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如果有必要,包括。”

    “什么事是有必要?”

    “这就看孙夫人何时需要,当然,我这里也需要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要求,你不会出兵?”

    “可以这么说,但涉及夫人安危的事情除外。”

    孙夫人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如果你真的光复了东北,你想让谁来管理?”

    这个问题别说孙夫人想知道,俞鸿钧和傅作义也想知道,赵子赟并未过多犹豫,答道:“最理想的是我们的人管理,但我知道这容易引人诟病,因此我希望夫人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真正愿意这个国家强大的人来。”

    “若是重庆非要派他们的人来呢?”

    “那就要看来的人怎么做了,我可以先退一步,但是,我是有要求的,他们不能管得比伊省差!”

    孙夫人点头,赵子赟并未逼人跳墙,没说要管理得比察省好,这是她可接受的,“要是比伊省差呢?”

    “这就需要事先限制,首先,国府不得再东北驻军,军政是必须分离的,其次,就是上任者必须签署保证书,做不到就走人,不肯走我们会强行介入,送他们走!孙夫人,这点我们让步的,因为子赟对张汉卿有承诺,也对来这里的东北民众有承诺。”石瑛道。

    “这点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孙夫人点头,看着赵子赟:“还有个问题,我需要问,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明确告诉我。”

    赵子赟点头。

    “如果真的打败了日本人,你想怎么办?”

    赵子赟笑了,这才是孙夫人最关心的,她反对老蒋,但并不希望民国亡了,“孙夫人,可否容我讲个故事?”

    “你说。”

    “在多伦,有这么两个牧羊人,各自养着几只羊,有一天,这些羊病了,两个牧羊人都发愁起来,其中一个人舍不得这些羊,于是,他开始想办法,找兽医看病,买药,用最好的青草来喂养,希望这些羊能够好起来,可是,这些羊早已病入膏肓,在花了很多钱和时间精力后,羊还是死了,这让他非常伤心,不但没有赚到钱,还损失了很多。”

    孙夫人静静听着,她知道另一个牧羊人的做法肯定不同,果然,赵子赟继续说道:“而另一个牧羊人看到羊生病,他请来兽医看了后,知道羊的病不轻,于是,他果断将这些羊杀了,贱卖了一些钱回来,然后,他重新购买了羊羔,重新饲养。到了年底,羊羔长成了,他卖了羊,扣除前面的损失,他还是赚到了钱。孙夫人,你认为谁做得对?”

    廖夫人听明白了他的比喻,问道:“表面看是后面的牧羊人做得对,可你别忘了,要是他新买的羊羔生病,他的损失要比第一个牧民大!”

    “确实如此,但后面这个牧民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会更为细心的照料新买的羊羔,减少得病的可能。而且,前一个牧民除非不养羊,否则他还是要买新羊羔的,除了损失外,最重要的,是他耽搁了时间,廖夫人,他很有可能再也赶不上后面的牧羊人!”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时间耽误不起!孙夫人沉思了下问道:“生病的羊我知道,这新羊羔是什么,是你吗?”

    赵子赟摇头:“不是,我更希望是牧羊人。”

    孙夫人猛然瞳孔剧烈收缩:“你的意思是他们?”

    “是的,就是他们。”

    “为什么?你就真的认为生病的羊已经无药可救了?”

    赵子赟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不是有意冒犯夫人,这羊天生就没长好,在母羊胎里就一堆病,勉强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品行不好,贪婪好吃,只要能吃饱肚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而新羊羔至少现在还没要命的病,看护好了,更有机会。”

    孙夫人轻叹一声,“你是要学后面那个牧羊人,想要杀了羊,可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夫人,我说我想做牧羊人,可没说一定要做后面那个。”

    孙夫人疑惑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会先选择折中的法子,不杀羊,购买新的羊羔,一边小心呵护这新羊羔,一边试着治一治,至少给次机会,也许看到新羊羔,这病羊自己想要好呢?”

    “可新羊羔和病羊不一定愿意待在一起,说不定都想找机会要了对方的命呢?”

    “那就要看牧羊人的本事了,孙夫人,您说是不是?我想当牧羊人,但我一个人做不到,因此,我愿意支持孙夫人来做牧羊人。”

    孙夫人也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道:“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打得这个主意,我很好奇,这么做你没好处。”

    赵子赟笑了笑:“其实看着羊长大长壮也是一种享受,敢问孙夫人,先总理可曾想过好处,夫人来张恒,可曾想过好处?”

    “可你和我们不一样。”

    “夫人是想说我年轻还是我辛苦建立了现在的察哈尔丢了可惜?其实,人一死啥都没了,而也就是因为我年轻,更不可能去做别人想象的事情,说一句大义上的话,我可不想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话把孙夫人逗笑了,她心里有了一个念头,正如赵子赟所说的,那就由不得他了,以自己的名望,应该很容易把他弄成羊羔。

    “子赟,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为何会看重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赵子赟抬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说道:“应该说,我的想法也是慢慢形成的,首先,我也仔细了解了他们的主张,不得不说,他们提出的一些东西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便是民心的基础,这也是十多年来,他们始终能够存在的原因,我一开始的想法是不能让他们成为我的对手,那合作是必然的,到后来,一些事情让我有了更深的想法。”

    “什么事情?”孙夫人问道。

    “从我大哥开始,我们始终无法和重庆那位达成共识,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始终不能不相互防范。”

    孙夫人笑了:“恐怕不止是防范吧?”

