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然和苏嘉盈在星巴克喝着奶昔,乔悦然的手百无聊赖地搅着奶昔,眼睛望窗外看了一眼,冬天就要过去了吗?

    他说让自己等他两个星期,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自己究竟要什么时候和聂开谈呢?

    心里好乱!

    苏嘉盈的手机却响起来,她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又偷偷地看了乔悦然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乔悦然却低头浅笑,一切不言自明!

    肯定是沈若天,苏嘉盈跟着自己回中国,如果能够遇见这么大好的姻缘,确实也应该是她乔悦然的功劳吧!

    可是为什么却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呢?她和南沥远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局呢!

    好茫然啊!

    “谁的电话?”苏嘉盈打完了电话,坐到椅子上,试探性地问道苏嘉盈。

    苏嘉盈的脸却已经红了,“他的!”

    呃?这是什么意思,沈若天都已经成为“他”了么?乔悦然笑笑,“如果沈厂长知道你这么称呼他,肯定会很高兴!”

    心事一下子被人揭穿,苏嘉盈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悦然,你就会取笑我!”

    乔悦然笑笑,继续喝着奶昔,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手机备忘录里不是早就称呼南沥远为“他”了!

    心中的人啊!

    “悦然,我要走了!”苏嘉盈已经在收拾包!

    “走?”乔悦然有几分错愕的神情,“去哪?”

    “沈若天让我去找他啊!他就要回苏州了。我去送他。”苏嘉盈竟然有几分不舍的神情呢,唉,你们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不过谁知道呢,谁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她和南沥远第一次见面,就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一直到现在,那种情绪都还在!

    可是,现在的他们,不也是前路漫漫吗?

    他让自己等他两个星期,究竟要干什么?

    可是,南沥远,不管你将来对我如何,我的心却已经离聂开越来越远了,是因为离你越来越近了么?

    所以,我要和聂开谈谈了!心里好忐忑呢,聂开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乔悦然又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骤雨呢?

    “去吧!”乔悦然淡淡地说道,又剩下我一个人了么?

    苏嘉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外。

    歪头看向窗外,窗外春天的脚步已经临近。

    “我要一杯卡布奇诺!”柜台上有一个男声传来。

    乔悦然定了定神,这个声音,是钟亚宁。

    歪头看过去,正好,钟亚宁也看过来,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显然,钟亚宁也歪头看见了她。

    “乔小姐。”声音中有几分戏谑。

    乔悦然不理他,含着吸管又看向窗外,如果刚才没有看错,他背的应该是画夹,真难想象,他这么一个人居然能够静下心来画画,自己对他嗤之以鼻。

    想这些的时候,钟亚宁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乔悦然恨不得赶紧躲开。

    乔悦然这一辈子没恨过谁,却唯独对他恨得不得了,这个人,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心思和乔悦然又不在一个档次上。

    既然在这里碰上了,那乔悦然躲还是躲得掉的吧!

    钟亚宁也没有说话,拿出画夹,在画着什么,脸上露出几分浅浅的笑意,呃,这个笑居然很正常。

    乔悦然的脸一直歪向窗外,淡然地喝着咖啡。

    不多时,乔悦然站起来要走。

    “乔小姐,何必那么着急!”钟亚宁眼睛在画上,并没有抬头,手在临摹着什么,“不看看我给你画的画吗?”

    画?他刚才在画自己?

    钟亚宁已经将一张素描纸放到乔悦然的面前,“看看是不是你?”

    乔悦然愣住,他画画这么快?

    的确是乔悦然,她口中叼着吸管,歪头看向窗外,一副漫不经心的鄙夷态度,头发现在已经张长了一些了,额前的刘海在眼睛上方被她捋到一边,不过,还是很漂亮。

    “画中人眉目清秀,一副俗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甚至是一副鄙夷的态度,乔悦然,你对我的态度,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了?”钟亚宁扬起眉来,看向乔悦然。

    “钟亚宁,我对你的态度一直就没有好过,现在是越来越差了行么?”乔悦然还站在原地,对着钟亚宁说道。

    “乔悦然,你能坐下吗?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听我说一句话,不会污了你的耳朵的,我的同传小姐,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和我撇清,我会误以为你喜欢我!”钟亚宁的话明明说的恬不知耻,却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他高高在上么?简直笑话。

    他在素描纸上签下了他的名字,甩给了乔悦然,“送给你了!”

    鄙夷地把素描纸接过来,本来想扔掉的去,却还是被纸上的女子吸引住了,不是被她自己,而是被钟亚宁的画笔吸引住了,画上的女子,那么吸引人,眼睛看着窗外,有些幽怨的样子,吸着吸管。

    没有把画扔掉,应该说,钟亚宁的功力不错,上次看他的美术展便知道他应该是一个心能够定下来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花心,又那么不负责任呢?

    “叶微扬给我讲给你很多事情,你知不知道?乔悦然。”他坐在椅子上,神色从容淡定。

    乔悦然并不领情,冷冷地说道:“钟亚宁,你为什么老跟着我?为什么我去哪你也去哪?”

    钟亚宁拿起小勺子,轻轻地在咖啡里搅着,“乔小姐,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五环,北五环是我住的地方,我在我的地方附近,咱们俩究竟是谁跟着谁啊?”

    乔悦然赧然,的确,今天早晨她和苏嘉盈打车来了北五环。

    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他给自己寄的美术展的门票上,写的地址是百旺茉莉园,难道这是他的住处?

    “百旺茉莉园是你的家?”矢口问道。

    “家?”钟亚宁的头歪向窗外,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又有些向往的笑容,“我的家在河北农村,那里一到夏天,纷纷扬扬的绿色的树叶盖在人的头顶,随便找一个地方都能乘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的母亲每日早出晚归,忙地里的活,那里才是我的家!”接着转回头来,很认真地看向乔悦然。

    他的话让乔悦然心神一震,这个人,似乎也藏着很深的悲伤呢!

    而且,得承认,钟亚宁说话有一种魅力,说不清楚是他文字的魅力还是什么,总之,很能勾/引人。

    所以,即使是叶微扬这样上过无数男人的人,居然也被他勾/引了吧!

    钟亚宁,你可真行!

    “乔悦然,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叶微扬!”他仰起头来,对着乔悦然淡淡地说道,很真诚。

    乔悦然的脸色有一些不自然,“你害得她不轻!”

    “乔悦然,叶微扬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吧?她去服装学院找人,要找一个画服装图样的人,不知道怎么就找上我了,我现在也不清楚她究竟是看上了我的长相还是看上了我的画功,总之,她一直在勾/引我,你的好朋友,想必你也会了解的!”钟亚宁定定地说道。

    乔悦然也有些面红耳赤,她当然了解叶微扬的为人,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芥蒂啊,她介意那天晚上钟亚宁那么强烈地吻了自己,除了聂开和南沥远,这辈子就是他还吻过自己。

    忽然觉得好脏呢!居然被南沥远看见了!

    当时他很生气!然后说不会告诉聂开。

    “那天晚上的吻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之前听她说起过你,并且看过你的照片,”钟亚宁端着咖啡在喝,仿佛在掩饰什么,“你和叶微扬在剑桥照的照片,你还记得吗?乔悦然。”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她认识叶微扬的第三日,叶微扬非要两个人照一张照片,于是在剑桥的旁边,两个人一起照了这张合影。

    “当然了,那天吻你也是为了气气叶微扬,这个女人,居然想和我结婚,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流浪惯了,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管住,照片上的你,笑得灿灿烂烂,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没什么烦心事的小女孩,我对这样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他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乔悦然,接着又说道,“不过,现在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你满腹心事!”

    乔悦然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的她,的确已经不是昔日的她了。

    南沥远让她分心,让她焦躁,让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竟然和聂开没有丝毫关系!

    “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走了!”乔悦然站起身来,应该说,今天钟亚宁的反应还蛮正常的,他的话说到了乔悦然的心里。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钟亚宁并没有挽留乔悦然,从上衣的口袋里甩出一张名片。

    乔悦然拿了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亚宁画廊!

    没有其他的字,名片的背景是泼墨山水画,钟亚宁的艺术造诣实在不俗,这张名片乔悦然看了,觉得无比的舒服。

    当然了,今天她对钟亚宁也算是刮目相看了!

    走出了星巴克。

    手机却响起来,叶微扬醉醺醺的声音传来,“乔悦然,你在哪?”

    乔悦然皱眉,叶微扬怎么喝醉了呢?

    “我在北五环,你呢?叶微扬,怎么醉了?”乔悦然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在国展附近的一个酒吧,你来找我吧!”叶微扬的声音听起来有着很浓的醉意,乔悦然怀疑,她再多说一句话,非醉倒不可。

    国展?她怎么在国展呢?聂开的公司也在国展!

    谁知道呢,叶微扬整天到处去,谁知道她去那里干什么。

    一个半小时以后,乔悦然到达了国展。

    叶微扬正在耍酒疯,乔悦然在英国曾经见识过她的酒疯的——调/戏男青年。

    这下子,她居然没有调戏男青年,而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看见乔悦然来,一下子抱起乔悦然。

    乔悦然有些懵!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依赖了?

    “乔悦然,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她在乔悦然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喜欢一个人?叶微扬又喜欢上谁了?

    “叶微扬,你又喜欢上谁了?不是---不是钟亚宁了吗?”乔悦然坐到椅子上,眼神探究地上前,轻轻地问道,如果是钟亚宁的话,我会非常非常愧疚的,而且,我刚刚才见过钟亚宁,他画的画还在我的包里,脸慢慢地变红了!

    叶微扬却一句话不说,不像是往日,往往失恋了就向乔悦然倾诉。

    该怎么和乔悦然说呢?说我看上了你的准公公吗?

    可是我的功力不够,居然被他看出来了,而且,他拒绝了我么?乔悦然,这些话,我好像不能对你说,说了,对你也没有好处,而且,你往后在聂家该怎么做人?

    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乔悦然的心里竟然也有些心酸。

    轻轻地推了叶微扬一把,“你怎么了?叶微扬,这次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直觉告诉乔悦然,这次叶微扬相当反常。

    片刻之后,叶微扬抬起头来,眼神木木的,说道,“乔悦然,我们本来是两种人,为什么你和我的关系这么好?”

    呃,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乔悦然也在思索,笑了笑,“谁知道呢?”

    谁知道老天爷怎么安排的,安排我和你相遇,也安排我和南沥远相遇。

    都这么出乎意料!

    “我记得在爱丁堡大学的时候,你曾经救过我!”乔悦然吐了吐舌头,对着叶微扬说。

    的确,那时候追乔悦然的人真如过江之鲤般——多!

    其中有些她很讨厌的小混混,每天都缠着乔悦然,真是让乔悦然烦不胜烦。

    “乔悦然,要不我帮帮你!”有一天,叶微扬拍着乔悦然的肩膀说。

    “你要怎么帮我?”乔悦然已经焦头烂额。

    “那个peter蛮帅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上了他!怎么样?”叶微扬一副花痴的表情。

    乔悦然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会来这一套!我如果劝你,你肯定不会听的是吗?”

