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强和马哥当天xià 午就找到史无前工作的地点:原懿达建筑公司未卖走的一个五层套间,可是房门紧闭,他们唯一确认没有找错地方的理由是,那门楣上挂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miàn 写了三个红漆隶书字:售楼部。他们上到五楼,身上冒汗,直等到汗水干,也不见史无前上来。

    马哥提议说,走吧!明天再来碰。

    胡强犹豫一下,说这样吧!我们在门下放一个留言条,他来了肯定会捡起来看。这个留言条如何写我们一起琢磨!他看着马哥,眼里迸射出期待的光泽。

    马哥说,我马杆子不知怎么琢磨,还是请小眼睛吕梦生写吧,他的语文成绩好,读初中时,我和他同班,所以很了解他,他会用词儿。

    胡强说,那么你快去请他,要说出我们意图,达成共识,结成利益联盟,我想他是愿yi 干的。

    马杆子下楼才走几步,又返回来对胡强讲,现在天快黑了,史无前很可能不来了,我们一起去找吕梦生吧,三个人再商量这件事,稳妥些。

    胡强认为这话有道理,点个头,和马杆子下楼去。

    他们很快就在北街找到吕梦生,但不能近距离和他说话,吕梦生正戴着白纱布口罩,给一户人家正在装修的门窗、壁柜什么的刷油漆,身上穿的衣服,特别是袖子都或多或少地沾有油漆痂。走到这里,一股油漆味不单是熏鼻子,还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睛,仿佛空气中都洋溢着油漆的“咬”劲。

    胡强搁不得这种味道,隔着几道门,他望着正在刷油漆的吕梦生的背影大声叫喊有事。

    吕梦生猛一回头,见是胡强和马杆子,便回话,有什么事,让我干完这桩活儿再说吧!

    胡强扮一个神秘的脸相,郑重地讲,只几句话,让马杆子拢去跟你说吧!

    这仿佛是对吕梦生的暗示,吕梦生的心有点悬着,很想放下活儿,那拿在手里的刷漆帚也暂shi 没有动作了。东家—— 一个肥大的男人和吕梦生一样长着一双小眼睛,他似乎生怕吕梦生闲着了,却不好责备他,便盯着门前过道上的胡强说,你们有什么事,让他刷完了油漆再说吧!

    胡强固执地讲,只几句话,不会有多大影响。说着,他示意马杆子把几句话传达。马杆子似乎不太怕油漆的味道熏,对于胡强的指使,还是表示了不满。他迟疑了一下,朝正在刷油漆的吕梦生走过去。

    见他走近了,吕梦生便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他,他凑近自己的耳畔小声讲出如何敲诈史无前的意图。

    吕梦生用怀疑的口气说,这样做不知有没有效果?马杆子说,先试一试。之后逃兵样的离开吕梦生做油漆的房间,他感觉这油漆味道着实熏人,有点受不了。

    到了晚上,吕梦生从北街绕出来,找到胡强的住处:南街一处不足50平方的砖木结构房间,正好马杆子也在那里。

    吕梦生来了,胡强非常激动,开口就问,我们想整一整史无前,现在他发富了,可以诈他一些钱,不知怎么个搞法,想找你商量。

    见吕梦生还未坐定,马杆子就搬一把椅子置于他面前,示意他坐下。吕梦生说,这事儿有些难度,我想过,只能威胁他,让他害怕,然hou 拿出钱来,把事情摆平。胡强问他如何威胁史无前,吕梦生没有说话,从身上掏出纸笔,就着灯光在桌子上唰唰地写了一段话。

    史无前兄:你好!你一定知道,我们三人:吕梦生、胡强和马杆子现在都混得不好,非常落魄,当然这与你无关。但有一件事与你有直接的关xi ,那就是在懿达建筑公司打工期间,我们工作得好好的,你出一个馊主意,借公司组织应知应会考试的名义,将我们3人一并炒了鱿鱼,这个你最清楚不可否认。

    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对我们的排斥,让我们失业了,我们应该每人获得失业补助万余元以上,就算每人一万元,平心而论,你应该发给我们。也许你认为不应有什么失业补助,即使应该付失业补助也是公司经理徐海发的事。可是我们认为这个想法错了,现在懿达公司倒闭了,就你史无前靠卖公司的房子拿差价发了财,既然这样你就有承担发放给我们失业补助的能力,甚至还有责任和义务。如果你不肯承担这笔款,赖着不给,我们有理由起诉你。当初,要不是我们公司经理徐海发听你的歪主意炒了我们的鱿鱼,我们肯定还在公司,说不定公司在我们的辅佐下,不会倒闭。即使公司业务走入低谷,我们也能像你一样帮助公司售房,然hou 拿回扣,发不了大财,可以发一笔小财。鉴于这个原因,我们强烈要求你付给我们每人一万元的失业补助费。

    特此告之,望你好自为之。

    你的兄弟:吕梦生、胡强、马杆子即日留言。

    胡强仔细看了这封书信,一个劲地称好。马杆子也认真看了,他并不那么乐观,说要是史无前不买账,这封信就白写了。吕梦生说,只能试一试,先把这封信送到史无前现在办公的房门口。

    当天夜晚,他们三人赶到史无前的办公室门口,里面漆黑,显然没有人,要是人在,他们打算拿着这封书信“将”史无前的军,眼看这情形只能等明天再碰他。

    想来想去,他们还是把这封信折叠好,从史无前办公室的房门底下塞进qu ,然hou 离开。胡强、马杆子和吕梦生没有散去,而是都挤住在吕梦生在南街那个请他刷油漆的东家的房舍,打算明天上午再赴史无前的办公室找他理论,如果要到钱,大家都有份儿,所以他们当晚没有分开,积极性都比较高。

    特别是胡强由于兴奋,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到了黎明才慢慢地进入浅睡状况,仿佛见到史无前从办公室里拿出一个皮包出来,刚走出几步,等候多时的胡强就拦住他说,史无前,你现在有钱了,堪比老板,我就喊你史老板吧!你看过我们塞进你办公室门缝里的那封信吗?史无前笑道,当然看过,我已经给你们每人安排了一万元钱,你们以后不要来打搅我了,我挺忙的。说着,他打开那只皮包,掏出一匝百元币新票子说,这是一万元钱。里面还有两匝,是给吕梦生和马杆子的,他们怎么没有来呢?你叫他们都来,一起打张收条,签字,我把钱付给你们!

    胡强盯看那百元币叠成一匝的万元新票子正伸过手去,史无前却将它塞回皮包里拉上锁链说,你收条都没有打,就想领钱?

    胡强一个“哦”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人一把推醒,推醒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吕梦生。他已穿好衣服,站在床前看着睡眼惺忪的胡强说,我要起早刷油漆去,史无前的事,你和马杆子办吧!我没有时间。胡强睁开眼屎巴巴的眼睛说,原来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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