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学老教授夫妇,在动乱时期有着悲惨的遭遇,也就在那段时期,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刘雪华的父亲,有着相当长时间的军人经历,他的脚步遍步了大江南北,还有一次,踏进了“h军工”的这所校园,就在他老人家“靠边站”的那几年,理论学教授夫妇作为他的老部下,也受到了严重冲击,他们唯一的儿子,由于无人照料,病死在了家里,还有人说是“饿死的”。

    改革开放后,刘父也回到过“h军工”两次,每次想看看多年前的同事,理论学教授夫妇都以种种理由进行回避,他们家受这位老首长的“瓜落”太深了,他们有一个名词,可以形容晚年的自已,那就是“失独老人”。

    郭开山第一次上老教授的理论课,老教授就喜欢上了他,原因多一半是郭开山的学习成绩很好,剩下的就是他和自已的儿子年纪“仿上仿下”,要是儿子活到如今,有可能也是郭开山这个岁数。当老教授把想请郭开山来家里吃饭的事情,和老伴一说时,老伴也挺高兴,以往来家里吃饭的,大多是学校里的同事,今天来个年轻人,也算是挺好。

    可是当郭开山提起“刘雪华”这个名字时,教授夫人就想起了刘父,她认为一定是郭开山为了自已在军中的进步,主动拉拢权贵,也就失去了今天请他这顿饭的意义,老夫人不高兴起来,当着战术教员的面,走回了卧房。

    “你别理她,年纪大了,退休在家又没有什么事干,最近正闹更年期呢。”老教授为了给老伴找个理由,编出了一句“更年期”。这词汇在当时很是流行,只要是脾气大的人,都会说他是“更年期到了”。

    “我知道,没冲我。”战术教员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在学校里任教多年,老教授夫妇和刘父之间的事,他也私下里听过一些,今天只怪郭开山提到刘雪华,那老夫人可能是在和郭开山生气呢。

    岳虹也二十好几了,她一直没有和人谈过恋爱。今天和郭开山跳了两曲后,她发现自已的身上,多了股无穷的力量,尽管眼前的这个男人已有家室,但她还是愿意多和他待上一会,学学谈情说爱也好啊。

    郭开山对岳虹的感觉,也从一开始的回避,变成了“无话不谈”,他和岳虹散步的一路上。一直在讲故事给岳虹听,仿佛她就是他的妹妹一样,他小时候就想有个妹妹,无奈母亲接下来生的全是弟弟。而且这些弟弟个个性格强悍,想保护他们,都没有机会。

    “你咋这么能说呢,你是不是话唠啊。”岳虹几次想说话。都让郭开山的粗声粗气给压了回去。

    “哦,是吧,也怪了。我以前和别人还没有这么多的话,那接下来我不说了,听你说。”郭开山的“话唠”毛病,源自刘雪华,他和刘雪华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不管他怎么讲,刘雪华都会细心的听,有时候郭开山可以连续讲上几个小时,刘雪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也就越来越能讲了,今天见岳虹这么一说,也只好“欲言又止”了。

    “你和我,讲讲你和你爱人之间的故事吧,长话短说。”

    “我们的故事太多了,总之,我参军前每天都会和她在一起,比如一起捡粪,一起打猪草,一起去砍柴。”

    “她是你们家童养媳?”岳虹突然间,想到了前几天看过的一本书,书中童养媳的年纪,比她的丈夫要大上很多,足可以当他的妈妈。

    “不是,这都新中国建国多少年了,哪里还有这个,你倒挺会联想的。”

    “那你说说当兵之后,你们两个人的故事吧。”

    郭开山想了想,除了婚前的那次,关悦和他在宿舍里的琐事,还真没有太多的故事,最后他摇了摇头,表示无有故事。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之间就是小时候过家家的感情,你参军后的感情,和她是一片空白,我说的没有错吧。”

    郭开山又想了想,的确,现在他们一年都见不了几回面,唯一的每年探亲假时间,他们还要回老家看望父母,真正在一起的单独生活时间很少,现在儿子小山还闹得厉害,一见到他就烦,还谈什么感情。

    “也不是,我有我的工作,她有她的事业,最起码我们彼此之间都在想念着对方。”

    “那你们的表达方式是什么?”