    “当然——不会!”叶微扬恬不知耻地说道。

    也不能说乔悦然对这件事情听之任之,但是,她早就知道,她的力量阻挡不了乔悦然,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乔悦然,大学时候我替你挡了多少桃花债,你也不知道感激我?”叶微扬很明显地喝多了,打着酒嗝说道。

    虽然叶微扬天生有上男人这样的嗜好,不过,的确是帮了乔悦然的不少忙。

    忽然觉得她们之间很肮脏呢!

    可是,明明觉得叶微扬的话中有话。

    “叶微扬,你什么意思?让我给你办什么事情?”乔悦然狐疑地问道。

    “陪我去英瑞!”叶微扬的眼睛抬起来,盯着乔悦然的眼睛说。

    对不起,乔悦然,允许我利用你一次!

    “去英瑞?”乔悦然显然很吃惊。

    “去干什么?”

    “有事!你就别问了!乔悦然,你现在的心里不是惦记着南沥远吗,以南沥远的个性,你迟早都是她的人,所以----”所以,我利用一下聂开,你也应该不会生气的。

    “那好吧!”乔悦然的口气沉了沉,心里忽然跳起来,或许,她应该趁这个机会和聂开谈谈的,拣日不如撞日,要不然,就今天吧!

    即使将来我和南沥远最终相忘于江湖,我和你聂开,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我的心,不可能在两个人的身上。

    “走吧!”乔悦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越走近英瑞投资公司,乔悦然的心却越胆颤,不知道聂开在不在,好希望他不在,可是如果他不在,那她这一趟又来干什么的呢?

    乔悦然也开始逃避了吗?抬眼望了一样英瑞投资的大楼,现在已经是春日了,虽然天气还冷,可是阳光居然还有些刺眼呢,乔悦然低头,眯了一下双眼。

    忽然觉得心里好没有底啊,想打个电话找人倾诉一下,南沥远的名字居然冒了出来。

    怎么会想到他了呢?可是,自己和他的关系好像还没有这么好,要和聂开谈也是她一个人的意思,他还不知道。

    不想给他压力呢,乔悦然竟然这么心疼南沥远了么?

    叶微扬去了杜轩轩的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叶微扬对杜轩轩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或许因为她的小家碧玉的气质,让人在她面前不会有压力。

    杜轩轩已经向聂开和人事部请了假,不过她还在交接工作,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抬起头来,却看见叶微扬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有灿烂的眼神和白皙的面容,不过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笑容恬静,能令全世界瞬间安静,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是不经意的,不过也因为这种不经意而越发的吸引人,杜轩轩尽管忙碌,还是被乔悦然那娴静却又有些活泼的气质吸引了。

    眼睛却转向叶微扬,“微扬姐,你来了!”声音中不自觉地竟然卑微起来了,奇怪啊,面对着眼前的女孩子,她卑微什么?的确,乔悦然的气质的确不俗!

    “杜轩轩,你们总监在不在?”叶微扬说道,乔悦然转过脸去看她,她找聂开干什么?

    “他刚刚在和总裁讨论报表的事情,应该就在隔壁啊!”杜轩轩有些吃惊,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

    叶微扬刚才从聂开的房间门外经过,他的门开着,眼睛的余光已经告诉她,聂岳天在聂开的房间里,正好,她就是要让聂岳天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憋了一股气,看见聂岳天就憋着的一口气!

    聂岳天,你为什么什么时候装得那么冷静?

    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意?我才不相信你不懂!要不然,在电梯里为什么他会那样的反应,她就是不信,她勾/引不了聂岳天。

    男人从来都逃不脱叶微扬的手。

    当年追乔悦然的peter她不过两天时间就搞定了,peter和他上了床,然后,两天之后,叶微扬就把她甩了。

    和他上床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仅此而已。

    叶微扬拉起了乔悦然的手,就往聂开的总监办公室走去,乔悦然感觉得出来,她有一股怒意,她究竟在怒什么?直觉也告诉她,叶微扬喜欢的人好像就在英瑞投资,要不然,她不会凭空来这里的。

    忽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就要出乎自己的意料了,怎么也控制不住!

    “聂开!”叶微扬满嘴的酒气,拉着乔悦然的手一下子松开,上前抱住了他,吻上了聂开。

    她的动作相当投入,眼睛紧紧地闭着,沉浸其中。

    聂开本来看到乔悦然来了,有几分高兴的,这可是乔悦然第一次主动来公司找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刚刚喜出望外地站起来要和乔悦然打招呼。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正在和聂开说事的聂岳天,她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乔悦然的面勾/引自己的儿子?还是要做给自己看?狠狠地皱着眉头。

    乔悦然更大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然心里存的不知道是什么念头?叶微扬究竟要干什么?

    心里一时间各种情绪扑来!尴尬,惊讶,还有被骗的感觉。

    刚才叶微扬也没有和她说,她上来的目的是为了吻聂开?那叶微扬,你把我的尊严放在哪里了?虽然我是要和聂开谈谈的,可是,你把我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我还要怎么谈?

    转身离开!叶微扬,你今天已经利用到我的头上了么?

    你怀的究竟是什么心?

    聂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乔悦然看,今天的事情,被叶微扬搞砸了!

    可是,叶微扬居然缠的他好紧,他挣脱不开!

    他本来对叶微扬的印象就极差的,这个女人,天天勾/三/搭/四,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乔悦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杜轩轩这个时候也闯了进来,她本来要和总监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做好了,现在可以回家了的,谁知道呢,这几天脑子可能惦记着妈妈的病情,所以脑子不太管用,刚才明明叶微扬问他总监在不在的,怎么忘记了呢?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总监的门却敞着,里面的场面还是吓了她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微扬姐居然在吻总监?总监不是有了未婚妻了吗?听说非常漂亮,而且从事的是同传这样的高端职业,愣愣地站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口,然后,乔悦然神色有几分落寞地离开。

    如果没有猜错,那么走掉的女子应该就是总监的女朋友了。

    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做乔悦然。

    不过还是很佩服人家啊,听说国籍是英国,爸爸还是英国著名的大律师,而且本人从事的还是同传这样的行业,长得还这么漂亮。

    人比人,要气死人的吗?

    “叶微扬,你闪开!”他狠狠地推了叶微扬一把,叶微扬一个趔趄,差点跌到聂岳天的怀里。

    聂岳天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把戏,从她第一次去聂家给他还奔驰车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本来还觉得她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看上他,他都一把年纪了。

    虽然那次她穿得很保守,可是,这种女人,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子魅劲,他承认,他也受到叶微扬的蛊惑了,不过,他的理智占了上风,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连自己都把持不住,那他这个总裁也不要当了!

    叶微扬上次送还钥匙的时候,她的手轻轻地扫了聂岳天,当时聂岳天的心里便荡起一阵涟漪,他以为叶微扬是不经意的,他本来打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说破好了,现在看来,叶微扬居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聂岳天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

    “叶微扬,你闹够了没有?”他声音凝沉肃静,冷冷地说道。

    叶微扬的眼神低垂着,“我没有闹够!聂岳天,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聂岳天没说话,嗤之以鼻,离开了聂开的房间。

    剩下叶微扬一个人,她蹲坐在地板上,脸上面红耳赤,看起来,聂岳天很明白她的意思了,并且再一次拒绝了她!

    他们两个,聂岳天的阅历在那里摆着,叶微扬早就历经情场,自然对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非常明了。

    “然然,乔悦然,你站住!”聂开从后面追上乔悦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乔悦然已经走到了英瑞投资公司的大厦门口,奇怪,乔悦然的心里居然没有任何吃醋的怪味,除了对于叶微扬骗她感到有些不能容忍外。

    唉,聂开,我们的感情真的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聂开的手双手已经按在了乔悦然的肩膀上,“悦然,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乔悦然的眼神低垂着,如果现在和他谈分手的事情,显得她好像在借这个机会,那样,太不厚道了!

    “乔悦然,叶微扬究竟怎么回事!”他恨恨地咒骂着,为什么叶微扬和乔悦然一起来的,叶微扬居然还当着乔悦然的面——吻了他?他和叶微扬以前也认识,但是早就对她颇有微辞,要不是因为她和乔悦然是好朋友,聂开早就对她嗤之以鼻了。

    乔悦然忽然间不知道和聂开说什么了,她的眼睛抬起来,叫道,“聂开!”

    或许我们该分手了!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如何开口,如果我借这个机会,太小人了。

    京城一间酒吧内。

    南沥远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转着,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他刚刚开过集团的股东大会,按照法律程序,如果股东要转让股份,那么必须优先考虑股东内部的人选,如果有股东同意购买,自然可以;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沥远的股东,基本都是一些个人,南沥远个人占了沥远集团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不可能撤股,其他的股东的钱也都放在别的地方投资,一下子拿不出十五个亿,只有短短的两个星期。

    所以,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哥们,也是他清华的好兄弟,衍中建设集团总裁——厉衍中!

    厉衍中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却是高傲,拉开了南沥远对面的椅子。

    背靠在椅背上,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姿势,“班长,找我什么事?”

    南沥远笑笑,厉衍中还叫他“班长”,他不当班长已经很多年了!

    不过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还是涌过一袭热流,曾经,他在清华是土木工程系二班的班长,从本科到研究生,做了七年的班长,不过,现在已经时隔多年。

    厉衍中当年踢足球的时候,位置是后卫,他是前锋,两个人配合相当好,也因此,赢得了清华“双壁”的称谓,厉衍中和南沥远一样,也是一米八二的个头,长得相当帅气,如果说南沥远的气质是冷酷的话,那他的气质属于阳光型,不过他的内心应该用铁石心肠来形容,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人能够打动他,除了——南沥远。

    大概是缘分吧,不知道为什么南沥远冷酷的气质压服了厉衍中外冷内冷的心,反正两个人已是莫逆之交。

    “你有钱吗?”南沥远眸光抬起,问道厉衍中。

    很显然,厉衍中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不过这个世界上,真正令他惊讶的事情并不多,“南总要向我借钱?”口中戏谑的口气很重。

    谁不知道南沥远是京城著名的钻石王老五,居然向他借钱?开玩笑吧!

    “十五个亿!”南沥远神色淡定地说道。

    “南总你可不轻易求人的,这是为了什么向我借钱?而且还借十五个亿?”厉衍中饶有兴趣地双臂拢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两个星期!有问题吗?”南沥远神色凝重。

    “没有问题,不过我想知道南总借钱的理由!”厉衍中的好奇心大起,这个无所不能的班长如今也遇到棘手的事情了,真是难得。

    “为了和云曦月解除婚约!这个理由,足以成立?体委?”南沥远一抹玩味的口吻,叫起了厉衍中在清华时候的职务——体委。

    这下子,厉衍中玩心大起,他并不像平常人那样,听到南沥远要和云曦月解除婚约的消息而生气和惊讶,反而觉得特好玩,本来吗,对单身汉厉衍中来说,女人就如衣服,“为了谁?”眼神一派玩乐!

    “乔悦然,你懂了?”南沥远微微皱眉。

    “乔悦然?”厉衍中皱眉轻轻地嘀咕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在哪里听过来着?”手捂着额头想了起来。

    乔悦然是同传,厉衍中怎么听说过她的名字的?世界真就这么小?

