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媳妇儿倒是个有心思的,如此关心慧娘,却也不愧是慧娘长辈。只慧娘亲事,早些时候已经是说了一桩,只恐怕,就要辜负你的慧娘的一片好意了。”

    玉老夫人不但容色柔和,不动声色,却也是不自觉的说了这样子的话语。

    她这样子的话一说出口,不但徐氏是吃了一惊的,便是五房夫人等人也是面上添了讶然之色,实实是没想到玉老夫人居然是这般言语。

    徐氏如吃了口凉水,心尖儿也是微微发凉。

    今日她本来觉得胜券在握,可是如今,却也好似事事都不如人意。

    玉慧娘瞧了众人神色,却也是不自觉的摸摸自己手腕子。

    云景初夺了那手腕上的玉镯子,如今她都还是有印象。

    那股淡淡的热意,却也是慢慢的透入了心里,让玉慧娘的心口却也是顿时浮起了几许喜悦之意。

    这些年来,自己倒也极少有这般欢喜安宁的时候。

    徐氏心里恼怒,却也是不知道,有些个话儿,却也是脱口而出:“就只恐怕云家不见得乐意。”

    这句话儿一说出口,徐氏面颊亦是顿时微微一红,知晓自己说这些个话儿,却也是颇为无礼。

    只是纵然无礼,却也是说的是徐氏真情实感。

    玉慧娘如今面颊都是已经伤了,年纪也是不轻,当初痴迷杨昭之事,那也是闹的人人都是知晓。

    既然是如此,云家莫非也是糊涂了,居然还要这么个极不好的妇人做自己媳妇儿?

    说不定,也不过是玉老夫人自己的意思。

    想到了这里,徐氏的心里顿时也是气顺了几分了。

    这桩婚事若是不成,只恐以后玉老夫人便没什么颜面。

    只她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五房夫人等女眷面上都也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怒意,觉得徐氏说的这些话儿,真也是极为可恨。

    这可也是当众羞辱,只说玉慧娘并不怎么好,只恐怕嫁不出去。

    然而玉慧娘倒也是淡然,这些年来,这些个不好听的话儿,她却也是早就不知道听了多少,又是如何能放在心上?玉老夫人深深的瞧了徐氏一眼,徐氏面颊也是红了红。虽然徐氏心里可是恨极了这个老妇,只是这么多年来,玉老夫人把持玉家,这份威仪,那可也是并不好撩拨的。

    徐氏面也是红红的,轻轻的说道:“却也是媳妇儿不好,失言了。”

    玉老夫人也是不动声色:“你也是关心慧娘,故此方才是说出了这么些个话儿,也是不算什么要紧之事。”

    徐氏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知道老夫人心疼慧娘,而我又何尝不希望,慧娘能有什么好归宿。别的且也是不必说了,只说如今慧娘年纪也是不轻,当年面容被毁掉了,实在也是可惜。如今便是用了再多药材,只恐怕也是医不好那张面容。这男人,哪个不瞧容貌好坏的?既然是如此,云家那哥儿心里未必便愿意。就是我们家强行嫁过去,只恐怕对方心里有了个疙瘩,反而会对慧娘不好。且当年慧娘那事儿,谁也是不知晓?如今慧娘嘴里说已经是不喜欢杨公子,只是男人总是心眼儿很小的,却也是不见得乐意相信这桩事情。这心里有了疙瘩,却也是不见得能待慧娘好。”

    徐氏略顿了顿,居然就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这么多年了,玉老夫人在玉家是何等声望?这些个玉家子女,却连在玉老夫人面前声气儿大些也是不敢。

    而这个徐氏,却也是居然在玉老夫人跟前说了这么一番尖酸刻薄的话语,不但令人厌恶,更也是对玉老夫人极为无礼。

    徐氏心里,却也是有属于自己的计较。

    在她嫁入了玉家时候,玉老夫人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就算众人对玉老夫人十分恭顺,她却也是并不觉得玉老夫人能有什么厉害的。

    而这些日子,自己在玉老夫人跟前已经是说了许许多多的不恭顺的言语,既然是如此,那份仇恨已经是深深种下去。

    既然是如此,便是自己忍气吞声,只恐也是落不得个什么好得。

    既然是如此,她就干脆这般顶撞,就撩拨一下玉老夫人的权威。

    那个玉慧娘,又算什么?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了个男人,就这般痛不欲生这么多年。

