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萧贺,却在满世界找司马寻。

    一大早,她就收到了谢宾的电话。文荣华的主业是娱乐,在端阳发展广告业务时加入,因为对当年分红十分满意,而在第二年又追加了两个项目的投资。

    对于端阳来说,他是中等股东,少一个也伤不了根本。

    原本,谢宾在送文小姐回家时,就提出了不错的补偿条件。文荣华也答应了,不知怎的今早又突然反悔,非要司马寻当面致歉,并追加股权。否则就要动用关系,给端阳“好看”。

    谢宾被吵得不甚其烦,又做不了主,只好去请示司马寻。

    可是手机和宅电都找不到人。佣人说司马寻已经好几天不住那儿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贺,我快被他害死了。”谢宾烦躁得揉着自己的卷发:“你说他喜欢人家姑娘,想英雄救美,我不反对。可他也下手太重了,那好歹文家的独生女。他这两记耳光,得扇掉多少钱?”

    把他惹急了,多少钱,他都不在乎。萧贺心想,真有些同情谢宾。

    当初为了办事顺利,老爷子特意让下属拉拢了巨富谢家,帮着司马寻快速拓展人脉。

    出于保密原因,长辈们对谢宾交代得不清不楚,司马寻表面上又温良无害,时间一久,谢宾也就真的把他当做了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但事实上,只要老爷子一声令下,司马寻会毫不犹豫得踢开谢家,独掌端阳。

    萧贺好不容易劝完了谢宾。等到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她想到了两件事:1、司马寻对江如许的态度很不寻常。即便是为了从她那儿突破白家,但听谢宾的描述,像是动了真怒。他那边自然是滴水不漏,但从江如许这儿,或许能找到什么有用信息。2、文荣华这事必须速战速决。虽然谢宾找不到人,她却可以用另一个24小时不断的私人号码联络他。在工作日,司马寻关了常用号码,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要去做些不便为人道的事。

    但她却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

    萧贺的心里隐隐不安,各种念头不间断得冒出来,又迅速湮灭。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始拨打司马寻的电话。

    一下、两下……五下……还是没人接。

    出事了。

    主编室里,殷主编一直低头审稿,江如许则轻声敲着键盘。写到末尾,好似又看到了司马寻那双忧郁的眼睛:“我一定能做个合格的暗恋者,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快的。”

    怎么会有这么炽热而卑微的感情?

    比她更甚。

    “如许,如果写完了,就……”殷主编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她皱着眉,喊道:“进来。”

    “对不起,主编,是如许家里急着找她。”方念尴尬得笑了笑,匆匆跑到如许身边,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你小姑子都快到了。”

    “屹萱?”如许懵了:“她来这儿干什么?”

    方念急切得拉着她的手臂,把她一个劲得往外扯:“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响,我怕有什么急事,就接起来听了。结果,你小姑子说什么:人已经找到了,但两个都受了伤,正在医院急救。她2点到公司门口接你。咦,她在找什么人啊?是孩子丢了吗?”

    受伤?急救?如许愣了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她脑中嗡的一声,几乎站不稳:怎么可能?小六不是一直待在家里,被警方24小时监控着吗?难道是歹徒带着何嘉,冲进了白家?

    这也太疯狂了。

    “哎,如许,问你呢……”方念还在好奇得念叨。如许回过神,看了眼腕表,拿起包就往外冲:“方念,我先走了,麻烦你帮我向主编请个假。”

    “哎,真是有了靠山,不一样。一堆急活儿,想走就走。”身后又有人阴阳怪气得刺道。

    但如许无暇他顾,一口气跑到安全出口,噔噔噔得跑下楼。

    刚到门口,白屹萱的车也到了。她从驾驶座上探出头,大喊道:“许许,快!”

    如许忙不迭得拉开门,还没等她坐稳,车子已经呼得一声飚了出去。她差点被颠到地上,手抓着前方靠背,急声问道:“屹萱,到底怎么回事?找到何嘉了?可小六怎么会受伤?”

