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求订阅)</b>

    “你不是说你了解女人吗,那你来说说看,她为什么会这样?”

    如故望着萧越呆住。

    难道萧郎竟是他……

    她肯亲近游戏里那个叫‘萧郎’的人,是因为他的名字。

    他总是一个人,除了装备交易,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孤孤单单的独来独往。

    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郎。

    小郎那时在麻婆村也是这么活着。

    六岁的他承担着她和老妪三个人生计。

    每天一个人进山砍柴打猎,采集药草。

    除了把砍来的柴和打到猎物送去村民家换取米粮,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那些年,一直那样孤孤单单地活着。

    她每次看见萧郎,就有看见小郎的感觉。

    甚至幻想,会不会是小郎也转世到了这里,老天让他们在游戏中相见。

    于是她每次进游戏,会故意出现在他附近。

    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孤单的身影像极了小郎,而且他的名字叫萧郎。

    后来,一个机会,她认识了他。

    他竟难得的没有像对别人一样,转身就走。

    带着他做任务,打怪。

    虽然他话很少,只是在迫不得己的时候,才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但这已经足够。

    渐渐地,他们来往越来越多,每天都会抽时间一起玩一会儿游戏。

    哪怕是不任务,不打怪,只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静静地坐一会儿。

    只是那一点点的时间,却让她觉得仿佛小郎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来不说自己游戏以外的事,也从来不问她的游戏外的任何事。

    仿佛游戏里的世界,就是他们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直到她被派去做卧底,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她不能再每天去游戏里看一看,坐一坐。

    偶尔偷偷摸摸地上去,却再没有见过他。

    为了这件事,她失落了好一阵子。

    但同时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万一她的身份暴露,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郎竟是萧越。

    他不说任何游戏以外的事,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问她的事,是因为他比谁都更熟悉游戏以外的她。

    如故觉得自己是头猪,而且还是头瞎子猪。

    她居然能把萧越看成小郎。

    看看面前的萧越,又想想记忆中的小郎,哪里有半点相似。

    亏她在游戏里,还妖娆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真是丢死人了。

    萧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抬头起来,见如故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不是说了解女人吗?”

    “或许……是思春了……”

    “……”

    ‘哐’地一声,用草藤编的门板被风刮开,风卷着雨灌进茅草屋,火堆被浇灭,屋里变得一遍漆黑。

    “该死的天气。”萧越忙迎着风上前,把门重新关拢,烤干了的衣裳,又重新淋湿。

    踢开湿了的火堆,去屋角捡了干的树枝,重新升火。

    忽地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他隔着湿衣,感觉那只手像冰块一样冷,让他这不怎么怕冷的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只手摸索着他的手,塞进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东西入手,萧越不看也知道是她带来给未必知的宝珠。

    如故道:“你自己收着。”

    萧越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刚要问话,另一个东西塞到他手中。

    “如果我死了,或者突然间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你把这个交给殇王。”

    “殇王?”萧越怔了一下,听出她的呼吸渐渐微弱,“你怎么样?”

    “好像不太好。”如故缩回手。

    她冷得仿佛血液都要凝固,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冷到最后,却回到了这里,而上一个朔月,竟被小郎生生地拉了回来。

    可这一次,好像不会再有那么幸运。

    她不知道这一次,会去到哪里。

    是就此死去,还是再去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要撑住。”萧越也感觉到如故的情况很不妙。

    不敢再耽搁,重新打燃火折子。

    但刚才那风带进来的雨水,把屋里的树枝淋湿了不少,不容易着火。

    他费了好些功夫,才把火点烧。

    看向缩在角落的如故,吃了一惊。

    如故双目紧闭,紧咬着的唇泛着灰白颜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李然。”他叫了一声,没得到回答。

    萧越又连叫了几声,如故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倒抽了口冷气,忙把她从屋角抱了出来,伸手去解她身上湿衣。

    衣衫层层解开,被他拽下来,丢到一边,最后露出里面紧裹在胸前厚厚的白布带。

    他忽地意识到什么,飞快地向上看去。

    入眼是她雪白修长的脖子,肌肤细嫩如羊脂美玉。

    往下是精美的锁骨,再往下有一抹没能完全裹进布带的浅沟,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慢慢起伏。

    真的是女人。

    萧越脸色一变,不知该把她丢开,还是该继续下去。

    虽然他不在意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但如果他把人家大姑娘的衣裳给脱光了,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以后让他怎么面对如故?

