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芒一闪,一道剑光直奔高台下观看比斗的众人袭来,一时间场内惊呼声四起,众人正准备起身躲避,那道剑光就被擂台周围那层青绿色的光幕拦截了下来。 躲在人群中的柳贞和瑞儿轻轻拍了拍胸口,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得不轻。柳贞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上的柳玠和柳烟儿,生怕他们两个受伤,早将妊乔的嘱托抛到脑后去了。整场比武大会已经过半,他们二人还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擂台上,身穿一袭白色素纱衣,银发曳地的小白蛇素素双目圆瞪,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那名紫衣男子,刚刚那道可怕的剑气就是这名男子发动的攻击,她虽然闪身避开了那道剑气,仍然被剑气的余波震伤了。 “可恶!” 小白蛇素素冷哼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了一条五尺长的白绫,手腕轻旋,那条白绫迎风见长,像白色的波涛一样朝着那名紫衣男子卷了过去。主人还在看台上看着她呢,她可不能扫了主人的颜面。 “唰唰唰唰——” 紫衣男子挥动着手里的长剑,几道剑光隔空劈出,将袭向他的那条白绫斩成了碎片。 小白蛇素素面色一怒,冰蓝色的眼睛中泛动着点点冷芒,娇喝道:“绞绫阵!” 伴随着这声娇喝,她手中的那条白绫顷刻间化作成百上千条,漫天漫地般朝着那名紫衣男子袭去,那名紫衣男子被这些白绫一层一层地包裹在里面,并且越缠越紧。小白蛇素素见那名紫衣男子中了自己的招式,仍然不敢大意,因为这名紫衣男子的修为太强了,与此人对战总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一刻也不敢放松。 “刺啦”一声,一阵撕裂的声音传来,裹住那名紫衣男子的白绫被割裂开了,那名紫衣男子冲了出来,弹身而起,对着小白蛇素素猛然劈出了一剑。 “唰——” 银白色的剑浪像是九天悬垂的瀑布一样,从小白蛇素素的头顶倾泻而下。素素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这名紫衣男子竟然这么快就破开了她的绞绫阵。 “臭丫头,你在想什么?还不闪开!” 危急时刻,小白蛇素素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她就被一股巨力震开了,喉头一甜,倾身吐出了一大口血。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忙扭头向身后望去,见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的那名彩衣女子,好像叫什么“浅浅”。 小白蛇素素神色感激地瞥了那名彩衣女子一眼,再次飞身投入了战斗之中。 坐在雅座看台内的妊乔不禁为擂台上的小白蛇素素捏了一把汗,虽然那个小丫头对自己隐隐有一些敌意,可她毕竟是欢疏亲近之人,也是欢疏将她亲手带大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欢疏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想起欢疏,妊乔又有些心虚起来。她曾经辜负了欢疏的心意,没有去赴两个人定下的两日之约,如今,竟又要亏欠他一次么?在幽冥神君没有出现之前,妊乔几乎被欢疏打动了,想将自己的一颗心交给他,可幽冥神君现身后,她又犹豫了……妊乔暗自握紧了双拳,十分痛恨这样摇摆不定的自己! 一只大手覆上了妊乔不安的小手,在她的掌心轻轻揉捏了几下,幽冥神君垂眸看向妊乔,神色温柔地道:“在想些什么?” 妊乔抬起头,直视着幽冥神君的眼睛,道:“我想去看看欢疏,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楚。” 幽冥神君那双妖异的红眸闪动了一下,轻笑道:“好啊,我陪着你一同去。” 妊乔急忙摇了摇头,“不行,你去了,只会让他更生气,说不定你们两个又会大打出手。” 幽冥神君瞪着眼睛,鼓了鼓腮帮子,嗔怒道:“你那么在意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就不怕你的夫君生气么?” 妊乔听了这句话后,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妥协道:“那你在门外等着我好不好?” 幽冥神君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道:“好!但若是那个家伙心怀不轨,我就冲进去把你救出来!” 妊乔无奈地点了点头,俯身在无缺的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便与幽冥神君一起走出了这间雅间看台,朝着欢疏等人所在的那间看台走去。当妊乔走到那间看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 幽冥神君用眼神示意妊乔敲门,妊乔鼓起了勇气,轻轻敲了敲那间包间的石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又转头看了幽冥神君一眼,才抬脚走了进去。 “大人,你回来了!可把小骨担心坏了!”骷髅小骨一见到妊乔,就喜滋滋地迎了上来。赢勾和洛瑛也站起身,洛瑛的面色仍有些苍白,但她终于能够认出妊乔了,她对着妊乔施了一个跪拜大礼,声音颤抖地道:“扶风洛瑛,多谢妊姑娘的救命之恩!” “洛瑛,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妊乔快步走上前,将洛瑛搀扶了起来。洛瑛之前中了东方鬼帝那个老家伙的封魂术,而今东方鬼帝已死,她身上的封魂术也随之解除了,这让妊乔十分高兴。 这间雅间看台内还有一个人,此刻他正背对着妊乔,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此人正是欢疏,欢疏想必知道妊乔来了,可他依旧没有转身。 妊乔给骷髅小骨等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等自己。众人会意,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妊乔和欢疏二人。 幽冥神君见骷髅小骨等人鱼贯从包间内走了出来,面露不悦,用力咳嗽了一声。妊乔没有理会门外的幽冥神君,缓缓向欢疏走去,在距离欢疏一丈远的地方停住了,不敢靠近了。 欢疏周身杀气四溢,但很快就收敛住了,他身上的气息变了几变,嘴唇翕合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欢疏,对不起!到头来终究是我辜负了你……”妊乔贝齿轻咬着下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欢疏的双肩向下一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道歉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走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泪珠不争气地从妊乔的眼角滚落了下来,但她不敢哭出声音,也不敢反驳欢疏所说的话,埋着头冲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