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后有陵天苏,对方手段又十分诡异,狐树老头不敢硬拼。

    “退!退到我们药房去!”

    待四人退回药房,黑压压的蛇群铺天盖地的涌上,将药房重重包裹。

    狐树老头右手双指并拢,化为一道剑指,朝左手掌心划过,一道红线陡然裂开,鲜红的血液自红线流出,鲜血顺着剑指指尖逆流而上,狐树老头用自身鲜血凌空刻画出一道道血色符文,打入四面木墙与屋顶之内,随即隐没不见。一番下来,许是气血大失,素来面色红润的狐树老头也不禁脸上透着一股惨白。

    群蛇乱舞,将整个木屋包裹的密不透风,几息之间密室变得一片漆黑。

    狐树老头掏出火折子,点燃台上蜡烛,喘了一口气道:“他们暂时进不来了。”

    香儿巡视四周,不知是不是狐树老头释放出的符文原因,此时,竟没有一只毒蛇进来,要知道虽然这间木屋密封环境做的很好,可毕竟是木头制作,多少有可乘的缝隙,可现在除了外头群蛇吐舌的“嘶嘶”声,倒也十分安全。

    狐树老头好没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别瞎看了,这护灵符加了我精血而制,防御效果与往常不可言喻,为了守住你那宝贝少爷,我可是下了血本。”

    月儿皱了皱眉,道:“可我们也被困在了这里,外头还有三位安魄强者,我们怕是难以逃脱。”

    香儿冷笑一声,道:“何止,其中一位可还是他们北族族长,这手笔,呵呵,为了断我南族血脉,他们可真是什么面子都不顾了。就说领头那一位吧,竟能让唐唐北族族长甘于立与身后,怕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香儿。”月儿连忙用手臂撞他,示意让她不要乱说话。

    香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觉得话已出口,便也顾不得许多,将压抑心中许久的话都喷了出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凭少爷的鼻子怕是早就闻出了那位,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咱们跟少爷,可那牧子忧呢?她口口声声说她同意这门婚事,是少爷的未婚妻,可出事到现在,她可曾交代过一句。”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生死存亡之际,还有心思扯这些儿女情长。”

    狐树老头脸上难得一见的深沉,旋即又觉得语气对于这些小家伙有些过重,便语气放缓道:“尔虞我诈本就是这世间生存之理,天苏,这次虽不是你的过错,可终究是因你而起,你得担起这个责任,日后切不可轻信他人。”

    陵天苏心中百味聚杂,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道:“是,天苏知道了。”

    狐树老头道:“香儿说的不错,为首那人实力深不可测,他还并未出手,就将我们逼迫至此,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天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陵天苏淡淡道:“当他们北族攻上山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局面,天苏早已做好准备,无论将来遇到什么,迎面而上便是。”

    狐树老头走到床边,翻开破旧的床帘,露出床下暗格,狐树老头从暗格内取出一个小匣子,匣面上布满了灰色蛛网,看着有些年代了,狐树老头面上带着一丝怀念,道:“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当初就怕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如今用来保命在适合不过。”说完,就将手中木匣扔给陵天苏。

    陵天苏虽看不见,可凭狐树老头说话的方位与木匣在空气中摩擦的呼啸声,稳稳接住,手指轻轻抚上匣面,心中微叹,却将木匣退回。

    狐树老头一愣:“怎么?你还不要,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小看了这里头的东西,这可是……”

    陵天苏淡淡的打断他:“你在说谎,我不否认这里面确实藏有好东西,这木匣触感生涩,只要我微微一用力,木匣便会立刻崩溃,单凭这质感就知道这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你却跟我说这是母亲留下来的。”

    谎言毫不留情的被戳穿,饶是狐树老头脸皮三尺厚,也不禁有些羞恼:“你管是啥时候留下来的,能救你命的,就是好东西。现下这情况,容不得你选择!”