    但如果不理不顾,让她继续穿着湿衣服,她可能真会死在这里。

    萧越头痛得皱了眉头,低骂了声,“见鬼。”

    未必知这次真是玩得过了火。

    “喂,李然。”他拍了拍如故的脸,“喂,振作点。”

    “好冷。”如故闭着眼,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呢喃,呼吸越发地弱了下去。

    “别怨我,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死在这里。”萧越深吸了口气,把脸别过一边,手碰到她腋下布带结头,把她缠在匈前的湿布解了开来。

    里面还有一层极为窄小的匈衣。

    匈衣湿了水,贴在她浑冂圆的匈脯上,勾画出诱冂人的弧线,尖端上的两点透出淡淡的娇红。

    他忙把视线转开,不敢再解她身上匈衣。

    脱下自己身上湿衣,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坐到火边,把从她身上解下来的那条长布带丢过一边,抓过她的衣裳,凑到火边烘烤。

    他不懂这冷疾要怎么治,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让她暖和些。

    只盼她能像如故一样扛过去。

    至于男女授授不亲的事,或许等她醒来后,可以和她谈一谈。

    他并不是有意污她清白,只是要她活命。

    等云秀坊的事一了,他就离开,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再不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的身体没有因为靠近火堆就有所温暖。

    萧越这才想起她交给他的东西,伸手入怀,取出那样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青瓷药瓶,拨开瓶塞,里面的药已经用完,只留下淡淡的一股药香。

    萧越轻睨了怀中人一眼。

    她和殇王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感觉自己情况不好的时候,想到的竟是殇王?

    萧越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如故手腕上戴着的金镶玉的镯子。

    玉镯上的雕金不管再怎么精致,都不能掩盖掉玉镯上的裂纹。

    萧越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捏了如故的脸,把她的脸转向一边,细看她耳后发际,又用手在她耳后轻轻揉搓。

    就算再好的易容术,在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现形了。

    可是这张脸却丝毫没有变化,如果有易容的话,那么就应该是人皮面具。

    再精致的人皮面具,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痕迹。

    她细若凝脂的肌肤被他搓得泛了红,也没搓出一层皮来。

    这时如故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萧越忙缩回了手。

    他们这么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已经不该,如果再有别的什么事,真会有嘴说不清了。

    把正在烘烤的衣服翻了个面,等衣服干得差不多了,给如故胡乱套了回去。

    但没了布带束住匈脯,那身衣裳怎么也掩不住她匈前鼓鼓囊囊的风光。

    他很想把她丢过一边,但自从把她抱在怀里,虽然不见她身子转暖,但呼吸没有继续弱下去。

    如果这么丢开她,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萧越眉头微拧,最终没敢把她推开,索性闭了眼继续烤自己的衣裳,眼不见为净。

    想到收到的消息,如故朔月必须有侍郎相伴。

    也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前来石海村。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是朔月的子时。

    不知如故现在怎么样了。

    萧越低头看了眼怀里女子,眉心拧成了疙瘩。

    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

    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玉玄抱着大刀,靠在窗户上。

    窗户关着,但他却能听见窗外院子里的任何一点动静。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不但如故没有回来,连萧越都不见人影。

    蜡火被风吹得一明一暗,静得让人心烦。

    有人从外头匆匆跑进院子。

    回来了?

