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中文网如今面临这么大的危机,作为网站副总编的江寒雪,自然没有心思再继续她的环球旅程,因此宁轻舟“提前回去”的建议正合她的心意,这一点上,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

    江寒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宁轻舟,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宁轻舟曾说过“我们不需要戏剧化的矛盾和误会,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都坦诚沟通”,尽管如此,当江寒雪听到宁轻舟说他大哥的猪厂被烧,看他面露忧虑的神情,还是禁不住的心疼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特,明明自己现在也陷在麻烦中,但还是想率先分担对方的不开心。

    宁轻舟接过手机看了一会,说:“你可以回她说,‘还是做纯粹的朋友比较好,只谈网购,不谈工作’。”

    江寒雪点头嗯了一声,见宁轻舟还有心情开玩笑,暗自松了一口气。

    宁轻舟忽然反应过来,问:“书剑开始对问鼎的编辑下手了?”

    “嗯,主编和责编都有人接到报价。”

    “看来他们这次的决心很大。”宁轻舟摇头笑了笑,说:“也是奇怪,这些问题像彼此约好了一样,同时爆发出来。”

    江寒雪看着宁轻舟,问:“你大哥那猪厂――怎么着的火?”

    宁轻舟淡淡道:“九成半是村子里的人或者附近村里的人干的。”

    “熟人?为什么?”江寒雪完全不理解。

    宁轻舟说:“因为我们只会对熟人眼红,只会嫉妒熟人。”

    江寒雪对此表示赞同,这的确是人际关系的一大谜题,对陌生人温婉客气,对亲人朋友刁钻刻薄,见到陌生人成功,没有感觉,见到熟人成功,会倍受打击,甚至会莫名的恨那个熟人。是为心障。

    宁轻舟安静的沉思了一会。然后站起来。走到江寒雪身旁,轻轻抱了抱她,说:“既然问题一起来了,那就一个一个解决吧。”

    “嗯。”

    宁轻舟忽然笑起来。说:“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个谜语。说给你猜一猜。说一个厕所两个人,打一城市名。”

    “一个厕所两个人?”江寒雪重复了一下,脱口道:“伦敦?”

    宁轻舟点头笑道:“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们现在在伦敦。”

    “啊?”宁轻舟没有料到她居然是蒙对的。

    “不过看到你这个表情,我突然明白原因了。既然是一个厕所,两个人肯定不能同时用,那就只能‘轮蹲’(伦敦)了。”

    宁轻舟轻抚着江寒雪的头发。说:“这下全对了,轮蹲。一个一个来。”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江寒雪抬头和宁轻舟对视。

    “放心,都能搞得定。”宁轻舟脸上的忧虑已经散去。微笑的看着江寒雪,江寒雪见男友笑得温馨,也报之以笑。

    “那我们买回去的票吧。”

    江寒雪说了一个“好”,然后打开电脑准备买票,虽然这时心里仍旧焦虑,但想起宁轻舟刚才那副自信温和的笑容,以及他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都能搞的定”,心头顿时宽慰许多。

    江寒雪买了10月3号傍晚的机票,3号上午,已经得知消息的孙仲谋和孙尚香兄妹特地过来见了宁、江二人,因为暂时不想东吴插手,宁轻舟只说了大哥猪厂被烧的事情,没有提及书剑和问鼎的矛盾。

    “好可惜,还说要一起去法国,一起去游地中海呢。”孙仲谋遗憾道。

    “下次吧,”宁轻舟道:“下次一起去看美洲看老虎。”

    “可以啊。”孙尚香接道:“老虎是我第二喜欢的动物呢。”

    “那第一的是什么?”

    “猫。”

    “……”

    送走孙氏兄妹,江寒雪随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提议去美洲看老虎啊?”

    “亲射虎,看孙郎啊。”

    “嗯?”

    宁轻舟大笑,这个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能抓到这个笑点了。

    下午五点二十,两个人赶到机场,等了半小时左右,飞机从伦敦机场起飞,飞向和它有八个时区之隔的神州。

    15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上京时间4号下午的五点左右,飞机在新海降落。

    “去的时候多出了八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少了八个小时,正好相互抵消。”下了飞机之后,江寒雪感叹了一句。

    宁轻舟边做着乔装边说:“你可以当时间这个概念不存在。”

    江寒雪想了一下,摇头道:“不要想,感觉好复杂。”

    宁轻舟笑道:“佛陀当初就是顿悟了‘没有时间’才成的佛,细细去想,会觉得有些恐惧。”

    两人说着,并肩朝地铁站走去。

    从机场到亭林站四十多分钟,宁轻舟把江寒雪送到“好久不见”后,跟曹雨琴匆匆见了一面,然后又坐地铁赶回机场。

    晚上八点,从新海飞往明珠。

    ……

    宁朗猪厂失火的事情发生之后,宁爸、宁妈、宁平丰都已经回到家里,宁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两天下来,不吃不喝,要么趁大家不注意,跑到猪厂遗址那里大哭,要么坐在家里摇着头喃喃自语:“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宁爷爷最疼长孙,看到宁朗这样,心如刀绞,两天下来,嘴里把放火者的祖宗八代都教育了一遍。