    赵子赟点头:“夫人知道便好,由此产生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夫人知道么?”

    孙夫人摇头。

    “那就是他可以随时和我开打,而我却不能,他打我是天经地义的,我打他便是作乱犯上。”

    孙夫人猛然瞳孔收缩,“我明白了,因此你想改变这种状况,但你想过没有,他打你,也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赵子赟苦笑:“夫人,这风险非常容易化解,现在不行,五年、十年,只要我不交出权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做文章,会有很多人站在他那一边,而我一旦交出权力,而他依然我行我素不进行变革,那么我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你断定他不会变了么?”

    “夫人以为呢?”赵子赟摇头:“现在不是他想不想变的事,而是能不能下决心的事,重庆政坛家族化的趋势非常明显,变革是会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孙夫人,我明说,就夫人的家族,就不是轻易能够说服的。”

    孙夫人点头:“你的担忧是存在的,我想如果你不在察省,恐怕来的人不是想到如何稳定和继续发展,而是盯着你这里庞大的工业,盯着政治的、经济的利益,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步步上去?”

    “夫人,一来我没这个想法,二来恐怕也熬不到。”

    “那你和他们合作能够达到目的么?”

    赵子赟犹豫了下:“夫人,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想通过支持夫人和他们,形成一股新的力量,可以逼迫重庆让步的力量,这对我来说,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也比我直接和重庆对抗更容易获得支持,当然,前提是我和夫人,以及他们能够相互认可原则性的主张,并愿意为合作作出必要的改变。”

    孙夫人笑了:“我是支持你的,也赞成你在察省的做法,既然说到这了,子赟,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孙夫人,我知道子赟的打算,这话他和我说过,先影响一批人,同意我们的主张。”傅作义道。

    赵子赟点头:“确如宜生兄所说。”

    廖夫人拍了一下巴掌:“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何要我带话给孙夫人,要夫人通过她的影响力,紧密的团结一批人,而对于这些人,一定要没有太大的政治企图,真正一心为国的人。”

    “我基本明白你的意图,你是想稳住重庆,先打赢日本人,然后在推动民主,而你的察哈尔,就是推动民主的保障。”

    “是的,孙夫人,我有句话还是想先说出来,如果真的没治,我只能杀羊。”

    “真的无药可救,就按你说的办吧。”

    双方交了底,得到共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廖夫人将常驻张恒,作为孙夫人的代表,孙夫人回重庆,联合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同时,为赵子赟提供必要的支持,尽量阻止重庆对他的刁难,一些赵子赟不便出面去说、去做的事情,也将由孙夫人出面解决,为增加孙夫人说话的分量,赵子赟决定从察省调出的药品物资,将全部由孙夫人全权处理,并增加每月一万支青霉素,作为孙夫人有力的武器。

    讨论了一些下一步的计划,商谈完毕,赵子赟送孙夫人回去,俞鸿钧、傅作义等人站在省府大楼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车辆远去,俞鸿钧猛然问了句:“蘅青兄,这新羊羔是说他们吗?”他指了指西面。

    石瑛望着远处,“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那我们怎么办?”

    老马笑了:“这只是个比喻,鸿钧,子赟的意思是他认可延安在未来联合政府中的地位,这与重庆一直想剿灭他们是不同的,如果政治上能解决,那么内战的风险就会降低。”

    “如果重庆能有所作为,子赟可以支持重庆为主、延安为辅的联合政府,这便是救一救病羊的含义,而反之,若是那位蒋先生一意孤行,他将支持延安主政,这便是杀羊的意思,孙夫人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你当局者迷,可别想错了。”石瑛道。

    俞鸿钧闻言也笑了:“是我钻牛角尖了,子赟的想法当真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我听下来,觉得确实也是一条出路,也许真的能够解决己方的问题,蘅青兄,你说这病羊还有救吗?”

    石瑛摇摇头:“估计很难,否则子赟断不会有这种想法,孙夫人也不会同意他的设想,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羊,先天不足。”

    俞鸿钧点点头:“其实我也看明白了,不止是先天不足,还肆意妄为,不让救治,自以为有多强壮,这才是最可怕的。”

    “唉,若是子赟没有这个党员和中央委员的身份,那就还有其他选择……”老马感叹了句。

    石瑛笑了:“我看不然,孙夫人既然没多问,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厚山兄,你可别忘了,子赟不过三十出头,二十年后,依然有机会,现在让一步更为有利!”

    俞鸿钧一听,有道理,见傅作义面色如常,“看来只有我稀里糊涂,宜生兄,今后和延安合作恐怕会很深入吧?你我得调整想法才行。”

    “行了,这心我就不操了,太累,我现在整天到晚都在想子赟说的三年光复东北,鸿钧兄,我压力很大,这万一……”傅作义心思不在这个上。

    “你管他什么万一,我就不信了,三年光复不了东北还要全体抹脖子不成?只要你宜生兄能够率军攻入东北,就是天大的功绩!”

    傅作义笑了:“赖账啊?那我现在就可以赖,我的十六师现在就在东北,攻入东北,早就实现了!”

    “那就拿下热河!这总成了吧?”

    傅作义点点头:“这到说得过去,看样子,热河也就是最低目标了,不和你废话,我还得加紧些才行!”

    “行,宜生兄,拿下热河,我请你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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