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令确实在云千暮身上,但云千暮知道,沧潼的话摆明也让封拓也知道了逍遥令的去处。这是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再留身上定然会被夺走。

    “鱼儿,过来。”烛光之下,云千暮朝小书案上练字的鱼儿招手。

    鱼儿放下毛笔,噔噔地跑过来依进云千暮怀中,抬头瞅着娘亲。

    “这是娘亲给你的东西,要放好不能弄丢了。”云千暮将逍遥令放进鱼儿的衣襟内,抚平衣裳上的皱褶。

    鱼儿摸摸胸上小小的令牌,好奇地问:“娘亲这是什么,传家宝吗?”

    “小鬼灵精,还知道什么叫传家宝?”云千暮点点他小鼻子,疼爱地将他抱上来坐她腿上:“这是鱼儿和娘亲的小秘密,谁都不可以说知道吗?”

    “爹爹也不可以吗?”鱼儿歪头。

    傻儿子啊,放你身上防的就是你爹爹啊,告诉他作甚。云千暮眯眼笑得无害:“这东西可以让阿呆哥哥帮你做事哦,如果别人拿走了就会烦着你的阿呆哥哥跑东跑西,鱼儿想这样吗?”

    鱼儿果断摇头,阿呆哥哥可好了,陪鱼儿玩,还不让人欺负鱼儿呢!

    “不过这个东西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哪天有人想害鱼儿,就把它丢了知道吗?”云千暮摸摸他松软的头发,轻轻亲吻。

    她想了许久,逍遥令放在一个孩子身上不算妥当。但鱼儿身后有沧潼,沧潼不仅会保护鱼儿,更不会让别人抢走他娃娃的东西。

    鱼儿用力地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他靠在娘亲香香软软的身上,小眉头煞有其事地皱起:“娘亲,怪叔叔真的是鱼儿爹爹吗?”

    云千暮微怔,勉强笑说:“是吧,鱼儿很喜欢他?”

    鱼儿不摇头也不点头,咬着手指认真思考:“鱼儿喜欢,可是叔叔还会睡着吗?”

    这个……云千暮也不敢肯定,上次给外祖父祭祀是遇见将他救回,景山说封拓还可能随时会昏迷的。

    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病。

    “鱼儿为什么要问这个呢?”云千暮不答反问。

    鱼儿小嘴高高嘟起,都能挂酱油瓶了:“如果怪叔叔是鱼儿爹爹,为什么娘亲不嫁给他呢?”

    云千暮笑而不语,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但事到如今嫁不嫁已经不是她能说变就变的了。

    歇息的时辰到了,最清楚云千暮作息时间的碧桃进来伺候,正好听到小主子天真无邪的问话。

    她见小姐不说话,便替她回答:“小少爷,小姐嫁人就要嫁喜欢她的,不然小姐会过得不好呢。”

    碧桃的回答简单简白,也正好戳中小鱼儿最在意的地方。

    鱼儿乖巧点头,好吧,娘亲开心,鱼儿也开心,可是他还是喜欢怪叔叔呢,要不也认他当爹爹好了?

    鱼儿小小脑袋纠结着能不能同时有两个爹爹的时候,云千暮想将他抱会偏房睡觉。

    鱼儿紧紧抓着她的衣裳:“和娘亲一起睡……”

    碧桃姐姐偷偷告诉他的呢,娘亲成亲了就要和新爹爹一起睡了。

    云千暮直接应下,搂着他一同安眠。

    一夜过去,天色微凉时云千暮被丫环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锦葵碧桃轻声忙活,怕惊动了还在睡的小主子。

    云千暮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睁眼一看,原来云千岚也过来了。

    “大姐早。”云千暮懒洋洋的打招呼。

    云千岚见她这幅不上心的样子,戳戳她脑袋:“早什么早,还不快来洗漱换衣。”

    “急什么呢,天都没亮。”云千暮虽然这样说着,但已经乖乖起来洗漱。

    之后云千岚取来大红嫁衣,摩挲着上边花纹,心中不是滋味。

    转眼妹妹就长大嫁人了,娘亲不在,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亲自帮她穿上嫁衣罢……

    里衣中衣,一层一层穿戴整齐,凤冠霞帔,云千岚为她系上腰带后,端详着自家妹妹的模样,轻轻笑着。

    女子最美的时刻,不外是当新娘子的那日。

    在她眼里,她的晚晚是无人能比的。

    这时候十全夫人进来给云千暮开脸绾发,说着吉利话儿。

    姐妹都该过来送嫁的,天色大亮时云千露也过来了,左右看看,居然没发现云千雪。

    “恭喜儿姐,祝二姐白头到老幸福美满。”云千露难得说了句吉祥话。

    “谢四妹吉言。”云千暮浅笑。

    “大姐二姐,三姐怎么还没过来?”云千露发问。

    云千雪那性子,生怕得罪姐妹和其余人呢,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过来。

    云千岚不在意笑着:“许是还未睡醒罢,不急。”