    宁朗现在要面对的不仅是代表着他理想的猪厂被焚毁的问题,他还有一大堆债务问题要解决,建猪厂的材料、猪厂内部的各项设施、工人工钱、种猪和母猪的投入……前前后后所有费用加起来,差不多要二十多万,加上宁朗前期已经投入进去的积蓄,总损失在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对一个出身农村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宁朗需要省吃俭用打十五年工才能赚满。

    材料厂老板和工人们虽然同情宁朗的遭遇,但是他们应得的付款和工钱不可能因此放弃。

    “他的钱投进去了,他爸妈总还有积蓄吧,要不然管亲戚借也成对不对?我们不是为难他。但是做了这么久的事情。拿不到一分钱,我们找谁说理呢?”

    实际上,到宁家要钱的工人和材料厂老板总体来说,表现得还算客气。要求也不过分,宁爸宁妈只好先把这几年打工的储蓄拿出来应急。因为这几年一直在供宁轻舟和宁平丰读书,夫妻两的存款有限,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10月4号这天。宁家几个亲戚过来送钱,五千八千的凑了三万多。亲戚们放下钱,安慰几句,也不留下来吃饭。匆匆回去了。

    晚上,宁爸、宁妈、宁平丰三人一起在家统计借来的钱。计算剩下的缺口,当他们算出还有十一二万的漏洞要补的时候,不免有些绝望。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十几万?

    “这笔钱去银行借,然后我申请退学去打工,我们一家人一起来还这个钱。”

    “借什么借,你们给我一瓶农药,让我一口喝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时,宁朗突然接了一句。

    “你说的什么话?”宁爸听了正要发飙,被宁妈拉住,白了他一眼。

    “反正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宁朗已然心如死灰。

    “宁朗,你放屁!”

    宁朗话刚一落音,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断喝,宁爸宁妈宁平丰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宁轻舟回来了,他背着一个大书包直直地站在门口,像一根标枪矗立在那里,正好把黑夜挡在了身后。

    “二哥。”

    “轻舟,你回来了。”

    宁平丰和宁妈同时叫了一声。

    宁轻舟嗯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到宁朗面前,冷声说:“站起来。”

    宁朗刚被吼了一下,已经愣了半晌,这时看到平日里一向温和的宁轻舟突然发飙,有些看不懂,问:“你干吗?”

    “站起来!”宁轻舟重复道,语气略微加重。

    宁朗感觉这个二弟今天有点异常,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两三天没吃饭,竟然有点站不稳了。

    “就你这样,还扬言要开公司?”宁轻舟说了宁朗一句,回头对宁平丰说:“平丰,把门关上。”

    宁平丰和宁朗一样,也觉得今天二哥有点不对劲,有种迥异于以往的气场,不由得应了一声“好”,然后起身去关门。

    “如果你觉得自己以后有资格开公司做老板的话,现在告诉我,这把火让你损失了多少钱,你现在外面还欠多少钱。”宁轻舟走到宁爸宁妈面前,把书包脱下,眼睛盯着宁朗问。

    宁朗听着宁轻舟说话的语气,没来由的恢复了些精神,怔了一下,道:“我告诉你这个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你就能帮我解决?”

    宁轻舟边拉开书包拉链,边继续问:“你不想答这个问题,那我换一个,现在给你多少钱,你能完全解决眼前的麻烦?”

    宁朗还没来及回答,宁爸宁妈惊讶的“这”了一声,然后关门回来的宁平丰也愣在原地,傻眼道:“二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宁轻舟打开书包后,里面装着满满一包钱,全是一沓一沓崭新的人民币。

    宁朗这时也已经看到包里的钱,宁轻舟催道:“回答我,多少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二、二十万,够了。”宁朗神色逐渐生动起来。

    “那么,现在给你多少钱,你可以东山再起?”

    “嗯?”

    “回答。”

    “三十万。”这次明显答得流利多了。

    “好,”宁轻舟把书包完全摊开,说:“这包里正好是五十万,二十万给你解决问题,三十万给你东山再起,你敢不敢接?”

    宁朗茫然地看着宁轻舟。

    “你是不是宁家的男人?我问你敢不敢接?”

    “我,我,”宁朗身体已经有些颤抖,“我敢。”

    “敢不敢?”

    “敢。”

    “敢不敢?”

    “敢!”

    宁轻舟终于展颜笑了,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其实还是有些不适应,说道:“好,大哥你现在过来分配一下这笔钱吧。”

    宁妈这时反应过来,神色警惕的问:“轻舟你这钱哪来的?”

    “稿费。”

    谁能忘记,把自己赚的第一笔钱交到父母手上的那种雀跃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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