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顾暖暖已经坐在了韩诚的车上。

    尽管已经很累很累,但她依然绷直了脊背坐在副驾驶座上。

    韩诚瞥眼看了她一眼,把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很快发动了车子。

    夜已深,天很冷。

    一路上,韩诚选择的路很寂静,街上见不到什么人,暖黄色的路灯默默地送着他们一路前行。

    原本紧张的顾暖暖,半睁着眼睛望着前方的风景,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软软地靠着车座,沉默地想着心事。

    她心里其实很纠结。

    她很想感谢韩诚,很想和他说声对不起,很想和他说很多话。

    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反而只能这样沉默下去。

    车拐过第一个路口时,她听到身旁的男子用温和的语调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分辨出那些瓷器是假的?”

    顾暖暖偷偷往后视镜瞧了眼,韩诚正专注地开着车,她在心里吐舌头,说:“韩总,你知道沈家曾经是做什么的吗?”

    韩诚略一停顿,随即答道:“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沈家是经营瓷器的。”

    说到这里,韩诚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顾暖暖不急不缓地说:“沈家从前是卖瓷器的,但是十几年前,因为销路不畅,沈家开始改行做其他的生意。”

    说到这里,顾暖暖想起自己的父亲,忍不住面露微笑来,“爷爷酷爱瓷器,爸爸在爷爷的儿子当中,最受他的影响,对瓷器也有很深的喜爱。”

    “我们家一直很穷,爸爸去不了正经的古董店,又耐不住心里痒痒,于是经常带我去华城著名的淘宝集市去寻宝。”

    “爸爸喜欢一边看那些瓷器,一边指着它们告诉我,这些瓷器到底假在哪里,真的又应该是什么样子。耳濡目染,我倒也明白了些鉴宝的技巧。可是久而久之,卖这些玩意儿的商人特别不待见我们父女。”

    顾暖暖大概是想起从前一些有趣的事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诚转头迅速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向前行驶。

    不过女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韩诚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暖暖沉默地埋下头,小脑袋垂下去,显得很忧伤。

    “所以……”韩诚又问:“你大学还专门学了陶艺?”

    顾暖暖点头,再次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嗯,学校里开了陶艺这门课,我选修了两年,今年依然选了这门课。寝室的同学都说我的脑子里都被土给埋了。”

    原来如此。

    韩诚第一次知道,面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孩,也有些不平凡的过去和举动。

    他的心情不自觉变得很愉快,车速反而更加平缓下来。

    不知为何,他突然变成了个好奇宝宝,好想知道关于顾暖暖的更多的事情。

    “那……”

    韩诚刚想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扭头,发现顾暖暖已经睡着了。

    顾暖暖的头向右边歪着,就快要撞到右边的车门似的。

    韩诚轻轻地把顾暖暖的头扳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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