    梳妆之后还要去拜谢父母的生养之恩,云千岚扶着云千暮一同过去。云程氏还在心疼那一抬抬的嫁妆,勉强笑笑说几句可有可无的关切话。

    云中承眼眶微微湿润,看着云千暮点点头:“嫁去李府可不能像在家里那般随性,收敛下性子,家和万事兴。”

    云千暮一一应下。

    云中承又看向旁边的大女儿,几不可见地叹气:“岚儿,明日你也回刘府去罢,赶明儿父亲亲自去刘府一趟,将话都给刘值说明白。”

    “女儿不孝,给父亲添麻烦了。”

    “知道麻烦还不回去?你知不知道外边多少闲言碎语!”云程氏突然发作了,要知道这两日她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还不是云千岚拖累的!

    “好了!”云中承怒斥:“好日子别添堵!”

    此时留在秋水居的鱼儿窝在床上偷偷睁开一直眼睛,见四处无人猛地坐起,翻出自己的衣裳笨手笨脚地穿着。

    他跑到门前偷偷开条缝,见到外边不少丫环来来往往,倏地收回脑袋,坐在门前脱着腮帮子,小眉头死命皱啊皱,自言自语道:“不开心不开心,鱼儿想要怪叔叔。”

    他站起来,学着小老头的样子来回踱步:“要喜欢娘亲的才可以吗?那鱼儿叫怪叔叔喜欢娘亲不就好了……啊!”

    小人儿想得入神没看见突然出现的沧潼,一脑袋撞上去,摔了个屁蹲。

    “娃娃在干什么呢?”沧潼见他在摸屁股,把他抱起来也摸了两下。

    见到沧潼,鱼儿眼前一亮,左掏右掏找遍全身才将昨晚云千暮给他的逍遥令拿出来,捧着说:“娘亲说有这个可以叫阿呆哥哥帮鱼儿做事哦。”

    沧潼楞楞地看着令牌许久,才缓缓点头,傻乎乎冒出句:“鱼儿要杀人吗?还是要金山银山?”

    “咦?那是什么?”鱼儿挠挠头:“鱼儿只是想要让怪叔叔喜欢娘亲,这样就能和娘亲一起了。”

    这样娘亲是不是就要嫁给怪叔叔了?

    “怪叔叔是谁?”少年又呆了。

    “就是封拓叔叔!”

    “啊……鱼儿爹爹啊?”沧潼缓缓点头,慢腾腾地放下鱼儿:“娃娃要乖哦,沧潼去去就回。”

    说完直接闪身不见了,看的鱼儿一愣一愣,对着空气发呆。

    “啊!小少爷,您起来了?”大大敞开的窗外,香草经过,急忙进来伺候。

    不知谁喊了一句“新郎官来啦”,云府门前的鞭炮噼里啪啦点着,红纸撒了满地。

    只见李逸夫身着大红喜衣骑在骏马之上,神采飞扬面容俊朗,身后队伍吹着唢呐,喜气洋洋。

    此时屋里,云千暮已经盖上红盖头,两眼一抹红,被喜娘搀扶着慢慢出来,让府中兄弟云皓宸背上花轿。

    心悦之人为他穿上嫁衣,当李逸夫见到新娘子一步一步朝她过来时,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全然没有往日的清冷镇定。

    不知是谁在他身后推了一把,李逸夫才反应过来,四周一片善意的大笑。

    云千暮上了喜轿,唢呐声似乎更加响亮地奏起。她突然有些紧张,不断摸着手中大红苹果,轻轻掀开盖头一角,只看见红色的轿帘。

    轿子晃动要出发了,云千暮放下手,静静地坐着。

    前头的路不知会如何,但始终还是要随了这世代的规矩,嫁人生子。

    李逸夫为了云千暮不愿碰其他女子,屋里还未有那些糟心事,虽说日后不知会如何,但既然嫁了总能好好的过。

    轿子晃悠晃悠,路上行人众相围观,偷偷议论着里边新娘俏不俏。

    一个担着豆腐的汉子用手肘顶了旁边戴草帽的男子一下:“淫贼,里边的人真是云二小姐?”