    可惜玉老夫人眼睛瞎了,却也是不知道体恤自己的夫君,心偏到了玉慧娘身上去。

    徐氏心里,那也是并没有如何将玉慧娘放在自己心上。至于玉慧娘的婚事,更也是逐力对象,就算玉老夫人意图和云家联姻,可自己这一房,却也是能阻扰一番。

    玉老夫人面色却也是平静的,玉慧娘面颊却也是微微涨红。

    此刻玉慧娘的心下却也是只有说不尽的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如此迟钝,居然没有瞧出丝毫的端倪。

    在自己为了一个男人伤心欲绝的时候,自己的祖母,却也是以那极衰弱的身躯,支持整个玉家。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孙女,那可真是做得毫不尽责。

    只房里的女子还未多言,玉蛟却也是冷笑开口:“二房婶婶,你每日只知晓服侍二叔,这眼界自然低了点,见识也不怎么样,又如何比得上我姐姐的蕙质兰心,眼界宽阔。云家能有我姐姐这个媳妇儿,那也是云家的福气。比起那等刻薄无聊的妇人,我姐姐自然不知道多厉害。”

    他言语当然还有些稚嫩,可是却也是极为狠毒。

    玉蛟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徐氏却也是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二房媳妇,我瞧你也是鲁莽了。我的意思是,慧娘和云家的婚事,是已经定下来,而并不是这个时候再来定亲。”

    玉老夫人轻轻说道,却也是容色柔和。

    徐氏心里却也是不信,只觉得玉老夫人说这般言语,大约也是因为面上无光,所以刻意遮掩粉饰一番。

    便在这时候,外头却也是有人求见,居然是云家之人。

    徐氏微微一怔,随即面色也是有些个难看。

    瞧见玉家诸人神色各异,姚雁儿却也是并不以为意,反而唇瓣悄悄的绽放一丝浅浅笑容。

    她对玉家的心思,那是临时起意,然而李竟却也是配合的极好。

    玉慧娘的婚事,也许是一桩小事儿,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可是却能成为影响蜀中局势的关键。

    玉慧娘回到了蜀中,就见到了云景初,并且提起了婚约之事。而云景初原本就痴恋玉慧娘,当然也是极为欢喜,高高兴兴的应了这桩事情。而姚雁儿也是相信,此刻的云家,那也是必定会生出与玉家接亲的心思。虽然如此,云家可能还会心生迟疑,就算要做个决定,也是要考虑再三的。然而这个时候,只要李竟去一去,事情必定亦是已经不同。原本云家就乐意结亲,等李竟去了,那么原本倾斜的天平之上,顿时也是又多了一块砝码了。

    却也是见云家这位云三娘盈盈而来,眼前这位妇人皮肤微黑,面容俏丽,微微一笑,却也是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十分讨人喜爱。

    云三娘是云家女儿,原本早就已经嫁人,只可惜夫君早死,如今也是寡居在家,回到了娘家。

    瞧她模样,倒也是颇为干练俏丽,颇不一般。

    如今她朝着玉老夫人冉冉一笑,却也是未语先笑,禁不住就透出了几分喜气儿。

    云三娘亦是冉冉笑着说道:“如今慧娘与云家婚事定下来,家里那些长辈却道,不如挑个好日子,正式下聘。慧娘原本是极好的孩子,我们云家自亦是不会失了礼数。”

    一番话儿说下来,却亦是让徐氏面色越发难看,气恼得紧。

    别的话儿且也是不必说了,说什么玉慧娘是个好孩子,岂不是说笑不成?

