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三十四章:不是废物(一更)</b>

    云歌扬起下颚,面无表情地道。“如今无外人,你也不必伪装了吧。你不是纳兰修,对吧?”

    纳兰修面色一僵,眸子顿时失了笑意。站在一边的花自清愣了愣,又是干笑了一阵,脸色难看地问道:“歌儿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没必要再装了吧。”云歌勾勒唇畔,向着纳兰修又走近了一步,清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几寸,笑道,“花总管,你也侍候你家主子十几年了,如今主子不是本尊,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在跟我装傻?”

    花自清表情彻底的僵硬了住,一脸夸张地瞪着她,简直难以置信!他显然被云歌的话给吓住了,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纳兰修”索性也不再掩藏,指尖缓缓地触上面具,面具底下却是一闪纵逝的笑意。他抬眸,望向云歌,恢复了一贯妖娆魅惑的声音。“你这丫头,眼神倒也毒。”

    一出口,便辨识出,这人正是凤美人。

    云歌眯了眯眼,显然也有些惊了住。“凤倾?是你?”

    凤倾一笑,心中却掩不住的惊讶。她向来自诩自己的幻术出神入化,十年的修炼已是登峰造极,变幻莫测,以假乱真,无人能识破,却竟不想被一个毫无什么道行的小毛丫头给一眼识穿!

    “你为何知道,我不是他?”

    她心中自然不甘,便问了一句。

    云歌抿唇一笑。“因为眼神。”

    “……嗯?”凤倾听得云里雾里。

    “一个人的眼神,是如何也不会骗人的!再加上他的那份气质,你无论如何也难以模仿。”云歌转身,又淡淡地道,“一个人纵然能够变幻神容,然而那份气质与神韵,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改变的。只能说,是你演技太差!”

    凤倾闻言,点了点头,意味幽深地道:“受教了!”

    “你为何假扮他入宫?你究竟是什么意图?”云歌侧过身望着他一连串发问,“他的人呢?如今在哪里?即便是要出面,为何他不亲自出面?”

    “你从前从不过问王爷,如今这么问,可是在关心他?”

    凤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望见云歌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到的关切,她这分明是在关心纳兰修,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丝丝失落与莫名的怅然。

    慕容云歌似乎真的对王爷上了心,这原本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然而如今真就望见了,心底竟有些莫名的失意。这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着实不知从何而起,然而总之,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云歌显然并没有看见凤倾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也并没有望向一脸惊愕的花自清一眼,只淡淡地道:“他既然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关心他,难道不是应该的?”

    这话音刚落,花自清眼神瞪得更大了。“你……你说什么?夫婿……”

    “嗯哼。”云歌冷哼了一句,不明白花自清为何这般惊讶,拧眉道,“怎么了?”

    “咦?这……云歌小姐,咱家还没弄明白呢……”花自清想显然是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这小年轻的思维了,索性将怀疑一股脑儿倒出来,“方才皇上说要为您赐婚,而您说,你不愿意嫁入瑜王府……”

    “我何时说过这话了?”云歌猛地打断了他的话。

    花自清一愣,仔细回想,质疑道:“您原话是这样的‘您不会嫁入太子府为妃,当然,皇上往后再为您赐婚,您一样不会认!您只希望终身大事,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他人强人所难!还说,您的婚事,不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自己作主,不牢皇上费心!若是再有赐婚,您便会违抗一次,直至皇上收回成命……”

    “你也听到了!”云歌冷冷地道,“我的夫婿,只能由我认定,其他人,说了自然不算!”

    花自清愣住。

    凤倾也怔了住。

    “同样道理,纳兰修,是我想嫁,这瑜王府,是我心甘情愿的跨进,我与他,两厢情愿,而不是皇上赐婚。这是两码事!”

    花自清面色一喜,心中感慨王爷果真没瞧错人,惊喜地问道:“你愿意……愿意嫁给王爷?”

    “你关心太过了,如今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云歌淡淡地道,显然不想提及太多。

    提起纳兰修,花自清的脸色却一下子垮了下来。如今王爷还躺在床上,公良策也紧张地赶去了相府,然而也不知王爷究竟醒过来了没有。王爷至今未醒,然而他心中却又担心慕容云歌独闯皇宫,会遭不测,更不能让太子就这般得逞,若不然,太子得势,王爷痛失所爱不说,十几年的大业兴许就这般白费,有公良策在,他到底安了心,便与凤倾匆忙赶来了。

    凤倾擅长易容,尽管花自清也不知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然而待凤倾换装完出来一瞧,简直像极了十分,就连从小看王爷长大的花自清也有些认不出。

    在去御书房前,花自清留了个心眼,先去请了太后,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出。

    “王爷如今……还在王府里呢。”花自清一脸愁苦,心中更急着回去。

    “他为何没来?”不知为何,云歌的心不禁凉了一凉。甚至有一瞬的怀疑,难道眼睁睁地望着赐婚的圣旨传进相府,望着太子的阴谋就要得逞,他却也不愿亲自出面?

