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纺厂的?可惜与这个厂的领导关系搞僵了,否则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奶奶发话了:“秋儿,你回去帮这位叔叔打听一下。”

    那人见张秋生点头答应,马上自我介绍:“我姓卞,叫卞怀章。香港人。六十年代随父亲回内地报效祖国。父亲病死在申洋,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麒林市棉纺厂。”

    麒林是个小城市,条件与申洋没法比。而棉纺厂又是一个小厂,无法施展我的才能。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安心在这儿工作,总是想着怎样调到大城市去。

    是一个姑娘让我安下心来。她叫丁秀芹,一个在那时很普通的女孩名。丁秀芹不仅美丽、本分,而且善良、温柔,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小、怯懦。但是做为女人,胆小并不能算是缺点。

    我们相爱了。正因为爱,使我安下心来。那时丁秀芹才十七岁,还不到结婚年龄。于是我天天数,数她满十八岁还剩多少天。

    六六年三月十二日,丁秀芹刚刚满十八岁的第三天,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我们很幸福。

    丁秀芹勤快、贤惠,体贴入微。又特别会做家务,尤其烧得一手好菜。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没过两个月,我祖父去世了。我必须回香港,奔丧以及继承财产。

    时间太仓促,无法给丁秀芹办出境手续。我一人孤身上路,谁知这一去竟然是永别呢?

    说到这儿卞怀章已经泣不成声。止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脸颊,流过颈脖,打湿了衣襟。

    秋然给卞怀章递过纸巾,默默地陪着他流泪。

    卞怀章抽泣了一阵,平复了心情,又接着说:“钱,钱,钱有那么好吗?亲情难道不比钱更重要吗?为了钱,竟然手足相残。要钱,要继承全部财产,你早说嘛。我不要钱,我一分财产都不要,我只要秀芹!我、只、要、秀、芹。”

    卞怀章有点语无伦次了。可是这属个人**,张家人不好多问。这个待卞怀章与丁秀芹见面时我们再叙述。

    卞怀章去香港,比张家人早二十分钟登机。临登机前,卞怀章递了张名片给张秋生,说:“这上面有我的地址与电话号码。如果你找到丁秀芹,不要打扰她。她现在生活得好或不好,告诉我一声就行。”

    张秋生很同情卞怀章。接过名片又不禁想,我咋就这么多事呢?到美国过个暑假,结果却做了两个月的间谍。临了临了,还要去缅甸擦屁股。

    连等个飞机都能遇上这么件事。回麒林上哪儿去找?在棉纺厂丢了那样的脸,真的不好意思去。唉,还有一个大问题,谢姐姐也不知怎样了?

    一路无话,经过十五个多小时,于上午八点半左右到达申洋虹桥机场。张秋生马不停蹄地订了去昆明的机票,九点零五分起飞。

    办完登机手续,已经八点五十多了。张秋生没与爷爷奶奶打招呼就直接登机。

    张秋然带着爷爷奶奶搭乘十点二十的飞机直飞麒林。麒林机场很可怜,只起降支线客机。还每星期一、三飞京城,二、四飞申洋,周五飞广-州。

    但毕竟飞机快,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麒林。奶奶身体不好,坐汽车不行。各地不知怎么都兴起修路风,到处坑坑洼洼。还有沿途的收费站五花八门,连一些乡政府都敢横一个竹竿收费。

    到家正是午饭时间。李会元、梁司剑、赵如风与荆长庚都在。梁司琪与李秋兰在厨房忙活。李会元与梁司剑一边喝酒一边争吵。

    日本安培家的也找了一些项目要与八方公司合作,总额大约也是五亿多美元。

    李会元与梁司剑争吵的内容就是日本投资。李会元劝梁司剑将这些项目留在麒林。而梁司剑坚决不答应。要不是为着这些项目,他哪有时间回麒林?

    梁司剑说麒林这不行,那不行,不适合企业的发展,李会元就与他急。

    李会元再么发脾气也没用。梁司剑说的是事实,并且道理都是摆在桌面上。上次秋生也是这样对李会元说的。麒林市的基础建设制约着经济的发展。

    李会元辩梁司剑不过,就朝荆长庚发难:“你那个大桥、高速公路,还有上市的事怎样了?”