    不过,他还是想听听,厉衍中是怎么认识她的?毕竟,听听她在自己哥们眼中的形象也不错。

    厉衍中拍了一下脑袋,“想起来了,在英国,我手下的一个焊接分公司接了中建公司的活,就是你们集团那个英国分公司的大楼,我去过英国,好像那个翻译就叫做乔悦然。”

    世界究竟有多小?

    “体委果然好记性!连翻译的名字都记得。”南沥远冷冷地说道,“看来你这猎/艳的第六感还是很灵,这许多年都没有变!”

    厉衍中哈哈大笑起来,“班长你还是那么睿智,不过我只是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没见过她的人,”接着双臂平放在桌子上,两只眼睛露出一副调侃的漫不经心的表情,“长得漂不漂亮?”

    南沥远的眼眸睿利地抬起来,“厉衍中,你想干吗?”

    厉衍中恍然大悟般地,头抬了起来,放到脑袋后面,“你刚才说要跟云曦月解除婚约?是为了乔悦然?真是有意思!”他的样子玩世不恭,说道,“云曦月这么掉价儿?十五亿就把自己卖了?”

    南沥远的头往旁边歪去,说实话,他也觉得对不起云曦月,毕竟她跟了自己两年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两年都在他身边,本来他以为可以和云曦月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他的身体居然都不听他的反应了,对云曦月已经失去了原始的本能。

    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自从他给乔悦然煎药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不同。

    即使是订婚那天,云曦月要诱/惑他,他也以“醉了”为理由躲开。

    不是不想碰,而是真的没有欲/望了!

    不过这些,乔悦然知道吗?

    我为你守身如玉的时候,你在聂开的怀抱里!淡然苦笑。

    “衍中,你还没有遇到能降服你的人!”南沥远定了定神,淡淡说道。

    厉衍中哈哈大笑,非常爽朗,对南沥远的话有几分满不在乎,“笑话!我厉衍中要是被一个女人降服了,那还是我么?不过沥远,你两年前不也和我一样,出入风月场所么?”往前趴了趴,看向南沥远深沉的眼睛,“这可不像你了,沥远!”

    南沥远苦笑一下,谁说不是呢?他也以为情对他来说是身为之物,歪过头来,对着南沥远说,“将来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一个人,让你意想不到。”

    厉衍中对南沥远的话并不放在心上,淡漠地说道,“比如?”

    “比如乔悦然!”南沥远厉目瞪了起来。

    厉衍中有些嗤之以鼻,“又是乔悦然!”头往旁边歪了一下子,接着回过头来,他看到吧台上一个男人正在调酒,酒吧的伙计正在看着这个男人,轻轻地露出一丝笑容,南沥远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看出了一点眉目。

    “沥远,你不觉得如果这个人自己不调酒,而是让伙计来调是不是更好?”他的眼睛里有一抹深意,看向南沥远。

    南沥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厉衍中,你够阴险!”

    厉衍中哈哈大笑,“你是身在其中,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罢了,” 接着,用很正经的口气说道,“言归正传,我考虑过了,你要置换云钟山在沥远集团的股份,可以不用自己出面,所以,你也不用借钱。”

    南沥远考虑了一下子,明白了厉衍中的意思,眼眸抬起来,看向他,说道,“这事儿你替我摆平?”

    厉衍中仿佛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无毒不丈夫!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不出马,我就给你把一切都办妥了,难道不好?”

    “如果不成功,小心我找你算账!”南沥远把酒杯放下,“我现在要去英瑞投资,腹背受敌。”

    简直头疼。

    “南沥远。”厉衍中的口气忽然变了严肃,“祝你——夺美成功!”

    厉衍中说得轻松,夺乔悦然容易,夺得她的心却是难!

    而且,他们罗敷有夫使君有妇的,现在要重新组合,不知道要面临多大的压力,这里面还有聂岳天的面子。

    将来要怎么面对他?

    这件事情,他还没让乔悦然知道!

    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南沥远一笑,离开了酒吧!

    厉衍中一个人端着一杯红酒,想着和云钟山的措辞。

    他和云钟山也只是点头之交,在南沥远和云曦月的订婚宴上见过,大家都是商界中人,见面是难免的,可能云钟山那个老头子都记不起来他是谁了,谁让自己记忆力超强呢?不过,要怎么才能把他手里的股份置换出来呢?

    南沥远的沃尔沃商务车在东三环上行驶,有些堵车,拿出手机来,给乔悦然给个短信吧,不知道她这两天怎么样?不让她打电话她果然就不打,她还真是听话!

    究竟是故意不给她打呢,还是心里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她可能在开会,还是给她发一条短信,自己从来也不发短信了,现在为了乔悦然,也要改变自己的习惯了么?现在是中午十分,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中午怎么吃饭?”

    发完了,把手机放在档位后面的格子里,半天,她也没回短信,应该是在开会!

    想想自己果然够阴险,明明要把聂岳天的儿媳妇抢过来,现在却还要去他的公司,将来有一天,他迟早要和聂岳天闹翻的,不过不是现在。

    车开到了国展,英瑞投资的楼下,在车里,却看到乔悦然正在楼下和聂开说着话。

    他没有下车,坐在车里看着两个人,神情却是冷冷的。

    以为她去开会了,却没想到在这里卿卿我我!

    乔悦然还在低着头,心里充满了矛盾,她本来打算今天告诉聂开和他分手的,可是出现了这个状况,如果她以此为借口,那也太不厚道了,总得让聂开知道她和他分手的最真实的理由,坦诚很重要,不是吗?

    聂开则一直皱眉在看着她,“然然,乔悦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说句话!”摇晃着乔悦然的肩膀。

    乔悦然的头抬起来,还是觉得今天不要说了吧,只是喃喃地开口,说道,“聂开!”

    她的眼神让聂开莫名地感到浑身一冷,好像下一刻她就要离他而去,他猛地把乔悦然揽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了她。

    对不起,聂开。

    “我要走了,下午还有个会,我要打车去北辰了!”乔悦然淡定地说道,要从聂开的怀里挣脱出来,可是聂开抱的她很紧,她的话话说得有些恍然。

    “然然,你吃醋了吗?”聂开问道。

    乔悦然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对于这个追了自己四年的人,心里充满了愧疚,我要怎么告诉你,才能不伤你的心,你那么善良!

    她的位置正好背着南沥远,这一幕却已经落在南沥远的眼睛里。

    脚踏两只船?乔悦然,你心机果然够深!

    当然了,我这只船你好像还不太乐意!那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是在自掘坟墓?

    下了车!

    乔悦然和聂开所处的位置正好是英瑞投资大厦的门口,要进门必须要经过他们俩。

    聂开的位置正对着南沥远,抬起头来,有几分惊讶,“沥远哥,你来了?”

    乔悦然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她慌忙从聂开的怀里出来,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对着南沥远点了个头。

    果然是点头之交?

    南沥远的脚步在他们身边定住,半秒钟之后,擦身而过。

    却又回过头来,冷冷的眼光锁住乔悦然,半晌后,说了一句,“两个星期,很长?”

    长到你急不可耐地来找聂开?诉说心中的寂寞?

    乔悦然的心里猛地一个颤栗!

    聂开歪过头去看着南沥远,有些不解,看向乔悦然,“沥远哥是什么意思?”

    “我---”乔悦然的脸色已经变了苍白,“我也不知道!”接着低下了头。

    他是和她打电话说让自己等他两个星期,可是,她也不知道南沥远为什么要让她等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以后他要干什么呢?

    头低了下去。

    南沥远已经站在电梯旁边。

    电梯的镜面反射出乔悦然的影子,她脸色苍白,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悦然,我这么处心积虑地想把你弄到我身边,你就这样对我?

    南沥远却没有再回头,上了电梯后,门合上以前,冷冷的眸光抬起来,却看到乔悦然的背影,她走了?

    聂开正在后面,看背影,有几分恋恋不舍,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些无奈地转过身来。

    “沥远哥,等等我!”聂开转过身来,小跑几步,南沥远按着电梯的按钮,等聂开。

    聂开在低头想着什么,垂头丧气一般!

    “怎么了?”南沥远冷冷地问道。

    “悦然吃醋了!”聂开不经意地说。

    吃醋?为了聂开吃醋!心里冷冷地想到。

    “为了什么?”南沥远心里忽然冒出好大一股醋劲儿,我让你等我两个星期,你不但又来找他,而且还为了他吃醋。

    聂开大概不想谈这件事情,无奈地耸了耸肩。

    耸肩?你们两个,这么相同的动作,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嘴上浮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进了聂岳天的办公室。

    聂岳天现在不在办公室,他还在聂开的房间里。

    就在聂开下楼以后,叶微扬对着聂岳天说了一句话,“聂岳天,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对你表达过这么多次了,你竟然又拒绝了我!”

    聂岳天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太年轻!”

    你太年轻,所以不懂得我现在已经老了,你的喜欢太刺眼,太张扬,不是我的类型;你太年轻,还不知道爱情的含义;你太年轻,所以你太任性,就像今天。

    叶微扬,我们的思维始终不在一个层次上。

    接着走出了办公室,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南沥远正站在那里,回头看见神情不自然的他,笑道,“出事了?”

    以聂岳天的修为,除非真的出事,他才会是这种表情。

    聂岳天苦笑,绝对不能说叶微扬看上自己的事情,只是淡然说道,“家里的事,刚才叶微扬不知道为什么,亲了聂开,悦然吃醋,一个人下楼了,聂开去追她了!”

    果然是这样,乔悦然竟然吃起醋了!为了聂开。冷冷地笑了一下。今天已经有两个人向他形容过了。

    “叶微扬为什么亲聂开?”南沥远坐在沙发上,淡然问道。

    聂岳天的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容,“谁知道呢!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的确水性杨花,竟然来勾/引他!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乔悦然的好朋友,他会让叶微扬很难堪的,而且,这个女人,刚才居然把乔悦然气跑了。

    “岳天,我们两个在京郊跑马场还有一个亿的投资,我想撤股!剩下五千万的股份,你全买了怎么样?”南沥远淡定说道。

    “沥远,你要撤股?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了什么?”聂岳天听到南沥远要撤股。

    南沥远一笑,吐出两个字,“缺钱!”

    聂岳天坐在办公桌上,哈哈大笑起来,“南总什么时候五千万块钱也放在眼里了,这么急不可待!”

    南沥远没有回答,他有他的目的,“我这个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聂岳天低头想了起来,五千万并不多,朗声答道,“好!”

    南沥远笑了笑,“好!具体事宜你来操办,需要我签字盖章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聂岳天爽朗地笑道。

    “我走了!集团还有很多事,我下午还要去一趟怀柔!”南沥远礼貌地告辞,他和聂岳天的关系,什么时候也这么生疏了呢?连他自己都怀疑。

    早晚有一天要成为敌人的,虽然他不希望那样!

    “南总不愧是年轻有为啊,现在连和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聂岳天忽然觉得,南沥远好像离得好远了。

    南沥远淡然一笑,他的确好久没和聂岳天一起吃过饭了,早晚会有闹翻的那一天,现在还是不要那么热切了!