    莫非,是她自作多情,纳兰修心中根本没她?

    一想到这里,云歌的面色愈是发冷,凤倾看在眼里。

    “王爷他……”花自清一时间犹疑,不知王爷毒发这件事究竟该不该向云歌提起。

    凤倾直截了当地道:“王爷他毒性发作了。”

    “什么?”云歌一怔,眸光微错,眉心紧蹙而起。“你说……他毒性发作?”

    “你难道忘了么?那日,分明跟你提起过。”凤倾眯起眼眸。

    云歌闻言,愣了一愣,这才回想起那日在瑜王府花自清与花容向她提起纳兰修年幼时在皇宫的一切。

    她心口不禁有些窒息。“严重么?”

    “倒也并非严重到毒发便致命无解的地步。王爷这身子里的毒性是慢性剧毒,并不得解,因此时常复发,王爷身子一向不好,只是每回毒发,身子状况愈发不好。”说到这里,凤倾嘲弄一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论下毒,我若自诩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然而即便是我,也解不了他体内的毒性。”

    “为何?既然你自诩厉害,却为何偏偏解不了他体内的毒?”

    凤倾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道:“十六味毒物混杂,八虫八草都是毒物中剧毒,更何况我都不知这下毒之人是用的哪八虫,哪八草,若是药不对症,不但不解,只怕王爷的身子反而经不住,一下子垮掉。”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当真没能想到,如今这世上还真就有八虫八草的奇毒!

    凤倾看了她一眼,又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王爷这毒性已非一年两年的事。年幼时在皇宫那段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起初倒并无毒性征兆,然而日积月累,如今这毒性早已根深蒂固。王爷如今的身子,心脉哽塞,气血重创,五脏六腑若不是靠着天血莲在维持,早已腐烂。你说呢?”

    “以你的意思,他这身子,是医不好了?”云歌话音刚落,花自清便猛地打断道:“怎么会!?咱家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身子垮掉的!咱家会想办法的!只是眼下能度一日便是一日了。”

    云歌深吸了一口气,对花自清道:“带我去见他!”

    凤倾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般要求,而花自清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

    “云歌小姐,您……您说什么?”

    “我说,带我去见他。”云歌拧眉,缓了语速又重复一遍。

    “这……这怎么可以?”花自清有他的顾虑。王爷的真容向来得以易容才会示人,然而如今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若是让慕容云歌瞧见了去,王爷韬光养晦,遮掩了十年的真容岂不是要曝露?

    “为什么不可以?”

    花自清道:“云歌小姐,您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女子,这般贸贸然进王府去,只怕会遭人非议吧?如今京城是非多,您还请明哲保身吧!”

    “带我去,除此之外,不要说废话!”云歌冷冷地道。

    花自清仍旧有些怔忡,凤倾却道:“好,我带你去见王爷。”

    “凤美人,这……”

    “花总管,未来的王妃要见王爷,又怎能回绝呢?”凤倾说着,便叫人备马。

    云歌心里这才稍稍地安定。

    马车一路驶回了瑜王府。

    凤倾派人去请公良策之后,便匆匆地跟着花自清进了宫,然而前脚方走,公良府的马车而后边匆匆赶到了。当云歌跟随凤倾与花自清回了王府时,方才要跨进院子,便碰巧看见正巧从寝卧走出的公良策,四人撞了个正着。花自清一见,立即迎了上去,一脸忧容地问道:“公子,我家王爷如今怎样了?可否醒过来了?”

    公良策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清沉道:“王爷这会儿一是毒性发作,二是元气耗损过重,还是依老方子调理吧。”

    花自清皱了皱眉头,这话听了显然心中无底,叹息道:“这两年,王爷都是在以老方子在调理着,可身子却根本不见好。公子您是否还有其他法子?”

    公良策淡淡道:“没有法子。”

    “没有法子?!”花自清急道,“公子您是天下第一医圣。”

    “圣人,也不过是个人,并不是神仙,也并无回天之力。最主要的是,王爷体内的毒性潜伏已久,根深蒂固,若想要根治,倒也不是没法子,若是能够弄清楚当年的毒方,对症下药,倒也能见好。”

    公良策落了话音,视线便落在站在凤倾身侧的慕容云歌身上,眸光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薄唇轻勾。“慕容云歌?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入瑜王府,到底是有些不妥吧!”

