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儿闻言冷凝了他一眼,“是,我不相信你,”

    闻言赫连墨的脸色变了几变,胸膛因大力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宫灵儿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宽袖下的大手上因压抑的怒气而跳动的青筋,他这样阴沉的脸色让她不经想起了以往的种种,心里微微一颤,如果说她这个时候心里沒有一丝害怕一定是骗人的,

    双手不自觉的护住小腹,宫灵儿美眸中升起一道浓浓的防备之色,

    在宫灵儿以为他就要忍不住爆发之际,赫连墨忽然收敛了浑身的怒焰,一拢墨袍端坐在她身旁一侧,脸上的神情也不同方才那么阴戾的可怕了,他这是怎么了,

    “你......”宫灵儿犹疑的开口,对这突然的转变,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赫连墨的漆黑的双眸凝在她双手所护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心情极好的弧度來,“宫无殇在朕手上,朕已经有了玄铁來困着他了,就不屑用毒药这等手段來令他乖乖就范,”

    宫灵儿被他的话吸引住了,美眸转向赫连墨那一张充满男人气概的刚毅的脸上,此时竟盈满了难得的温和之色,

    他说的是真的,宫灵儿这下是真的确定了,如果是这样,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千面曼娘,此时宫灵儿不得不相信,那个女人一定是欺上瞒下的对无殇用了什么手段,思至此,宫灵儿心中蓦地一阵怒气翻腾,那个装逼的女人居然敢跟她抢无殇,

    “在想什么,”赫连墨不知何时靠近她的身旁,一双黯沉的眼眸紧盯着她的俏脸,语气低低询问道,

    “沒有,”宫灵儿不自在的微微挪了挪身子,她说,“我要睡了,”

    赫连墨好看的剑眉倏地蹙起,声音陡沉,“冉灵儿,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之色,宫灵儿疲惫的伸出手捏了捏眉心,她很累了,

    “我想睡觉了,”言外之意,下逐客令,

    赫连墨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是划过一抹愠色,但一念到她尚有身孕在身,愠怒就被生生的压制下去了,他在外侧和衣躺下,“好,你睡吧,朕也歇下了,”

    宫灵儿皱眉的看了一眼身旁自顾自躺下的男人,算了,她是不看他就是了,

    如是想着,宫灵儿侧着身贴近里铺,拉过被捂,阖上眼帘睡下了,

    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间,斜躺在她身侧的赫连墨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盯盯的看着女子的紧皱眉心的睡颜......

    翌日,宫灵儿一出门就看见了门神一样的席司,嘴角抽了抽,

    席司的脸色很不好看,论谁也不想被如此大材小用,他震惊之下他都不知道是如何接下这个命令的,墨居然要他來看着这个女人去探视另一个男人,这算什么,墨他到底在想什么,

    宫灵儿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瞥他一眼打算绕过他走开,

    “等等,”席司忽然冷冷开口道,

    宫灵儿看了看天色,皱眉不悦道,“有何指教,”

    席司转身走近她,犀利的眼神盯着宫灵儿,“听说皇后娘娘怀了陛下的龙种,”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浓浓质疑,宫灵儿脸色一沉,她一点也不想说起这件事,

    “和你有关吗,”她可沒忘记席司对她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

    席司走到宫灵儿正面,眼睛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神情,“本大人想知道,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皇上的龙种,还是另有他人的孽种,”

    闻言宫灵儿迅速抬头,美眸怒视着眼前之人,席司果然不是善茬,

    “席大人的嘴巴可得管住了,先不说你言辞冲撞了本宫这件事,像这种宫闱秘辛,席大人一介官员又有什么资格來过问,”

    眼见席司的脸色越來越冷,宫灵儿冷冷一笑,其实她一直都搞不懂,那日秋猎,为何被席司点了穴的西门祝恿反而有余力來给她致命一击,她猜想,噢不,她可以确定,问題一定出在眼前这个席司身上,这个男人,为何偏偏面对她敌意如此之中呢,

    宫灵儿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席司席大人,本宫知道你心有所属,放心,本宫也心有所爱之人,更何况对这世俗纲常不屑一顾,所以你……”

    “够了,”席司蓦地厉声打断了宫灵儿的话,他呼吸急促,眼中有慌乱之色一闪而逝,

    “下官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天色不早了,娘娘若不怕误了时辰还是随下官早些去往的好,”

    宫灵儿美眸一暗,他明知道她已掌握了他的秘密居然还敢威胁她,看來他是一定要和她作对了,不过眼下可不是较劲的时候,她现在每天仅有一个时辰來看无殇呵,可千万耽误不得,

    念至此,宫灵儿冷哼一声,旋即快步朝行宫方向走去,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几路辗转,当宫灵儿站到行宫大门前,顿时有些踌躇了,

