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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义去东市选购两件古玩,赶到吉安侯府,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道:“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小小心意,就当我向您赔罪啦。”

    吉安侯茫然,道:“你为什么向我赔罪?你什么时候得罪我了?”

    傅义是上奏折弹劾他,还是在背后说他坏话啊?他怎么不知道呢?

    “侯爷,你不仗义啊,”傅义叹气道:“我质问你几句,不也为你好吗?你怎么可以在程卫尉面前说我坏话?”

    吉安侯更茫然了,道:“我什么时候在五郎面前说你坏话了?”话一出口,回过神,立即不干了,道:“我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吗?在你心里,我人品这么坏?”

    你要是到处宣扬我背后乱嚼舌根没人品,岂不是坏我名声?

    傅义也很茫然,道:“你没在程卫尉跟前说我坏话,为什么我去永昌侯府,程卫尉不肯见我?”

    那是为什么?

    “关我什么事啊?”吉安侯道:“你是不是到处说我坏话?你现在立即给我澄清。”

    傅义断然否认,道:“我刚猜到是这个原因,马上来向你求证了,哪有到处说你坏话?”

    吉安侯哪里肯信?他一向谨言慎行,就怕落人话柄,现在被人诬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一指桌上装古玩的匣子,道:“你没说我坏话,怎么会带礼物来向我赔罪?不行,你得给我澄清。”

    这还说不清了,傅义低头想了想,道:“你说你没在程卫尉跟前说我坏话,我们到程卫尉面前对质。”

    吉安侯又不傻,道:“你这是利用我吧?”

    这人可真够坏,不仅到处说他坏话,还想利用他见到程墨,真是岂有此理。

    傅义道:“要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吉安侯想了想,和他到程墨跟前对质确实是个好办法,起码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但是凭什么呢?他道:“行,若是五郎证实我没说你坏话,你要怎么还我清白?”

    只要能见到程墨就行啊,傅义道:“真是这样,要剐要杀随便你。”

    “我怎会杀你?你只要在府衙旁边的墙上贴一封书信,为我澄清就好。”吉安侯严肃地道。

    府衙旁边有一块公示牌,刘询的诏书就被抄写一份贴在那儿,要不然京中的百姓如何知道朝廷要为他们建供暖系统?士绅大户如何知道朝廷要他们共襄善举?可是这牌子只供官府出告示,个人不能在上面涂鸦,不过,这个不在吉安侯的考虑范围之内。

    傅义不干,道:“我负荆请罪如何?”

    “也行,只要你丢得起这个人。”吉安侯道。

    两人说走就走,即刻赶到永昌侯府。

    赵雨菲又呕吐得一塌糊涂,程墨守在她身边,心疼地抱着她,问:“肖太医还没来吗?”

    这样不停地呕吐,什么时候是个头?眼看她迅消瘦下去,下巴都尖了,程墨眉头皱得紧紧的,听说吉安侯求见,随口道:“请到花厅用茶吧。”

    两人被请到花厅,婢女奉上清茶。

    傅义坐在擦得一尘不染的官帽椅上,喝着温热刚好的清茶,感慨道:“还是侯爷的面子大。”

    要是他,送再多的礼,也会被拒之门外吧?他看吉安侯的眼神,便有些羡慕。

    吉安侯笑了笑,低头喝茶,不屑于搭理傅义。

    肖培今天第三次过来了,他边走,边用帕子擦头上的汗,道:“怎么会呕吐得如此严重?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翠花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道:“今早起来就喝两口温水,别的什么也吃不下。”

    夫人连胆汁都快呕出来了,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想起赵雨菲病成这个样子,翠花不禁怀疑道:“肖太医,你到底会不会啊?为什么你越用针,我家夫人害喜越严重?”

    肖培脚步一顿,声音不自然地道:“这是程卫尉的意思吗?”

    如果程墨也这么想,那他这份差事可就保不住了。

    翠花可没想那么多,只顾往前疾走,道:“不是。肖太医,走这边近些。”

    府里布局精巧,十步一景,肖培却无心欣赏,心事重重随翠花来到赵雨菲所居的院子。

    “肖太医,快瞧瞧吧,这是怎么了?”程墨怀抱呕得浑身无力,只是喘气的赵雨菲,剑眉皱成“川”字型,对走进来的肖培道。

    坐在床沿的青年,强大的气场让肖培心头一跳,他顾不上别的,抢上去抓过赵雨菲的手腕,把起脉来。

    翠花见他情急之下去抓夫人的手,想喝斥,程墨摇了摇头。

    脉了良久,肖培才松开赵雨菲的手腕,道:“夫人前几天受了惊吓,稍微动了胎气,所以害喜比别的妇人严重些。我开一剂药,吃了再说。”

    程墨觉得他没有把握,问:“可是胎儿保不住?”

    肖培沉吟道:“那倒不是。这药只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稍为抑制肠胃翻腾。”

    程墨不知中医有没有吃汤药补充能量的说法,但肖培显然是这个意思。赵雨菲只有出,没有进,能量透支,已经奄奄一息了。

    “好,请肖太医开药。”程墨略一思忖,终于还是做出决定。

    赵雨菲气若游丝道:“我不要吃这药。”

    她再也不相信这个太医了,脉了这么多次,越脉她呕得越厉害,越难受。

    程墨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乖,听话。”

    哪怕保不住孩子,也要保住大人。

    肖培开了药,不敢告辞,道:“我在这里守着,待夫人吃了药好转,再回去。”

    他有直觉,这位赵夫人若出了什么事,他吃不完得兜着走,为安全计,只能小心侍候了。

    程墨吩咐婢女带他到厢房待茶。

    赵雨菲每隔半盏茶呕吐一次,感觉生不如死时,药总算煎好了。吃了药两盏茶后,她感觉好一些,呕吐的气数也渐渐少了。

    这药对症了!肖培抹了抹额头的汗,略微添加两味药,再开三剂。

    霍书涵吩咐厨房熬了稀粥,亲自用汤勺舀了,送到赵雨菲嘴边:“多少吃一点。”

    赵雨菲眼眶微湿,张嘴吃了,道:“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她呕吐得没力气了,要不然早交待后事了。

    程墨和霍书涵齐声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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