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千古秘事

    张辟强,张良的次子,十五岁在宫中为侍中。时值惠帝驾崩,吕太后哭而不哀,弄得陈平一头雾水,不解其意。正是张辟强为陈平剖析了吕后所想,才有陈平奏请吕后分封吕氏为王之事,保住了陈平、周勃这些重臣,为后来诛灭诸吕,安定刘氏保存了力量。

    若无张辟强之计,说不定陈平、周勃之辈和吕后硬拧着,很可能被吕太后诛杀。要是没有了这些柱石之臣,谁来安定刘氏?

    张辟强只出了一计,就不见了踪影,几乎为人遗忘。可是,景帝作为皇帝,哪会忘记此人,一听青衣人之言,哪能不惊讶的。

    “先生,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景帝强忍着惊讶问道。

    “皇上是知道的,在战国大乱之世,有两派是天下显学,执天下学派之牛角!”青衣人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历史:“当时,天下大乱,列国纷争,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有识之士,处心积虑,要找到一条平息天下纷争的道路。敝派祖师主张兼爱、非攻,要天下诸侯和睦共处。为此,敝派祖师,广招弟子,不仅教会他们读书识字,还教会他们以天下为公,平息纷争。这些弟子为平息天下,四处奔走,获得政侠之美名。政侠一出,轰轰烈烈,四方云动,就是列国诸侯都得侧目。”

    这些历史,对于别人来说是秘辛,对于景帝来说,早就知道了,微微颔首。

    “商鞅在秦国变法,废井田,分田地给百姓,这是很适宜的作法。可是,这与敝派祖师的主张不符,政侠出动,差点把商鞅给杀了。几经周折,商鞅与敝派言和,获得敝派支持,这才在秦国顺利推行变法,商君之法大行,秦国变强,最后才一统天下。”青衣人接着讲:“与敝派齐名的是另一派。这一派,其祖师没提什么主张,只是埋头培养弟子,研究学问。”

    “其弟子皆是天下奇才,纵横天下,无人是其敌人,这才有法家、纵横家。”景帝接过话头道:“那派的祖师是千年难得一现的奇才,天下之学,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只可惜身逢大乱之世,没有入世,只是一心培养弟子。甚是可惜,可惜!”

    “虽是可惜,却更加证明其宏阔远谋!”青衣人微一点头,对那一派的祖师不惜溢美之词:“若无他的悉心教导,岂有那么多的才俊之士纵横天下?岂有今日之大一统之局?与之相比,敝派祖师的兼爱、非攻之说,差得远了!”

    “先生如此评说贵派祖师,不怕贵派祖师泉下有知,不悦于先生?”景帝大是意外。

    “呵呵!这是敝派祖师晚年的自评,非在下之言!”青衣人接着道:“到敝派祖师晚年之时,那一派弟子,纵横天下,天下大势虽然仍是不明朗,却也比当初好了许多,敝派祖师自叹不及。”

    “祖师好胸怀!”景帝赞一句。花了一辈子心血,到头来,却发现不如别人,那是何等的惋惜。要承认不如别人,更需要宽广的胸广。

    “谢皇上赞誉!”青衣人谢一句,接着道:“从此以后,政侠之名虽存,却已不再干预天下大事,几乎是放手任由那一派弟子纵横天下了。敝派只是留存了万古堂,为千古名士保留一块容身之地。”

    “若说这点,贵派可是胜过那一派了。商鞅,白起,无一不是在贵派终老。”景帝笑道。

    “皇上过奖了。即使没有敝派,那一派也有自全之术。”青衣人微一摇头,不赞成景帝的说法。

    “先生说了这么多,和张辟强有何干系?”景帝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呵呵!”青衣人发出一阵畅笑声,笑而不语。

    “先生是说,张辟强是那一派的传人?”景帝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很是难以置信。

    “不错!张辟强正是那派的当世传人!”青衣人点头。

    “不是说,自从那派祖师谢世之后,不再有传人吗?怎么还有传人?”景帝很是惊奇,虎目中精光四射。

    在战国大乱之世,执天下学派牛耳的两派,不是儒家,也不是法家,更不是纵横家。青衣人这一派,日渐没落。独有那一派却是如日中天,经久不衰,出自那一派的绝世天才很多,他们纵横天下,而无对手。

    从这一派分化出了不少学派,法家、纵横家是最有名的两派。这两派的代表人物商鞅、张仪、苏秦,更是搅得战国风云突变。

    而法家一派,汉朝在使用,虽然汉朝推行的是“无为而治”。

    那一派的祖师,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让人景仰,让人钦佩。一提起他,就是贵为至尊的景帝也是忍不住惊讶不置。

    “前辈学究天人,法家、纵横家、兵家之学,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更是精通星相之学,洞晓天机,岂能无传人?”青衣人摇摇头道:“如此之事,在下也是这几年方才知晓。其传人与其祖师一样,不入世,云游四海,培养人才。”

    “不乏祖师遗风!”景帝赞赏一句:“张辟强一言定邦之才,却不入世,甚是可惜。先帝有贾谊,朕有先生,若再有张辟强,岂不美哉?”