    玉玄焦虑被一丝莫名的喜悦冲去,直起身就要从窗边跑开,却听那脚步声进了隔壁房间,迈出的脚步即时停下,失望地皱了皱眉,烦躁地靠回窗边。

    “该死的小魔头去了哪里。”

    如故精的像猴,如果换成平时,他也不怎么担心,但今晚是朔月。

    虽然这个月是止烨当差,但止烨和莫子卫一间屋。

    不可能把扮成李然的如故,塞到止烨和莫子卫的屋里去。

    所以这个月,又得他替了止烨的位置。

    玉玄之前想到要代止烨的班就各种憋气郁闷,但这时如故迟迟不回来,他却又坐不住了。

    又有好几个人进了院子去了别的屋,玉玄再忍不下去,推门出去。

    风卷着砂石刮在脸上,刀割一样地痛。

    刚迈出院子就遇见急奔而来的止烨。

    止烨一把抓住玉玄的胳膊,低声问,“那丫头回来没有?”

    玉玄微微怔了一下,原来他已经知道,亏他还死死帮那小魔头瞒着。

    摇了摇头,“萧越也没有回来。”

    止烨眉头一蹙。

    他跟丢了如故,匆匆回到云秀坊,得知坊主见过萧越和如故,又听说坊主亲自送了萧越和如故出云秀坊,隐隐觉得不对劲。

    去找坊主,坊主却一口咬定,他们去帮未必知办事去了,至于什么事,却死活不肯告诉他。

    他连忙去找无颜,结果连无颜也不知所踪,越加觉得不安,再去找坊主,软硬兼施,才得知如故和萧越出了海。

    照着坊主所说的时间,这时候差不多回来了,才又急匆匆地跑来确认,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故未归。

    止烨的心猛地抽紧,已经起风,如果再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海边看看,你去找云末。”止烨丢下玉玄,匆匆而去。

    到了海边,见渔民正在收拾船只。

    问遍了附近渔民,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如故和萧越的去向。

    石海村出去,近的海岛有六七个,远的就更无法计算。

    如果不知道去向,盲目出海,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

    正焦虑不安,忽地听见有人问了声,“奇怪,孟三今天不是没出海,他的船去了哪里?”

    止烨猛地转身,“那个孟三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山脚下那房屋子。”

    “谢了。”止烨话音没落,人已经去远。

    到了山脚海边,一个妇人正在收渔网。

    止烨上前,“请问,孟三在吗?”

    “他出海去了,还没有回来。”妇人担心地看了看天,“台风已经来了啊,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什么时候出的海?”

    “差不多有三个多时辰了。”

    “他一个人?”止烨心脏陡然一紧,照这么看如故和萧越就是搭的孟三的船出的海。

    “是和无颜公子。”

    “这小子。”止烨低骂了一声,向妇人道了谢,向码头急奔而去。

    到了岸边,恰好见一条船在靠岸,无颜从船上下来。

    无颜看见止烨,扬眉就是一笑,“吆喝,这是谁啊。”

    止烨往船上看了一眼,再没有别人,脸色微微一沉,“李然和萧越呢?”

    “岛上。”无颜回答得很爽快。

    “哪个岛?”

    “没有人的荒岛。”无颜嘻皮笑脸。

    “那个岛?”止烨急得红了眼,一把揪住无颜衣襟,提高了嗓门。

    无颜看着他笑笑,不答。

    止烨丢开无颜,冷瞪了他一眼,上前抓住船夫正要绑起的船缰,“送我出海。”

    “已经起台风了,出不了海了。”船夫摇头。

    “送我去那两个人在的岛上,钱任你开,不管多少,我都会给你。”

    “公子,不是钱的事,这天气出海,有去无回,真出不了了。”

    “把你的船借我用一用。”

    “对不住,这船我不能借。”

    “我买你的船。”

    “公子,不是我不肯借船给你,而是我的船经不起这么大的台风,一出海就会被卷没了。”

    “这就不用你提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个岛上。”

    船夫看了无颜一眼,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有事的,明早等风停了,我会去接他们回来的。”

    “我现在就得去,等不了明早。”

    无人的岛上阴煞之气都重,朔月把如故丢在种地方,她扛不下来。

    船夫只是摇头。

    “你不用求他了,他不会告诉你的。”无颜手中把玩扇子,漫不经心。

    石海村谁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敢得罪未必知。

    他以未必知的名义让孟三办事,就像杀了孟三,孟三也不敢违逆他。

    止烨当然清楚无颜在石海村的地位,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放开缰绳,重新望向无颜,让自己的口气尽量平静,“他们在哪儿?”

