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瑞儿惊讶地看了洛安一眼,随即中肯地评点道:“主子的睡相真差。”

    “所以晚上得有个人陪我才行。”

    说罢,洛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娄瑞儿一眼,嘴角携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

    娄瑞儿点点头,感叹了一句,“是啊,要是叶公子能陪在主子身边,就好了。”

    某女嘴角的笑意一僵,手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点点头,“是啊,辰在我身边就好了。”

    其实娄瑞儿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洛安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感觉他在刻意逃避。

    娄瑞儿垂了眸,掩去眸中的苦涩,“那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今晚。”

    洛安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既然低调进了宫,自然也得低调出宫。

    只是,她虽低调了,但她相信,这么长时间了,定会有人收到风声,知道她秘密进宫的事情。

    就比如,在这后宫中的云贵君。

    之前,她还想着,自那次在御花园初次见过云初起,就再也未见他,想寻个机会见见来着

    这不?机会就这样来了。

    “瑞儿,带我去这个殿内的库房看看?”

    待会既然要去见云初起,自然要带些见面礼的,不过,她进宫哪能想到在身上携带值钱的东西。

    所以,她只能去永裕宫的库房去看看有什么好玩意,她相信以娘亲对美人爹爹的宠爱程度,曾经定赏赐了美人爹爹不少好东西。

    如今,美人爹爹不在了,可娘亲依旧将这永裕宫保持着原样,那库房里的东西,定也还是原样。

    “主子去库房做什么?”娄瑞儿不解了。

    洛安淡定地回了一句,“参观。”

    “哦。”娄瑞儿将信将疑。

    待来到永裕宫的库房,洛安命看守永裕宫的小厮打开了库房门上已经锈迹斑斑的铜锁。

    “撕拉——”

    门缓缓打开,风带动,库房里积压的尘埃扬起,洛安连忙躲到了一旁,待尘埃散尽沉落,她才缓缓踏入里面。

    虽然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一看到库房里堆积成山、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还是被惊呆了,一双眸子豁地一亮,拼命扫射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她一双手突然痒了起来,想四处摸摸。但一想到那个小厮还在,自己这不雅的行为一旦落入外人眼里,难免会毁了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于是,她收敛了心神,转眸看向那个小厮,一本正经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殿下……”

    小厮有点不放心,毕竟看守这些金银财宝是他的职责,万一缺漏了,陛下哪天兴起,想来看看,自己岂不死定?!

    洛安将厚颜无耻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一脸理所当然,“这些都是本殿亲爹爹的财产,自然就是本殿的。难道你觉得本殿会不重视自己的财产,任由别人来偷拿?”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退下。”

    小厮眉眼一抽,却寻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退了出去。

    洛安对身边搀扶着她的娄瑞儿抬了抬眼皮,斜了眼大开的门,“瑞儿,去将门掩上。”

    娄瑞儿点点头,连忙去掩了门,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几分。

    待他转身,看见眼前的情景,他脑门上忍不住挂下一排黑线。

    只见那一身华贵宫装的女子露出了财奴的本性,这边摸摸,那边看看,一双明亮的桃花眸转来转去,好像恨不得立马将这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看个遍,过个眼瘾。

    “瑞儿,你过来看看,这玉佩怎么样?”

    洛安手里正拿着一枚锁形玉佩把玩着,忽然她想起屋内除了她,还有另一人,便连忙向他招了招手。

    见人过来,连忙献宝似地将手里的玉佩摊在了来人面前。

    这玉是上等的和田玉,触感极好,且戴在人身上,既能养玉,又能养身,双方得益。所以,她想将其送给瑞儿。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玉佩为锁形,她将其送给娄瑞儿,自然是想将他锁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虽只是一份念想,但她觉得安心。

    娄瑞儿看了眼洛安手心里透着莹光的玉,点点头,“挺好的。”

    他自然知道这皇宫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珍品,所以,他虽看不出这玉是什么材质,有多好,但他肯定,其定不是凡品。

    “那我送你吧。”

    洛安直接抓起娄瑞儿的手,将玉塞进了他的手里。

    “不不不!主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娄瑞儿被吓一跳,连忙拒绝,欲将手里的玉送回洛安的手里。

    “就是因为贵重,我才愿意给你。”

    洛安有些愠怒,将手背到了身后,不让娄瑞儿有机会还她。

    “啊?”