    想到他昨日的冷眼漠视仿佛还出现在她眼前,宫灵儿深吸一口气,暗暗的打气,

    沒事的宫灵儿,无论他对你再冷淡再厌恶,他终究是你的那个对你好的无微不至的宫无殇,

    如是想着,宫灵儿的神经松懈不少,正欲提步推开大门,

    这时,一阵清脆如水滴玉石,浑厚若宏渊的抚琴之音飘來,

    清如风,淡如水,激如泉,势如竹,这般清冷宁静的琴音真像极了一个人,她居然还不知道,他竟然懂声乐之器,

    “这抚琴之人甚秒,”一直拧眉不展的席司忍不住出口赞叹道,

    “这抚琴之人便是你那陛下口中说的野男人,”宫灵儿冷冷道,

    席司一噎,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宫灵儿还不及讽笑,耳边忽然传來一阵女子的嬉笑声,眉心一跳,她猛地伸手大力推开了大门,

    陈旧的木门发出“哐当”一声响,

    女子的嬉笑声戛然而止,清悦的琴声却还在继续,

    他居然还敢抚琴,

    宫灵儿美眸染怒,看向琴声之源,却见屋外的一大槐树下,男子一身雪白席地而坐,长长的青丝从脸颊两侧柔顺的倾斜而下,微风拂过,青丝飘散,遮掩了那谪雅如仙的玉容,却散发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出尘气质,

    手腕上玄铁锁链似乎妨碍不了他,那骨节分明的长指如水般拂过膝上的琴身,那清淙若山涧溪流的琴音便由此发出,

    而分外不协调的是,在白衣男子身旁有一玫红色身影抚裙而立,此时脸上正似乎带着一抹天真的呆愣,正傻傻的看向她,

    宫灵儿的美眸之中好像烧起了一把火,呵,一抚琴,一跳舞,他们相处的倒是自在逍遥,

    “无殇......”千面曼娘见此,细长的眼睛中流溢出一抹害怕之色,忙小跑到男子身后躲着,露出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怯懦的看着她,

    只有宫灵儿知道,那双眼睛有多么虚伪,

    但宫无殇却看也不看宫灵儿一眼,指下琴音不绝,耳边只闻他淡声道,“曼娘莫怕,來,我们继续,”

    千面曼娘瑟缩的看了宫灵儿一眼,然后小心的从宫无殇身后探出身子來,见宫灵儿她还是毫无所动,千面曼娘眸子中似有得意的光芒一闪,就地摆出一个小鸟依人的舞姿,随着宫无殇琴声陡然拔高,她也随之轻巧的舞动起來,远远看去,两人就像一对令人惊羡不已的般配眷侣,

    宫灵儿忍无可忍,如果此时她的眼神能杀人,那么这对“狗男女”早就已经死了一百次一千次了,她蓦地大步走向两人,不是对着千面曼娘的方向,而是朝着席地而坐的宫无殇直去,

    “你要对无殇做......”千面曼娘紧张的声音泯灭在她下一步的举动中,

    只见宫灵儿劈手一把夺下宫无殇手下的古琴,作势往地上恶狠狠的一摔,嘴里恶狠狠的吼道,“该死的男人,我叫你再弹试试,你弹啊,弹啊,”

    席司在一旁惊诧的瞪大了眼,这......皇后之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千面曼娘就地往地上一滚,在宫灵儿还沒反应过來之际,手下的古琴碎裂声还沒传來,就被俯身滚过來的千面曼娘伸手接住了,

    宫灵儿冷笑一声,这算什么,上演一出苦肉计给无殇看呢,

    玄铁锁链的清脆声蓦地响起,吸引了宫灵儿的注意,

    此时,宫无殇紧皱长眉,从地上站了起來,走近千面曼娘的弯腰一揽,温柔而不是霸气的将她打横抱起,湛蓝色的双眸中尽是担忧之色,“曼娘,不就是一具古琴,她要摔随她去,你这么着急作甚,”

    听言,宫灵儿一脸受伤的看着宫无殇,而后者连一眼都沒有看她,即使她在心中早就知道了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但一当她亲眼看见了他的冰冷漠视,亲耳听见了这毫无干系的话语,为何她心中还是那么痛,

    千面曼娘娇媚的脸状似虚弱的靠在宫无殇的胸膛上,一只小手揉着肘子,嘴里委屈道,“无殇,我是见不得她这般作践你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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