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屯听张秋生这样胡说,笑道:“cao,这天下有你怕的东西么?快走,快走!”张秋生头摇的像拨浪鼓,宁死不去:“真的,我真的怕jing察,你就饶了我。我小时候好哭,一哭nainai就拿jing察吓我,从此留下心理障碍。你快去吧!”李满屯见他如此做作,也没他办法,一个人向派出所走去。

    张秋生当然不是怕jing察,而是不愿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老百姓,他不欺负别人,别人也欺负不到他就行。手套里香烟已经没几包了,正好处在小店门口顺手买了一包烟一瓶可乐,又找老板借了一个板凳。就在小店里抽烟喝水,连派出所里的动静也懒得再听了。京城来的衙内会吃亏吗?

    张秋生吃饭喝水都快,一瓶可乐给他一口气喝完,又买了一瓶。刚刚打开瓶盖,就听见李满屯正在派出所里诬陷老古。这不是张秋生故意运用内力去偷听,而是李满屯说话声音有点大,加上他本身听觉就灵敏。

    只听李满屯在说:“张所长你证明一下,你叫我们跟着你走,我们是不是老老实实跟着你走?一路上你劝我们要学好,我们回了一句嘴没有?是吧,我们认认真真听你老的教训。还有那个小李,啊,不对,我应当叫你李大哥。李大哥,你证明,你问我们话时,我们是不是老老实实没有一点反抗?”

    张秋生听到这里就有点好笑。你李满屯,在这个三九寒天,看人家小李老实,故意引人家趴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这小李肠胃不太好,这时恐怕肚子不好受了。

    张秋生只听小李在问:“我问你话时,你趴地上干什么?”看来所里出了这么大事,张所与小李都赶了回来。

    李满屯振振有词地说:“你们所里的审问室设计不合理。你是jing察代表国家问我的话,应该坐的比我高才是,这表明国家的威严。可是,你本身长的就比我矮了,椅子也矮。而给犯人坐的板凳却很高,犯人怎么能比jing察高呢?

    所以我就跪下来,我可不是向你下跪,我是向国家下跪。可是,你也跟我跪下来了。这我可担不起啊,李大哥同志。我就只能趴下来了,趴下来总比你矮了吧?可你也跟着趴下来。也不知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一直趴着不敢起来了。”

    李满屯说的好像他有多么胆小,多么可怜。旁边的人明知他是在瞎扯蛋,可一时也无话可回。

    张秋生忍不住放出神识看看李满屯是怎样的狡辩。只见小李脸se苍白,一手捂着肚子正在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李满屯又对小李说:“大哥,整个过程我没骂人吧?没说一句不好的话吧?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吧?”李满屯问一句,小李点一次头。

    李满屯对着大家说:“你们看,事实证明我们是多么的老实。没犯一点事,要我们进派出所就老老实实进派出所,要审问就老老实实接受审问。我们尽到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了吧?

    你们不想想,为什么我们这样老实呢?因为张所长与李大哥是好jing察,他们是在一心一意的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们就很老实。”李满屯这些话说的中规中矩,像是政治考试答题。

    那将军也许是见惯了衙内们耍横不讲理,见李满屯这样可怜这样明白事理,有点不大相信。可是眼前的jing察们没有反驳,似乎又是默认。将军取下帽子抓抓头皮又重新戴上,另外两位校官也同样取帽子抓头再戴上。也是不相信,又是不得不信。

    李满屯慷慨陈词:“可惜的是,张所长与小李大哥都太忙,话没说明白事没办完就出另外的任务去了。接下来的情况就大大变样。”李满屯指着老古,说:“小李大哥刚一转背,他就把我们关进牢里。”

    老古立马反驳:“那不是牢,仅仅是留置室而已。法盲不懂尽乱说。”李满屯对着一个一脸络腮胡威武严肃的中年人说:“周局长,他连刑事诉讼法都不懂,甚至未成年人保护法也不懂,还到处说别人法盲,你说可笑不可笑?”