    那淫贼除了宋松还有谁,会叫他淫贼的也就只有胡疤了,两人不知怎么又溜了出来。宋松扯扯草帽,哼声道:“你是怀疑老子的功力?哪个娘子的体香老子一闻就能分出来!”

    “嗤,原来你长了个狗鼻子。”胡疤特意压低声音,免得附近的百姓有谁认出他,说:“你说封拓怎么搞的,真没看上人家姑娘?”

    “老子看他就是闷骚,看上的娘们都要去别人家了还不出来抢!”

    “你以为人人想你这么俗气淫荡?”胡疤鄙视他一眼,晃悠这担上豆腐,是不是叫卖两声,有模有样。

    宋松一脸嫌弃,骂骂咧咧道:“你个胡子傻缺了?人人看热闹谁要你的豆腐!”

    “姥姥的,老子一天不揍你你就得瑟是不!”有人诋毁他自认良好的行为艺术,胡疤二话不说就捋袖子!

    “奶奶个熊!老子要瞧热闹没空理你!”

    宋松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嗤笑面容气炸了胡疤,他生生忍住,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看封拓抢不抢人,先不跟你个痴货计较!

    花轿渐渐走远,两人装作百姓绕了个弯穿过街道,继续站着等。

    待会花轿会从此经过,他就不信了!封拓要是不出手,老子就回衙门自首!

    花轿没还没等来,就看见滚滚尘土飞扬而起,只见十来只骏马从眼前哗啦啦奔跑而过。

    胡疤呛得满脸灰,朝着马屁股大骂几声,宋松却一副惊呆的样子傻站着。

    “怎么了兄弟?”胡疤问。

    “卧槽!胡子你没看清?萧楼十八骑啊!你眼瞎了?老子就说封拓会有动静!”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胡疤将豆腐担子一扔砸在宋松脚上:“萧楼十八骑威风得很呢!你瞧那群人穿的像马匪似得!”

    “啊啊啊!奶奶个熊!砸我脚算什么本事,老子要是看错了不采花给你试刑具!”宋松气恼,一脚踹了回去。

    “靠!这么小气还说是男人,走了走了!”

    大街之上突然闯过马队,店铺人家探头一看吓得哐当拴上门。

    马队为首的边上有个披头散发的壮汉,摸摸下巴道:“大当家的,咱名气真响,人见人怕呢。”

    那被称做大当家的是个年约三十的粗犷汉子,闻言一刀背砸他脑门上:“咱兄弟第一次进京扫荡,哪来的名声。瞧见没,前面没关门的,兄弟们上!”

    “上--”

    踢踏踢踏的混乱马蹄声,那掌柜刚关上的门哐当被踹开,就见匪徒入室抢劫了。

    “哈哈哈,大当家,真是痛快,小弟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缺德事。”有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男子哈哈大笑。

    可怜的掌柜瑟瑟缩缩躲在门角:“大……大爷,小的没钱。”

    “没钱?!”络腮胡瞪大虎眼抓住掌柜的衣领:“吃的肥头猪耳的还想骗我没银子!”

    大当家脑门突突跳,他的兄弟原来这么有当马匪的潜质……

    “嗳?前边怎么有唢呐声?”络腮胡揪着人不放,侧耳倾听。

    掌柜苦哈哈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是迎亲队伍的声音,后边都是嫁妆……大侠,小的真没钱。”

    “大侠?哈哈哈。”络腮胡松开掌柜,拍拍他肥胖胖的脸,朗声大笑:“好!兄弟们,咱抢嫁妆去!”

    其余人听从号令直接上马朝前方奔去,险些吓尿的掌柜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大喜队伍朝前走来,突然之间马蹄阵阵尘土飞扬十余骑大马挡在路前,马背之上彪悍大汉个个都看着不好惹。

    队伍无奈停下。

    轿子里的云千暮身子一倾,握住车厢棱木稳住身形。

    只见马背之人大喊一声:“兄弟们,后面的东西换了全是银子啊!给我抢!”

    一声令下马骑蜂拥而上,瞬间大乱了队伍。

    原本后头一路追着围观的百姓吓得四处逃窜,不知谁叫了声:“啊!马匪!马匪下山抢劫了!”

    百姓一哄而散,剩下混乱的队伍被包围在中间。

    李逸夫脸色极为难看,天子脚下会有马匪?巡城的士兵吃素去了么?!

    他朝着前头首领一样的人拱手一礼:“这位壮汉,今日是李某的好日子,若想要钱财李某如数送上,还望莫要耽搁了在下的吉时。”

    “成亲?”大当家嘿嘿笑了,一甩马鞭迎到李逸夫跟前,猖狂道:“小白脸不知我是何人?吾乃抚州马匪头目马萧,今日不让马某顺一笔,这亲也别想结了!”