    “再见!”转身走出了聂岳天的办公室,冷漠又袭上他的面庞,乔悦然刚才在聂开面前低着头的样子,确实是在吃醋,那么安然,有那么柔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执拗。

    快走了两步,希望她还没走远,他刚刚和她说了,让她等自己两个星期,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跑来找聂开!而且还为了他吃醋?

    你难道就不知道这里也有一个人在为你吃醋吗?乔悦然!对我就没有解释?

    因为英瑞投资大厦的大楼在一座广场里面,很少有车,所以,即使她要打车,也要走很远的路。

    南沥远皱眉,发动了车子,慢慢地向前驶去,一边寻找着她的身影。

    果然,在路的右边,发现了那个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的乔悦然,脖子上戴了一条深棕色的围巾,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在她身后摁喇叭,没有回头。

    再摁,还是没有反应!

    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车在她身边停下。

    “乔悦然!”他叫道,声音冷冷的,他还没有消气,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乔悦然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上车!”

    乔悦然侧过身子来,看到南沥远,她心中很委屈啊,本来要打算和他解释的,现在他正好来了,上了车。

    低着头,想着应该怎么说。

    “那个---”她开口。

    “下午---”南沥远的声音。

    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

    抿了抿嘴唇,“你先说吧!”

    “下午有会议?”问道。

    “没有!”觉得好愧对他啊,刚才他说“两个星期,很长?”的时候,乔悦然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愧疚,他的样子,虽然严肃,却还是有些委屈的,他的委屈,应该是为了自己吧?毕竟她现在要打算和聂开分手了,可是还没有告诉他,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吧,别给他太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聂开同不同意。

    呃,明明没有会议,为什么刚才要和聂开说要去北辰开会呢,好像这个谎话连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乔悦然啊乔悦然,你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呢!

    撒谎就是为了不想和聂开在一起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陪我去怀柔!”他的声音冷冷的,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

    “刚才的事情,”乔悦然看了看他的侧脸,又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生气吧?”

    一股热流瞬间扑面而来,本打算好好教训她的,可是她又为何这么问?

    神色却仍然平静,“刚才?刚才什么事?”眼色不改地看向前方,开车的手却好像暴露了他的态度非常认真,因为通常情况下,他开车如果精神很放松的话,一只手肘通常会放在窗户上,一只手抓方向盘,现在他两只手抓方向盘,说明了什么呢?

    也许南沥远还不知道,乔悦然已经掌握了他的这点秘密了,这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

    心里感觉好平衡啊,南沥远,只许你掌握我,就不许我掌握你吗?

    他刚才说得什么来着,又在明知故问吧?

    “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和聂开,我们两个---”剩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低下了头,玩弄着大衣上的扣子,“我今天也不知道你会来这里,上次不是说好了两个星期的吗?”

    口气很委屈呢!

    乔悦然,你究竟在委屈什么?

    “如果我不来,你们会怎么样?”他的眼睛平视前方,不看乔悦然,等着她的检讨,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过的,生命中最开心的事情,原来就是你喜欢着的人,忽然在某一天你发现,她竟然也喜欢着你。

    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行为?

    乔悦然急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事出有因。”

    南沥远的嘴角已经有一丝微笑,乔悦然,你这是为了和聂开在一起,而向我解释了吗?这的确是一个进步。

    他两年没过过生日了,今年的生日,是乔悦然陪他过的,而且,今天乔悦然的表现还不错,是不是终于肯面对了呢?不再躲避了?

    “我听聂岳天说,你是为了叶微扬吻了聂开而吃醋的,是这样吗?”冷冷地质问她,一副男朋友质问女朋友的表情。

    乔悦然的头转向前方,咬了咬嘴唇,“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啊!”

    既然你那么肯定我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一心二用?

    应该说,乔悦然的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不再纠结此事,片刻后,问道,“下午去不去怀柔?”

    “你说去就去喽!反正我现在在你的车上,想走也没有办法!”口气居然有些怨恨呢。

    南沥远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不多一会儿,乔悦然在车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歪头看了一眼南沥远,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醒了?”他问。

    “是啊,你刚才去找聂伯伯干嘛了?”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钱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那你干嘛还找我翻译?暗自埋怨了一下。

    “怎么了?”半天看她都没有动静,歪头看看她,她正鼓着脸暗自生气,在生他的气?

    “在生气啊,被某人气到了,你都没有看出来吗?”脸朝向窗外,口气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小女孩,可是也好暧/昧,说的南沥远的心里痒痒的,“你口中的某人是指本人?”

    又在明知故问,乔悦然的头索性靠到窗户那边,不理他。

    过高速路口的时候,要收费,南沥远翻遍了车上,也没找到零钱,看向乔悦然,“有十块钱零钱吗?”

    “有钱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吗?你等一下,我找找。”乔悦然从包里拿出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他和聂开在一起的照片,和乔悦然的车钥匙的上照片一样。

    定定地看了看,偷眼看了一眼南沥远,他正朝着这边看,显然也看到了。

    乔悦然一副愧疚的表情,拿出来也不是,藏起来也不是,好在南沥远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这张照片总共有几张?”把钱交上,车又在高速路上行驶,他淡然问道。

    不是不吃醋的!可是总得有个过程,毕竟聂开追了她四年,而且,她以前也是聂开的女朋友,虽然现在也是——名义上的。

    “就两张,一张在我的车钥匙上,另一张,就是这一张了!”急忙撇清,好像现在出轨的是她一样。

    “你钥匙上那张,我已经拆掉了!”他冷冷地说。

    “我钥匙上那张-----”乔悦然在反应着,忽然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南沥远的地下车库,都半年多了,还没有提出来,他们也因为提车的问题,所以多了好多的联系。

    缘分的事情,真是好弄人啊!

    “那钥匙,你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乔悦然问道,的确是啊,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南沥远一直处心积虑地不给她钥匙,好像目的也不过是要——引她上钩,而她却心甘情愿地就上钩了。

    “在你前面的盒子里!”南沥远不看乔悦然,对着她说。

    乔悦然翻开座位前面的盒子,果然,他的钥匙放在里面,呃,久违了,我的车!

    以前他总是说乔悦然的车钥匙在他的办公室,上次聂开问的时候,他也说没拿,明明就在他的车上嘛,老骗人!

    好高兴呢!出门老是打车,很不方便。

    可是,钥匙上挂的她的照片居然都没有了,包括她和叶微扬的照片还有和聂开的照片都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把钥匙。

    乔悦然很奇怪,“这是什么?”

    南沥远歪过头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冷眸沉了下去,接着又把头歪过去,看向前方,好像沉了沉口气,淡定帝说道,“你不认识钥匙?”

    “我认识钥匙,可是这是哪里的钥匙呢?”乔悦然问道。

    “我家里的!”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你给我你家里的钥匙干嘛?我又不去找你偷/情?”乔悦然在埋怨。

    “偷/情?我们还需要偷么?乔悦然!”一个坏笑漾开在脸上,“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家里找我。”

    “我才不会想你!”乔悦然转过脸去,“我在英国三个月也没有想你!”

    “撒谎!”他嘴里挤出两个字来,“是谁天天做噩梦的!”

    乔悦然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一个人在英国时那种很浓的委屈勾了出来,好像千山万水,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分享这个秘密一样。可是很不对劲哦,自己做噩梦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歪过头来,眼神疑惑地看着南沥远。

    南沥远的头也转过来,看着乔悦然,她的眼神认真而惊疑,“看来是真的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破译了她密码的事情,否则,以后她会换密码,要真是这样,他挺被动。

    唉,今天居然和乔悦然做起这种小孩游戏来了吗?真是无聊之极!可是他却很喜欢。

    “又在套我的话!”乔悦然把头转过去,窗外树木虽然还是枯黄一片,却正在抽枝,是春天了么?天气虽然还是寒冷,但那种春意盎然的气息却是挡也挡不住的,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呢,冬天已经失掉的勇气,今天却已经回来。

    是春天,也是他,给了自己要面对爱情的勇气!

    乔悦然低下头去,玩弄着衣服上的纽扣,要不要告诉他呢?

    要不要把这大半年来心里一直存着的念头告诉他呢?

    他让自己分神,让自己心里受尽折磨,让自己不知所措,让自己----

    她已经明朗了自己的心,可是也要让他知道啊!

    “我喜欢你!”她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低着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到。

    可是,他听到了!

    南沥远心里猛地一震,随即涌起一股暖流,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不是没听到,只是想再听一遍。

    乔悦然的头郑重地歪过来,表白的时刻应该慎重的吧!

    不管你怎么样,南沥远,我的心已经交给你了!我不会管聂开和云曦月怎么看我,我会一口气走到底的,即使你中途想退缩,如果那样,我会一辈子不嫁,孤独终老,我一直是这么一个倔强的人!

    可是,如果你要中途退缩,我会有多难过呢!你已和云曦月订婚,现在还处于等待婚约的过程中,南沥远我现在向你告白,的确是很不厚道!

    不过现在,还是想让你知道啊!脸朝着他。

    “我喜欢你!南沥远!”脸朝着他,郑重说道。

    南沥远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禁不住浑身一震。

    不过还是装得淡淡的,“为什么不早说?”不可否认,南沥远活了三十年,这是第一次这么激动,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许的颤抖。

    早?要多早?要在你和云曦月订婚前夕告诉你吗?还是聂开向我求婚的时候告诉你,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这种勇气,今天,是你给了我这种勇气吗?是我对你的喜欢再也压抑不住了么?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勇气!”她低下头去。

    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着的烦躁情绪已经离她远去,昔日那个快乐的乔悦然又重新回来了,原来告诉一个人自己喜欢他也是一件这么畅快的事情。

    心放飞在初春的天空中。

    “可是,你和云小姐要怎么办呢?”乔悦然忽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逾越,又有些自作多情。

    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和云曦月分手的话,自己能期待什么呢?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两个星期?”他皱了皱眉头,淡然说道,云曦月的事情,应该不好摆平,厉衍中还没来电话,说明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乔悦然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个人,这么霸道?

    听起来,他好像要解决和云小姐的事情呢!既然他不让自己管,还是不要管了,反正她也插不上话。

    “今天几号?”南沥远的声音响起来,问道旁边沉默不语的乔悦然。

    “我看看表啊!”乔悦然抬起手腕,“二月二十三号!”

    南沥远看到她还戴着那块浪琴表,不觉心里有了微微的怒气,刚才都决定要先原谅她吃聂开醋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聂开的女朋友,可是心里冒出的那股醋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把这块表摘下来!”他命令。

    “嗯?”乔悦然不解,“为什么呢?”

    “你说为了什么?在我面前,戴着前男友求婚时的手表?”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前”男友?聂开现在好像还不是吧!而且,而且,想了想,不对啊,“南沥远,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日记!”南沥远现在已经不介意让她知道自己看了她日记的事情了,不过,他芥蒂这块表确实已经很久了!

    乔悦然的脸却变得绯红,“南沥远,你凭什么偷看我日记?”一种心事忽然被人偷窥了赧然,有些气急败坏,不自觉地捶打起南沥远的胳膊来,“你很讨厌!非常讨厌!”