    开学第一天李家几个同学虽然没来,但那天发生的事始终在同学中间流传,并津津乐道。特别是梁老师拼着命保护学生,让同学们终生难忘。其中梁老师是怎样引用刑事诉讼法与未成年人保护法,也是同学们经常提到的话题。

    李满屯接着说:“不管是留置室还是看守所,甚至监狱,都是关人的地方。名称怎样区别,对我们老百姓来说都是一样,都是被关了起来,失去了人身ziyou,这不是坐牢是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法盲。说你是托关系混进政法系统,难道冤枉了你?我就是猜想不出来,到底是你母亲,还是你爱人托的关系。”

    小李老实人就是不一样,忽然插嘴说:“他母亲都六十多岁了,又是住在江北农村,根本不识得城里人托什么关系?别瞎说。”

    李满屯哦了一声,又摇摇头说:“还是老张猜的对,这家伙就是聪明,俺这辈子是追不上他了。那么,这样说来是你爱人托的关系了?”这句话是凑在老古脸上说的。老古吓得后退几步才大叫:“你个小赤佬,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李满屯还是摇头,对老古说:“开口就骂粗话。没素质啊,没素质。你没多大本事,文化素养什么的也欠缺,靠老婆托关系找门路也可谅解,这叫物尽其材,人尽其用。只是对于领导来说,你爱人毕竟是别人的,用起来总是没那么爱惜。”

    李满屯指着那将军对老古说:“平伯伯知道,我可是农村放牛娃出身。要打总是打别人家的牛,要骑也是骑别人家牛,自己家的可舍不得。所以,你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每当要做坏事时就想想爱人的辛苦。比如要贪污了,要吃回扣了,便想想老婆被领导当牛当马的诸般苦楚,想想——”

    老古听李满屯越说越不像话,气的一跳八丈高,大骂:“侬擦娘的小赤佬,小瘪三,侬才贪污,侬才吃回扣,侬老婆才托领导!”

    李满屯也不着恼,仍然笑嘻嘻地说:“我又没工作,想贪污吃回扣也没机会。可我是纳税人,你贪污的钱中有我的一份,所以我要好好说说你。还有,我也没老婆。”

    李满屯戏弄老古的话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内容却有极大的想像空间。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个个面露古怪,却没一人打断他的鬼扯。将军掏出手帕不断擦脑门,周局长不断抺鼻子。其他各人各有各的神态表情,

    只有老古大叫:“你凭什么说我贪污吃回扣?你给我交出证据来,不然老子告你诽谤。”虽然已经知道李满屯是**,但现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其它的一些话撇不撇清没事,这贪污一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赖到底。

    李满屯听老古这样说,点点头道:“好,很好。我这就给各位首长领导拿证据。”说着就往留置室而去,众人都跟在他后面,不知他要搞什么。

    到了留置室,弄坏的床已被扶起,歪歪斜斜靠墙立着。李满屯往一张床坐了下去,又朝立柱拍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状。又换了张床一屁股坐下去,床沿立马弯了,两只床脚跟着翘起来。李满屯向众人说:“你们看,这床算假冒伪劣产品吧?”

    众人也没见李满屯用多大的劲力,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坐,床沿就弯了。这床的质量确实有问题,这是在场所有人的一致结论。

    老古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他无话可说。李满屯可就有话说了:“平伯伯,您看到了。就这么个假冒伪劣,他非诬陷是我弄坏的,上来就打人。”

    李满屯依次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然后又说:“这个老古业务素质身体素质都不行,他打我,我没还手,只是用手挡了一下,他就摔倒了。然后他就倒打一耙,诬陷我打了他。

    那个意思就是,他打我,我就只能站得笔直让他打,连本能的反应用手挡一下都不行。他摔倒了,就算我袭jing。他没摔倒,我就得继续一动不动的让他打。”李满屯猛吸一口气,大骂一句:“我**,天下有这等便宜差事吗?大清国老佛爷掌权时,也没这样的美差。现在共和国了,有人靠着小家烂砖般的老婆,就能谋得到!”这番话可说的义愤填膺气势磅礴。

    周局长沉着脸问老古:“这床是多少钱一张买来的?”这事可以去财务上查账,由不得抵赖,老古低声说:“三,三百!”李满屯接口说:“咦?这样的破床要三百?我看顶多八十,还是优质产品。唉,不知一共多少张床,吃了多少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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