    李逸夫眸光一变,难道这行人真是马匪?他在朝中行走自然听说过抚州的马匪,听说皇上将其招安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马兄既然被招安为何还要乱来,还请你莫要为难本公子,不然在下可要动手了!”李逸夫手一扬,队伍后吹唱敲打的人动作皆变,俨然如受过训练般的侍卫。

    大当家的眼睛微眯,突然拔刀讽刺:“招安,我呸!当年老皇帝招降了马某和弟兄们,结果呢,将我等扔在一毛不长的荒野之上弃之不理,马某重操旧业也是被逼的!”

    “兄弟们全都给我抢!轿子里的新娘子也别放过,哈哈哈……”

    李逸夫脸色大变:“给我上!青穗!”

    “属下明白!”

    身后叫青穗的人从队伍中出来往衙门方向跑去,前路突然被个络腮胡的男子挡住。

    “想搬救兵?没门!”络腮胡拔刀上前与其对峙。

    场面瞬间杀气四溢,马匪见人就伤丝毫不畏惧。花轿两侧,陪嫁的四个丫环吓得脸色骤白。

    “小姐……”锦葵颤着声音说话,好大的胆子,居然有人敢在京城作乱!

    轿子中云千暮掀下盖头,挑起车窗帘子看出去。入目的是一场混乱打斗,一马匪干掉一人回头,蓦然瞅见了云千暮:“老大!新娘子长得顶好,抢去当压寨夫人!哈哈哈……”

    大当家手中的刀一抖险些没握住,兄弟,你这话要是被那人听见了……就等死吧!

    街角弯道上,两人探头偷看得正精彩,一人戳戳身边之人佩服赞叹:“卧槽!还真像马匪!”

    “淫贼!别动老子!”胡疤恨不得将宋松砰他的手剁掉,这手摸过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了,恶心!

    “哎哟喂!你看,那马匪头头不是萧行阳吗,连他都出动了!”宋松啧啧称叹。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打探消息是疯如莱的本事罢?”胡疤看前边打斗看得入神。

    宋松鄙视他一眼,继续凑脑袋看着:“胡子你在天牢待傻了,萧楼是封拓的势力你忘了?艾玛,老子就说封拓是个闷骚,居然玩抢亲的戏码!”

    当初逍遥令在封拓手上,逍遥阁例行悄然探查每个持令之人,才知道萧楼十八骑的隐秘的存在。

    不过当初封拓昏迷成活死人,收到不明消息说萧楼十八骑被有心人下狠手,逐一击破不复存在了。

    “阁主不是说萧楼解散了吗……”胡疤来不及说后面的话,双眼看到队伍中出现的另外几人,突然吓得连连后退:“哎哟娘喂老子看见什么了?疯如莱和妖娘!逍遥阁的人来了!”

    宋松瞪眼一看,远远之外好像有个少年幽幽盯着他看,吓得往里一躲嘭地撞上了胡疤:“我天!阁主来了阁主来了!逍遥阁怎么也掺合进去了!”

    萧楼十八骑来抢人他们能猜是封拓,但阁主带着兄弟们过来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果然是偷溜出逍遥阁太久跟不上节奏了么!

    “你淫贼,给老子死开!撞的老子门牙都要掉了!”胡疤捂着嘴大骂,粗腿一伸踹他身上。

    “老子又不是故意的!太精彩了,要是那闷骚此刻出去将云千暮劫了,那就更有看头了!”宋松唯恐天下不乱。

    街角之处两道暗影悄然而至,前头两人全然不知,身后之人站住,幽幽开口。

    “就这么想看本公子出手?”

    低沉微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扒着墙角看好戏的两人身子僵住。

    “景山,将两人给皇上送去。”封拓沉声开口。

    不等景山回答,宋松猛然回神。那样的语气,不用看都知道是何人了!他汗津津地扯住胡疤往外跑,还不忘悲催地大嚷:“封大爷!老子给你抢新娘去,别再抓老子了行不?!”

    已经被封拓抓了三次,还让不让他宋松活!

    看着两人“精神振奋”地投入到战局中,景山清咳一声,立于封拓身后。

    封拓扫了一眼在那边吃力抵抗的李逸夫,眼中幽光森森,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去李府,李兄可是邀了本公子喝喜酒。”

    “是”景山回头看一眼那花轿,擦汗离开。

    稍后李府接到消息恐怕要大乱了,爷你这是去喝哪门子的喜酒。

    因为逍遥阁的人突然插进,马匪们微吃一惊,看到来人居然是奔新娘子去的,唬了一跳。

    天,上头交代的人物,要是连个小女子都带不回去,那萧楼就没脸存活下去了!