    “你的日记,不让我看,想让谁看?”他皱眉看着她。

    乔悦然的忽然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冲过,他和她,从此就是最亲近的人了么?这种感觉好奇怪呢!可是感觉也很异样,她和聂开在一起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乔悦然。”他叫道。

    “干嘛?”她歪过头去,脸朝向窗外,有些赌气的情绪,谁让他偷看自己的日记的,当时她也曾担心过,南沥远会不会偷看了自己的日记,毕竟,她的日记就放在档位旁边,很容易看到的,可是这车平时就她一个人开,所以什么东西都放得随意一些,再说南沥远那么一个深沉稳重的人,怎么会偷看她的日记。

    “你当时对我是一种什么情绪?”南沥远想起了乔悦然日记上出现“南沥远”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用的省略号,“你省略掉的是什么?”

    “不告诉你!”乔悦然才不理他,自顾自的转过脸去。

    “不告诉我?是要打算和你的男朋友死扛到底了?”南沥远的声调非常自然。

    乔悦然的脸又红了!他刚才自称什么?自称是乔悦然的男朋友,“我还没答应呢,行么,南沥远!”乔悦然嗤之以鼻。

    “早晚的事!”南沥远淡然说道,现在乔悦然已经对他敞开心扉,他已经不担心了,看起来,乔悦然也应该有了和他面对一切的勇气,那么现在就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了。

    “悦然!”他声音很温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抓起了乔悦然的手,这一刻,他期盼多久了?想起沈若天追苏嘉盈就那么容易,他追乔悦然却比登天还难,那时候他的心情,真比凌迟了他还难受。

    已经过了这么许久了!

    “嗯!”乔悦然侧头看着她,仿佛也从他的表情中感受到了悲情的力量。

    使劲握了握他的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你放心,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南沥远没有说话,表情凝沉!

    乔悦然看了她一眼,仿佛他现在又回到了那个站在自己父母墓前的人!

    那时候的他,虽然在保护着她,可是乔悦然一直觉得,他才是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沥远!”她说道,“我爸爸过两天回来北京!”

    “乔伯父?”南沥远惊讶,“他来北京干什么?”

    乔悦然的手从南沥远的手里挣脱出来,有几分忧愁地说道,“为了我和聂开的婚事而来!好像也要找你,要和你谈谈brian案子的事情,我听我爸爸说,brian听说我回到中国了,他也没有起诉我爸爸和你,大概觉得赌资都没了,所以他的赌博也赌得没有意思了!”

    “你还没有和你爸爸说?”南沥远皱眉。

    “说什么?”

    “算了!”南沥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来了我告诉他吧!”

    乔悦然又开始忧愁起来,好像他们要面对的困难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啊,要怎么像爸爸解释呢?难道这样的事情也要让南沥远去做。

    “哦,对了,你让我看今天几号干什么?”乔悦然忽然想起来,刚才南沥远问她今天几号的。

    “今天二月二十三,纪念日!”口中一抹浅浅的笑意,玩味的口吻。

    这个人,乔悦然不理他,自顾自地看向窗外。

    怀柔工厂很快到了。

    南沥远下车,走到乔悦然的副驾驶旁边,牵起她的手。

    乔悦然抿了抿下唇,轻轻地把手放到他的手里,他的手很温热。

    怀柔工厂的厂长却迎了上来,“总裁来了!”

    眼睛看了一眼乔悦然,这个女人好漂亮呢,因为都知道总裁的未婚妻姓云,却都没有见过,便说“这位是云小姐?”

    乔悦然的脸一下子红了,南沥远却说道,“她不是!姓乔,乔悦然!”

    怀柔工厂的厂长一下子赧然,本来想讨好南沥远的,这下子,竟然没有讨好到。

    心里不禁惶惶然起来,这次总裁可是来视察工厂的,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把他女朋友的名字叫错了,悄悄地揩了一把头上的汗,很是惶恐。

    进入了工作间里面。

    乔悦然一直在很认真地看电子产品的生产和制作,还一边看着上面写着的名称和说明书的术语,神情非常认真,早已把南沥远忘在一边。

    乔悦然看着一个大型的电机,嘴里念叨着英文。

    南沥远皱眉,看来电机的魅力要比他大!

    “总裁,乔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神情怎么这么认真?”怀柔区王厂长因为刚才自己的口误,现在正在竭力弥补。

    “同传!”南沥远有几分恨恨地说道,他早就不想让她从事同传这个行业了,工作的时候精力太过集中,对大脑的要求相当相当高,经常听说有同传英年早逝的情况。

    他不希望她英年早逝,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都有她陪着。

    “悦然!”他轻轻叫她。

    乔悦然没听见。

    他再叫,果然,乔悦然似乎刚从梦中醒来。

    “你叫我了?叫我干嘛?”乔悦然一头雾水。

    “以后看这些的机会还有的是,好了,今天有一个德国的考察团要来,乔悦然,要不要给我翻译?我不会德语的!”南沥远定定地看着乔悦然的脸色。

    乔悦然却把双臂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原来某人今天让我来是这个目的吗?”

    “要不然你以为什么目的?”南沥远不动神色地反驳,手却不经意地在挽着自己的袖扣,乔悦然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袖扣,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有这个习惯,上次去给聂开输血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低头整理袖扣,那一次,乔悦然的心已经彻底沦陷,仿佛已经感同身受。

    南沥远,那次大约是一个契机吧,所以我后来才迫不及待地逃回英国,逃回到我自己的国家,原以为能够躲开你的,谁知道心却迷失在这个地方。

    乔悦然的脸有一瞬间的悲伤之情,“不管!自己翻译!”背过身子去,双手放在后面,一派安然的样子,慢慢地踱着步子。

    南沥远,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今天你也得补偿我一下吧!泪水仿佛已经模糊了双眼。

    王厂长看到两个人开始闹起别扭来,自然躲开了。

    “乔悦然!”南沥远在后面,叫她。

    “你这么----”刚刚要说“你这么年少有为,还需要我来给你翻译吗?”生气啊生气,他把自己带到怀柔来就是来给他工作的,还以为他想见到自己呢!

    刚刚转过头来,却没有发现南沥远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强烈地吻上了她,乔悦然本来还睁着眼睛的,可是随后也闭上了。

    这是第一次,她心里对他的吻不再抗拒,南沥远在很深地吻着她,她唇上的味道,让他安神,让他心安,仿佛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得到心里的平静。

    第一次南沥远吻她,是在白石桥,带着些强硬而霸道的态度;第二次,是在聂开家里,有些深情,还有些微微的怒气,他居然敢在聂开家里吻她;第三次,在乔悦然的单元楼门前,还是有些微微的怒意,有一种“求而不得”的茫然感还有失意;第四次,在他的办公室里,很狂暴,仿佛要离她远去;第五次,在英国家里,有了一些浅浅的惊喜;第六次,在姥姥家里,仿佛心里的深情再也藏不住了。

    呃,他居然吻过自己这么多次了么?为何每一次,乔悦然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南沥远这次的吻,很轻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和坦然,吻得很深入,又仿佛是一个宣告,告诉全世界的人:乔悦然,你今天是我的了!

    以后的悠长岁月,都陪我度过!

    这是第一次他和乔悦然的心,靠的这么近。

    乔悦然的手放在南沥远的背后,紧紧地拥抱着他,手扣在他的肩头,双脚微微抬了起来,从来不知道,深吻的感觉这么美好。

    沥远,我不会让你失去我!

    怀柔工厂里的人看见总裁竟然在车间里和女朋友深吻,都会心地转过头去,不去看他们,总裁向来冷静深沉,很有分寸,现在,居然-----

    爱情让人变了吗?

    半晌后,乔悦然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脸色通红,低着头,“让我翻译,你给我多少钱?”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又有些任性的骄傲。

    “已经预支了!”南沥远答道。

    预支?这个人,思维还真是奇怪!

    “南沥远,我的翻译费很贵的,你一个吻就这么值钱?”不服气地说道,头转向旁边,埋怨地说道。

    “的确不值钱,很便宜,为了抵上你翻译的费用,多来几次怎么样?”眼光看向旁边的乔悦然,淡然扫过,却是一副占了便宜的表情。

    “懒得理你!”乔悦然自顾自地朝前走去,早知道斗不过他的。

    手却被南沥远紧紧地拉住,手放在他的掌心,很温暖。

    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原来放心地爱一个人感觉这么美好。

    一生中,最难得找到一个让自己合心合意的人!

    感谢上苍!

    我找到了!

    “总监!”杜轩轩站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口,看着总监的样子有些吓人。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那位很漂亮的小姐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乔悦然了,果然,总监的眼光不错。

    “有事?”聂开不耐烦的眼光抬起来,看向杜轩轩,如果她再敢开口,他非把他开除了不行,这个女孩,天天烦他,他都快烦死了。

    讨好也要有个限度,讨好过了头就是讨厌了,你知道么?杜轩轩。

    杜轩轩知道总监心情不好,看起来微扬姐和你的女朋友是好朋友,可是你今天被微扬姐吻了,把女朋友气跑了,虽然你平时很嚣张,的确该气气你,可是今天看你的样子有些可怜,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

    “是这样的,我已经把工作交接完了,要回家去照顾我妈妈,我妈妈乳腺癌,需要好多好多钱,可是我刚刚工作,没有什么钱,所以,总监,能不能预支一点儿工资呢?”杜轩轩讨好的表情。

    聂开忽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好生厌恶,讨厌她悲悲戚戚的样子,再加上悦然最近的态度,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从桌子上拿起文件就摔到杜轩轩的脸上,“你听说过哪个公司能提前预支的?没有!杜轩轩,你妈妈病了,你就在我这里博取可怜吗?我不认识你妈妈是谁!”

    声音震怒,非常不冷静。

    简直有失素养。

    尽管好脾气犹如杜轩轩,竟然也忍不住了,泪水在脸上肆虐,“总监,你凭什么侮/辱我,我妈妈病了,我不过是想预支点儿工资,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你凭什么这么反应?你凭什么还要侮辱我妈妈?”她的声音也很大,“你以为你是富二代就了不起吗,我最烦你们这种人了,让你女朋友甩了活该!”

    接着转身出去。

    聂开狠狠地咬了咬牙,杜轩轩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这两天悦然的态度让他很恼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悦然发不起来脾气,好像觉得她一直在一个无名的高处,而他,此生无法企及。

    人和人最大的差距不是地理距离,而是不是同一种人。

    他现在已经开始渐渐明白这一点了,可是,他还是很喜欢乔悦然的,悦然淡然的姿态,才华横溢,聪明的头脑一直深深地吸引着他,可是,最近,他发现,他越来越走不进她的心里了,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且又发生了今天上午的事情。

    早就和她说过,不要和叶微扬交往了,她非不听!

    乔悦然,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杜轩轩一直在隔壁的房间里收拾东西,楼上人事部的李炜走了下来,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显然有些吃惊,“怎么了,轩轩,要去哪?”

    “我去找总监请假,想预支一下工资,给我妈妈看病,他不允许!”杜轩轩是性情中人,还在抽涕着,向李炜说道。

    “不过,轩轩啊,虽然我很理解你的苦衷,可是要预支工资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不过你可以寻求其他的渠道啊,比如捐款什么的,相信公司的同事都会帮你的,我下来是给你送请假条来的,我已经盖好章了!好好保重!”李炜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轩轩收拾东西的手忽然定住,忽然觉得人生好无望啊!

