果跟着司马道子跑，那自己可损失大了。
不行，得拉回来跟着我。
“爱卿忠义齐备，智勇双全，深得朕望。哦，你这一直在忙些什么？你的那个什么飞豹怎么样了？”
宋珺拱手道：“回陛下，按照朝廷旨意，我飞豹为了陛下，为了大晋江山，一直整军备战。陛下，虽说在您的治理下，政局稳定，国泰民安，但是，外有故土未复，内有反贼蠢动，我们当做好一切战争的准备，做到随时能召，召之能战，战之能胜。”
司马曜拍案而起，欣喜道：“宋卿言之有理。如我大晋将士都像你这样，何愁胡虏不灭故土不复？何愁反贼不除国家不安？可惜啊，像你之人太少啊！”
还幸亏手快，要不这人才都跑他那边去了。
“宋珺听封！”
“微臣在！”
“朕封你为黄门郎，加奋威将军。特赐你金牌一面，可权宜行事。另外，飞豹直接听命于朕，不受扬州节制。”
黄门郎是可以陪伴皇帝左右的，也就是说，宋珺以后可以直接面对皇帝。飞豹直接受皇帝指挥，那就相当于御林军。这可比司马道子那个口头振威将军强多了。
宋珺赶紧叩头谢恩。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爱卿请讲！”
“微臣自组建飞豹以来，精雕细琢，已然打磨成形。飞豹是特战队，人数不宜过多。但微臣所能指挥者仅限如此，难以适应大规模的战争。上次围剿司马徽反贼，如果人数足够，当不至于吓跑众匪而让地方参与剿灭。而且，国家要安定，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骑兵，一支强大的水军，才能纵横平原，驰骋水面。请陛下圣裁！”
司马曜略一思索，断然道：“爱卿所虑极是！朕准你再组建骑兵和水军，人数你自己决定，然后直接报朕。”
宋珺大喜，朗声道：“微臣谢陛下隆恩！陛下，微臣还有个建议，请陛下恩准！”
这宋珺趁着皇帝高兴得寸进尺了。还好，司马曜正在兴头上。
“爱卿尽管讲！”
“陛下，这特战队本来应该由皇上您赐名，可惜微臣当时无缘得见天颜，便随口取了。这骑兵和水军还是请您赐名，以壮声威。我想他们日后肯定比飞豹强百倍！”
司马曜哈哈大笑道：“朕还以为爱卿问朕要什么东西，这个嘛，待朕想想。”
司马曜起身，转了两圈，对宋珺道：“特战队叫飞豹，这骑兵嘛就叫飞鹰，水军就叫，叫飞龙。爱卿以为如何？”
还能怎么样？皇帝金口玉言，那还能改啊！
宋珺装作细细品味，也转了两圈，击掌叫好道：“鹰扬九天，龙腾四海，哎呀，陛下把这名字取绝了，微臣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更好的来。多谢陛下赐名。陛下，这骑兵和水军可是您亲自缔造的，您何不赐下墨宝，刺绣于军旗之上，以激励我骑兵和水军将士？”
司马曜点点宋珺，哈哈大笑。
出了皇宫，迎头就碰上了司马道子。
估计已经猜到宋珺受了皇封，想到一员大将被皇帝哥哥生生拉走，司马道子心里可真不好受。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是皇帝啊！
司马道子一脸阴郁，那本来就阴鸷的眼睛更显得阴狠。不过，宋珺始终是他想要拉拢的人，哪有好人不做去做恶人的道理。
他一改阴郁，微笑道：“看来宋卿已经得了皇上恩典，可得感谢孤荐举之功哦！”
宋珺欠身道：“相王厚恩，末将铭记于心。以后但有差遣，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那就好！哦，宋卿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孤。”
“末将多谢相王！”
宋珺口说多谢心里却是另有想法。呵呵，还真有可能要找你。王国宝跟你走得这近，那刘牢之的事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他干的，如果你真的有份，我不找你找谁去？
谢安在时，司马曜就像个小媳妇似的，成天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出头，心想着再不能过那种日子了，正好弟弟看起来也挺能干的，加上母后一再劝说，于是，任命司马道子总摄朝政。
