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墓地的停车场,白以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的脸上一片肃穆,眼角又些微的泪意闪烁。

    因为一路上的陌生风景而闹腾的顾七夕跟顾嘉义也感觉到了白以茹心情的变化,渐渐安静下来,乖巧的跟在她身边,不吵不闹。

    来到熟悉的墓碑前,白以茹将手里的鲜花整齐的摆放在平台上,掏出洁白的帕子轻轻擦拭母亲的照片。

    “妈,我回来看你了。好久没来看你,是我不孝。”她跪在墓碑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别太难过。”顾冬甯轻轻的拍着白以茹的肩膀,让两个孩子一并跪下来,“妈,这是我跟以茹的孩子,大女儿顾七夕,小儿子顾嘉义。孩子们很健康,我会照顾好他们跟以茹,你就放心吧。”

    顾七夕跟顾嘉义望着墓碑上外婆的照片,都嘟着嘴要哭了。

    “叫外婆。给外婆磕头。”白以茹教孩子们称呼人。

    “外婆。”

    两人一起开口,又学着白以茹的样子磕头。

    “妈妈,我们还没见过外婆,是不是以后也见不到了?”顾七夕年纪稍微大一点,虽然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但是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嘀咕,开始难过的哭起来。

    “嗯。但是外婆在天堂会看着我们的。”白以茹抱着顾七夕,两人一起哭。

    “可是嘉义想外婆了怎么办?”顾嘉义也大哭起来,“难道外婆就不能像奶奶那样陪在嘉义身边吗?”

    “傻孩子,外婆已经不在了,当然不能跟奶奶一样陪着我们了。”顾冬甯给顾嘉义擦眼泪,“人死了,就不能再活过来了,这个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爸爸不能,妈妈不能,你跟七夕也不能。”

    “那妈妈想妈妈了怎么办?”顾嘉义抽泣,吸鼻子,满眼同情的望着白以茹。

    “那也只能想一想了,没办法见到的。”顾冬甯给孩子解释死亡,让他觉得心酸,更加心疼白以茹了。

    “妈妈,以后你要是像妈妈了,嘉义就陪着你,好不好?”顾嘉义扑过去给白以茹擦眼泪,“妈妈不哭,我给妈妈呼呼,呼呼一下就不难过了。”

    “嗯,好,以后嘉义陪着妈妈。”白以茹欣慰自己的孩子懂事。

    “妈妈,我也要陪着你。七夕要做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顾七夕在白以茹怀里蹭啊蹭,“外婆一定希望我守着妈妈的。”

    “对,外婆希望我们都守着妈妈,爱护妈妈,让妈妈幸福,所以你们要做好孩子,不能惹妈妈生气。”顾冬甯对孩子们说道,心里也给白以茹的母亲承诺道:我也要做个好丈夫,疼爱以茹,爱护以茹,让她一辈子都不受委屈,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妈,你还记得我跟你学会的第一首歌曲吗?”白以茹靠在墓碑上,手指摩挲着照片里母亲的脸颊,冰凉的毫无生气,“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轻悠悠的歌声响起,带着呜咽,让人听了不免悲泣。

    顾七夕总是听白以茹唱这首歌,基本会唱了,就跟着白以茹一起唱起来。

    顾嘉义音不准,咿咿呀呀的会唱一些,也跟着唱。

    顾冬甯搂着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听着这让人难过的曲子,心情十分沉重。

    白以茹哭了好久,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了,渐渐不哭,只是淡淡落泪。

    顾冬甯让孩子们一起劳动,把坟墓周边的杂草收拾了,又把灰尘扫了扫,墓碑周边也是认真的擦了一遍。

    “爸爸,你觉不觉得姑姑长得像外婆?”忙完之后,大家坐在墓碑前休息,顾七夕瞅着外婆的照片看了好久,忽然开口问顾冬甯。

    顾冬甯点点头,“是有点。”

    “诶?难道姑姑是外婆的另一个女儿吗?其实我们应该叫姨姨,而不是姑姑的?”顾七夕又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

    “怎么会。”白以茹好笑,“姑姑从小在德国出生长大,妈妈在这里出生长大,怎么可能是姐妹呢?”

