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小屋尚有五十来米时,树林里升起一片黑雾。吴烟朝刹车踏板打了一个千钧符,张秋然探身伸手拉起手刹车。汽车猛地往起一跳,接着就熄了火。张秋然顺手拔下车钥匙,隔空点了司机几处穴让其不得动弹。

    两女下车。黑雾越来越浓。但五十来米的距离难不到张秋然的真气与吴烟的神识。

    一个佝偻着腰背的老太婆嘴里念念有辞,一手掐着诀一手挥舞着藤杖。浓浓的黑雾平地而起,藤杖上面一个个人面兽身的鬼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着身体,嘴里却发出奇异yin-邪的尖笑向两女扑来。

    老太婆发动的叫魍风魅影。厉害之处在于能惑人心智酥其筋骨。中者无不神思恍惚骨酥筋麻,轻者jing神失常全身酸软束手就擒,重者终生白痴及手脚残疾。即使能及时逃离,那黑雾之毒也要让人大病一场。

    吴烟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双手合什飞快地掐动法诀。她听家里人说过,魍风魅影虽然厉害但对金丹期以上的毫无用处,三昧真火一出立马烟消云散。

    家里长老谆谆告诫,你兄妹修为太低发不了三昧真火,遇上此等邪-术当对应以凤舞九天之术。起势为双手合什,然后一手做无相之印,一手掐凤舞之诀,口诵九天之咒。

    吴烟此时正是要以凤舞之术对魍风魅影。只是施用此术过于繁复,既要做手印又要诵咒还要掐诀。

    张秋然于声律已达通晓之境。别人都害怕的那种yin-邪-糜-颓之音她却无所谓。黑雾虽毒,也只需屏住呼吸便是。她害怕那些张牙舞爪的魅影。她从小就怕鬼,甚至带着张秋生都莫明其妙的怕。

    以前怕的只是传说中的鬼,今天是见到真鬼了。张秋然内心颤抖着,扭头看看吴烟。吴烟是修真人,总能保得一时周全吧?待一会弟弟他们就要来了。

    弟弟也怕鬼,不过吴痕他们应当是不怕的。张秋然寄希望于吴烟,却发现她的这个靠山一个法诀半天掐不完。看着渐渐逼近的鬼们,张秋然害怕极了。

    怕也怕不过,靠人不如靠自己。张秋然心想拼了,事已至此不拼又能怎么办?擒贼先擒王,这些鬼是那老太婆发出来的,打就打她!张秋然右手一挥,同时左手上多了一圈跳绳。

    老太婆右手以杖代剑指向天空,左手食中两指并拢戳向地面,双脚蹈罡步斗,口中大声念动咒语。她知道吴烟要与之斗法,此刻越发疯狂地念咒疯狂地踏步疯狂地挥舞藤杖疯狂地戳动地面。

    突然一个小球打中老太婆的嘴。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她不由停止作法,嘴巴一张一粒冰糖葫芦连同五颗牙齿被吐出来。

    烟消云散,什么鬼影什么魅声统统消失不见。吴烟掐得差不多的法诀也停了下来。眨眨眼睛问道:“然然姐,你用的是什么呀?”

    鬼影消散,张秋然心情大松,不由咯咯笑道:“嘻嘻,我看那老nǎinǎi背书辛苦,给她吃了一颗冰糖葫芦。”

    吴烟定睛向前方地上看去。可不是冰糖葫芦么?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和着几颗牙齿躺在地上,还有一滩血。

    吴烟感到一阵无力一阵泄气。都什么嘛,柳家的长老也太无用了吧?临出山门那么郑重其事地叫我与哥哥背诀背咒,还不如然然姐的一颗冰糖葫芦管用!还凤舞九天呢,我看凤舞八天,不七天、五天都不如!干脆叫鸡跳九地!

    不说吴烟在心里大大地鄙视自家长老。那老太婆楞楞地看着地下,好长一会才明白躺在地下的牙齿是自己的。老太婆悲愤交加,仰头长啸,然后又一次高举藤杖,左手戳向地面,双脚用力的跺着,口中急急地念着咒语。

    老太婆年岁有点大,头发落得差不多了,脸上皮肉松驰打皱比鸡皮还难看。全身器官唯一让她自豪的就是牙齿,颗颗坚固没有一点松动。牙好胃口就好,吃麻麻香。现在一次xing地就被打掉五颗,以后肯定全口都要松动。

    老太婆抓狂了,拼命地跺脚拼命地指天拼命地戳地拼命地念咒。可是闹腾了半天没见一点动静。双方人马都停手看着她跳看着她指天划地看着她大声嚷嚷,像看猴子耍把戏。

    老太婆自己也奇怪,怎么法术不灵了?想了一会,明白了关窍所在。牙齿被打掉了,说话不关风,念的咒语就不准。

    想明白了原因,老太婆也不施用法术了,双手握着藤杖向张秋然冲过来。她要杀了这个狐狸jing,再将她剁成肉酱,再挫骨扬灰,再将她的魂魄炼成鬼奴,要每天抽这鬼奴三百鞭。