    荆长庚刚刚将一块鳝段塞进嘴,正在努力吐刺。李会元吃柿子软的捏,荆长庚差点被鳝刺卡着嗓子。尼玛,堂堂大书记搞自己舅子不过,找我这个小八拉子麻烦。

    荆长庚正要答话,李小曼进来了。

    李小曼绝顶聪明,否则也不会一人独自练出真气外放。听说张秋然与吴烟将六个修真高手打得屁滚尿流。而赵如风正跟在张秋生后面修炼。她就决定跟这姐弟俩混了。

    这是李小曼与荆长庚共同的决定。他俩以前的师傅都太狗屁,必须改换门庭。张秋然姐弟为人随和,又无需拜师,高兴了什么都教。

    再说了,张家的菜好吃,酒好喝。来了白吃白喝,还不用缴钱。李小曼也在小区外面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每天清晨与小区的孩子们一道修炼。

    李小曼在外面就听见李会元在捏软柿子,进门一边将挎包往墙壁上挂,一边说:“初步论证已通过,马上就要勘测了。一般的初步论证没一两年做不出来,我们这才多长时间?李书记可别表扬,我们会骄傲的。”

    她不怕李会元,大不了辞职去火神庙当个体户。小小的一个交通局项目办主任,科级还括弧,好稀罕吧。

    李会元被噎住了。交通局工作确实没话说,刚才对荆长庚的语气太冲,这是不对的。

    李会元还没回过神来,李小曼又说了:“李书记,我们请求的人才有眉目了么?”

    嗯,人才,什么人才?啊,啊对,他们请求市里挖人才,就是请赵如风与丁少明操作上市的事。

    李会元将头偏向赵如风。还没等他开口,赵如风主动说:“抽去专门干事不行。我调来不久,班子还没稳定,不能长时间离开。必要情况临时去一下可以。”

    李会元又对梁司剑说:“听说你们公司有一个叫丁少明的人,借我用一下?”

    嗯,梁司剑有点吃惊。你们怎么知道丁少明的?严格地说,他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我们也只是借来用一下。

    李会元说:“这还用说,是秋生告诉我们的。你帮我做做工作吧,让他来操作公司上市的事。”

    不行!正在关键时刻,一个萝卜填个坑的,一个人都不能动。秋生这孩子瞎胡闹,出什么馊点子啊!

    赵如风还指望着丁少明来可以减轻他的负担,见梁司剑这样斩钉截铁的不同意,先举起酒杯向李会元示意干杯,再说:“李书记啊,这个丁少明一定要挖来。这可是参加过国际上市公司收购大战,并且正在参加欧洲金融危机炒作的高级人才。

    麒林市委无论怎样封官许愿,高薪聘请也要将之挖来。这种人才可不多见,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要是让别的省市挖去,后悔就晚了。”

    梁司剑大急,冲赵如风大嚷:“小赵,你瞎说什么?挖墙角有这么挖的么?”

    李会元等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以为康伯特公司是丁少明一人带领团队炒来的。这可是乖乖不得了的人才,将其挖来就发了。于是大家一起批评梁司剑。

    梁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对麒林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好歹你也是在这儿起家的吧?你刚才也说麒林的基础建设不好,现在我们正在努力,可是你连个人都不借,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梁司剑被吵得头大,只得说:“等关键期过去,你们自己找他说去吧。只要他本人同意,我没意见。但现在坚决不行!”

    那,你的关键期是多长,总不能没完没了吧?

    梁司剑无可奈何地说:“唉,真没你们办法。这样说吧,等这次欧洲金融危机告一段落,我们安全退出,还有一件事结束就差不多吧。”

    还有一件事?什么事啊,竟然被你梁大总列为关键?

    梁司剑被逼得跳脚,大叫:“商业秘密,知道么,商业秘密!”

    什么商业秘密,竟然比欧洲金融危机还秘密?难道要发生世界金融危机?美国金融也出现麻烦了?

    梁司剑气得连粗话都出来了:“欧洲金融危机关我屁事啊?我是炒一把就跑。好吧,这事是,我们打算再收购一家香港公司。已经盯了很长时间,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总不能前功尽弃。”

    梁司剑话说到一半刘萍进来了。这些人有空就上张家吃饭,谁叫他们家的饭好吃呢。

    刘萍待梁司剑将话说完,然后就对他说:“梁总,这次香港的收购案可要带着我们。”

    嗯,以前哪次没带你?日本,德国,现在英国,不都带着你们么?

    刘萍说:“那不同。以前我们以乘客的身份搭你这条大船。这次我们想当一回船员。不为别的,只想通过这案子学习经验。下一次我们准备自己独立操作一个收购案。”

    李会元大感振奋,好年华可是地地道道麒林市企业。要是收购了一家香港上市公司,可实实在在是我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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