让我们来看看皇帝哥哥是如何栽培这个皇弟的。
太元初年，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后进骠骑将军，不拜。
太元五年（380年），加开府，领司徒。
太元十年（385年），谢安去世，朝廷下诏以司马道子为徐州、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原来谢安卫将军府的文武部属皆拨入了骠骑将军府。
太元十二年（387年），再加司马道子徐州刺史、太子太傅。
就差一样，没让他当皇帝。
按说皇帝哥哥这么信任，他不说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起码应该做到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吧。可是呢，没有了谢安的制约，长期压抑的心灵一下得到了解放，他便彻底撕掉以往恬淡寡欲的伪装，全身心投入到了醉生梦死荒*无耻的生活里。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尽情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奢侈生活，而且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滥行赏罚，甚至还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这些事司马曜不是不知道，他曾跟心腹说司马道子非治国之才，渐渐产生了废掉弟弟的想法。可是，太后坚决不同意，他也不好硬来。就拿封官这事来说，司马曜也还不是那么不好说话。你是总摄政，你只要看着行跟我说声，我就给你盖玺生效。可是，这司马道子太不自觉，三番五次地总是来找，司马曜这心里就不是个味儿了。
你拉拢这个培植那个，感情是想把我这皇帝给架空吗？什么人你都能封，那要我这个皇帝干什么？不行，不能让你这么瞎搞。
这不，刚刚给王绪封官，立马你又要封一个宋珺，我偏不给你。
司马曜这么一设卡，宋珺的官就要黄了。
宋珺可不知道这码子事，还以为司马道子失信了。
司马道子也急了。这事不办好，那制约王恭的事可就水了。
怎么办？
进宫，找老娘去。
说起他的母亲孝武文太后李陵容，还有个故事。
李陵容是东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妃子，晋孝武帝和司马道子的母亲。出身微贱，身体强壮，容貌丑陋，初在会稽王府里做低等婢女。
开始晋简文帝司马昱为会稽王，有三子，都夭折。自世子司马道生在永和四年（348年）被废黜，临川献王司马郁早逝，其后诸姬绝孕将近十年。司马昱令卜者扈谦占筮，回答：“后房中有一女，当育二贵男，其一终盛晋室。”当时宠妾徐氏生新安公主，因美丽有德被宠爱。司马昱很希望她有身孕，但过了一年还是无子。道士许迈，当时朝臣都说他得道。帝从容而问，回答：“迈是好山水人，本无道术，斯事岂所能判！但殿下德厚庆深，宜隆奕世之绪，当从扈谦之言，以存广接之道。”司马昱同意，更加采纳。又数年还是无子，令善相面的人看他的爱妾，相面者说都不能给王爷生儿子，于是又派诸婢媵给他看。当时李陵容为宫人，在织坊中，个高皮肤黑，宫人都说她是昆仑人（黑人或棕色人种）。李陵容到了，相面者大惊：“就是这个人。”司马昱为了大局，召她侍寝。李陵容几次梦到两龙枕膝，日月入怀，以为这是吉祥，遂在362年生孝武帝司马曜、364年生司马道子。
司马昱在371年被桓温拥立为帝，在位仅八个月去世，期间不曾给予李陵容任何封号。她的儿子孝武帝司马曜即位后，尊封李陵容为淑妃。太元三年（378年），进为贵人，九年，进为夫人。十二年，加为皇太妃，仪服与太后相同。十九年，会稽王司马道子上奏：“母以子贵，庆厚礼崇。伏惟皇太妃纯德光大，休祐攸钟，启嘉祚于圣明，嗣徽音于上列。虽幽显同谋，而称谓未尽，非所以仰述圣心，允答天人。宜崇正名号，详案旧典。”八月辛巳，孝武帝临轩，遣兼太保刘耽尊李陵容为皇太后，称崇训宫。