    云歌眉间一拧,冷哼了一句。“有什么不妥?莫非公良公子也同世人一样,爱嚼是非?”

    公良策摇了摇头。“也罢,你向来不同寻常女子。”

    说罢,他对花自清道,“我已命人去抓药,还是依照老方子调养,不过王爷还暂时未有清醒的迹象。”

    “我进去看看他!”云歌再也耐不住性子听公良策同花自清磨磨蹭蹭,她也听不懂什么古人的医理,也根本没这个耐心,便匆匆地走了进去。花自清还想拦着,然而却根本拦不住。

    云歌方才推开寝卧的门,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便袭面而来,悉数嗅入鼻子。她眉心一皱,面色便不由得僵硬了住,步子一顿,紧接着,面色便禁不住阴沉了下来。

    这个香味,她自然不陌生。那日她在房中醒来,床畔便是这个香气。云歌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不可置信的同时,隐隐地却又有另一番怀疑。她向着里居深深走进,愈是走近愈是能够分辨清楚,这幽香之气便正是那一日她醒过来便嗅见的香味。

    云歌驻足在珠帘前,隔着珠帘望向里处,充愣了良久。只因她隐约地透过珠帘,望见的却是一张并没有铁面遮掩的面孔。

    这张面孔,若不是如今虚弱,不难看出其白皙如玉的面孔,细腻,润泽,透着些许如玉一般的凝结,然而此刻,却犹如渡上凝雪,冰晶却又是苍白。

    那是一张俊美如神的面孔,云歌不由得犹然回忆起初次见到容卿的那一瞬,那一眼惊鸿一瞥,惊为天人!然而直到望见此时的纳兰修,她这才惊觉,容卿的容貌与他真容想必,也失了几分美韵,甚至与他的容颜相比较,显得俗艳。

    纳兰修的真容,看上去十分年轻,五官深邃,眉目间轮廓很深,一双凤眸尤其妖冶狭长,而这股妖冶却并不似容卿那般阴柔的五官,眼梢斜斜上挑,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衬得眉眼精致无匹,显得妖艳却又透着一股子深沉与凛冽。

    这份妖冶,不同与凤倾,而是特属于男人的妖艳,犹如出鞘剑锋,凌厉逼人,凌厉之中,又又一股子妖魅。

    即便此刻他紧闭着双眸,然而却仍旧不难感觉出,那份气势凛然的杀气。

    那一瞬,云歌心底是惊愕的。她从前便听闻,他母妃齐贵妃容貌冠绝京华城,举世无双,倾国倾城,而他继承了母妃的容貌,加上景元帝的俊朗五官,定也是美人一等。

    然而却如何也没想到,在他面具之下,竟是藏匿着这般绝美的面容!睁开眼,便是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天神,闭上眼,却也是活色生香的美男子。

    活色生香?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的容貌当真是怪异至极,然而除此之外,她却也寻不见任何一个辞藻足以形容这份美。

    云歌半晌又猛地反应过来,这世人皆传,十几年前一场深宫大火,纳兰修容貌俱毁,双腿残废,可他这容貌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古代,还没有整容修复手术吧?

    云歌心中狐疑再三,又向他的双腿望去,却见双腿秉直修长,健美有型,依照常理,九岁这个年岁落下双腿残疾,那么双腿必然会是萎缩不成形,然而一看他便知他的双腿根本不曾废。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一时间的冲击,令她根本难以反应,她伸出手去,正欲拨开珠帘,却猛地被人拦住。

    云歌侧首,余光斜睨,凤倾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嘴角虽弧度勾勒,眼底却是森寒一片。“王爷身份暴露并非是我所想!然而一旦曝露,后果不堪设想。我带你回王府,只因我信任你,若是你敢抖露出去,我必不饶你!”

    云歌反应半秒,蓦地清寒一笑。“倒看不出,你平日那般冷漠,离经叛道,骨子里却挺忠心!”

    凤倾沉默不语。

    云歌猛地挣脱他的钳制,冷冷地道:“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容貌都毁了,双腿都残了,为何如今却好好的?你们究竟欺瞒了我什么?欺瞒了世人多久!?”

    “这并非是王爷所想的!他也不愿的!”凤倾淡淡道,“如今一如你所见到的,王爷并非是世人传闻中的那样的废物。十年前那场深宫大火,他被齐贵妃护在身下,加上人救得及时,因此并未伤及太多。然而那心理创伤,却是不假的!为了韬光养晦,王爷才这般收敛,那般小的年纪,要在剑拔弩张的皇室之中生存,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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