    无颜嘴微微勾了一下,不答他的问题,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过。

    “无颜。”

    无颜停下,不回头看他。

    “我不去,真会出事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

    “坏小子。”止烨忍无可忍,拽过无颜,一拳打向他嘴角。

    无颜从地上爬起,嘴角破损,渗出血,与他白皙的面颊一衬,异样的妖娆。

    他对破损的嘴角毫不理会,望向止烨却笑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竟要让我们之间见血?”

    止烨攥着他的衣襟,眼里腾了火,“把人命玩弄在指掌之间,很有趣吗?”

    无颜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难道没趣吗?”

    “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什么事都满不在乎,这样的日子,你要过到什么时候?”

    “或许……一辈子?”无颜仍笑看着他,没半点火气。

    无颜越是无所谓,止烨越是气得额头青筋跳动。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要你后悔。”

    “她……李然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是。”止烨深吸了口气,心里堵得难受,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既然这样,我倒想尝尝后悔的滋味。”无颜抠开止烨攥着衣襟的手,从他身边走过,“从小到大的情谊,是不能骗的。”

    止烨僵住,喉结滑动一下,艰难开口,“她是如故。”

    无颜停住,眼里漫不经心的笑淡去。

    止烨转过身,看着无颜停在那里的背影,眼里透了雾气,“她不再是以前临安府的临安,她是麻婆村的如故,总被村里孩子欺负的那个小女孩。”

    无颜的眼睛慢慢湿润,答案他早已经知道,只是想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那她更该死。”

    “无颜。”止烨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她是无辜的。”

    “无辜?”无颜突然笑了,眼里的媚气荡然无存,有的是刻骨铭心的刺痛,“拜她所赐,麻婆村一百多口人尽数枉死,他们老老小小,难道不无辜?”

    “该死的不是她,是我。”止烨握着他肩膀的不由自主地收紧,“如果不是我,麻婆的老老少少会相安无事地活到现在,丰城的百姓也不会被人屠杀干净,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是她。”

    无颜嘴角的笑僵住,过了一会儿,重新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

    “不管怎么样,海是出不了了。你这么想她活,就祈盼她命硬一些。”

    “混蛋,她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他不会让止烨冒险出海,把命丢在这场台风里。

    止烨追上几步,一把攥住无颜的胳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想要。”无颜视线落在被止烨紧紧攥着手臂上,慢慢上移,与止烨四目相对,毫不退缩。

    他只想要止烨一生平安。

    而如故的身边充满血雨腥风,太过危险,他想止烨远离那些危险。

    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神秘之门还有三个时辰开启。”云末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坊主已经搜集了所有人,准备开启神秘之门。”

    止烨愕住,抬头向云末看去,云末朝他微微一笑。

    无颜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化成了然,转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你果然已经找到地方。”

    云末古潭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无颜,“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要开启神秘之门需要宝珠。

    而宝珠被如故带去了孤岛。

    无颜看向站在云末身边的玉玄。

    玉玄把头转开,不看无颜,“她……人不坏,起码比以前好……”

    无颜自嘲一笑,原来他才是局外人,紧握着扇子的手终于放松,重看向云末,“值吗?”

    “你觉得值吗?”云末不答反问。

    无颜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慢慢前走,走到云末身边的时候,停了停,“太沙岛。”

    云末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微笑。

    无颜再不停留,飞快离去。

    玉玄看了看云末,又看向无颜离开的方向,“我去看看无颜。”

    “好。”云末等玉玄走开,沿着海岸向悬崖的方向走去。

    止烨走到云末身边,“你能把她带回来,是吗?”

    云末点头,“你不怨我?”