    “也对哦。不过我还是觉得姑姑像外婆。”顾七夕点点头,表示理解白以茹的解释,但也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连孩子们都发现你们长得像了,看来是真的很像,我之前怎么都没发现。”顾冬甯是很纳闷,自己跟钟菓在一起二十几年了,又跟白以茹结婚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什么,直到那次顾老爷拿着emilia的照片出现。

    “你以前都不正眼看菓菓,怎么会发现?”白以茹暗暗庆幸,很不厚道的想幸好顾冬甯没发现钟菓跟自己长得像,不然他就是钟菓的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童晓欣家了。”顾冬甯抬头看天,太阳西斜,金黄的光芒泼洒在世间万物之上,温暖的让人想让时间永远静止。

    白以茹点头,又跟母亲说了几句话,一家人才离开去童晓欣家。

    童晓欣回家后可是没闲着,虽然有宁修霁在,还是没逃过被父母轮番轰炸了一番。

    “晓欣,我跟你说,修霁这孩子,我觉得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不以结婚为目的,就赶紧别谈了,耽误人家孩子。”童父好不容容易逮到一个童母跟宁修霁再客厅,童晓欣在卧室的机会,就匆匆进来给女儿上思想课。

    “爸,我也不差吧?”童晓欣挠挠耳朵,她怎么就耽误宁修霁了?而且什么叫不以结婚为目的?难不成在父亲眼中,她谈恋爱就是在耍流-氓?

    “那你能有人家修霁好?人家长得一表人才,家境又好,啥也不缺,缺了你还能活不下去?你要是想稳定,就赶紧结婚,到时候到手的鸭子飞了,看你有的哭!”童父嫌弃的眼神在童晓欣身上扫来扫去。

    “我也一表人才,我家也不差,公务员之家好嘛?”童晓欣忽然有种自己不是亲生的感觉,心中暗暗嫉妒宁修霁为什么就这样招人喜欢,她在他家可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这严重不公平,还能好好的玩耍不能了?

    “你少贫嘴!”童父毫不犹豫的在童晓欣头上拍了一巴掌。

    “爸!”童晓欣皱眉瞅着父亲,“要说我有什么比不过宁修霁,那就是智商,都被你打傻了!”

    “我还能叫你再傻一点你信不信?!”童父假装凶狠的瞪着女儿。

    “我信!那你就将我再傻一点吧,最好傻到没人要。”童晓欣小声反驳。

    “你这孩子……”童父手伸出去,一巴掌还没招呼到童晓欣头上,就被进门来的宁修霁给打断了。

    “伯父,就算晓欣傻到没人要,我也要。反正不管她成什么样,我这辈子就只要她了。”宁修霁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对童父说,宠溺疼爱的目光落在童晓欣脸上。

    童晓欣立马觉得自己高大了,对着童父吐吐舌,“看吧,就算你这个亲爹嫌弃我,也总有人不嫌弃我。”说着,她跑到宁修霁跟前,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身上蹭啊蹭,“还是我们家修霁好。”

    “咳咳!干什么呢!我还在!”童父脸立马黑了,秀恩爱也要看看场合好不好,好歹他这个当爹的还在,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的无视他?泪目ing~女儿大了,留不住了!

    “呵呵。”童晓欣干笑,咻的一下放开宁修霁,脸红的笑看童父,指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您老慢走。”

    “为什么我走?要亲热去酒店!我这里不是酒店!”童父沉声说道,暗想女儿跟宁修霁一定是亲热过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宝宝,他可是想做外公到不行了啊啊啊啊!

    “咳咳!”

    这一次,童晓欣跟宁修霁一起咳嗽起来,童父也太直接了吧!

    宁修霁摸摸鼻子,自己先出去了,虽然自己不介意跟童晓欣去酒店亲热,可是好歹现在没有‘许可证’,自己还是收敛一点,免得被她的父母嫌弃了,就永远都拿不到‘许可证’了。

    童父望了一眼童晓欣,也背着手走了。

    童晓欣顺着刚才父亲目光走过的路径走了一遍,最后落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她转身扑倒在被单上,爸,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这样开放、这样思想前卫——您老人家就那么想自己的女儿未婚生子吗?!

    “你鬼哭狼嚎什么?修霁还在外面,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生的是个怪胎!”童母走进来,身前还围着围裙,一巴掌招呼在童晓欣屁股上。

    童晓欣一个弹跳坐起来,蹙眉揉着自己的屁股。

    “妈,你不好好做饭,来打我干什么?”她一定不是亲生的,这不用做dna就能验证了,哪有被父母轮番上阵打的亲女儿?