太后本就视小儿子为心头肉，听了小儿子一番讲述，也不禁面有怒容。这才多大个官，他还是总摄政吧，这要失信，以后还怎么面对朝廷百官？不行，这事我得管管。
“来人，请皇帝到哀家这儿来。”
一个宫女领了太后懿旨，司马曜只好摆驾崇训宫。
太后见大儿子来，指着小儿子道：“你弟弟*劳国事这么辛苦，你应该体谅他才是。他给人家封官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社稷江山吗？何况封的官也不大，你怎么不给盖玺下诏呢？”
司马道子心虚地低着头，司马曜瞪了弟弟一眼，轻声道：“母后容禀，不是儿臣不肯下诏，实在是他有些过分。且不说他做了些败坏朝纲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单就这封官许愿之事就不胜枚举。昨天他就封了一个什么王绪，说是王国宝的堂弟；今日他又要封一个宋珺。这宋珺您也听说过，就是活捉司马徽的那个小子。他是有功，可是已经封过了，这宋珺也不见有什么新功，凭什么要封官呢？母后，赏罚不分，叫朝廷威严何在，朝纲如何振作？？
司马道子正要开口，李太后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皇儿，这宋珺人品怎样，本事如何？”
司马曜道：“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马头山一役后，便未听得此人消息。”
李太后道：“你弟弟觉得此人是个人才，有心让他为国多多效力。这样吧，你亲自召见一次，看看到底如何。实在不行，你就看着办。”
知道母后在袒护弟弟，司马曜想想也只能这样。
于是，下旨召见宋珺。
宋珺接旨后，心里可不平静了。这前有相王召见封官许愿，这次皇帝又亲自召见，自己怎么就成了皇家的香饽饽了？
皇帝召见可不敢耽搁，宋珺立即前往皇宫，巳时觐见了皇帝。
皇宫的气势可比相王府气派多了。金碧辉煌不说，单是那金黄琉璃瓦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第一次进皇宫见皇帝，宋珺心里不紧张是假的。看电视里面的那些皇帝，一个个威风得不得了，动不动把这个给砍了那个给咔嚓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鹰扬将军，那还不是一只小蚂蚁，一个手指头就给捻死了？不过，自己没犯什么错误吧。真要杀我，直接派人来就行了，干嘛还要见我呢？
怀着忐忑，宋珺诚惶诚恐像电视里那样山呼万岁拜见了司马曜。
这也是司马曜第一次见宋珺，心情可好不到哪儿去，原因就是，司马道子推荐的，估计没好货。
司马曜脸庞瘦削，眼睛狭长，颌下长须纹丝不乱。头戴白纱帽，外着宽袖大衣。虽是平常装扮，依然充溢着一股帝王之气。
平平淡淡平身赐坐后，司马曜仔细打量了宋珺一番。
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说不上英俊，却也不丑，身材不算高大但也不矮。要说特别一点的，就是一双眼睛还算有点神气。
“宋卿，今日召你来，只是想听听你活捉司马徽的故事，可以跟朕讲讲吗？”
这么点东西，这个听来那个听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都讲腻了。可是皇帝要听，那就耐心再讲一遍吧。
宋珺吁了一口气，躬身道：“陛下，微臣托陛下洪福，挟朝廷之威，擒了那反贼，实在不算什么功劳。既然陛下要听，且听微臣给您细说。”
于是，宋珺又将夜袭司马徽的故事重点是战略战术的安排绘声绘色讲了一遍，这次，可比给司马道子那次讲得好听得多。
司马曜听得入迷，这可比那些传说真实生动。嗯，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哎呀，不对，这不简单的小子如果跟着司马道子跑，那自己可损失大了。