    “具体情形得问赵五哥。是他识破了劫匪的计谋,转头派人去找小六的。但还是迟了一步。”屹萱深深得吸了口气:“听说当时很吓人,动了枪。小六被流弹擦中了头,而何嘉……成了血人。我在电话里听着直哆嗦,真不敢往下想。许许,我真怕……真怕六儿……”

    “不会的,他俩一定没事的。”如许努力稳住自己:“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一点小伤,能扛过去的。”

    “要是哥在就好了。”屹萱噙着眼泪,喃喃自语:“哥一定能事先看出来。也许,小六就不会受伤,他平时最听哥的话了。”

    如许暗自叹气,把视线转到窗外。

    她不忍心打破在白屹萱心中的完美哥哥形象,所以只能选择沉默不答。

    车子风驰电掣得到了医院,两人在白三叔的警卫陪同下,直达手术室。

    副院长亲自操刀,协助的医护人员都是业内的一流人才。除了生病的大伯母、因天气原因无法归国的白竞先和还在飞机上的白屹东外,白家上下几十口人几乎都到齐了,一下子把过道塞得满满的。

    白屹名的母亲黄薇一看到他们过来,眼泪又涌出来,抽抽噎噎得哭诉着:“萱儿、如许,大夫说,名儿的左眼有可能保不住了。他才23岁啊,那么好一孩子,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这下,可怎么好啊,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悲悲切切得看向丈夫白竞光:“还有你这个三叔!平时没个好脸色,也就算了,为了点钱,连自个儿儿子、孙子都不管了。这亲爹,当得比后爹还狠心呢。”

    “你知道什么?!还不是你平时宠的,没个主心骨,只会被女人牵着走!”一直拧紧眉头的白竞光恶狠狠得瞪了她一眼:“明明赵应都布置好了,十拿九稳的事,他偏偏要自作聪明。现在好了,闹成这样,还怪谁去!你给我安静点,别扰了里面的手术,再弄出条人命来!”

    “啊……”黄薇捂着嘴,望着声色俱厉的丈夫,只能委屈流泪。

    走廊里陷入压抑的静默,只看到门上的手术灯,不住闪烁。

    夏盛芳把脸色苍白的如许拉到一边,低声嘱咐:“别吱声,大家都在气头上。你爸不在,我们还是等东子回来后,再看吧。”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现在人究竟怎么样?”白屹萱轻声问。

    “挺危险的。听说当时枪响后,那女的就扑到屹名身上,两发子弹直接射穿了背,血流了一地。小六就那么糊着满脸血,抱着她跑,后面紧追着劫匪。连好心送他们到医院的路人,都差点中枪。真是太吓人了,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如许在旁边听得惊出一身冷汗,和白屹萱对看一眼后,又有些迷惑:这何嘉不是他们的同伙吗?怎么下这种狠手呢?难道要杀人灭口?”

    她心事重重得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皆是凝重神色。当家的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偶尔嘀咕几句,声音轻不可闻。

    突然,白竞光阴郁的眼神,正和如许对撞上。他直直得盯着她几秒后,才不着痕迹得移开。如许心里一个激灵,继而想到也许是警方告诉他,她们直面过歹徒。

    后来,警察还是打了电话,对当时的情景做了记录。但口气并不严厉,像是例行公事,好像并不指望从她那儿获得什么有利信息。

    临近结尾时,有个低沉的男声在后面轻声嗤笑:“差不多就得了,还真指望靠她们的证词破案?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那个人就是赵应吗?

    手术已经持续了6个多小时,到晚上七点,大家都觉得疲惫不堪。

    三户人家轮流用餐,准备陪夜的到旁边开了房间,先打个盹休息会儿。

    夏盛芳不能劳累,先回家去了,留下的白屹萱握着江如许的手,小声嘀咕:“怎么哥还不来?许许,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刚才你不是打过,没人接嘛。应该还在飞机上,再等等吧。”

    “唉,这叫什么事啊。”白屹萱无奈得叹了口气,朝手术室的方向努努嘴:“你说,何嘉能不能救回来?其实,我现在倒开始佩服她了,有几个女人敢为恋人挡枪?看来,她是真喜欢小六的。只是听三叔的话音,好像还怨着她呢。”

    “是啊。”如许感慨得摇摇头,自嘲得笑笑:“那说来,我还挺幸运的,不用怀着孩子,还愁嫁不进来。白家的门槛真是太高了。”

    “嘘,许许,这话可不能在家里提。”白屹萱立刻变了脸,紧张得向旁边望了一眼:“特别是在我妈面前。当年,我哥娶沈阡的时候,把她心疼坏了,一个劲得说他被人算计了。所以,后来两人离婚,妈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嗯?不是说当初是白屹东主动求婚的吗,怎么是算计呢?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杀人灭口,你们觉得呢?o(n_n)o~

    还有,一个小萌娃正在飞速靠近中,很快,很快哦。(不是如许怀孕啦,看你们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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