    “我来看看你鬼哭狼嚎啥?”童母瞪着女儿,手里的大勺挥动了一下,吓得童晓欣一个闪身,生怕那勺子一下挖自己头上了。

    “小心点,虽然宁修霁不嫌弃我,可你跟我爸也不能非得一个给我弄傻了,一个给我毁容了吧?”童晓欣说完,看着童母招呼过来的大勺,立马做了个防备的动作,“妈,油水都滴到被单上了,这可不好洗!”

    童母看了看被单,收回手里的大勺,“说说看,你跟修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恋爱的程度。”

    “你老实交代!别跟我装傻,外国人思想都前卫,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问的啥!”童母挥动着大勺,那是她的有力武器。

    童晓欣时刻做好保护自己跟逃命的准备,笑得有些难看,“妈,您跟爸怎么变得八卦了?以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家里禁止一切八卦,不是怕泄露了犯罪信息吗?”

    “我现在不是八卦,是逼供!你认真的给我交代罪行,敢东拉西扯,我就给你一勺子!”

    “您能含蓄点吗?”童晓欣忽然觉得自己正在上演一个悲情的戏剧,她能哭吗?不能!因为眼前的母亲正在用那种古代衙门里的人审讯犯人,并且准备上酷刑的眼神瞅着自己!“妈,其实也没到哪一步。”她决定改变策略,撒娇+耍赖,“就是他有时候来我这里过夜,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了,你肚子还没反应?”童母显然很满意宁修霁的主动,可是却不满意自己女儿的肚子,“你们就没有查查看,究竟是谁的问题?”

    “噗!”童晓欣没忍住笑了,“妈,我们都很健康好不好?现在生什么孩子啊?”

    “怎么不生孩子?都睡一起了,还不生?反正你们要结婚,迟早都得生,早生也好,你年纪不小了!”

    “问题是我们还没结婚呢啊!”童晓欣捂脸,家有如此思想前卫的父母,是幸还是不幸?

    “这次回来不是跟我们商量说结婚的事情的?”童母忽然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回来看看你跟爸爸,让你们先过过目,结婚的事情稍后一步吧。”童晓欣没告诉父母自己还没过宁修霁母亲那一关。

    “我实话跟你说,修霁那孩子,我跟你爸都满意,就是你,我们可不放心的很!”童母摇摇头低声嘀咕,“真不知道是我们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还是修霁家造了什么孽,居然让他看上你了。”

    “我怎么了?”童晓欣实在是想咆哮啊想咆哮,她到底哪里不好了,就这样被父母赤果果的嫌弃。

    “你说你怎么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习学习,书念那么多有什么用?书里会告诉怎么守住一个好男人吗?你这样成天学习,冷落男人,是个男人迟早都会甩了你!”童母再一次挥动大勺,‘教训’女儿,“有你读书的时间,多陪陪修霁,给他做做饭,洗洗衣服,生活细节一点儿都不能含糊,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娶老婆自然是想娶一个对自己知冷知暖的女人!”

    “昂!知道了!记住了!”童晓欣后悔自己回家了,这回来不是跟孙猴子找唐僧自己要紧箍咒一样嘛!头疼!

    “开门去!妈去做饭了!”门铃响了,童母大勺一挥,指挥女儿,自己出去回厨房去了。

    童晓欣叹口气,出去开门,看见白以茹之后,没忍住抱了抱她,无声的诉说一下自己的委屈。

    白以茹笑了笑,走进屋跟大家打过招呼,去厨房看童母。

    “阿姨,你又给晓欣上教育课了啊?”她笑着递了一只盘子给童母。

    “不上怎么行。你说说,晓欣要是有你一半温柔听话就好了。那个脾气,我都觉得是老天弄错了,居然让我把她生成了女孩子。”童母一直欣赏白以茹的温柔娴熟,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像她这样,所以这是女儿朋友里,她最喜欢的一个。

    “阿姨,瞧你说的,晓欣挺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性,要是都跟我一样了,那多没意思。而且要真那样了,晓欣也就不是晓欣了。”

    “总之啊,我还是觉得喜欢你。”童母手里的菜刀飞快的起伏,一下子就切好了一盘备用的青菜,“出去玩去,这里阿姨一个人就行了。你看我那女儿,完全等着吃现成,厨房来看都不看一眼。”

    “没关系,我帮你吧,反正也没事干。”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当这里是娘家吧,回娘家哪有干活的说法了。去吧,找晓欣玩去,照顾孩子们。”童母慈爱的把白以茹推出了厨房。

