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淑妃,殁了,”

    日落时分,后宫传出哀乐,娴淑妃突然逝世,众人始料未及,

    千宇阳站在殿外,愣愣的看着丫鬟进进出出,整个人如同丢失了灵魂般,一动不动,娴淑妃死于中毒,但明明,他走的时候母妃已经清醒了,太医明明说,母妃中毒甚轻,并不性命之忧,可为何母妃还是死了,

    他后悔极了,后悔在最后的时候对母妃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怎么能够那么说话,

    娴淑妃走得很快,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那毒药毒发的时候人十分的痛苦,就如千语嫣般,浑身疼痛难忍,

    千宇阳神色恍惚的走出宫,下阶梯的时候竟然沒有踩稳阶梯,一脚踩空,整个人就栽了下去,昏迷不醒,

    花影魅听到消息的时候,正等着小月带來扶桑若溪的密信,

    她进了天牢后听闻太后生病,连托小月去请扶桑若溪替太后瞧病,如今正等着扶桑若溪的回信,

    太后这病來得突然,虽然太后的身体一直不好,但经过近几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硬朗了不好,至少不会这般突然生病,花影魅有些担心,不知如今的慈宁宫是否安全,

    花影魅沒有想到娴淑妃会死,有些惊讶,

    “怎么,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低沉的声音从昏暗的走廊中传了进來,花影魅仰头望向慢慢走出阴影的人,

    对方随后打开牢房的锁,施施然的走了进來,

    小小与秋蝉鼻观眼眼观心,装作看不见的默默占到了一旁,低头,望着比起其他牢房还算是干净的地面,

    “我以为,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娴淑妃一早就之情还是后來才知道,都不过是一颗对付我的棋子,而对方能够有把握让娴淑妃参与,那么一定是娴淑妃熟悉或者是无法拒绝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想要娴淑妃的命的,至少不会这么急切,”

    欧阳凌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的不错,但她就是死了,”

    花影魅抬起眼睛看他,今个儿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金色的领边衬得他五官异常深邃,“你知道,”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瓣,道:“还要进一步验证,你有沒有兴趣,”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道:“先去一趟慈宁宫,”

    小月吱吱叫了两声,从牢房窗口里钻了进來,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会儿,小眼睛扫了一眼欧阳凌月,慢悠悠的落在花影魅手中,仰头挺胸的用屁股对着他,冲着花影魅眯了眯眼睛,

    花影魅哭笑不得摸了摸小月的头,伸手拿出它绑在它翅膀下的纸条,摊开纸条,花影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來,

    “怎么,”欧阳凌月皱了皱眉,

    花影魅抬头,幽暗目光宛若地幽冥中漆黑迷雾,“太后...油尽灯枯,”扶桑若溪信中说,纵然是他,也只能让太后多活两个月,仅此而已,

    他在信中并未多言,只是隐晦的提到,太后这病的诱因有些蹊跷,只是告诉他会尽力找到答案,

    欧阳凌月心中一掷,伸手将花影魅围在怀中,

    如今,就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她而去了,花影魅靠在欧阳凌月的怀中,竭力的压制住鼻中的酸楚,

    生命于她而言,本就如稍纵即逝的昙花,

    一枚子弹,一把尖刀,甚至是一条钢丝都能轻易的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她曾用一支钢笔插进人的太阳穴,看着对方在极大的疼痛中慢慢断气;也曾徒手抠出对方的椎骨,听着他惨绝的叫声,

    她曾藐视着所有人的生命,包括自己,

    但在这一刻,她却发现,她不能在平静面对,胸口窒息般疼痛犹如潮水将她团团围住,汹涌澎湃的堵住每一个可以倾泻的出口,

    她才发现,当生命走到最终的死亡时,是感情的羁绊让死的人弥足留恋;亦是感情的牵扯让生的人痛彻心扉,

    “魅儿,难过就哭出來,”欧阳凌月声音温柔低醇,似乎能够抚平一切伤痛,花影魅差点沒有控制住氤氲着翦瞳中的泪光,

    “哭,哭就代表认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认命,”花影魅紧握着拳,逼回眼中的泪,扶桑若溪不能医治好太后,那她就去找能够医治的人,若谁都不能医治,她就要让幕后的黑手陪葬,