    止烨摇头,“你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

    云末笑了一下,这世上让他最欣慰的莫过于他的信任,“你们去准备吧,三个时辰后,开启神秘之门。”

    “我等你们回来。”止烨迎着风快步走开。

    云末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人,他把底牌都拿出来了,说明他一定有办法接如故回来。

    这种时候,他该做的是去控制大局,帮云末掩饰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进附近的林子,琥珀般的眸子忽地变成赤红色。

    他慢慢抬眼,目光所过处,树藤狂长,瞬间形成一道树林屏障,把云末所在的那悬崖遮掩去。

    云末取出一个小小的罗盘,对着光,慢慢转动,光晕在罗盘上聚成一个光点,光点再反射向海面。

    没一会儿功夫,从海底浮上一个梭形的物体。

    那梭形的物体无声地滑开一道门。

    云末进了梭形物体,那道门又无声地关拢,往海里沉去。

    止烨垂下眼睑,赤红的瞳仁重新变成琥珀般的颜色,那些树丛屏障瞬间消失。

    等一切恢复了正常,止烨抬头向悬崖上望去。

    **

    狂风肆虐,树杆被风吹得偏偏倒倒,小茅屋随着树杆不住扭动。

    萧越锁紧眉头,不知这茅屋能不能支撑到台风过去。

    怀中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冷,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还有一脉弱得似有似无的呼吸,他真会以为怀里抱着的是一具冰封的尸体。

    但目前的情形实在不容他乐观。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把生死看得很淡。

    但怀中女人的情形让他想起当年的如故,实在不愿她就这么死去。

    试着把真气灌入她的体内,却没有丝毫作用。

    忽地感觉到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气息靠近茅屋。

    他手一握身边佩剑,“什么人。”

    就在这时,茅屋屋顶被狂风刮走,密如水帘的大雨即时把火堆浇熄。

    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地在他五步外飘落。

    雨瀑中隐约能看见对方斗篷下戴着面具的脸。

    来人的功夫高得可怕。

    “殇王?”萧越冷静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殇王看向萧越怀中如故,眸子黑得没有丝毫光亮。

    萧越扫了眼怀中女人,“找她?”

    “是。”

    殇王和萧越虽然算是敌对方,却也承认萧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在这样的人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

    “她情况不太好。”殇王居然在这样的天气出海来找这个女人,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何等重要。

    “如果你不把她交给我,她情况会更糟。”

    “你知道怎么治她身上的寒疾?”

    殇王不答。

    萧越虽然很想知道,殇王有什么办法治这冷疾,但这女人命悬一线,如果拿这女人来要挟殇王,索要治冷疾的方法太过卑鄙。

    他一生光明磊落,这种事,做不出来。

    把如故往递了给他。

    殇王接下如故,飞快把向如故脉搏,松了口气,还好赶得及时。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萧越从怀取出如故交给他的小药瓶,向萧越抛去,“另外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果她死了或者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们之间的赌约,这辈子不会有结果了。”殇王沉默下去。

    萧越微眯了眼,世人一定不会想到,殇王的弱点居然是这个女人。

    如果殇王心系的是这个女人,那么他和如故就不可能再有什么。

    萧越心里一喜,忽地一笑,“没想到传说中如同狡兔毫无弱点的殇王,竟然会有软肋,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如果传了出去,不知会怎么样?”

    “萧越太子身为皇家人,对于软肋这玩意,应该最清楚不过。”殇王抬眼起来,迎视向萧越审视的目光。

    萧越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殇王略瞟了怀中如故一眼,“皇家的人一但有了软肋,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借别人的手,总是要把自己的软肋除去。可是如果有一天,太子也有了这么一肋软肋在身上,会怎么做?”

    萧越笑了,“在下比不得殇王多情。”

    “如果是如故呢?”殇王看着萧越,眼里多了分谑戏。

    他的话一针见血。

    萧越沉默下去,如故对他而言,确实是不同其他的存在,是他唯一想要,想牢牢护着的存在。

    人有了想要的,想保护的人,就有了软肋。

    ‘李然’是殇王的软肋,那么如故就是他的软肋。

    他和殇王谁也不比谁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软肋,而占多一点便宜。

    殇王看着他微微抿紧的唇,笑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年,什么都毁了岂不是很没趣?能有一根软肋在身上,让生活多些趣味,也很不错。萧越太子,你认为呢?”

    他知道自己到太沙岛走这一趟,就意味着把弱点暴露给萧越。

    但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又能奈他何?