不行，得拉回来跟着我。
“爱卿忠义齐备，智勇双全，深得朕望。哦，你这一直在忙些什么？你的那个什么飞豹怎么样了？”
宋珺拱手道：“回陛下，按照朝廷旨意，我飞豹为了陛下，为了大晋江山，一直整军备战。陛下，虽说在您的治理下，政局稳定，国泰民安，但是，外有故土未复，内有反贼蠢动，我们当做好一切战争的准备，做到随时能召，召之能战，战之能胜。”
司马曜拍案而起，欣喜道：“宋卿言之有理。如我大晋将士都像你这样，何愁胡虏不灭故土不复？何愁反贼不除国家不安？可惜啊，像你之人太少啊！”
还幸亏手快，要不这人才都跑他那边去了。
“宋珺听封！”
“微臣在！”
“朕封你为黄门郎，加奋威将军。特赐你金牌一面，可权宜行事。另外，飞豹直接听命于朕，不受扬州节制。”
黄门郎是可以陪伴皇帝左右的，也就是说，宋珺以后可以直接面对皇帝。飞豹直接受皇帝指挥，那就相当于御林军。这可比司马道子那个口头振威将军强多了。
宋珺赶紧叩头谢恩。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爱卿请讲！”
“微臣自组建飞豹以来，精雕细琢，已然打磨成形。飞豹是特战队，人数不宜过多。但微臣所能指挥者仅限如此，难以适应大规模的战争。上次围剿司马徽反贼，如果人数足够，当不至于吓跑众匪而让地方参与剿灭。而且，国家要安定，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骑兵，一支强大的水军，才能纵横平原，驰骋水面。请陛下圣裁！”
司马曜略一思索，断然道：“爱卿所虑极是！朕准你再组建骑兵和水军，人数你自己决定，然后直接报朕。”
宋珺大喜，朗声道：“微臣谢陛下隆恩！陛下，微臣还有个建议，请陛下恩准！”
这宋珺趁着皇帝高兴得寸进尺了。还好，司马曜正在兴头上。
“爱卿尽管讲！”
“陛下，这特战队本来应该由皇上您赐名，可惜微臣当时无缘得见天颜，便随口取了。这骑兵和水军还是请您赐名，以壮声威。我想他们日后肯定比飞豹强百倍！”
司马曜哈哈大笑道：“朕还以为爱卿问朕要什么东西，这个嘛，待朕想想。”
司马曜起身，转了两圈，对宋珺道：“特战队叫飞豹，这骑兵嘛就叫飞鹰，水军就叫，叫飞龙。爱卿以为如何？”
还能怎么样？皇帝金口玉言，那还能改啊！
宋珺装作细细品味，也转了两圈，击掌叫好道：“鹰扬九天，龙腾四海，哎呀，陛下把这名字取绝了，微臣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更好的来。多谢陛下赐名。陛下，这骑兵和水军可是您亲自缔造的，您何不赐下墨宝，刺绣于军旗之上，以激励我骑兵和水军将士？”
司马曜点点宋珺，哈哈大笑。
出了皇宫，迎头就碰上了司马道子。
估计已经猜到宋珺受了皇封，想到一员大将被皇帝哥哥生生拉走，司马道子心里可真不好受。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是皇帝啊！
司马道子一脸阴郁，那本来就阴鸷的眼睛更显得阴狠。不过，宋珺始终是他想要拉拢的人，哪有好人不做去做恶人的道理。
他一改阴郁，微笑道：“看来宋卿已经得了皇上恩典，可得感谢孤荐举之功哦！”
宋珺欠身道：“相王厚恩，末将铭记于心。以后但有差遣，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那就好！哦，宋卿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孤。”
“末将多谢相王！”
宋珺口说多谢心里却是另有想法。呵呵，还真有可能要找你。王国宝跟你走得这近，那刘牢之的事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他干的，如果你真的有份，我不找你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