    眼泪簌簌而下!

    总监刚才居然那样对自己,她一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子,脸要往哪放?忽然一个念头攫住了她——辞职吧,可是辞职了,就没有收入了,不管怎么说,英瑞的工资水平还是不错的。

    乐天派的小女孩杜轩轩坐在办公室里忽然间手足无措起来。

    忽然间,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要不然去找她借点钱吧!

    叶微扬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正在建外soho,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着裁剪衣服。

    她这两天变得很沉静,在麻木地工作以冲淡前两天的尴尬不堪的情绪,的确,他让她很不堪!

    在他已经充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居然这么强硬地拒绝了自己。

    手定住,想起了什么。

    手机铃声还是吓了她一跳,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吗,她从来不怎么存陌生人的号码的,不接,放任铃声响个不同。

    还是在固执地响着,她放下手中的粉笔,眼睛有几分走神,坐在椅子上。

    “喂,哪位?”声音很慵懒,带着些天生的妩/媚劲儿。

    “微扬姐,我是杜轩轩!”杜轩轩的声音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逾越了的胆颤,她害怕如果叶微扬不借钱给她,她会更加尴尬。

    “轩轩啊,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叶微扬对杜轩轩的印象不错,可以说她在选择朋友方面,向来随心所欲,没有什么理智的挑选的理由,不过,事实证明,她挑得朋友都还不错,比如乔悦然,杜轩轩虽然没有深层次的接触,而且直觉也告诉她,她和杜轩轩成不了莫逆之交,可是,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谁知道呢,谁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和乔悦然成为莫逆,虽然乔悦然的性格也是属于活泼的,但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生活阅历让她比寻常人要聪敏许多,很多事情不点自通,而且第六感相当强,这就是她和许多普通小女孩不同的地方,而且,差距极大,寻常的小女孩,比如杜轩轩。

    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的气场会相差那么大,从乔悦然和杜轩轩的身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乔悦然往那里一站,就会让人不得不注意,总是有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而杜轩轩,说实话,并没有!

    所以,注定,她和杜轩轩成为不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却可以成为相濡以沫的朋友。

    而最近,好像乔悦然这个知己也在越走越远,她几乎感觉不到她了!

    “微扬姐,你能借我点钱吗?”杜轩轩清浅的口气传来,带着几分害怕被拒绝的讨好。

    讨好?的确,这个小姑娘是挺会讨好人的!

    “你要借多少?”轻轻地说道,好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五---三万吧,”杜轩轩在那边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借钱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而且还是和叶微扬借钱,其实她和叶微扬也没有认识多久,可是就是觉得她对朋友很够义气的,应该是值得相交的人,可是,今天她居然在总监办公室吻聂开,实在搞不懂啊,微扬姐,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真的是性情中人吗?

    “可以,我怎么给你?”叶微扬又拿起粉笔,在衣服上画着线,她工作起来的样子,的确很动人。

    杜轩轩简直要感激涕零了,绝没想到微扬姐这么大方,居然连考虑也没有考虑,而且也没有问她要干什么,就把钱借给她!

    “谢谢微扬姐,谢谢微扬姐!”杜轩轩点头哈腰的姿势,“我现在在上班,出不去,中午的时候吧,我开车去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在建外soho呢?”

    叶微扬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蛮想亲自去给她送去的,顺便去看看他,可是,今天上午不是刚刚见过吗?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

    今天上午的她,太不冷静了,而且,聂岳天也说,“你疯了吧,叶微扬!”他都当自己疯了!她只是想证实,她没疯,她是一个重情重义,敢爱敢恨的人。

    只是为了得到你。

    “我给你送去吧!”叶微扬好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上午她喝多了,居然吻了他儿子。

    不过以她的估计,乔悦然迟早会和聂开闹掰的,南沥远的攻势那么强烈,而且,乔悦然看起来也很喜欢南沥远,这两个人!叶微扬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对乔悦然和南沥远的态度这么肯定,她怎么会那么大胆去吻闺蜜的男朋友,乔悦然,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既然你要和聂开摊牌,这是一个好借口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如此用心良苦。

    “好啊,谢谢微扬姐!”杜轩轩慌忙道谢。

    从工作室里找了三万块钱的零钱,放在信封里,拿上车钥匙,去了楼下,坐在车上,还想着,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见到他呢?

    心里存了点的意思,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到他?

    想和他解释清楚,可是自己心里的意思也从来没有告诉他,要解释什么呢!

    可是,看起来,他一直都明白她。

    果然是历经世事的人。

    杜轩轩请了叶微扬在英瑞投资的顶层吃饭。

    叶微扬的眼睛到处逡巡,心里很紧张,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好在,没有看到聂岳天,又有些失望。

    “怎么了?为什么借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杜轩轩。

    “微扬姐,我妈妈病了,乳腺癌,我已经请假了,但是因为没有钱----”杜轩轩的头低垂下去,既担心妈妈的病情,刚才总监给她的尴尬还在心头。

    果然,没钱人就得受欺负吗?眼泪已经袭上了双眼。

    “好了,轩轩,别哭了,你妈妈吉人天相,自会好起来的!你们总监和他女朋友怎么样了?”

    好像不知道微扬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样,她的眼睛抬起来,“不知道,但是总监的脾气好像不大好呢!而且很差---”

    叶微扬笑笑,她才不管聂开,她只关心乔悦然有没有和他分手成功。

    “好了,我吃饱了,我要回工作室了,再见轩轩!”叶微扬轻轻地扬起手来,对着杜轩轩拜拜!

    “微扬姐,我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你啊?”杜轩轩问道。

    “随便什么时候都无所谓的。”叶微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却在转身的刹那要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抬起头来,居然是聂岳天。

    忽然觉得好尴尬。

    聂岳天正在和一名他手下的高管在讨论着什么。

    不经意和前面的一个人撞上,抬眸一看,居然是叶微扬。

    叶微扬一时撤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

    “叶微扬?”聂岳天念叨着这个名字,从今天上午开始,叶微扬的心事他已经全都了解了,聂开曾经对聂岳天说过,这个女子行事有些开放,还真是。

    叶微扬甩了一下头,赌气一般地对着聂岳天说道,“聂总有什么指示?”

    “你跟我来一下!”聂岳天转身,这是中午吃饭时间,食堂里公司员工很多,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了,尤其是,人事部的几个女员工,本来就对叶微扬颇有微词,这下更在看好戏了!

    叶微扬甩了一下包,跟着聂岳天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双手抬起来,好像在想着措辞,半晌后,说道,“叶微扬,我搞不懂你!”

    听到这句话,叶微扬浑身变得很放松,“我喜欢一个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有什么搞不懂的呢,聂总!”眼眸冷冷地抬起,看向聂岳天。

    “叶微扬,你很年轻,你还不知道喜欢的含义是什么,我和我太太,我们两人,相濡以沫,一起度过了最艰苦的白手起家的阶段,虽然在外人看起来,我们现在也许并不般配,可是,在我心里,我对她充满了感激----,也许---”聂岳天的声音听起来措辞充分,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那聂总,爱情的含义就是感激吗?”叶微扬反驳。

    聂岳天无语,“好了,既然我们两个找不到共同的语言,那再见吧,叶小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要往门口走去。

    叶微扬所坐的沙发就在办公桌的旁边,所以要想出去必须要经过聂岳天,叶微扬也站了起来,以为她要离开的。

    叶微扬的胳膊却一下子攀住了聂岳天的脖子,深深地吻上了他。

    成熟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气息,浓重的男人气息。

    叶微扬承认,她的心已经在初春里放飞。

    聂岳天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咬牙切齿地,“叶-微-扬!”

    “我想做你的女人!聂总!”她眼神微闭,很享受的样子,轻轻说道。

    所以,这一切才是她这段时间来英瑞投资的理由,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已经表达出去了。

    聂岳天的胳膊却不自觉地放在了她的腰后,把攀在他身上的人儿使劲推出怀抱,恨恨地说道,“叶微扬!你很不要脸!”

    骂她不要脸的人很多,她从不放在心上。

    叶微扬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看向聂岳天的眼睛,得承认,他被自己蛊/惑到了。

    神采飞扬地甩起自己的包,“再见,聂总!”

    聂岳天的手掌狠狠地拢起,自己做了十几年的总裁,真的有他把握不了的事情了。

    叶微扬,你真厉害!

    三里屯。

    厉衍中悠闲地进了一间酒吧,相当地气定神闲,步态安然。

    云钟山的行踪,他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个人,竟然喜欢出入酒吧,为了完成班长交给他的任务,他处心积虑地调查了云钟山的个人爱好,包括她喜欢抽什么牌子的香烟,喝什么牌子的酒,还有,他女儿的生活作息规律!

    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是厉衍中的行事原则。

    尽管南沥远说他阴险也好。

    班长,你如果不阴险,干嘛要做这种釜底抽薪的工作,而且,还让我来做,您的手段比我更高明好么?

    云钟山果然一个人在喝酒。

    厉衍中做出一副偶见的惊喜之情,“云总,好久不久,好久不见!”

    云钟山显然并没有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可是这个人的气质——他好像一直在笑,可是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也有些阴狠,应该属于相当腹黑的一种人,云钟山看了,也忍不住浑身战栗了一下子。

    “你是---”云钟山不解地问道。

    仿佛他的问话早就在厉衍中的预料一样,“云总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臻牌服饰召开发布会,臻牌集团又火爆了一把,云总的生意做得如此风生水起,看来是把我忘了!”

    这个人云山雾罩的究竟在说什么,云钟山不解,可是不得不说,他的话很好听,谁不乐意听奉承话呢。

    “衍中建设厉衍中!”厉衍中伸出手来,和云钟山握手。

    衍中建设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建设集团,原来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是衍中建设的总裁,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么?无奈地苦笑一下,“是厉总裁,有事?”

    厉衍中穿了了一身咖啡色的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带暗格的西裤,脚下是一双休闲皮鞋,云钟山作为上流人士,自然能看得出来,厉衍中这身衣服,起码五万块钱以上,京城著名的有钱人,和南沥远有得一拼。

    这样长相帅气,又年轻有为的人,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追求对象,听说厉衍中还单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真是好本事!

    “没事,今天闲来无聊,开车来三里屯玩,这不正好碰上云总裁了么?云总介意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坐呢?”说着已经搬开了云钟山对面的椅子。

    这个人,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么?