    “你说的不错。”萧越认同的回答,便是和殇王搭成了不明说的协议,为对方捂着这根软肋,等于捂住了自己的软肋。

    如故昏睡中,看见一个飘忽的身影站在她不远处,跃跃欲试地想向她扑上来,如故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兴奋以及期盼。

    难道这就是怨魂?

    它是在等她阳气耗尽,上她的身?

    如故正想看清楚些,突然一股浅浅的热意袭来,舒服得她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那身影像是受了惊一样,向后退开一些,不过没有就此走开,如故越加肯定,它就是怨魂。

    如故意识到孤岛人迹罕见,煞气极重,可让邪物变得强大,如果不设法自保,可能真会被它占去身体。

    如故虽然很想找到机会和怨魂交流一下,了解她死后发生的事情,但不会愚蠢到没有阳气补充的情况下,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那股暖意让她的生命气息变强,如故求生的本能向温暖传来贴了过去,只要能尽量得摄取温暖,让自己尽可能的多些阳气,怨魂就没有机会得逞。

    她轻微的动作,引起殇王注意,低头看着如故易过容的面庞,感觉到她气息略略变强,但如果进了子夜,到了最阴寒的时候,她仍不能支撑,不再耽搁,对萧越道:“你现在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在这孤岛上蹲一晚,明早风停了,自然有人来接你。”

    “另一条路呢?”

    “服下我的药丸,一个时辰内人事不知,我带你离开这里。”

    萧越冷笑,他是北朝的太子,如果人事不知地落在对方手上,对方就可以拿他当人质,威胁北朝,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看来萧越太子是选第一条路。”殇王抱着如故转身,“不过有件事得知会太子一声。”

    “什么事”

    “神秘之门还有一个半时辰开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殇王转身走开。

    “等等。”

    萧越望向窗外呼啸的台风,眉头慢慢拧紧。

    如果殇王在起风前到达太沙岛,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出现。

    这么说,他是冒着台风出海来到这里。

    能够在这样的天气在海里来去,一定有他特别的办法。

    别说他们是敌对方,就是同盟军,殇王也未必会让他知道方法。

    那么,他要想冒着台风回到云秀坊,就只能接受殇王的条件。

    虽然他可以在这里等一晚上,等人明天来接他。

    但万一殇王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就得错过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

    神秘之门的开启方法,必须由几个人分别站金木水火土的位置上,同时催动内力,开启机关。

    这几人缺一不可。

    而他恰好是其中一个。

    如果他缺席,神秘之门就不能打开。

    那么就将错过今年的开启机会。

    下一次的开启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月食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

    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开启神秘之门,但他却会成为这次开门失败的罪魁祸首,连带着整个北朝都会被人仇视,从此北朝会沦为战场,百姓将陷入战争的绝望。

    开启神秘之门的仪式,他必须去。

    但如果这是殇王的一个计谋,他人事不知的一个时辰,足以任殇王摆布。

    他是该信他,还是不该信他?

    他是该赌还是不该赌?

    殇王望了望天,离子时还有一刻钟,她此时情况由不得他再陪萧越拖延下去,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给我药丸。”萧越清楚,在殇王眼中,他的命和那个女人相比,太微不足道。

    那个女人情况极为不好,殇王与他斗了这么多年,并没输给他,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一点筹码,赌上这个女人的性命。

    一个蜡丸飞到面前。

    萧越接住,毫不犹豫地捏碎蜡丸,把里面的药丸服下。

    不到半盏茶时间,萧越高大的身体仰面倒下。

    殇王走过来,试了试他的脉搏,确认萧越已经昏睡过去。

    提了他走向海边。

    殇王取出罗盘,唤出遁甲船,一手抱着如故,一手提着萧越步上遁甲船。

    他把萧越丢进货物舱,抱着如故进入自己的驾驶舱,淡定地设置航线。

    一系列事情做下来,井井有条。

    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刻也不肯放开抱在怀里的如故。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没看见她和萧越之前,他有多害怕。

    真的害怕见到的是一具尸体,或都是被怨魂占据身体的临安。

    虽然她这时的身体冷得和死人差不多,但差那么一点,也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还没有到子时,煞气还没到肆虐的地步。

