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孟子涛还真有些想要“感谢”杨寿发,正是因为杨寿发的关系,他才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宋代围棋,另外,还得了一对珍贵的米氏花盆。

    虽说魏小飞成了漏网之鱼让他有些遗憾,但今天一天的收获,已经让他相当满意了。

    正因为心情好,谈到东西价钱的时候,孟子涛并没有怎么还价,最后箱子里除了那块丹铁劵之外的所有东西,被他以十万块钱给打包买走了。

    不过,如果孟子涛知道杨寿发满脑子都是赚了大钱跟老婆离婚,再取个的话,估计他也不会这么痛快。

    孟子涛身上的现金不够十万,再问钟锦贤借了一些,凑足了给他。

    杨寿发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钱,兴奋的人都找不到北了,心里捧着一堆钱即幸福又烦恼,高兴的是能够得到这么多钱,烦恼的是怎么才能不被老婆发现。

    大家拿着东西走出了杨寿发家的大门,钟锦贤说道:“子涛,我觉得你太好说话了,刚才只要给他五万,他估计就乐得跟什么一样了。”

    孟子涛笑道:“没必要,咱吃了大肉,给他喝口汤,对了,钱一会我转账给你。”

    钟锦贤摆了摆手:“不用,先留在你那里,算是订金吧。”

    “你要订什么?”孟子涛好奇地问道。

    钟锦贤道:“我爷爷也喜欢围棋,你什么时候帮忙找一副这样的围棋再通知我吧。”

    孟子涛说:“我这幅围棋是宋代的,这样的围棋现在市面上基本见不到,许多人都秘不示人,所以你想要的话有的是时间等了。”

    “这是宋代的围棋?”钟锦贤和田萌萌他们都十分惊讶和好奇。

    孟子涛跟大家解释了一下:“这样的围棋,我找了很久了,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你想要的话可得有点耐心。”

    “呃”钟锦贤看了看围棋盒,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子涛,打个商量,这副围棋让给我怎么样?”

    孟子涛直接拒绝道:“这可不行,我喜欢围棋,找了好久才得到这副围棋,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

    钟锦贤拱了拱手:“打个商量呗,你是内行,再加上运气好,比我们找到的机会要多的多。”

    孟子涛摊了摊手:“不是我小气,这类古围棋真的不多见啊,我就算是行里人,也得有机会是吧?”

    接下来,钟锦贤又是一番好言相求,孟子涛还是没有同意,不过他最后也被钟锦贤缠的没办法,说他尽力寻找,如果两个月之后没结果,他再给钟锦贤想个妥善的办法。

    孟子涛先前已经跟泉城分部的人打了招呼,去拿了那只囚牛雕像,这雕像从雕刻手法来说,和先前得到的龙龟像和狻猊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至于材质,就多少有些不一样了,细看的话雕像的材质更像是墨色,和另外两件雕像的纯黑色还是有些差别的。另外,东西拿到手中不会发热,而是像玉石器那样有一股凉意,只不过和两件雕像一样,凉意经久不绝。

    对于这种现象,孟子涛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估计也只有凑齐了雕像才有可能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事了。

    和宋鹏兄弟俩碰了面,孟子涛为了表示了谢意,从刚才得到的古玩中选出两件精品给了宋鹏。宋鹏客气了一番才收了下来。

    到市里一起吃了晚饭,大家酒店聊了一会天,之后就各各的房间了。

    孟子涛拿出上午得到的淳化阁帖临本,用小刀把纸张小心划开,打开一看,里面确实藏着东西,不过已经不成样子了,轻轻一碰就成了碎片,上面的字迹更是模糊的都看不清楚了,想要修复都没有办法。

    之后,他又把阁下的纸张一一打开,结果还是一样,这让他十分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算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星期天上午十点,孟子涛他们到达马华宇举办沙龙的会所,从来宾的穿衣打扮以及气质表情来看,其中有许多不是古玩这个行业的人,不少都是脑满肠肥穿着华丽,应该都是商人老板。

    随着古玩拍卖动辄几千万上亿的高价出现,必然会有游资和一些想要获得高额投资报的商人进入这行,造成盛世行情的同时,也带来多如牛毛的赝品和乱相,可谓是有利也有弊。

    因此,对于这些老板出现在这里,孟子涛并不觉得奇怪,相反,通过宋鹏对马华宇的介绍,如果没有这些人出现在这里他才奇怪呢。

    要知道,这些老板虽然在生意方面相当精通,也见惯了尔虞我诈,但这种人却容易被别人下套,而且因为自觉自己聪明,往往会陷在别人下的套里不自知。

    走进会所举办沙龙的大厅,孟子涛发现大厅正中间的位置,放着好几个四方的玻璃柜,玻璃柜上还罩上了红绸,显得有些神秘。

    除此之外,在玻璃罩的左边还有一张拼接起来的大长桌,不过上面除了桌布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右边同样也是一张拼接起来的大长桌,上面放着一些点心、红酒等物供客人享用。如果不喜欢红酒,可以让服务员泡杯咖啡之类。

    现场的来客,大部分都在喝着红酒、咖啡,吃着点心,有些老板托着酒杯四处晃荡,找朋友聊天,联络一下感情。

    马华宇正在招待客人,看到孟子涛他们过来,连忙和客人打了声招呼,快步走了过去。

    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孟子涛笑着问道:“马老板今天都备了哪些宝贝啊?”

    马华宇谦虚地说道:“嗨,对您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宝贝,不过这几件东西都还算有些特点,应该还值得一看。”

    大家和泉城古玩界没多少交集,来参加沙龙的来宾也都不认识。这让钟锦贤觉得有些没意思,想尽早去,于是问道:“马老板,什么时候开始啊?”

