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出关你也敢拦着,还不赶紧放行!”杜砚语气强硬,显得有些气焰嚣张。

    “总兵大人,皇上此番私离京城已属不妥,放皇上出关,万一再发生英宗皇帝的事,谁担待得起这个责任?”管进据理力争。

    “那你把皇上拦在这成何体统!抗旨的罪名,要背你自己背!”杜砚语气不善。

    旁观的盛阳这回听出些音来了。

    他劝阻了皇上的事,杜砚估计还没赶得急知悉,就遇上他们匆匆而来。

    按理说,杜砚是大同总兵,放行不放行,自然该杜砚说的算。如果杜砚一定要放行,管进再如何拦着也是无用。

    但杜砚现在嘴上劝管进放行,实则光说不做假把式,恐怕想让管进背黑锅。

    管进立场鲜明地一力阻拦,若杜砚顺了皇上的意放行,到时候在关外真出事了,那就是杜砚担责;可如果不放行,皇上怪罪下来,杜砚又可以说,自己想遵旨行事放皇上出关,可奈何争不过反对派管进。

    这样一来,管进便背定了黑锅,向左向右都是错。

    好一个滑头草包!

    盛阳暗暗鄙夷地腹诽,冷不丁冒出一句:“杜总兵,皇上不出关了。”

    这句话一出: ,杜砚不由一愣,看向盛阳:“不出关?”

    盛阳微微颔首:“皇上方才下的命令,明天就离开大同南归。”

    “皇上改变了主意?”杜砚难以置信。他还以为皇上玩心这么重,定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然而盛阳只是继续点头:“因此。杜总兵和管副总兵无需再争执。幸好管大人及时拦住皇上,拖到我赶来。否则真让皇上出关,再找就难了。”

    管进回以礼貌的微笑:“盛世子言重,保卫大同安全,保护皇上,本就是为人臣分内之事。”心中暗道:还好沅丫头透露了皇上的消息,他才严加注意,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皇上。

    杜砚闻言倏地脸色一变,笑容别有深意:“皇上私自出京,朝廷还不清楚此事。我们也不便写奏章报功。既然没事了。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也别宣扬此事,否则皇上的安危——”

    “功劳还是要上报,”盛阳冷肃地看着杜砚。“赏罚分明是治军之道。不便上奏朝廷我也赞成。皇上的安危自然最大。所以有劳杜总兵现写一份折子。嘉奖管大人忠心直谏、拦住皇上出关的功劳。我等下亲自带走,交予内阁批复。”

    盛阳这番话说完,杜砚就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本来他的想法是。靠不宜声张的借口把此事揭过去,管进的功劳和他的不作为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了。

    谁知半路杀出个盛阳,扭转了局面不说,还逼得他不得不写奏功表。

    “这,不好麻烦盛世子吧?”杜砚婉言推拒,“况且盛世子也不是兵部官员,这样做不合规矩。”

    “杜总兵,”一直面无表情的盛阳居然笑了,只是这笑容隐隐有些诡异,“其实也不需要写什么,我只消把今天的事都与皇上细说了,写不写奏功表都一样。”

    说完这番话,盛阳也不着急,径自坐下来品茶,锐利的双眸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风还带着微不可查的讥诮。

    杜砚蹙紧的眉头一再拧起。

    确实,不消写什么,只要盛阳在回京途中向皇上打个小报告,再歪曲一下事实,那都是盛阳自己拿主意就能办成的事,随他怎么说皇上只怕都会信。

    “盛世子呀,”杜砚笑得虚伪,“我看我还是写一个吧,劳烦盛世子了。不过,既然要写,盛世子也就不需要同皇上说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别向皇上打小报告,用这个条件换我的奏功表。

    “那是当然,如果杜总兵的折子,已经把该说的说完了说准确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盛阳若无其事地放下茶盏,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假如杜砚虚报事实,或者隐瞒不报,他还是会向皇上打小报告的。

    杜砚恨恨咬牙:死孤煞,果真惹不得!但这个面子他不能不卖给靖安侯府。定远侯府也就罢了,靖安侯府在公卿之中,可是仅次于颍国公府的显赫,他得罪不起。

    不情不愿地写好奏功表,盛阳伸手接过,却并没看内容:“那我先去找皇上,有劳两位大人了。”

    不看内容,那就是告诉杜砚: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没写好,我也不会返回来让你重写,而是直接告到皇上面前。

    杜砚看着盛阳离去,气得牙疼。

    本来打得好好的算盘,被这个孤煞毁的一干二净!