    “兄弟们,将人给我全挡住!”萧行阳粗声大喊。

    “哦呵呵~~疯子,这些人像苍蝇一样粘着好讨厌。”一个身穿红衣长相妖媚的男子摸着十根涂得殷红的指甲,嗤嗤笑着。

    “妖娘,阁主命令,认真执行!”风如莱一脸正经。

    “跟你行动真无趣,还不如那淫贼好玩。”红衣男子无聊瘪嘴,见不是自己的人向他出手,想都不想一爪子过去,那人脖颈鲜血顿时飞溅。

    妖娘名姚蚩,心狠手辣但生了副娘娘腔,逍遥阁里的人都唤他妖娘。

    李逸夫骑马绕到花轿前,突然前面一匹黑马不要命地冲过来,向李逸夫撞去。

    “哈哈哈,新郎官,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啊!新娘子我带走了,拿上赎金来赎人!”萧行阳大掌一挥十余匹马团团围过来将李家侍卫狭制。

    “嗤,当小爷不在?”姚蚩飞身上前,红衣随风飞起,施施然落在轿子前。

    “敢抢马某的人?报上名来!”萧行阳虎眼一瞪。

    “我为何要告诉你?”姚蚩挑衅地朝他挑眉,殷红的指尖撩起轿帘子。

    往里一看,轿子里压根没人!

    怪不得如此安静!

    萧行阳和姚蚩心中皆为一跳,谁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掳走了?

    李逸夫跨步上前,扫一眼轿子外晕倒的四个丫环,脸色大变。

    云千暮,去哪里了?!

    “官差来了!”不知说突然喊了一句。

    大队的禁卫军持着兵器前来,萧行阳这行“马贼”闻言脸色“全变”,招呼一声哗啦啦上马,逃之顿顿。

    “兄弟们,把箱笼里值钱的东西带上,走!”萧行阳一声令下痛快走了。

    李逸夫紧紧握住手中长剑,这马萧,真是马匪。

    李府。

    府内宾客早已到齐,当初成帝说有宫中之人过来主持婚礼,原来是三皇子。

    李夫人伤的是腿,但毕竟醒过来了,居然没出来接受新人的拜礼。众宾客都心照不宣,不曾提起。

    眼见吉时就要到了,新郎还没将人接回来,宾客翘首往外看,这都怎么回事?

    突然一侍卫捂着身上伤口跌跌撞撞进门,气喘吁吁道:“老爷,公子迎亲遇见马匪和一群不明贼人,正大打出手呢!”

    李大人看着侍卫身上血迹,猛地起身:“逸夫可有受伤?”

    “属下归来报信时,公子并未负伤。”

    李大人舒了一口气。

    厅堂里瞬间炸开了,马匪?谁这么猖狂敢在京城嚣张行盗,今日李家的亲事怕……

    “李大人,不如派人去帮手?”一人建议。

    “李大人别担忧,京中禁军、巡城的兵马时常会在街上巡逻,肯定能将马贼抓拿。”又有人上前安慰。

    应邀前来的还有通政司姚政姚大人,他看见淡然喝茶的封拓,说道:“封大人,令兄不是五城兵马指挥吗,怎么出了这么大漏洞让马匪进城?”

    “姚大人。”封拓起身,嘴角勾笑,可见此刻心情极佳:“五城兵马指挥负责那街上百姓安治及火禁、疏理泃渠之事,马贼城门混进,非为兄失职。”

    姚大人被挂了面子有点抹不开,干脆换了话题:“不管如何,李大人,这亲事改日办也成,如今最重要的是令郎安危。”

    李大人深深叹气,回身朝三皇子拱手:“三皇子,您看……”

    “散了罢。”三皇子皇甫佲面无表情,起身出门。

    好好的婚宴说散就散,不一会宾客全无谁也不想多留。

    抬出的花轿娶不到新娘,怎么说都不是件吉利的事,再留着怕主家要嫌弃了。

    李逸夫是冷着脸回来的,手中还握住带血的长剑,血红与地上红艳的鞭炮纸相称,图留几分无奈惋伤。

    李大人心惊地看着儿子臂上伤口,二话不说将他拽会厅堂。

    故意留了许久的封拓起身外走,与他擦肩而过。他微微侧首,轻笑道:“李公子,真遗憾了,没能喝上你的喜酒。”

    李逸夫倏然盯上封拓的脸,却找不到半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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