    “谢皇上夸奖,在下愧不敢当!”青衣人微微摇头:“张辟强虽然出世,却为大汉奔走,培养了不少人才。”

    “哦!”景帝是个明君,爱才之心甚浓,兴趣大起,问道:“都有些什么人才?”

    “皇上,这些人才,如今不就在朝中吗?”青衣人的话很有震憾力。

    “在朝中?”景帝的眉头一挑,很是惊讶。

    “主父偃手中有一部《鬼谷子》,朱买臣原本一樵夫,贩薪为生,怎能一边伐薪一边诵书?还有严助,若无张辟强从中授书,他们岂能有所成?”青衣人笑道。

    “啊!”景帝的嘴巴再次张大了。

    主父偃,朱买臣,严助之才,景帝非常赞赏,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出自那一门派。

    “就是董仲舒,若无张辟强提点,岂能用儒家的名义,大行法家之术?”就在景帝的惊讶中,青衣人的话更有震憾力了:“董仲舒好天人感应,与那派祖师的星相之学不正相符?”

    “……”

    景帝的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

    “只不过,张辟强神龙现首不见尾,他们得了好处,不知是得自于张辟强罢了。”青衣人把景帝的吃惊样儿看在眼里,笑道:“就是申公,也得这一派遗惠。”

    “那是,那是!”景帝终于明白过来了,笑道:“若不是先生相告,朕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战国之世,贵派虽与那派齐名,若论纵横之才,却远远不如那派。商鞅、孙膑、庞涓、张仪、苏秦,都是绝世大才,贵派却未有如此多的大才。”

    略一停顿,笑道:“久闻那一派的学问了不得,今日这般看来,还真是不得了!主父偃、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都是不错的干才!”

    青衣人笑道:“那派调教弟子与战国之际大为不同了。战国之时,商鞅、孙膑、庞涓、张仪、苏秦之辈被祖师亲自指点,而如今,张辟强只是授之以书,连面也不见,能悟多少算多少。主父偃他们能悟到如今这程度,其才智不容小觑!”

    “呵呵!”景帝的兴趣更浓几分:“张辟强如今在何处?”

    “他在忙着陪养新的传人。”青衣人笑着回答。

    “叫什么名字?”景帝深知那一派传人的影响有多大,有多厉害,眼睛猛的睁大了。

    青衣人摇摇头:“他们是世外高人,何须名姓。叫阿猫阿狗都行。”

    “呵呵!”景帝剑眉一拧,有些惊疑的问道:“周阳是不是出自那一派?”

    周阳先是一个纨绔子弟,紧接着就大变样了,到了边关上,竟然打成了名将。景帝着实好奇,周阳为何有这般变化。

    “呵呵!”青衣人畅笑起来:“不是!张辟强走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周阳会君子豹变,如此会用兵!”

    一提起周阳这个爱婿,景帝就是欢喜,笑道:“朕还以为他得到张辟强的指点,原来不是。呵呵!”

    周阳这个爱婿,无师自通,还有比这更让景帝欢喜的吗?

    “有些有人需要调教,有些人不需要,他会悟。周阳就是会悟的那种人。”青衣人点评一句。

    一句话,说得景帝眼睛眯到一起了。

    “皇上,张不疑之事,不知皇上可否准允?”青衣人打量着景帝。

    “既然有这种事,朕自当免了张不疑的城旦舂。”景帝点头道:“可是,这毕竟是先帝的旨意,朕得找个机会,就算逮个由头吧。”

    “谢皇上!”青衣人冲景帝道谢。

    景帝回礼道:“先生,朕也有个请求。”

    “皇上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青衣人忙道。

    “朕是想把周阳托于先生。”

    景帝剑眉一挑道:“周阳年纪轻轻,就为大汉立下如此大功,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一旦给击破,他的功劳会更大。一旦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只有杀却。若是杀了周阳,一是寒了南宫之心,二是损失如此名士,岂不痛惜?朕是想请先生,若一旦出现不测之事,请先生出手,把周阳带到万古堂。”

    “皇上尽管放心,周阳如此年纪就用兵奇诡,不下于白起孙膑之流。若是让其死于斧钺之下,岂不可惜?此事,在下自当出手。”青衣人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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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焦虑不安,不住踱步,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母后!”景帝轻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窦太后不吃不喝这事,还真是让景帝烦透了。对自己的母亲,不能来硬的,只能哄着。可是,说尽了好话,窦太后就是不吃不喝,日渐消瘦,要景帝不烦都不行。

    让景帝烦心的,不仅仅是窦太后逼宫这事,还有这事引起的后果。朝中已经议论纷纷,长安市中更是谣言四起,别有用心的人造谣说景帝不孝,不能尽孝道,不能讨窦太后欢喜。

    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

    若此事再不解决,麻烦会更大。要解决此事,就得解开窦太后的心结。要讨窦太后的欢喜,只要景帝答应了窦太后的要求,立梁王为储君便可。

    可是,这事干系太大,就算景帝同意了,群臣未必同意。虽然梁王的势力不小,收买了不少大臣,可是,象主父偃、申公、董仲舒这些能员干吏会同意吗?