    “臻牌服饰生意如何?”自顾自地问道。

    “还好,主要做欧美市场,出口,不过这几年生意也不景气,南方的小厂太多了,贴牌生产的很多,所以,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衍中建设如何?”云钟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生意上的人,本来嘛,都是两个生意人。

    “世界上每天都在拆房子,每天都在盖房子,你说生意如何?”厉衍中抬眸看向他。

    “听说衍中集团几年前就上市了,也不知道如今要是入股的话,应该怎么入呢?”云钟山问道,他最近一直在想着将手里的其他闲散资金投资到一个可靠的项目上,一来,服装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了,尤其现在,更是在走下坡路,必须为了将来做打算,他没有儿子,将来曦月----,想到云曦月,那天晚上南沥远对他的态度又浮上心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情归何处,其实,他本来也不太同意曦月跟南沥远的,怎么说,南沥远气质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应该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早晚他在沥远集团的股份都是要退出来的,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当时他那么对南沥远说,也不过似乎替自己,替曦月找一个台阶下。

    “我在沥远集团有十五个亿的投资,不知道要是换成衍中建设的股份,会怎么样?”云钟山试探着厉衍中的态度。

    “沥远集团?”厉衍中假装不解,淡淡地问道,他和南沥远的交往比较私密,生意圈里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为的就是将来好干这种卧底的工作,便于行事。

    这是七年前他和南沥远在校园里达成的共识,将来患难与共,在商场如战场的社会上,保持君子之交,必要之时,可以两肋插刀。

    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听说沥远集团的总裁是云总的乘龙快婿,为何要把股份撤出来?”唉,厉衍中叹道,班长,早知道这个老头儿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又何需我出面呢?

    “别提了,家事!”云钟山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听说南沥远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令爱伤心的事情了?”厉衍中嘴上一抹笑意,淡淡地问道。

    云钟山摆了摆手,“别提了!”

    “你要置换沥远集团股份的事情,是这样的,由衍中建设出资,去沥远集团置换出来就好了,不过,我不了解沥远集团,更不了解南沥远!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厉衍中的坑越挖越深,他想试探云钟山的意思。

    “沥远集团收购了苏州的震越电子,这是南沥远最近的大手笔,这件事,你听说了吗?”云钟山竟然开始劝慰起厉衍中,争取入主沥远集团的事情来。

    “南沥远在做生意方面相当有头脑的,最近他们的riff系列产品,在英国打官司,英国的bh集团起诉他们,打起了反倾销官司,沥远集团不但没有输,在英国市场上仿佛又开辟了一个新天地,生意更加蒸蒸日上!”云钟山说道,本来这件事情很令他高兴的。

    现在却成了他忧愁的源头,南沥远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就是说曦月的对手在越来越强大。

    这些厉衍中又怎么会不知道,昔日的班长,今日在生意场上又怎么会败给别人?

    云钟山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把沥远集团的股份撤出来,那天晚上对南沥远所说的话,也不过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的确,他现在和云曦月还没有结婚,订婚并没有走法律程序!

    以南沥远的智商,要想解除这个婚约,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他的确是已经照顾到了曦月的面子。

    不过,他竟然看上了聂岳天的儿媳妇,还真是匪夷所思!

    说实话,云钟山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违背女儿的意思,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也有生意人的头脑,就是要赚钱,他现在已是迟暮之年,不得不为了将来考虑。

    “如果云总对投资入股的事情感兴趣的话,改天可以去我公司谈谈,而且,听云总这么一说,我对沥远集团也蛮有兴趣,毕竟将来我们的建筑集团可能会和沥远集团会有某些合作!”厉衍中不经意地说道。

    云钟山并不了解,沥远集团和衍中建设已经在中东阿/拉/伯地区合伙建设了好几栋大楼,衍中建设负责大楼的建筑,沥远集团成功把电子产品打入内/部!

    这是厉衍中和南沥远商讨的结果。

    不过,现在,他要装出一副不懂得样子。

    装傻对他来说可是好戏!

    “好的!”云钟山说道,“我要先回去了,改天一定去衍中建设,好好商讨一下!”

    “好的,再见,云总裁,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委内瑞拉,去监督那里一个工程的进展情况,一周后就要去了!我先跟您说一声。”厉衍中抬眸看向云钟山,从他的眉头中,果然看出一丝紧张来。

    你不是要让沥远两个星期给你撤股吗?现在不用他,你自己就开始行动了!

    “好,那我这周去找你!”云钟山说道。

    “可以!”厉衍中一丝沉着的微笑,坐在椅子上,看着云钟山的背影,他的背微微地有些驼,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儿子,还有为了女儿的事情操心。

    南沥远,你这是做的什么孽!为了个女人弄成这样,至于吗?

    给南沥远打个电话吧,和他说说具体情况。

    南沥远正在和德国考察的人谈判。

    这家德国公司要在斯图加特建设一家大型的商贸城,采购部的人慕名来中国考察电子产品。

    乔悦然在翻译。

    她现在坐在南沥远身边,低着头,看着大型电机的说明书,谢天谢地,刚才她参观工厂的时候记住了很多专业的术语,德语她说得本来就没有英语好,再加上今天的术语太过专业,翻译起来太费脑筋了。

    不过,好在,南沥远说得话都非常通俗,大约知道翻译起来相当困难,所以,尽量不给她出难题。

    不过翻译南沥远的话容易,要翻译德国人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一个术语乔悦然不懂什么意思,可是沥远集团的怀柔厂区的所有高层都在,急的额上渗出了汗,怎么办?向南沥远求助吧。

    头凑到南沥远的耳朵边上,有些焦急的口吻,南沥远看见她的样子,知道她遇到了难题,头微微靠了过来,乔悦然悄悄说道,“沥远,刚才那个德国人说的一个单词,我不懂,好像有三什么的,他说对我们厂里的这种电机很感兴趣,可是我不知道这种电机叫什么名字。”

    南沥远皱眉,我们厂?而且她的动作看起来好像依赖南沥远的样子,颇有夫唱妇随的意思。

    “三项大型异电机!”南沥远声色平静,谁也看不出来他心海里起伏着的涟漪,他虽然不懂德语,但是从先前德国人的表述来看,他们应该是对三项大型异电机很感兴趣。

    沥远集团的高层看到乔小姐正在和总裁说着什么,都会心低下了头,不去看他们,听到总裁这么说,知道原来乔小姐是在问总裁翻译的内容。

    不过这个样子,看起来,乔小姐和总裁的关系的确极好呢!

    “我们对贵厂的三项大型异电机非常感兴趣----”乔悦然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神色平静淡定,翻译起德国人的话来。

    和德国人的会终于开完了,德国人起身告辞,和南沥远握手,“南,谢谢你,我们回国后再做详细的考察,毕竟这次在中国考察的并不只有一家厂子,不过,你这次翻译非常厉害,通常,别的公司都不会专门配备德语翻译的,虽然欧盟国家都会说英语,我们采购部的人的英语还都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德国人抬了抬手,耸了一下肩,“有些时候,很多语言用别国语言是形容不出来的!”

    德国人和南沥远站在主席桌旁边,乔悦然站在南沥远的身边翻译道。

    “南,你有一个很好的翻译啊,德语说得很像母语!”德国人夸赞着乔悦然,乔悦然神色却是淡定,仿佛德国人夸奖的不过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南沥远笑笑,“是的,我有!”

    乔悦然神色定了一下,他为什么说“我有”呢?

    沉默两秒钟以后,乔悦然才把这话翻译出来。

    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外国人向来不喜欢觥筹交错,已经离开。

    “南沥远,我们现在要去哪呢?”乔悦然问道。

    “回酒店!”他不看乔悦然,自顾自地说道,神色平静。

    南沥远都定下酒店了么?她都不知道,看起来,这次的怀柔之行果然不是一时兴趣,他早有预谋了吧!

    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已经快二月了,外面竟然下起大雪来,沥远集团怀柔分厂位于怀柔区杨宋镇,这里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南沥远定了那里的房间。

    厂区外面不像北京城里那样,建筑物成群,这里没有遮挡,举目看去,雪正在如鹅毛般落下,天空就在眼前,因为下雪了,所以厂子里也没有人,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很空灵,真的让人想到一生一世这个词。

    “好美哦,南沥远!”乔悦然走在前面,跳跃着伸出手来去接雪,好像她很喜欢下雪的日子,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北京的郊区,原本以为北京都如城里那样,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地找不到存在感的。

    南沥远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走着,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的确很好,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我们不开车了,走回去吧!”南沥远说道,不独独因为乔悦然爱雪,也因为他很想和她在雪中漫步。

    “好啊,好啊!”乔悦然很高兴,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一边抓着路边的雪玩,从几时开始,她又变得这么高兴了呢?上次在苏州,还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

    和我在一起,不会那么伤感了吧!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心里。

    “悦然,站住!”他在乔悦然的身后,叫到走在前面的她。

    乔悦然疑惑地歪头,深棕色的毛巾和白色的羽绒服在下着雪的天气,愈发衬托出她脸色的白皙,她的双眼流露疑惑的眼神,怔怔地望着后面的南沥远,他的眼神也正盯着她看。

    不解,她叫自己干什么。

    他走上前,手抬起来,把乔悦然头发上的雪轻轻拂去,随即拥她入怀,感慨很深的样子——乔悦然,我们走过了漫漫长路,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今,我们算是心意相通了吧!

    “悦然!”他轻轻低叫到,声音中仿佛有着哽咽之情。

    感受到他的悲戚,乔悦然也抱紧了他,一股暖意在两个人之间传递,两个人在漫天漫地的白雪茫茫中无语相拥。

    “好了,沥远,日子以后还长!”乔悦然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神真诚地对他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明天就会过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悦然!”眼神望进乔悦然的眼睛里去!

    乔悦然又何尝不明白他的担心呢,什么也没说,抓起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一起走在雪地里。

    忽然感觉这样的气氛有些悲伤哦!

    “你怎么知道我会德语啊,南总?”乔悦然嬉笑着问道。

    “猜的。”南沥远抑制住心里的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忽然发现,暗地里掌握一些乔悦然的情况也不错,比如,知道她的手机密码,还知道她的德语,法语还有西班牙语都不错。

    拜那天看到的照片所赐,有一张她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后面的横幅上写着:德语演讲大赛!

    漫漫的白雪飘满了整个天地。

    不觉已经到了“北京益田影人花园酒店”,这是乔悦然第一次来这里!

    抬头看看这栋二十几层的高楼,忽然觉得心跳加快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偷眼看了一眼南沥远,他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南---南沥远,”乔悦然站在南沥远对面,她矮了他整整一头,低着头说道,“住两个房间吧!”

    “很贵!”南沥远面无表情低说道!

    贵?他居然嫌贵?

    “南沥远,你这么有钱,怎么可能嫌贵?”乔悦然瞪着眼睛看他。

    “你护照!”南沥远不理她的抱怨,自顾自地问道乔悦然。

    “护照?”乔悦然的眼睛不明就里低眨着,不会随即明白过来,南沥远要给她定房间了,“我没拿啊,我也不知道今天要住酒店啊!”

    “那没办法了!”南沥远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屏住心里的笑意。

    “可是,南沥远-----”乔悦然很着急,她知道南沥远一定有办法再定到一个房间的,他只是不想而已。

    “房间里有两张床!这下你满意了,乔悦然!”很恨地说道,真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不都和聂开上过床了吗?和他就这么矜持?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平衡,可是南沥远,你不也和很多女人上过床了吗,在苏州的时候刚刚和云曦月做过。

    心里就是不平衡!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爱上她了呢?

    就算她不是处/女,自己也会爱她如初!

    “可是----”乔悦然还要辩驳。

    “再可是两张床就变一张了!”南沥远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

    乔悦然有些害怕呢,两张床变一张什么意思?他要对自己用强吗?

    往电梯走去。

    手却被南沥远牵住。

    “走楼梯!”他声音冷静。

    “电梯又没坏,干嘛要走楼梯呢?”乔悦然不解地问道。

    “我背你上楼!”