    娄瑞儿一愣,这是什么歪理?

    感觉手里的玉像烫手山芋似的,他索性将其放回了一旁刚才装着它的匣子里,嘴里说了一句,“但是太贵重,我真的要不起。”

    他虽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将这贵重的玉送给他,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收下这东西。

    “你——”

    洛安彻底怒了,直接拾起那玉上的穗子,强悍地压低娄瑞儿的头,然后将玉挂进了他的脖子里,嘴里愤愤地说了一句,“主子我送你东西,你哪那么多废话!就算是一堆狗屎,你也必须给我收着!”

    娄瑞儿诧异地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女子,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低头看了一眼垂在胸前的玉,他知退不回了,便知进退地向洛安道了声,“谢谢主子。”

    “这还差不多。”

    洛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看起了这屋内的其他东西。

    娄瑞儿看着垂在胸前的玉佩,总觉得这玉佩挂在胸前实在太招摇,便想从颈上拿下来,而他刚抬手,那背对着他的女子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未回地提醒了一句,“若不想惹我生气,就别拿下来。”

    洛安虽未看向娄瑞儿,但眼角的余光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娄瑞儿有点委屈,“可这样太招摇了。”

    “放衣服里不就行了。”洛安依旧未看向娄瑞儿。

    “可我里面没有衣服了,玉贴着皮肤,会凉。”娄瑞儿继续讨价还价。

    “玉本该贴肤佩戴,这样才能养玉、养身,难道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

    洛安终于转眸瞥了娄瑞儿一眼,只是凉凉的,显示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哦,我明白了。”

    娄瑞儿只好妥协,乖乖地将玉放进了自己的衣内。顿时肌肤上一阵凉意,刺激得他身子忍不住一抖。不一会,玉渐渐染上了他的体温,他才适应了它的存在。

    另一边,洛安从众多金银珠宝中挑出了一尊送子观音的玉雕,欲将其作为她待会去见云初起所送的见面礼。

    自她知道娘亲不再宠幸后宫中的男子,为她的美人爹爹,她除了感到欣慰,还打从心底感到畅快。

    云初起,他这十几年一定过得很痛苦吧!虽表面光鲜,荣华尊贵,但背后一定咽了不少泪,埋了不少苦楚吧!

    当年,她美人爹爹得了娘亲的专宠,他便用计逼走美人爹爹。那时,他一定以为他能重获娘亲的宠吧!可谁曾想,谁曾想,哈哈!娘亲竟然直接改吃斋了,而且一吃就是十几年!哈哈!哈哈哈!笑死她了!

    所以,她今日干脆再去刺激刺激云初起,让他更深刻地体会一番打掉牙齿只能往肚里咽的痛苦!

    洛安将那尊送子观音的玉雕放回了盒里,然后抱起盒子,视线在屋内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上溜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收回,心里厚颜无耻地想着待会直接向娘亲索要了这些东西。

    转身,她踉跄着挪到了娄瑞儿身边,“瑞儿,扶我出去吧。”

    娄瑞儿看了眼洛安手里的盒子,眸中闪过不解,但没多问,顺从地搀扶着洛安走出了屋子。

    守在外面的小厮看到从库房里出来的洛安手里抱着盒子,直了眼,背上冒出冷汗,刚想开口质疑,却被洛安抢了话,“这里面的金银珠宝既然都是本殿的财产,难道本殿拿不得自己的东西?”

    她早猜到这个小厮若看到自己拿了这个库房里的东西,会质疑她,所以她干脆先发制人。

    小厮又被堵得没了话,蹙眉想了想,随即一脸惶恐地符和道:“殿下说的是,说的是。但这屋内的东西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她曾交代小的看守好这些东西,所以,殿下既然过来拿了,可别忘了向陛下谢恩。”

    只要麟皇女殿下主动去跟陛下打个招呼,说她拿了这库房里的东西,陛下就怪不到他身上了。

    “你放心,本殿会与母皇说,不会让你为难。”洛安的面色沉了沉。

    这小厮机灵是机灵,但他不该将他的小聪明用到她身上!