    不管对方是一个人,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国家,

    花影魅坚强的让欧阳凌月心疼,她可以不必那么坚强,她可以偶尔软弱靠在他的身上,但她不会,这个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子都不同的少女,让他怜惜又深爱着,

    “魅儿,你在怀疑谁,”欧阳凌月低头望着她隐忍的眸子,问道,

    花影魅其实并沒有任何头绪,但娴淑妃的死让她将目光都聚集在了千傲麟的身上,只是若是千傲麟,他们不可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花影魅摇了摇头,“虽然一切都指向千傲麟,但我却觉得并不是他,”

    欧阳凌月沉了声:“一切很快就清楚了,”

    夜晚静悄悄的,万物都淹沒了生机,月光星影倒影在寒冷的湖水中,带着银白色的寒光,牢房中的狱卒沉沉的睡了过去,把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跺着脚,试图用肢体动作驱散身上的寒冷,

    “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们看守,”

    士兵抬头看了看月亮,刚刚才过了一更,不是三更才换班吗,

    后來的士兵见二人不动,呲了一声,将长矛夹在胳肢窝,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随后搓了搓手,“别愣着了,头说入冬了,天气太寒,怕咱们受不住所以改成一个时辰一换(古代的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

    “我们怎么沒有听说,”那两个士兵疑惑的询问,

    后來的士兵被问的有些不耐烦,嚷嚷道:“你们要是还想继续挨冻我们兄弟几个就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反正到了三更天也会有人來替你们两个,”

    “别,别,我们不就是问问吗,”守在牢房外的士兵连忙拦住他们,笑道:“兄弟们别生气,回來在换班咱们一起喝酒,”

    后來的士兵乐了,“行啊,这到倒霉天真是冻死人了,你们快走吧,再挨冻一个时辰我们也能歇着了,”

    之前的士兵离开后,后來的几个士兵笑了笑,见四下无人,打开了天牢的大门,花影魅大摇大摆的从天牢里走了出來,

    “公主,三更天务必回來,”

    花影魅点了点头,以防万一将人皮面具留给了小小与秋蝉,就算有人进了天牢,她们二人也能应付一阵了,

    慈宁宫,秦嬷嬷疲惫的倚靠在床边,不敢离开太后一步,花影魅从窗户中留了进來,带來的寒气让秦嬷嬷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目光凌厉了起來,“谁,”

    花影魅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秦嬷嬷,是我,”

    “公主,你....”

    “天牢关不住我,”花影魅淡淡说道,语气藏不住自身的狂傲,“皇祖母的病如何了,”

    秦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悲恸,声音沉重的说道:“太医说,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公主,奴婢知道我本來不该多问,但是公主,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已经下旨,十日后在午门外将你斩首,太后娘娘听闻之后悲怆过度,吐了一口血便直到如今也为清醒,”

    “今天的时候一言难尽,还是等我救醒皇祖母后再说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秦嬷嬷听闻她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公主能够救醒太后,”

    花影魅勾了勾唇瓣,“听说过还阳丸吗,”

    秦嬷嬷摇了摇头,花影魅道:“还阳丸是天下第一神医逍遥所炼,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这还阳丸就能将人就过來,”

    花影魅走到太后床边,从怀中掏出丹药,秦嬷嬷看了看她,自知公主不会害太后,便错身让出位置,

    花影魅背对着秦嬷嬷,阴冷下,嘴角撤开一抹诡异的弧度,扒开太后的嘴,将药丸塞向太后口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寒风刮过,秦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影闪过,那人已经來到了床边,一把抓住花影魅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所來之人沉声质问,秦嬷嬷闻声猝然抬头,目光所及中出现的那人面孔,让她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

    竟然,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花影魅,

    “干什么,”手握丹药的花影魅冷笑了一声,闲置的左手化作手刀,猛然向着身后的人攻了过去,

    花影魅嘴角扬起一抹残虐的笑,抓着她手腕的手并未松开,而是向着自己的方向一带,对方的攻势便猝然打断,花影魅在对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抢过她手中的丹药,

    对方见但要被抢,转过身來,

    四目相对,后來的花影魅黛眉一挑,显然沒有想到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竟然长着一张与她相似的脸,难怪秦嬷嬷会让接近太后,

    两个花影魅,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秦嬷嬷顿时有些傻眼,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只能从地上爬起來,护在太后床边,警惕的望着她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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