    这一闹起来,必然是朝野震动,轰传天下,甚至发生动乱,发生战争都有可能。

    春陀站在殿门口,把景帝焦虑的样儿看在眼里,甚是忧虑。他追随景帝数十年,很少见过景帝如此焦虑。

    春陀眉头一拧,似乎下定了决心,上前道:“皇上,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景帝望着窗外,头也没回。

    “皇上,你何不召回周阳试试呢?”春陀小心翼翼的道。

    “周阳?”景帝霍的转过身,打量着春陀,有些哭笑不得:“春陀呀,周阳是很精明,很会打仗。可是,要解太后的心结,刀枪没用呀。”

    “皇上,太阳喜欢周阳,兴许可以一试。”春陀仍是小心的道。

    “喜欢?”景帝摇摇头道:“母后喜欢周阳没错,可是,太后再喜欢周阳,能赛得过姐姐、阿娇、南宫她们吗?她们天天陪着母后,好话说尽,笑脸陪尽,有用吗?”

    馆陶公主、阿娇、南宫公主她们是窦太后的心尖肉,疼呀怜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了南宫公主的幸福,窦太后竟然把梁王给训斥了,否了与周阳结亲的事。连她们都说不动窦太后,周阳又能怎样呢?

    “这个……”春陀哑口无言,眼珠一转:“皇上,兴许这事不是能说动的。”

    “不用说,想办法,这话也没错。”景帝微一点头道:“可是,朝中那么多大臣,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哪一个不是久历世故,足智多谋之人,他们都没有办法。周阳会打仗,朝中无人能及,可他毕竟岁在弱冠,于这些人情世故哪有申公他们了解得深刻。”

    不是景帝不相信周阳,而是实情如此。周阳再厉害,毕竟岁在弱冠,于人情世故不够了解。当然,这是景帝不知道周阳两世为人,极精通人情世故。要是他知道周阳是穿越人士,早就把周阳召回来问计了。

    再说了,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就是景帝和馆陶公主两人加起来,也不及梁王的份量重,就算周阳再厉害,一张嘴再能说,能说得动吗?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这事,就是不能说!

    “皇上,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拖下去?”春陀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哎!朕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景帝烦透了,猛敲脑门:“若是处理朝中大事,朕可以派很多人去。可是,这事,人多了不顶用。”

    春陀本不想再说,可是把景帝那副焦虑样儿看在眼里,大着胆子道:“皇上,我再多句嘴。皇上可以把周阳召回来问问,即使没有用,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总得试试。周阳上次能解太后心结,说不定这次也成。”

    “不一样,不一样!”景帝摇头道:“上次之事,那是疏不间亲,窦彭祖再亲,亲不过姐姐。可这次,就算是朕,姐姐,也没有老三亲!谁都没有用。”

    微一停顿道:“死马当活马医?好吧,传旨给周阳,要他赶回来。试试吧!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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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中,兵士们训练累了,坐在地上歇息。

    张通一阵尿急,跳起身,四下里一打量,那里没人,正好去解决内急。转过石头,正要掏家伙撒尿,却发现一个人正在放水,很是享受的仰着脖子,也不知道这泡尿憋了多久。

    一瞧之下,竟然是周阳,忙站得笔直:“见过大帅!”

    周阳有些好笑,调侃道:“都这时节了,你还要见礼,你不怕憋得慌?”

    “呵呵!”张通笑了。

    “人呐,可以不吃,可以不喝,却不能不做这事呀!憋着,可难受呢!掏家伙,放吧!”周阳的调侃话不少。

    别看周阳是大帅,调侃起来很有一套,张通强忍着笑意,掏家伙大放水。和周阳一个模样,很是享受的仰起头,这泡尿憋得真是没话说。

    解决了内急,两人一起往回走。

    周阳打量着张通,蓦然想了张灵儿,脱口问道:“张通,灵儿好吗?”

    “呃!”张通万未想到,周阳这时节还会问起张灵儿,嘴里不由得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问起了灵儿?”周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如今是订了亲的人,却突如其来的问起了张灵儿。难道说,自己对张灵儿真有意思?

    张灵儿是个好姑娘,周阳不乏好感。可是,好感归好感,和情爱之事还有很大距离。周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问出来的,却是管不住嘴一般,就问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出张灵儿的倩影,心中别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

    “回大帅,灵儿妹妹还好,还好!”张通自然是不能把张灵儿相思成灾的事情告诉周阳。

    张通的笑容有些勉强,周阳看在眼里,心头一跳,正要再问,只见李广飞马赶到:“大帅,皇上有旨,要你赶回长安!”

    “又回长安?”周阳大是意外,这才离开长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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