    白以茹只好笑着点点头,自己是有许多不好的经历,可是自己终究是幸运的,后来遇见了很多很多好人,对她极好极好的人。

    “妈妈,你看这只狗狗像不像我们家的berta?”顾嘉义抱着童家父母养的宠物犬。

    “嗯,有点儿像。”白以茹捏了捏儿子的耳朵,“去跟姐姐玩。”

    “没问题。”顾嘉义跑开了。

    顾冬甯、宁修霁跟童父在聊天,说的是什么股票的问题,反正不是白以茹跟童晓欣感兴趣的话题。

    “我们去卧室吧。”白以茹对童晓欣小声说。

    童晓欣点头,两人往卧室走,反正现在母亲做饭,父亲被人拉着聊天,也不会有人再进来‘虐待’自己了。

    “晓欣,这是你什么时候照的照片?”白以茹翻看童晓欣的相册,发现几张自己没见过的。

    “是我去德国后,回来几次看父母照的。”童晓欣坐在白以茹身边一起翻看,回忆着往事,“这是在我们学校,那次差点撞到你,我跑了。”

    “唉!有点过分啊你!见到我居然跑了。”白以茹胳膊撞了撞童晓欣。

    “不是担心你会给宁修霁告密么!”童晓欣指着其中一张,“这是在嘉义,我去院长阿姨那里,给你照的,你坐在那里画画,顾冬甯可心疼你了,我都看见了。”

    “你看我很久?”

    “嗯。但我还是没敢上前跟你们说话。”

    “你可真心狠,对你,对我们,都是!那天宁修霁到处找你,还怕我跟着担心动了胎气,都没敢告诉我,后来你们又见面了,我才听菓菓说起。”

    “谁叫宁修霁那时候对我不好来着。吃gan抹净,居然一个字没有。你不知道他那个沉默的样子,以我以前的暴脾气,我真想给他打成一团狗屎。唉,谁叫我先喜欢人家,心软下不了手。”

    “你说的喜欢就要勇敢追,怎么到自己了就畏怯了。”白以茹白童晓欣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理论知识丰厚,实践经验太少。”

    “好意思说,当初教导我的时候,头头是道的。”

    “我那是对你负责,你别不知好心。”童晓欣还给白以茹一记白眼,“别说我当时给你的那些小说,就是内容比较重口味的,后来在你跟顾冬甯身上没有起作用!”

    “你少说了。”白以茹想到那时候童晓欣传来的小说,心就一个劲儿的跳动,幸好没叫顾冬甯看见,不然他要真照着小说里写的那样对她,她绝对没几天就真的身子散架,连重装的机会都没有了。

    “害羞了吧?嘻嘻!”童晓欣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眼里全是‘我明白,顾冬甯跟你是一万七次也不够,夜夜变花样,怎么刺激怎么来’的意味。

    白以茹懒得给童晓欣再说,反正此女重口,没法正常交流这个本来很崇高神圣的有关于人类繁衍的话题。

    “我以前留在你家里的小木盒子,还在吗?”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东西来,这一次记着要带走。

    “等我找找。”童晓欣拿了椅子站上去,在书柜最上面的一个格子里翻出来一只纸箱子,打开来,取出白以茹的木盒子,“给你好好放着呢。里面的东西也都在。”

    白以茹打开小小的木盒子,那枚银质的胸章躺在里面,字幕缝隙里的污渍也都在。

    “这胸章上写的什么呀?”童晓欣看着胸章上的字母,因为有破碎,所以看不全,也就认不出来了。

    “不知道。我看着像德语。”白以茹以前不认识德语,现在认识了,就拿着胸章仔细的瞅了瞅,可是还是辨别不出来上面的文字。

    “估计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以前这种胸章经常见,基本上都没用。不过是阿姨留给你的,你就好好放着吧,意义不同。”童晓欣的关注点移动到别的物件上,拿起一只头绳,那种红色的绳子,笑了起来,“以茹,我们小时候真的是用这种东西扎头发的吗?好土气!”

    “那时候能有什么洋气的东西?就这个就算不错了。”白以茹捻起一朵红色的花朵样式的扎头皮筋。

    “对对对!那时候谁用这种皮筋扎个羊角辫,那可就是时尚的代名词!”童晓欣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用过这种花朵,不过是黄色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妈妈,你们在笑什么?”顾七夕推门进来,好奇的望着白以茹跟童晓欣。

    “好东西。”白以茹依旧笑着。

    “这是你小时候的百宝箱?”顾冬甯跟了进来,指着白以茹手里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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