    玉慧娘年纪不轻了,面容又丑陋,云家的人为了得到了好处,却也是什么都不顾了,所了这么些个没趣的言语。

    且徐氏心中越加的发狠,那个老妇,也不知道许了多少利益,方才为了她这个孙女许了这么一门极好的婚事。

    平日里,这个老妇不是不喜二房巴结杨家,可自己却也是将玉家的利益生生的贴了出去。

    只是徐氏却亦是并没有想到,如今杨家势大,若能得到了杨家的帮衬,自然要多许许多的好处。而云家这些年来,同样在杨家打压之下,并不如何的顺利,既然是如此,云家与玉家的联姻那可也是乐见其成。

    且如今,徐氏心里更恼怒的则是,方才自己言语,又是显得极为浅薄可笑的。

    她又如何能想得到,这个老妇居然能有这样子的本事,早就筹划谋算,弄出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

    徐氏嫁入玉家时候,玉老夫人年纪已经大了,所以她并没有瞧见玉老夫人曾经厉害的模样。徐氏家世也不低,年轻美貌,作为继室嫁过来,便是玉辞也是觉得委屈了这位娇妻,对她颇多疼宠。

    既然如此,徐氏在玉家的日子自然也是顺风顺水,十分的快活自在。

    如今面上如此无光,当众丢脸,徐氏也还是第一次。

    眼见那云家的人将玉慧娘捧得高高的,说得十分稀罕的模样,徐氏心里就更加的不痛快。

    一个丑物,便是云家为了些许的利益就生出了诸般心思,人家男人也是不乐意要的。

    徐氏平时也是聪慧的,可是因为她在玉家是极少会受委屈,今日又被人当众打脸,一时心里也是糊涂了。

    玉家诸人的目光都是隐隐带了些个讽刺,徐氏可能心里自以为是,对玉老夫人也并不如何恭敬。可是这个年轻美貌的媳妇儿,却也是显得如此可笑。

    要知道,玉老夫人的手段,可也是并不限于后宅。

    徐氏一咬银牙,面容亦是微微有些个狰狞。

    她心里恼恨,嘴里却也是娇娇说道:“媳妇儿心里面,那也是为了慧娘好,如今家里为了慧娘将这桩事情定下来,却也是不知道云家哥儿心里乐意不乐意。若是只因为家里的那事儿闹成了这般,以后慧娘便是嫁过去,只恐怕心里也是不会快活。”

    言下之意,仍然是讽刺玉慧娘容貌生得丑,既然是样子不好,自然不能得夫君喜爱。

    她细细想来,玉慧娘自然也是不能反驳什么。难道玉慧娘面容丑陋,不是实情?

    其余女眷听到了,俱也是呆住了,

    徐氏样子美好,最喜掐尖要强,这已经也不算是什么稀罕。只如今,她当众落了玉慧娘的脸面,这也是还罢了,可是这样子一来,玉家又还能有什么颜面在?

    云三娘却也是笑吟吟的,她身为寡居之人,原本就厌恶别人对女子的各种闲言碎语。

    如今云三娘只咯咯一笑:“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原也是我家那位,瞧中了慧娘,至于面容好坏,那也是不算什么了。这次上次,慧娘落下的镯子,可巧也让我送回来。”

    玉慧娘面颊又是红了红,只将那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蜀中之地,却也是不同中原,那所谓的礼数,并不是那么的严格。

    男女之间,婚前有情之事,却也是不知道多少。

    便是民间,有男子渴慕女子,若是生出了心思,便唱歌以待,期待能打动了去。

    徐氏面颊微微发红,胸口轻轻的起伏,云三娘拿这样子的言语打趣,让徐氏面子荡然无存。

    这个云家的,却也是好生不知道好歹,这么一个水性的女子,却居然也是瞧得极重要。

    那云景初,却也是眼珠子瞎了,东挑选,却也是瞧中了这么丑物。

    只是今日,自己却也是折尽了颜面,却也好生无趣。

    徐氏亦是一时恼怒,心下发冷,却亦是生生的咽下了这么口气。

    玉慧娘轻轻垂头,却亦是禁不住多瞧了姚雁儿一眼。她轻轻的提点了这么一句,自己挑中了云景初,然而这门婚事又是来得极为及时。

    玉老夫人并没有多去嘲讽一句,她与徐氏这等夫人拌嘴,却亦是只恐怕自折身份。

    大约见她年老了,故此玉家上下有些人的心里,却也是并没有将自己如何的放在心上了。然而玉老夫人心下,却也是冷笑不已。

    玉老夫人也是对云三娘道:“再过半月,就是老身生日,却也是个不错的日子,不如那时候喜上加喜,让云家正式下聘。”

    既是玉老夫人的生辰,那么这个日子,自然亦是极好的,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了。云三娘听了她这般言语,亦是含笑应下来。