    如今只能暂且低头,由着上面嘉奖管进。

    但若再这般下去,管进这个副总兵只怕要压过他了,到时候哪还有他杜砚的位子!

    一直旁观的管进此时把盛阳送出军营,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这个靖安侯世子,倒有点意思。

    三言两语逼退了杜砚,靠的不是蛮力,而是巧借了靖安侯府的地位,跟他与皇上的关系。

    管进并不在乎自己那点功劳如何,不过盛阳居然站在自己这边伸张正道;皇上出关一事,也没由着皇上去胡闹——

    看来是个人品过硬的后生。

    盛阳并不清楚自己未来泰山大人都在想什么,但杜砚和管进不合,他是看出些端倪了。

    既然看出端倪,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杜砚这个心思多没本事的草包,他还是能应付来的。

    找到皇上解决了朝堂之事,他心中反反复复只剩一句话——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多日不见兮,念卿意更浓。

    “所以,爹爹现在不但没有担罪责,反倒还很可能论功行赏?”管沅自是十分欣喜,便连这些日子天天吃到腻的寡淡面条,也觉得爽口起来。

    “我得收回之前对靖安侯世子的评价,”管进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后生,假以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他不过顺水推舟帮了你个忙,你就把他夸成这样!”管沅撇撇嘴。神情有些别扭。

    为什么别扭。她说不上来,或许多多少少有些嫉妒。

    拦住皇上这么棘手的事,却被他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子。

    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忐忑。

    如今他也在大同。他会来找自己吗?

    可现下宅子不大。他来了又该怎么才能和她说话,若像以前那样势必会惊动他人。

    兴许,连笔谈都不可能了吧?

    “哈哈。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心眼了?”管进笑得开怀。

    管沅却怀着纠结的心情,吃完了这顿晚膳。

    “姑娘,今个怎么不看书了?”灵修有些稀奇地看着西厢房内室里做针线的管沅。

    这些日子,他们家姑娘一直在读兵法,几乎把自古以来的著名兵法都翻了个遍。而且还常说自己时间不够,恐怕看不完,今天却做起了针线,怎能不奇怪?

    “看得多了,”管沅手中针线未停,“换一换思路。”

    而实际上,她还是抱着渺茫的希冀在等一个人。书房朝北,更靠近父亲的正房;只有内室朝南,兴许还多一些机会。

    夜色静谧如水,管沅微开的窗棂只有夏风吹入,其余了无一物。

    兴许他是不会来了,毕竟还有皇上,也不知皇上会拉着他去做什么。以皇上前世的荒诞,青丨楼之类的地方也时常流连,他会跟着去吗,去了又会怎么做呢?

    就算皇上不去这等风月之地,还会常有冒险行径,他跟着皇上,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般想着,她不禁秀眉轻蹙,愈发愁人。

    “咚咚”窗棂扣响的声音隐隐传来,管沅抬头望去,一张雪宣塞在微开的窗缝中。

    管沅过去拾起,熟悉的颜楷只写了一个字:

    念。

    说文曰:念,常思也。

    一字而已,却似夹杂万千情愫,令她的心全然化在这一笔一划之间,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一字胜过千言万语,她只觉得再多说亦是无力。

    她轻轻拿起紫毫,在这个念字下面,模仿着他的笔迹,一笔一划极其认真,也写了一个“念”字。

    不是她惯常清丽姿绰的台阁体,而是他右手的颜楷,没有他内敛的锋芒,落笔间却含了些许女子柔情。

    她微笑着把雪宣重新递了出去。

    一窗之隔,他与她无声交谈,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旖旎,就这般充溢在夏夜微凉的空气里。

    盛阳展开雪宣,只见上面清晰的两个“念”字,一个是他所书,另一个是她所书。

    他看懂了她模仿自己笔迹的含义:虽然是两个“念”字,发自两人的内心,然而却是同样的情与意。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下:

    调粮一事,已解决,勿担心。

    管沅有些讶然,他不过跑了一次大同,什么事都解决了?

    于是不由疑问——

    是何方法?你如何劝皇上回京?

    盛阳锐利的眸中含了笑意——

    并非回京,而是南归,去调粮。

    接回雪宣的管沅更加惊异,敢情盛阳一箭双雕,同时解决了皇上出关和调粮这两个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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