    陵天苏不为所动,扬了杨手中木匣,继续道:“依你狐树老头平时的性子,但凡有点好东西都给你生拆活剥琢磨了个精透,这个木匣内的东西,你却完好无损的保存了这么多年,想必这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不是家中血亲长辈赠送,就是当初与哪位心爱女子的定情之物,可凭您这整体气质来看,后者基本可以排除。”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据为己有。”

    陵天苏一番的头头是道,硬是将面色惨白的狐树老头逼得面色涨红,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个混小子,你有能耐!你有定情信物!你了不起!你就不会被人家耍的团团转了。”

    气急败坏之下竟然口无遮拦,揭人家短。

    陵天苏脸色陡然转沉:“你说什么!”

    香儿月儿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狐树老头心中一惊,发觉自己是有些过分,回想起来,那小子竟说自己没有女人缘,顿时又觉得有些委屈,委屈巴巴的搅着衣带,怂搭着脑袋道:“你以为我想给你啊,这可是我家老头子给我的,老头子他抠门一生,却将这保命之物传给了我,我如何能不珍惜。”

    陵天苏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要了。”

    狐树老头脑袋低得更低,声音竟带着一丝羞答答:“这东西我用不了。”

    陵天苏有些狐疑,这老头魔障了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娘,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道:“别胡扯了,你用不了的东西,我如何使得动,赶紧收回去。”

    狐树老头小脚踢着地板,双手掩面,道:“都说我用不了了,这玩意须得童子之身方得使用。”

    陵天苏嘴巴张的老大,办响忘了收回去。

    香月二人,拳头紧握,指节咯吱作响,卯足了劲,强忍了心中那股冲动,这老头,太能作了。

    狐树老头羞涩的低垂着脑袋,眼珠滚动,偷瞄着他们三人的表情,心中无不得意,嘴上却感叹道:“唉,只怪当年少不更事,惹下的一身风流债,虽不是我情愿,可奈何人家姑娘情真意切,太过热情,我也不好佛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香儿嘴角直抽,直言不讳道:“怕不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吧?”

    一针见血!月儿脸上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狐树老头暴跳如雷:“放屁,老……老头子我向来洁身自好,怎……怎会去那种地方。”声音结结巴巴,怎么看怎么心虚。

    陵天苏小声问道:“楼里姑娘是什么意思。”

    月儿笑呵呵道:“少爷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哦。”陵天苏总觉得她笑声有些诡异,不敢多问。

    陵天苏又道:“这么说,树爷爷你这东西当真用不了,要给我。”

    狐树老头直摆手:“给你给你,这东西只有你用得……”话语一顿,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低试探性问道:“话说回来,你和那北族小公主没发生什么吧?”

    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陵天苏大怒,扬起手中木匣就要砸过去,“想什么呢你!”

    “哎呦!别砸别砸,老头子我也就是不放心问一句。”

    在香月二人看虫子般的冷冷注视下,狐树老头瞬间败下阵来。

    “说了半天,树老头,你这里头到底装的什么宝贝啊?”香儿很是好奇里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有这么大能耐,能让少爷逃出困境。

    “这个呀,可是一对凤翼,盾速极快,若是你实力够了,通元实力的强者未必都能追上。”

    陵天苏一脸惊奇,“这么神!”打开木匣一摸,触感冰凉,却是一对匕首。陵天苏脸色一黑,“老头你耍我?”

    狐树老头看土鳖一样看着他,道:“谁耍你了,这对凤翼的主人本是凤陨宫的护山神兽,三百年前家父偶然遇到这只重伤垂死的凤凰,凤凰将刚出生的幼崽托付家父送回凤陨宫,最为代价自愿将一对羽翼赠与家父,可它毕竟是已亡圣灵,一对羽翼难以在世间存留太久,只好将羽翼精魄融入这对匕首之中,自当万世永存。”

    “凤陨宫?那是何方势力,我怎从未听说过?”月儿好奇问道,在妖兽一族中,她虽属年幼,可也活了几百年,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门派名字。

    狐树老头道:“你没听说过也属正常,那个门派历史悠久,世间也仅有极其少数人之其来历。”

    陵天苏听了这番话,心中有着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公平交易,即便狐树老头的父亲不愿接受这对羽翼,也只能是白白浪费,可这对羽翼也是证明了凤凰那伟大的母爱,他也算是间接接受了这份母爱,凤陨宫,陵天苏将这个名字牢记心底,若他日有机会,他定当偿还这份情义。

    “臭小子,你若不信,便运转元力,触动这对匕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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