    “我们平时经常通信的,每个月都有写。”

    “那是你写的多,还是她写的多呢。”

    “我的多一些,她一般都是三四个月写上一封,或者家里有什么事情,给我写一封。”

    “哦,原来婚后的爱情是这样的呀。”岳虹就象是个记者,她要从郭开山的口中,了解一下恋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和感情需求,究竟是些什么。

    “挺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和老师打个招呼,就要回班里休息了。”

    待两人回到老教授家里时,战术教员正和老教授在下棋,于是两人走过去观战。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就在河边转了转,吃饱了消消食,您夫人呢?”

    “老了,累的快,上楼休息去了。”

    “那挺晚了,我们也撤吧。”

    次日,当郭开山上完岳虹的课后,正准备回宿舍休息,岳虹走上前去,塞给了他一封信,周围的战友都很纳闷,怎么岳虹教员会单独给郭开山送信呢,好在郭开山平时很少和战友们开玩笑,要不然的话,肯定会有人把信给抢了去,大庭广众之下进行朗读。

    岳虹的信,写的很是直白,令郭开山意想不到,信是这么写的。

    “郭开山同志你好,也许我写这封信有些唐突,不过我想请您重新的审视我一次,看看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我这辈子朋友很少,你要是认为可以的话,请晚上在昨天的小河旁边凉亭那里等我,不见不散,岳虹。”

    这信明着是一封很普通的交友信,但男人和女人交朋友,就难免让人联想到什么,郭开山决定晚上不去,之后把信点燃烧毁了。

    接下来的两天,岳虹教员一直没来上课,代理的教员说她病了,还相当的严重,是“重感冒”。

    “郭哥,周日我们想去看看岳虹教员,你去不?”八班长邢凯,联系了几个一中队的战友,大家准备利用休息日,去医院看看岳虹,给她买些水果,以表示慰问之心。

    “周日我有事,我就不去了。”“狙击手培训大队”,不象在基层部队那么紧张,每到周日,大家都可以放假一天,有的人去邮局给家里打长途打话,有的人则会去吃点好的,邢凯见郭开山不想一同去,还以为他之前和岳虹的“疙瘩”,还没有解开,也就不勉强他了。

    周日,郭开山一人来到了小河边的凉亭处,他回忆起岳虹给他的那封信,觉得一定是岳虹为了和他“约会”,让冷风给吹着了,才得的病,他要看看,这里的晚风“硬是不硬”。

    凉亭的晚风果然很硬,这风吹到了郭开山的身上,让他不停的打哆嗦,但他没有走开,他要为了他的忽视他人而负责,岳虹为了等他得了病,他也要在这里吹上几个小时,惩罚一下自已。

    “那边是谁呀?能不能帮我个忙。”

    郭开山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黑影好象在提着什么东西,走到近前一看是理论学教授夫人,她的脚下,放着一网兜“地瓜”,起码得有二十多斤。

    “阿姨是我。”

    “你能不能帮我把它搬回去呀,我腰不太好。”原来干休所新发了这个东西,由于是管发不管送,老太太只好一人提了回来,路过凉亭时,以为里头是她认识的人,才叫了郭开山。

    待郭开山把“地瓜”,送到教授家厨房里放好后,教授夫人热情的说道,“你是小郭吧,前几天来家里,没把你招待好,晚上在家吃饭吧。”

    “不了阿姨,我还有点事,和朋友约好了。”

    “那改天来家里吃饭。”

    郭开山又回到了凉亭处,他准备一宿就在这里度过了,可是他不管怎么吹风,身体还是那么壮实,没有一点感冒的迹象。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郭开山还在凉亭里吹风,这一次他把外衣给脱了,穿着个“跨栏背心”,准备进行“感冒”。

    “前头是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郭开山回头望去,原来是老教授夫妇正在散步,于是穿上了衣服,走了过来,“是我。”

    “你咋还没走呢,有事呀?”教授夫人以为郭开山和人约好了,此时不应该在这里呀。

    “约的人没来,我想多等他一会。”

    “这孩子真实在,等了一下午了,还在这等着呢,晚饭没吃吧,走,家里吃去。”

    “阿姨,我不去了,我再等一会,要是还没来的话,我就回宿舍去了。”

    “回去也要吃饭呀,这都多晚了,走,回家我给你下碗面条。”教授夫人不容分说,硬是把郭开山拉到了自已的家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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