    云家,一辆马车缓缓停住,随即苏尘却亦是缓缓从马车之上下来,一双眸子润光流转,就算如今是寒冷的冬日,那一双眸子却也是水波脉脉,宛如春水。只要被这双眸子轻轻扫过了去,却亦是好似从那冰天雪地的的冬日,到了暖融融的春天。

    有他时春自生,无他时心不宁,大约便是如此。

    一名眸子碧若翡翠的胡女轻轻巧巧的跑过来,面上也俱是关切,却亦是轻轻用件披风给他盖住。

    苏尘那般俊雅面容,今日竟亦是微微有些苍白,微微透出了孱弱之态。那日聂紫寒那一剑,亦是让他身子受损,伤得极重。如今那衣襟之间,却也是散发出了一股子药味。

    只如今,苏尘眼波流转,纵然面颊微微有些苍白,可是却也让那双宛如春水一般的眸子更加蛊惑人心。

    碧儿也是撑伞替他遮挡住雪花,那伞颜色绯红,与那雪白的雪地面形成了那极为鲜明的对比。

    可巧此时,对面一道极为英挺的身影却也是缓步而来。

    李竟面容清俊,只一双眸子竟然是异样的明润透亮,十分的有神采。

    那张清俊的面容,却又说不尽精致,嘴唇轻抿时候,却也是颇为神采飞扬,一股冷峻之意扑面而来。

    无论是谁,在苏尘跟前,总禁不住在那般风韵跟前黯然失色,只是李竟却也浑然便是例外。

    他凌厉的气质,仿佛是自内而外的散发,纵然是内敛的,可是却也是沉沉的,一双眸子漆黑而深不可测。

    除了在姚雁儿跟前,李竟亦总是气质冷峻,极少言笑。

    如今两个男子,一个温柔若春水,另一个则是冷得似冰。

    分明截然不同得两个人,站在了一处,却忽而有一种极和谐的感觉。

    李竟瞧见了苏尘,微微讶然,却亦是什么话儿都没有说,只是轻轻一点头。

    云家庭院之中,腊梅吐蕊,香气四溢,令人不由得心醉神迷。

    这腊梅虽然不似红梅那般娇艳,却也清香透骨,与那地上堆积的白雪映衬,同样亦是芳香四溢,令人不由得为之心醉。

    苏尘前些日子受了伤,容貌略略轻减,脸颊也似消瘦了些个。

    只是越是这般,越是一股清秀之意透润而来。

    “如今李侯来云家走了一遭,只恐怕区区的杨昭,就要多添不顺了。”

    苏尘忽而含笑,如此轻轻说道。

    李竟却也是容色沉润,不置可否:“不过是区区一桩儿女婚事,那又算什么?”

    “也许,说来也不过是玉云两家的婚事。李侯想来也是精于博弈之道,一个聪明的人,能猜测得到对方的棋路,便能稳占不败的局面。只是一般寻常的人,大抵也不过算到事后几步,这样子的人能称之为棋手。然而真正绝顶聪慧的人,便能算到之后十着,二十着。比如李侯方才入京的时候,虽然年少,不过善于谋略,确实亦是令苏尘佩服。”

    苏尘微微含笑,一双眸子却也是柔润透亮,好似天边的星子。

    “比如那时,李侯虽然发展蜀中的势力,虽然杨昭夺走了昭华公主,你却并没有真正对付杨家。又或许,李侯还有意无意的,放纵杨家的势力增长。这让杨昭志得意满,甚至让杨昭在蜀中的势力,越发张扬了去。”

    听了苏尘言语,李竟忽而浅浅一笑,他极少笑容,一旦唇角绽放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却亦好似薄冰初破,绽放异样的华彩:“那苏公子的意思,竟然是我养寇自重,对陛下不忠不成?”

