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厉害,挨了打也不吭声,只一个劲的挣扎。那钱百万这时也回过神来,见白唐似乎按着一团空气,心里笃定那便是鬼,也不敢怠慢,当即高声道:“老弟,要拍符么?”

    白唐道:“绳子!”心说这会拍什么符,没见那墙角的探阴符都没燃么,连点阴气都不带,还能是个鬼?

    那钱百万依言从白唐准备的背包里翻出了绳子,将那绳子抛给白。

    待将那人结结实实捆了,白唐才拍了拍手站起来,细细端详那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那钱百万依言从白唐准备的背包里翻出了绳子,将那绳子抛给白。

    待将那人结结实实捆了,白唐才拍了拍手站起来,细细端详那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钱百万见白唐定定望着屋子中间的空地,不由问道:“捉……捉住了?”

    白唐也不答话,又仔细端详了那人的侧脸,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眼熟,当即问道:“杀人犯?当街被打过?”

    那人的眼神倏地锋锐起来,尖刀一样射向白唐的脸,虽被制服,他的眼睛里却无畏惧,只有深深的厌恶。

    看这反应,八成就是了。也不知什么缘分,这还真就是墨赦上次仗义出手救下的那位,这才过了几天,怎的就又出来害人了?!

    那钱百万听白唐这么问,脑子里将自己得罪过的杀人犯一个个排了排,觉着没有几个是化成鬼都要弄死他的,实在是想不通,便道:“白老弟,你能不能弄个法术,叫我也能瞧见那鬼?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要我的命?”

    白唐琢磨了下,觉着这要求挺合理,毕竟钱百万是这次的苦主,便点了点头,又蹲下身,在那人身上摸了摸,果然从他怀里摸出一张符纸来只这符纸不是传统的黄色,而是别有意味的黑色,上面能看见明显的符文痕迹,还有一股淡淡的朱砂味道,显然是用朱砂混着别的东西绘制的。

    那符原本紧贴在那人身上,仿佛有强力胶水粘着一样,白唐还颇费了点力气才将那符揭下来。

    直至此刻,那人的身形才慢慢显现出来。

    待看清那个被捆倒在地的身影时,钱百万立时就叫了起来,声音里都是愤恨:“是你!杨佑嘉!你这个杂种,稿这么害我,杀人犯果然是杀人犯!国家就不该给你放出来!你……”

    那杨佑嘉眸光冷厉的射向钱百万,眸中闪过毒蛇一样的光,低哑着声音道:“我不是杀人犯!”似是恨极,他盯着钱百万,一字一顿又道:“我不是杀人犯!”

    那钱百万高声叫道:“坏胚就是坏坯,你十年前杀了自己兄弟,十年后还想杀我!你还不是杀人犯?!”说着就掏出手机,嘴里嘟嘟囔囔道:“老子是守法公民,我叫警察来收拾你,老子要你死在监狱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那人冷笑,道:“我就该杀了你!渣滓!”要不是自己心有底线,就不会只是轻度报复,废了他一条腿,就凭他对自己做的事,他就该死!

    白唐看了看那杨佑嘉,只见他样貌憔悴,身形狼狈,不过瞧那面相实在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倒是那钱百万,在他那里实在是好感度不足。

    白唐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不知怎的,就被那一句“我不是杀人犯”触动了心神,这种被人冤屈又无处可诉的绝望,他曾有体会。

    想了想,白唐道:“你说自己不是杀人犯?不想去牢里待一辈子吧?说说,说清楚了我给你一次机会!”

    白唐说的笃定,若这杨佑嘉真的是被这钱百万迫害的,别的不敢说,他一定保证这人从这里完整的走出去,至于钱百万,就他怕鬼怕成那个鬼样子,随便吓一吓就能过去了,完全不足为虑。

    那杨佑嘉尚未出声,钱百万却已经叫出来,道:“白老弟!不能……”

    话至中途,徒然消声。

    在那一瞬,杨佑嘉猛地转头看向钱百万,那钱百万只觉他的眼神里似有绵绵密密的毒针,扎的他心里发慌,不自觉就闭了嘴,连手中的电话都没顾得上拨出去。

    杨佑嘉这才收回眼神,定定看向白唐,他不怕死,却再也不想去监狱里了。在方才那刻,假如那钱百万再多说一句,他就再顾不得什么,怕是能当场将他撕碎。

    那杨佑嘉明显不是个爱解释的人,盯着白唐看了半晌,才开口道:“真的?”

    眼下既然被捉住,那也没什么好说,自己比别人弱,就算被当场杀了也是理所应当,现在对方愿意给他机会,自然是要搏一搏的。

    白唐笑道:“那当然。”

    那杨佑嘉眼睛低垂着,喉头滚动了一下,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都归于寥寥几个字,艰难道:“我没有杀人。”

    这句话仿佛费尽了他全身力气,他突然剧烈喘息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心里,无论如何,那些年吞咽的苦果都没法像一个陌生的人吐出来。

    说出来,便是博取同情,他想要自由,却接受不了自己靠着曾经的苦难换来的那点怜悯来得到宽恕。

    可以解释,却只能是钱百万的事,其他那些事,他一个字都不想提。

    他指着钱百万,道:“他砸了我家,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不会让他,不会让他好过!”

    白唐:“”方才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到最后还是这幅死样子。

    他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此时钱百万方才醒过来一样,尖声叫道:“白唐你是我雇来的,你知道自己应该顾着谁吗?那个人他打断了我的腿!他必须付出代价!”

    白唐看着钱百万绑紧了绷带的腿,此时方才想起那钱百万说过自己的右腿算是废掉了,心里的那杆秤就又有点偏回去的意思,只觉钱百万虽有不对,杨佑嘉有了本事报复也是应该的,只这下手也忒黑了些。

    将人弄残了,这事就十分不好收拾,那钱百万心口的恶气怎样都是出不掉的,怕真的是一心要搞死杨佑嘉了。

    这时,只听杨佑嘉道:“钱百万,我就是弄死你都不过分!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就在孙哥手下干活,你就如此欺侮我,说什么保护费,不过是为了打我的借口!你平日欺负别人,就该想到,往后总有人要来收拾你!”

    那声音里全无后退软弱之意,全是凛然无畏和愤恨。

    想来真的是那钱百万自己作死,仗着手下有一群小混混平日里就横行无忌,没想这回踢到了铁板,直接被人报复了回来。

    这么一想,给打断腿似乎也有那么点活该的意思?

    那钱百万还要叫骂,却见那杨佑嘉恶狠狠的盯着他,道:“我如果死了,一定会不惜一切拉你下地狱!你可千万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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