    张秋然见老太婆赤红着双眼,满口的鲜血,如同疯狂的妖怪一样向她扑来着实害怕。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场面?听都没听说过。弟弟虽然在外面胡闹也没向她说过这样的场面。

    吴烟见老太婆疯狂地向她们进攻,连忙也是一颗冰糖葫芦向她打去。吴烟哪知道然然姐心里正害怕?她只想着然然姐刚才打了老太婆一冰糖葫芦,那我也要打一颗。

    吴烟的冰糖葫芦直取老太婆眉心。老太婆大喝一声,挥起藤杖将冰糖葫芦砸开,没有停步地继续向两女奔来。

    张秋然知道不能一味地害怕,左手一挥跳绳向老太婆击去,右手也是一挥,冰糖葫芦出手。

    其实双方相距四十来米,张秋然的跳绳根本够不着。但老太婆本能地一挥藤杖,当然是挡了一个空,这时冰糖葫芦打中了她膝盖。

    老太婆前冲得太急,膝盖被打中止不住身形,一下重重地栽倒,藤杖脱手向前飞出一大截路。跳绳落下稍带着巻起藤杖扔得远远的。

    这几下兔起鹘落,电光火石。老太婆却已彻底落败。牙齿打落无法念咒,藤杖丢失不仅难以作法也没了兵器,膝盖受伤无法站立。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老太婆在地上辗转翻滚。胖子却将一只手悄悄地收到背后。他有一个独门绝技,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用符施法。不知道他这种门道的人往往要遭暗算,被打个措手不及。

    除了老太婆正趴在地上,其他四人当然是知道胖子的这种鬼伎俩。这时都假马惺惺地看着老太婆,一脸的同情一脸的兔死狐悲。

    胖子一边在背后将符取出来,一边偷偷看着张秋然。他们现在不怕吴烟这个修真者,反倒怕起张秋然这个武学高手。这女孩的暗器功夫太厉害了,用个冰糖葫芦都能打人。早知如此,就该将滨河大道上卖冰糖葫芦的全赶走,我看你上哪儿买去。

    胖子见张秋然也满怀同情地看着老太婆。心想这女孩心太软,成不了大事。他哪知道张秋然心是软,但也最怕鬼。

    张秋然知道面对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做鬼好手,所以时刻jing惕着,别猝不及防地又弄个鬼出来。

    张秋然看着胖子最可疑。表面上比别人都和气,其实最鬼祟。张秋然暗暗放出真气绕过胖子背后一看,果然后面一只手拿着符纸。前面一只手在悄悄掐诀,嘴唇不动但喉咙却在咕噜咕噜。

    胖子哪知道张秋然有三股真气,早已将他前后左右“看”得清清楚楚,眼睛还看着老太婆满脸的悲悯。

    胖子见张秋然根本没对他看,自以为得计,突然口喝一声:“急急如——”后面两个“律令!”没喊出,就见一个黑点向自己飞来。急忙向旁边一闪,前手向张秋然一指,后手却将符放了出来。

    张秋然要打,凭你也能闪得开?你当粘字诀是闹着玩的?急切间胖子让的幅度不大,只想着能避开那冰糖葫芦就行。那黑点都没转弯直接就朝他嘴上飞去。

    胖子还想着要将“律令!”两字喊完呢,“扑、扑”两响,一颗冰糖葫芦打在胖子嘴上,另一颗打中符纸。符纸被打破,胖子一句咒语没念完,憋得一张肥脸发紫发黑,然后“哇”的吐出一口乌血。

    老陶见机不妙,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凭一个人是无法阻挡冰糖葫芦了。nǎinǎi的,老子们混迹修真界几十年,今天倒被冰糖葫芦打败了。

    老太婆挣扎着爬回自己的阵营,拼命地往外掏符纸拼命地往二女方向扔,门牙全无的嘴唇嘟啷着咒语。

    施大头随众人扔了一张符就往小屋里跑。他也有一项绝技叫“圊轩之气”。此气喷将出来真比千年粪窖还臭,且奇毒无比。平时他随口就可以喷,中之无论道行多深,轻者无不掩面呕心逃之夭夭,重者立即昏厥口吐白沫而殒命。

    施大头之所以敢与任何人抬杠,就是人人都怕他这圊轩之气。即使他轻轻哈一口,也要让人呕心几天。

    在此危急时刻,施大头当然要用独门绝技。但有一个问题,轻喷当然是不行的。这儿是野外是树林,不是室内,轻喷毫无用处。那就要来重的猛的。重的猛的就需要念动咒语,要长时间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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