    那小厮一听洛安的话,察觉不对,连忙“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求饶道:“殿下,奴错了,奴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请殿下恕罪,请殿下恕罪。”

    洛安摆了摆手,沉声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小厮站起身,感激涕零,“奴谢过殿下不怪罪之恩。”

    洛安不再理那个小厮,转眸对身边的娄瑞儿说了声“走吧,瑞儿”,就径自往前走去。

    “主子,将盒子交给我吧。”

    娄瑞儿搀扶着洛安,见洛安手里抱着那个将近三尺长的盒子抱得吃力,顿感到心疼,便想为她分担。

    “你确定?”洛安停下了脚步,转眸别有意味地看向娄瑞儿。

    娄瑞儿被洛安问得一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点头,“确定。”

    洛安嘴角的笑意渐深,将手里抱着的盒子递向了娄瑞儿,“那你拿吧。”

    而娄瑞儿一接到盒子就后悔了,只因为那盒子的重量根本不是他一人能承受的。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费尽吃奶的劲才将盒子抱在手里,虽将盒子抱起了,但一步都挪不开,生怕脚上一使力,上半身的重心不稳,那他不是摔了盒子,就是得自己栽倒在地了。

    “还是给我吧。”

    洛安伸手从娄瑞儿手里拿过了盒子,虽也抱得吃力,但比起娄瑞儿,她显得轻松许多。

    娄瑞儿羞愧得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了,一张被憋红的脸颜色更深了几分,眼睛心虚得不敢看向洛安。

    洛安好笑地看着娄瑞儿,戏谑地一挑眉,“怎么?羞愧了?”

    娄瑞儿别扭地看了洛安一眼,随即低下头,声若蚊蝇,“对不起,主子。”

    “不必抱歉,你只需将今日之事当做一次教训,牢牢记在心里,以此激励自己努力变强才是正理。”

    说罢,洛安继续踉跄着脚步往前走去。

    娄瑞儿在原地站了会,心底树立起的一个信念愈发坚定,见洛安已经走远,他连忙抬步跟了上去,继续搀扶着她,只回了一句,“瑞儿明白。”

    是啊,他的确需要变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帮上主子,为她分忧。

    洛安欣慰地看了眼身侧男子的侧脸,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待两人回到寝殿,已近用午膳的时间,有个小厮过来,称陛下让他过来传话,说陛下有急事,难以脱身,让洛安先用午膳,不用等她。传完话,得了洛安的准,小厮才离开。

    用过午膳,洛安就命四个小厮抬着那个装着送子观音玉雕的盒子,然后,她在娄瑞儿的搀扶下,一行人往云瑶宫的方向晃了过去。

    却不想,在离云瑶宫不到百米的路上,洛安碰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只见一个长相邪魅的女子一手捂着脸,步履匆匆地行来,不是凤沐轩是谁?她身后还跟着玄月,似乎在与她说话,眉眼间尽是心疼和担忧。

    远远的,凤沐轩也看见了洛安,惊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定住了脚步,眯着眼仔细地看了洛安几秒,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

    随即,她加快步伐,一脸惊喜地来到洛安面前,“尘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侧开她捂着的那半边脸颊,似乎想掩饰什么。

    她眸中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泪光,侧头的瞬间,她拼命地闭了下眸子,欲将眸中的泪水隐去。

    她甚至有些后悔过来跟尘儿打招呼,刚才她应该只当没看到尘儿直接走岔道离开的。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此时这番狼狈的模样落入尘儿的眼中,非常不想!

    玄月本不想搭理洛安一行人,但见自家主子上前,她自然也得跟上去,不情不愿地向洛安行了一礼,“玄月见过麟皇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眼帘微垂,掩尽了眸中的浓浓恨意。

    娄瑞儿以及洛安身后搬着盒子的四个小厮,连忙也向凤沐轩行了一礼,“瑞儿(奴)见过轩皇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四个小厮为了行礼,已将手中搬着的盒子小心地放置在了地上。

    洛安和凤沐轩各自向对面朝她们行礼的人抬了抬手,表示免礼。

    随即,洛安对凤沐轩的话作出了回应,“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看着凤沐轩的行为,她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一双眸子不动声色地瞥着凤沐轩用手死死捂着的那半边脸颊。

    凤沐轩被洛安看得不自在,又微微侧了侧身,欲将那半边脸完全挡住,嘴里为她刚才的唐突解释道:“我以为你一直在自己府上养病,所以刚才那样问了。”

    她忽然察觉到,洛安这一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她爹爹的云瑶宫,再看向洛安身后,见四个小厮手里正搬着一个礼盒,她心里顿时形成一个猜测,也问了出来,“尘儿,你要去见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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