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瑄绝不会认错,虽然是一身男装,面容也稍作改变,但是那气质,绝对是她的寒儿,绝错不了!

    秋麒琰吊着手臂,脸色苍白的站在下面,待要向隆庆帝行礼时,却咬着牙,怎么也弯不下腰。(小说文学网)隆庆帝看他一眼,微微摇摇头,“太子身体有恙,就不必行礼了。”

    秋麒琰满头大汗,“谢父皇体谅。”

    隆庆帝忽然不语,直直看着秋麒琰,继而对海纳的使者突然怒斥,“海纳好大的胆子!太子如此虚弱,定是被你们用了刑!”一掌狠狠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隆庆帝怒色满面,“朕答应你们之前的降表,派了本朝太子前去与尔等商议,已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你们竟然不知好歹,竟敢对我瀚海的太子动刑,真真是全然不识体统,狼子野心,丧心病狂!”

    海纳的使者之首是一名女子,听到隆庆帝的话,神色不变,只淡淡答道,“皇帝陛下请息怒。我海纳既已向瀚海递了降表,就自然会遵守该有的礼仪,对这位使臣大人自然也是视若上宾,唯惶恐照顾不周,又怎会动刑呢?皇帝陛下不妨亲自问问,看我瀚海可有对他动刑?”说罢,轻轻扫了一眼秋麒琰,微微蔑然一笑。

    秋麒琰见隆庆帝侧头看向他,意在询问他,暗自狠狠咬牙,急急开口道,“父皇体谅儿臣,儿臣感激不尽。但,”咬咬牙,秋麒琰此时心里恨不能将这大殿上所有的海纳人杀掉,嘴上却仍只能说道,“但,海纳确实一直对儿臣恭敬有加,更为曾动刑。”

    隆庆帝皱眉,看向秋麒琰,“可朕看你面色苍白,身子虚弱,还有,你这手臂是怎么回事?”不待秋麒琰开口,隆庆帝便说,“宣太医进殿,给太子验验伤!”

    秋麒琰大急,顾不得身子虚弱,竟急急向前迈出几步,“父皇!不要!不必请太医!”一个踉跄又赶忙稳住身子,秋麒琰惊慌极了,他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早已不是一个男人了!若是被人发现,他的太子之位,定然不保!此时,万般苦果,也只能由他一人,哑巴吃黄连,有苦却无人能言!

    隆庆帝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秋麒琰,沉默不语。

    此时,海纳的那名女使者却上前一步,开口道,“瀚海皇帝陛下,众所周知,未免两国动武引来生灵涂炭,我女皇陛下甘愿自降封号向瀚海称臣,皇帝陛下理应派出能代表瀚海朝廷,品行周正的有识之人,方可显瀚海的诚意和天子的气度。但皇帝陛下却派来的这种败类!自古以来,还从没有过哪一国的使臣在别人的土地上,使卑劣手段,用邪毒之药,意图强行欺侮他国唯一的储君!他那条胳膊,便是在我海纳皇太女殿下反抗之际,弄伤的!要在下看来,瀚海一向行仁义之事,这人如此恶毒,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太子,只怕是有人从中假冒的!我海纳虽多是女子,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如今诚意相投,却蒙此奇耻大辱,还望瀚海皇帝陛下,给个说法!”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先前海纳欲与瀚海开战之时,用的便是这个理由,瀚海的士大夫大都以为,这不过是海纳的托词而已。但海纳今日第二次派人前来,人人都只道海纳自知势力微薄,无法与瀚海抗衡,所以借机求和,却没想到,这个海纳使者,竟在瀚海的朝堂之上,不谈和书,不讲条件,却单单将这事搬了出来,欲向隆庆帝讨个说法!众臣都议论纷纷,难道这不仅仅是海纳的托词,难道,秋麒琰竟真的做出这等没脑子的事!

    秋麒琰早已大汗淋漓!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他知道,他这太子之位,怕是绝难保住了。绝望的看向裴世勋,却见裴世勋只静静站在那里,面色如水,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秋麒琰暗暗握拳,他早该知道,裴世勋绝不会救他!他早该明白过来,自己只不过是裴世勋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可以弃若敝履!

    隆庆帝轻轻咳嗽一声,开口的话却大大出乎秋麒琰的意料。隆庆帝并未责问他或是训斥他,只对那海纳使者说道,“荒唐!军国大事岂可因这真真假假的小儿女之事拉拉扯扯。你海纳不过是藏身于我瀚海土地上的一群乌合之众,原本就不能称之为国家,归顺我瀚海本来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仙骨岛不过弹丸之地,朕想剿灭你们,也绝非难事。朕可以应允你们,若是归顺,朕会如之前一般,对海纳族人继续与瀚海境内其他百姓一样,一视同仁。其他具体的事宜,之后再议。你们先去龙庭内的驿站安顿好,朕会派人前去与尔等商议。”

    海纳使者欲言又止,终还是点点头,一行人退了出去。

    麒瑄的眼神,却一直追随着队末的那个白衣少年,许久未见,她才终于发现,原来,无论寒月做过什么,在她心里,依旧是那最初的样子,最美好的样子。

    隆庆帝看了看秋麒琰,只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隆庆帝皱皱眉头,“琰儿,这么多日奔波在外,想必你定是疲惫不已,朕准你先去休息吧。”

    秋麒琰见海纳使者被隆庆帝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得意,意欲抓住这个机会在隆庆帝面前扳回一局。开口对隆庆帝说,“父皇,那些乱臣贼子刚刚不过是血口喷人,儿臣是父皇一手教出来的,儿臣的为人父皇自是清楚不过,定不会听信他们的妖言。”

    此时隆庆帝的脸色已是怒极,忽然猛地将手边的一摞奏折摔在地上,开口怒喝道:“孽子!这么多张奏折,写的都是你这么多年亏空国库、僭越礼数的罪状!朕今日不想与你多说,你好自为之吧!”回头对邓发说,“邓发,让人把这个孽子带下去!朕今日不想看见他!”

    邓发领命,命几个侍卫架着秋麒琰,把他带了下去。

    秋麒琰之前的得意荡然无存,此刻他已然吓破了胆。

    待秋麒琰下去后,隆庆帝揉揉额头,声音倦怠,“今日也无事了,退朝吧。”

    散朝后,一名姓魏的户部侍郎拉住中书舍人刘培文,“刘大人,今日皇上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刘培文微微一笑,“太子爷真是,唉,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上亲手调/教出来的,那岂不是说,若他有什么不对,也都是皇上教的吗?这子不教……”话停在这里,刘培文拍拍对方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魏大人,如今这太子嘛,哼哼,已是明日黄花,魏大人千万别站错了队伍啊。”说完,抖抖朝服,哈哈笑着走开。

    当晚,麒瑄便来到了驿站门外,站在门口,却久久没有迈步。

    这时,驿站的门开了,麒瑄眼神一亮。开门的,正是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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