    呃?他要背自己上楼?可是,为什么呢?

    手背在身后,眼神疑惑地看向南沥远,“南沥远,你今天很奇怪哎,为什么呢?”

    “聂开有没有背你上过楼?”他眼神中那股醋劲越来越浓。

    乔悦然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要做他没做过的事!”声音冷冷,最近吃聂开的醋吃大了。

    “你简直幼稚!很多事情他都没做过你都做过了好吗,南沥远?”乔悦然一副大人训斥小孩的样子,红晕却袭上脸庞,在我家里,在我姥姥家里的时候,不过随即转过脸去。

    “我不管,上来,我背你!”南沥远并没有深究乔悦然话的意思,声音竟然有了几分戾气呢!

    他不一直深沉冷静低吓人吗?今天怎么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可笑。

    无奈地笑笑。

    趴到了南沥远的背上。

    却在和他接触到的刹那,一股巨大的温暖和踏实袭来,她一直以来在找寻的,也不过是这么一种感觉,忽然泪水就模糊了眼眶。

    “住在几楼?”她在南沥远的耳边轻声说道。

    “五楼!”

    呃?五楼,好高,他能背的上去吗?要不然还是到二楼自己下来吧。

    南沥远的脚步开始往上走。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铺天盖地的温暖就这样温暖着乔悦然的心,周身是一股化也化不开的暖意融融。

    所以,乔悦然,这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他了吧!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酒店里还没有开灯,这样忽明忽暗的气氛,乔悦然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明灯一般,你终于认清自己心里爱的人究竟是谁了么?

    眼里雾气朦胧,却把头靠近了南沥远的头,和他分寸不离,已经融为一体。

    南沥远显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态度,步子略略停了一下,接着又开始走。

    一步,乔悦然,你曾经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与我远隔重洋,我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你,你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个我;

    两步,乔悦然,第一次见你,你是聂岳天的准儿媳妇,我以为我们只是会擦肩而过;

    三步;乔悦然,绝没想到,聂岳天让我送你回家,那时候的我,心里很惊喜,缘分真的开始了么;

    四步,乔悦然,你在家里的单元楼下朝着我灿然一笑,整个昏暗的北京城顿时在我心里灿若白昼,也燃起了我心里对爱情的火光,本来,我对爱情不抱有信心的,和云曦月在一起,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五步,乔悦然,又在威斯汀酒店碰到你,你穿得很少,我心里居然有一股怒气;

    六步,乔悦然,聂岳天居然让你给我当翻译,心里一直跳跃着一种惊喜,我期待你在沥远多待一会,不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七步,乔悦然,聂开又来找你,你凑上脸去让他吻你的样子,我很嫉妒,忽然发现,在我们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最重要的,你心里没有我,所以,决定忘记你;

    八步,乔悦然,不让你带聂开来上班,你就一副不高兴的神情,为了打击一下你,我让你来拿钱,可是你一直没来,我很急躁,生命中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九步,乔悦然,你遇到车祸了,聂开让我照顾你,又开始出现转机;

    十步,乔悦然,我给你提车,看了你车上的日记,原来我在你心里,从来不是空白,又燃起了希望,所以把车开到了沥远集团;

    十一步,乔悦然,我给你做饭,听到了你妈妈和你的对白,她希望你回英国,可是我不希望你回英国,你居然又要送我一份大礼,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十二步,乔悦然,你给甄牌服饰翻译,曦月当着我的面打击了你,你要回英国,并且说再也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我说“我喜欢你,算不算个理由”,这个理由,一直在我脑子里,藏了好久,你却好像没有反应一般;

    十三步,乔悦然,你居然真的回国了,一点也不惦记我,三个月都没打一个电话,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十四步,乔悦然,确定了你的心意,因为看到了你本子上写的“liyuan”的字样,你虽然解释说那不是故意的,但是,乔悦然,我怎么可能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你心里有我,所以,我决定追你;

    十五步,乔悦然,我承认是我设计让你去的苏州,总要有一个人打破这种僵局,我来吧;

    十六步,乔悦然,和你去姥姥家,温暖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波澜不惊的心;

    十七步,乔悦然,你陪我过生日,给我拉《陪我度过漫漫长夜》,我的心一直在慢慢融化 ,我在等一个契机;

    十八步,乔悦然,我去英瑞看见你又和聂开在一起,心里翻涌起来,和你说过等我两个星期的,你就这么耐不住;

    十九步,乔悦然,今天我们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一起住到了这里,既然你不打算把自己交给我,我也不勉强,毕竟,有一个过程,聂开追了你四年,这是我唯一心理平衡的地方;

    二十步,乔悦然,剩下还有很多路要走,你准备好了吗?

    已经到了五楼。

    乔悦然从南沥远的身上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酒店里的灯一直不太亮,忽明忽暗的情绪一直攫住乔悦然,就像他们还不明朗的人生,可是,因为有了南沥远所以笃定了些。

    南沥远到了酒店门口,轻轻地放下乔悦然,乔悦然的手缓缓地从南沥远的脖颈处绕到了他的腰间,狠狠地抱住了他,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沾湿了南沥远的大衣,声音哽咽,却在强撑着,让南沥远尽量听起来平静,“沥远,你累了吗?”

    南沥远没有说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这么孤注一掷,仿佛他是她再也握不住的未知。

    眼睛狠狠地闭了闭,眼泪刷地掉了下来,“南沥远,你为什么不早来?”

    在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在我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在我最纯美的时光里,没有遇见你!

    而那些时光,我们再也回不去。

    “进屋吧!”半晌后,南沥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乔悦然的手却怎么都不放开南沥远,那份温暖一直在她的心中。

    “好了,乖,进屋!”南沥远的声音又已经平静,对着身后的乔悦然说道,刚才眼角的一点泪光已经抹去。

    南沥远打开了房间的门,没有开灯,乔悦然就一直在他的身后抱着他,不离开,仿佛一松手,他就会远去。

    已经恢复理智的是南沥远。

    “怎么,一辈子的时间还长,现在就要这样吗?”又在调侃,不打算让她哭的。

    乔悦然松开他的腰,手把眼睛里的泪光擦去。

    “南沥远,我刚才说得话,你可别当真,天气,天气的原因,我这个人很容易触景生情的!”口气还有些哽咽,其实心里也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不过总不至于这么尴尬嘛!女的主动表白,很丢人哎!

    南沥远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丝心知肚明的微笑,嘴硬!

    “既然表白了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今天二月二十三号,乔悦然,我已经记下来了!”南沥远边脱大衣边说道!

    这个人,乔悦然瞥了他一眼,从来都不给对手一点余地吗?

    不过也对,乔悦然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很讨厌呢,南沥远!”乔悦然嗔怒道。

    “一会去吃饭,然后我要再看一会儿公司材料,然后睡觉,这是我的打算,乔悦然,你的呢?”南沥远边脱大衣边说道。

    “我也一样!”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睡觉?要怎么睡觉?

    说实话,乔悦然还没有做好准备,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没有做好,可是,如果他要----,还是给他吧,毕竟,在苏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了那么久了!

    吃完饭,七点四十,南沥远已经坐在客桌前看材料,他工作起来,应该挺拼命的。

    否则,沥远集团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乔悦然在旁边看了,忽然觉得心很酸,那种莫名的情绪再次袭上来。

    不想打扰他,反正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也无聊,想去楼下看雪。

    轻轻地推开门!

    “乔悦然,你要去干嘛?”他的声音却传来。

    乔悦然讪讪地笑笑,歪过头来,看向他,“看你那么忙,不想打扰你,我想去楼下看雪。”接着又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表,已经八点五十了。

    “不许去,坐下!”南沥远声音冷冷的。

    忽然又想起他和云曦月的对话,他说不喜欢缠着她的女人,云曦月曾经问他,“因为乔悦然不缠着你,所以你才喜欢她?”

    宁可她缠着我!

    果然,她现在居然还不缠着他!

    心里居然有了些许的委屈。

    “坐我对面!”他的脸一扬,对着对面的椅子说道。

    这个人!这么霸道的,都不问问别人的意见吗?

    从她的包里掏出电子产品的相关资料还有沥远集团的产品目录。

    “你这是又干嘛?”皱着眉头看她。

    “学习啊,你不也在学习吗?我难道就这么坐在你对面吗?”乔悦然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南沥远简直要怒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让你坐我对面看我,不是看什么材料的!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

    好吧,既然她要看就随她去吧。

    乔悦然坐在桌子旁边,拿着笔写起字来,神情非常认真,估计现在又把南沥远忘了吧。

    桌子本来就不宽,现在她和南沥远呼吸相闻,沥远的心已经乱了!

    本来他的心也没有全放在材料上面,本以为她在自己身边看着,他会更安心的,结果现在呢,变成了他守护她了吗?

    乔悦然,真有你的!

    坐立不安起来。

    “不看了,睡觉!”有些微微的发怒。

    乔悦然听见了,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南总,我刚刚坐下,为什么不看了呢?”神情非常认真。

    南沥远无语,有些无奈又有生气地说道,“乔悦然,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乔悦然的眼睛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南总,你在生什么气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坐下看材料,我刚刚坐下,又让我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呢?要不然你是让我帮你看德语?”

    “我去洗澡,你慢慢考虑!”南沥远实在和她无法沟通了,站起了身,也不知道聂开以前怎么受得了她,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子,怎么会被他南沥远看上了!

    不过看起来,她爱自己应该还不够,如果足够爱自己的话,坐在对面这种行为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别人告知。

    虽然有一些失望,但是南沥远已经不强求了!至少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也好,看来她以前应该没有这么看过聂开,至少在这种情景下没有,乔悦然,风/情的事情,还来我得我教你!

    洗完了澡出来,只在腰间缠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强健的腹肌和小麦色的肌肤一下显示在乔悦然的面前,头发湿漉漉的。

    乔悦然的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正在撑着头想着什么,眉目低垂着,很认真的样子,她还没有注意到南沥远,“我明白了南总,你让我坐你对面,是让我看你的!” 神情非常认真。

    悟性还算可以!

    眼睛抬起来,才看到南沥远这个样子,脸一下子变了绯红,头马上转过去,“南沥远,你真是!”恨恨地咬着牙,这个人,都不管别人能不能承受得了吗?

    “你不去洗澡?”南沥远已经自顾自地躺到了床上!

    “懒得理你!”乔悦然看了他一眼,进了洗手间。

    最近乔悦然很喜欢说“懒的理你”,这四个字,貌似还没有人对他说过,他的父母都是严肃之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他从小到大,一直当班长,一直高高在上,同学中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云曦月一直仰视他,更加不会了。

    忽然发现,这种感觉很好。

    乔悦然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久,这一刻,不是没有想过的,可是今天似乎来得突然了一些,本来她以为,就算等不到新婚夜,也要等到两个人差不多的时候。可是南沥远应该不会等了,毕竟他----

    既然决定和他走下去了,那么自己也该配合他的,可为什么心里有几分别扭呢?

    现在,她的身份还是聂开的女朋友,可是她现在却又在和南沥远谈恋爱。

    自己真的好无耻!对这件事情,也有了些偷情的看法。

    看着镜中人,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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