    扫了眼如故易过容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取出一粒药丸,捏碎了往她脸上抹去,让她的容颜恢复本来的模样。

    他看着这张隐约还有着儿时模样的面庞,眼里浮上一抹温柔笑意。

    如故冷得厉害,但在他怀里窝了一阵,身子微微暖和了些,虽然那刺骨的寒意仍紧紧束裹着她,连皮肉骨头都冷得发痛,但人却慢慢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她熟悉的味道。

    脸即时立刻一沉。

    “如果嫌我怀里不够暖和,我很愿意把你送回太沙岛。”头顶传来殇王的低哑嗓音。

    如故知道他发现她醒了。

    她眼角瞟见一旁的砂漏,还有一刻钟就是子时。

    想着一直守在附近的怨魂,不但没从他怀里爬起来,反而把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抱住,“我不嫌弃。”天大地大,命最大,不管要做什么,都得先活着啊。

    紧贴在他身上的肌肤感觉到他身上绵绵传来的暖意,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别说他是和她拜过天地,养了她六年的夫郎,就算是一条让她恶心的毒蛇,只要能让她活命,她也得抱着。

    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了眼恨不得挤冂进他身体里面的小女人,“不嫌弃?”

    “嗯,这身体的主人虽然差劲了些,但当火笼儿用一用,勉强还是可以的。”如故在他怀里蹭了蹭,试图找个更暖和的姿势。

    殇王设好了航线,只要不遇上特别情况,遁甲船可以在海底自己航行。

    他把她从自己怀里提了开些。

    如故身体微微离开他的身体,那点暖意瞬间消失,继而被寒意占据。

    如故打了个哆嗦,双手死抱着他的腰不放,“我都说不嫌弃了。”

    “我嫌弃。”殇王手背到身后去拽她紧握在一起的手。

    他抱着她,就像大冬天的喜欢抱着块冰块,他不嫌弃她,她倒还好意思说勉强,可以用一用?

    “我给你当火笼儿。”如故十指交错,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没了他,今晚可真得冷死过去。

    “火笼儿不点火都比你暖和。”

    “我帮你降火。”

    “不需要。”

    抱着个软香玉,这软香玉还不老实,一个劲地在他怀里乱蹭。

    降火?

    点火还差不多。

    “最无聊莫过于漫漫长夜,我可以陪殇王说话解闷。”

    “我不闷。”继续扳她合在一起的手指。

    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的话能活活把人气死,让她说话解闷,那是嫌命长。

    “我陪你下棋。”

    “下棋也要坐过对面。”

    “可以抱着下,我不介意看反棋。”

    “我介意。”

    “你抱着我又不吃亏。”

    “我这里还有一块备用的冰块,给你抱抱?”

    “我不要。”

    “你都不肯抱冰块,我抱着你,又算什么?”

    “我怎么也强过冰块,是不?”

    “嗯,比冰块还冷。”他一指指扳着她的手指,“放开。”

    “不放。”如故噎了一下,手扣得更紧,她敢肯定,如果放开他,就可能被怨魂掉掉,“你嫌我冷,以前,怎么不嫌?”

    他强女干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可不比这次温暖。

    “那是孤夜难眠,需要一个女人暖床入梦。”

    “我给你暖床。”如故恨得咬牙,他根本是拿她泄愤,哪里是什么需要女人一起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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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暴女帝妖娆夫》,作者:夏太后

    传闻南启国太子胸无点墨、残暴嗜血,在府内圈养男宠无数,世人提起皆是唾弃咒骂。

    传闻南启国太子丑陋无比,所经之地,皆是寸草不生,山河绝裂。

    传闻……

    传闻毕竟是传闻。

    她仰天长啸,伸手捏起苍月大陆,看这疆土在她的手中如何翻云覆雨。

    各色美男暗藏祸心,很好,一个个连根拔起。

    朝臣阴险,虚与委蛇,很好,强他儿子,掳他家产,让他寸步难行。

    四国联攻,很好,暗中挑拔,让他们自相残杀,爷坐享渔翁之利。

    总之,烧杀抢掠,她是无一不通,凤逆天下,执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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