    马华宇笑道:“今天还有两位前辈没有过来,等他们到了沙龙就开始了,还请大家稍等片刻,你们可以先去吃点小点心,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好,马老板你去忙吧,我们坐一会。”

    “好,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说一声。”

    孟子涛他们去拿了一些小点心品尝一下,还别说,点心都比较美味,算是打发了大家的一些无聊。

    田萌萌吃着小蛋糕,说道:“那个马华宇看着挺和气的,和宋鹏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钟锦贤说:“老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宋鹏说的可能会有一些夸张,但我觉得至少有九成多的可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靠谱一点的答案呢。”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老板走了过来,他看着钟锦贤说道:“打扰了,冒昧地问一下,您是钟少吗?”

    钟锦贤打量了一下对方,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人,问道:“你是哪位?”

    “钟少您好,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您,这是我的名片。”中年老板连忙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心情有些激动。

    他本来是心血来潮才来参加这次的沙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钟家大少,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

    钟锦贤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这人叫季文周,是一家商务用品的公司的老板,对这家商务用品公司,钟锦贤还有一些印象,因为集团下属公司有一部分商务用品就是这家公司提供的。

    不过,对于这种商务用品公司,钟锦贤心里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要取代实在太简单了,况且供应的公司也不止一家。

    对季文周来说,能够遇到钟锦贤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他的商务用品公司虽然不小,但辉生集团这样大客户可是不能失去的,更何况,现在换了一个有些难沟通的采购经理,虽说他并不担心自己公司出局,但减少一些份额就让他头痛了。

    所以他必须抓住今天遇到钟锦贤的机会,别的不说,至少能够给钟锦贤一个好印象。

    季文周心里想着怎么能够完成这个目标,眼睛的余光注意到门口进来几个人:“咦,他们怎么也来了?”

    孟子涛看到来人,问道:“季总,这几位是谁啊?”

    季文周连忙道:“那位年纪大一点,穿着对襟衫的叫周子驹,旁边那个穿白衬衫的叫于四海,他们俩位是我们泉城有名的法家,不过有些矛盾,基本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一起过来。另外三个,我就不认识了,估计是他们的晚辈之类的吧。”

    “可能是因为今天有什么比较珍贵的法作品吧。”

    “有这个可能。”

    对于孟子涛来说,他对这两个人一起过来的原因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昨天和他因为那本临本产生矛盾的牛老三也一起来了,而且还陪在周子驹身边,看起来关系不错。

    另一边,牛老三注意到孟子涛他们,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就不禁升起一团怒火:“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有种别给我找到机会!”

    马华宇说的两位前辈就是周子驹和于四海,等他们到了,他就宣布沙龙开始,并拉下了玻璃柜上罩着的红绸。

    大厅里一共有五个玻璃柜,其中两个里面放着的是瓷器,另外三个分别放着法作品、砚台以及玉器。

    一看到马华宇把红绸拉下来,多位来宾连手里红酒、点心等都来不及放下,就纷纷拥挤到玻璃柜前看了起来。

    “啊!鲜于枢的石鼓歌?到底是真的假的?”

    “不可能!鲜于枢的石鼓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真迹值多少钱啊,肯定是赝品!”

    “这个鲜于枢是谁啊?”

    “你都不知道鲜于枢是谁,还挤的这么用力,给我让一下。”

    一时间,因为一幅法作品的出现,引得现场一片大乱,孟子涛也有些忍不住,想要挤进去一辨真伪。

    大家之所以这么激动,正是因为鲜于枢的不凡,其字伯机,号困学山民,寄直老人,渔阳人,官太常博士,赵孟頫对他的法十分推崇,曾说:“余与伯机同学草,伯机过余远甚,极力追之而不能及,伯机已矣,世乃称仆能,所谓无佛出称尊尔。”二人法当时并称“二妙”。

    鲜于枢的功力很扎实,悬腕作字,笔力遒健,同时代的袁褒在林藻鉴说:“困学老人善腕,故其圆劲,或者议其多用唐法,然与伯机相识凡十五,六年间,见其日异,胜人间俗也。”

    而法家陈绎曾也说:“今代惟鲜于郎中善悬腕,余问之,嗔目伸臂曰:胆!胆!胆!”可见他敢于创新的精神。

    这里说的石鼓歌是唐代诗人韩愈的作品,鲜于枢草石鼓歌为墨宝巨珍,其用笔中锋直下,稍敛毫芒,圆劲丰润,浑雄朴茂而凝重,淋漓酣畅中蕴含着森严规矩。

    据说,鲜于枢草石鼓歌传世有两本,一部作于元大德五年,现存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其二为本卷,是鲜氏艺成熟期的完美之作,其纸墨完洁,较“大都会本”的绝笔之作,更胜一筹。

    1999年10月31日该卷现身于香港苏富比拍场,预估价为250万300万港元,以684万港元成交;2004年6月26日再度由北京翰海推出,採估价待询,由人民币700万元起拍,最终以人民币4620万元成交,打破了宋米芾研山铭手卷3300万元的我国画第一高位的纪录,高居法拍卖排行榜的首位。

    现在居然又有一幅鲜于枢石鼓歌出现在了这里,如果是真迹的话,以现在的市场行情来判断,拍卖成交价翻倍或者破亿都有可能。

    这么一幅墨宝巨珍出现在这里,你说大家能够不激动吗?而且很可能就是周子驹和于四海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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