    “侯爷是不是忠心的人,苏尘并不知晓。只是知晓侯爷深谋远虑,却也是让人好生佩服。伴随蜀中之地的繁荣,蜀中本地势力的增加,那也是一件无可避免之事。如侯爷一开始生出压制之意,无非是让这些个蜀中土著豪强升起了那同仇敌忾之心。挑拨也好,分化也好,那也抵不过实实在在的利益干系,甚至让这些蜀中豪强为了自己利益对朝廷生出了厌弃之心。只是如今——”

    苏尘说到了此处,亦是再瞧了李竟一眼:“只是如今,自亦是不一样。杨昭是个有野心的人,甚至盼望蜀中能如江南一样,由世家豪强所把持。陛下自也是不能容此事,故此杨昭行事,也是稍稍急了些,意图吞并玉、云两家的心思亦是未免太明显了些,甚至让这些蜀中世家觉得,与其如此,倒不偌依附朝廷,倒也山高皇帝远,保住了荣华富贵,不至于被杨家吞并了去。”

    李竟听到了此处,却颇为玩味的说道:“公子的想象力真是丰富,那如今,公子可是要将这番似乎很有道理的话儿说和云家人知晓?”

    苏尘却亦是浅浅一笑:“我方才便说了,挑拨也好,分化也好,那也抵不过实实在在的利益关系,侯爷做局已是成了。苏尘又何必做那等枉费唇舌的小人?”

    “既是如此,那李竟就此告辞,不妨碍苏公子在云家品茶聊天,说不定,过几日,苏公子还能吃上喜酒不是。”

    李竟面上亦是并无丝毫异色,只微微欠身,随即告辞。

    然而他错身之际,却也是不由得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不过,苏尘言语句句是真,料来这苏家公子本来是个心性通透的人,自己图谋必定也是瞒不过这个人。

    只是虽是如此,正如苏尘所言,自己布局已成,又担心什么?

    也许他担心的并不是别的,只是苏尘这个人。那个俊美而秀丽的男子,温润如春日里的风,可是却也是最可怕的对手,最毒的毒药,令人不由得为之忌惮。

    至于那个杨昭,世人无不觉得他手腕厉害,甚至自己也被他折了一头,李竟心下却也是不以为意。

    他确实亦是喜爱过赵青,只是他之所以让赵青嫁给杨昭,那亦是因自己已经对赵青很是失望,已经不喜欢她,而并不是杨昭的手段比自己高。

    杨家,赵青懒洋洋的躺着,这该死的冬日,也是难受得紧。

    她幸喜穿那猩红的衫子,如今一身红衣,却也是越发显得红粉绯绯,衬托得肌肤雪润,越发得晶莹透亮。

    她媚眼如丝,不由得想起了李竟,那清俊非凡的模样。

    越想,心下亦是越恨。这个李竟,却也是极为可恨可恼,从前能肯为自己死了,如今却也是那极凉薄的性儿,如此待自个儿。

    好在自己所挑的那个夫婿,可是比李竟好些个。

    只是赵青心里却也是不得不承认一些个事儿,当初自己弃了李竟时候,李竟可不是连爵位都没继承。然而如今,李竟却亦已经是圣上跟前红人,甚至在蜀中也是颇有权柄,连杨昭也是生生被李竟压了一头。可是赵青心下,却也是并不如何乐意承认这一点。莫非她不能慧眼识珠,将那真正的玉珠让给了别人?

    想到了这儿,赵青却也是禁不住轻轻的瞧了杨昭一眼,面颊更也是禁不住红了红。

    平心而论,杨昭不但容貌俊美,且也是极会讨人欢喜。他若是要待哪个女子好,必定也是做到了极处,能将人体贴到了骨子里。

    她也自然是爱杨昭的,可惜自己原本也不是那等世俗的女子,可也是不会只迷恋一个男人。

    李竟做出那么多事儿,无非也是要扫自己颜面,让自己心里后悔就是。

    只是自己,自然不容这个男人作践自己的尊严,李竟想要在蜀中得势,那也是要问问自己。

    想到了此处,赵青就过去,轻轻伸出了玉色的手指,慢慢的揉揉杨昭的太阳穴,娇滴滴的说道:“昭郎,皇兄派了李竟前来,什么心思,你也许也是能明白几分。只是我如今既是杨家媳妇儿,皇兄瞧在我面上,总是会对杨家宽容几分。”

    她相信杨昭的本事,必定能寻出什么对策,扭转这桩事情。

    然而杨昭内心之中,却在琢磨一桩赵青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玉慧娘不过是闹闹性儿,心中有气,等着自己哄一哄,可是他却也是没有想到,玉慧娘一转眼就与云家定下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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