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她倒是比春姨娘有出息的多

    沈家的人,戚明鸾并没有见到,茶过三巡时秋水过了来,传达了一句说三小姐的婚期已定,夫人的意思是时间有些紧,让三小姐最近都好好的去准备嫁妆的事儿。

    的确是很紧,戚明兰过门的日子比大哥戚少成娶海滟还要早上一个星期,女子准备嫁妆,包括嫁衣在内一般都是自己绣出来的,对于戚明鸾这样的戚家嫡女,到出嫁那年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身边的侍女或者是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但对戚明兰来说就不是了,作为一个庶女,还是以女红绣工在京城贵妇圈儿里博了好名声,没有任何去假借她人之手的理由。

    戚明鸾并不会担心戚明兰的嫁衣,而是嫁过去之后的日子。从秋水那儿得知,戚明兰是被嫁给沈家三公子做继室,沈家三公子比戚明兰大八岁,是沈老爷子的一个普通小妾所生,娶过一次妻,原配在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不到一年就病死了,那个儿子现在的年岁跟戚明鸾差不多大,也就是说,戚明兰嫁过去就要有一个小不了几岁的继子,未学会当妻子、儿媳妇,就要先学会当娘,有什么能比这个难。

    娘亲许氏当年嫁给老爹的时候也是做了继母,但大哥那时候才三岁,年纪不大教养,可一个已经十岁了的继子就不一定了。

    这些境况,戚明兰是早知道的,想必萧姨娘早就去外头找人打听过,费了不少周折确是越听越揪心的消息。

    送走了沈家的人,戚候儒直接出了府去办事儿,许氏回了屋休息,老夫人也在院内的佛堂里不见人,而陌蓝依旧是例行公事般替许氏诊了脉后离去。

    秋水在送戚明鸾回绣楼的路上时,又跟戚明鸾说了一些她知道的沈家的事。

    今日上门提亲外加下聘礼与聘书的,是沈家大公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脸花花长相,大公子是沈老爷子最宠爱的妾室所生,也最受老爷子的宠爱,这位大公子自己也跟他爹一样三妻四妾的。

    其他的么,还有个二公子,是嫡出,唯一的嫡出公子,可受宠程度比庶出大公子还逊色一些,妻妾之间争宠不合,嫡出庶出的也就势同水火,戚明兰要嫁的三公子亲娘的地位不如大公子,而平日里总斗不过被沈老爷子护着的宠妾的沈夫人,就明里暗里的给三公子的亲娘使绊子,日子难过的很。

    一路上,秋水还说了很多,比方说沈老爷子还有几个妾室、还有几个庶出的儿子、女儿也是有好几个,还没到绣楼,戚明鸾就给听晕了,不是说这开钱庄的沈家家底一般么,妻妾一堆,儿子女儿一堆,日子过的很滋润啊,与其担心将来家产是不是够几个儿子分,还不如想想沈家院落够大么能住得下这么乌央央的一群人么。

    关于沈家三公子的为人,秋水说的都是从沈家大公子还有媒婆那儿听来的话,自然都是天花乱坠的好话,长的好咯人品好咯有才学咯云云,一听就是假的。于是当夜,戚明鸾就决定让大乔去一趟凤宅,转告银杏挑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小丫鬟过来,让戚明兰带着去沈家,能会点儿防身的功夫最好,总不能让她堂堂凤鸾郡主的三姐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

    小乔也有小乔的任务,首先去看好雨儿都在做什么,其次是打听一圈儿戚少广跟戚明月的动静,戚少广人小鬼大心思深,像极了戚明秋的性子,多半是很难找到他的错漏,相比来说,戚明月就容易试探的多。

    三日之后,太子宇懿德迎娶孙阁老孙女孙妙青的日子,天空微雨,太子殿下以体恤京城百姓之名,免了道路两旁恭迎之礼,又因这样的潮湿天,爆竹刚点了引线就兹兹冒着青烟,为了避免放出哑炮失了皇家颜面,太子殿下再一次用不扰民的理由省了爆竹开道的环节。

    所以,戚明鸾睡醒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召进来小乔一问,才知道太子殿下的迎亲依仗已经从门前过了,算时辰,可能都到了宫里的喜堂了。

    没有鞭炮声,不用出去恭贺,戚明鸾吃着早膳却觉不出口中之味,天气是一个缘由,让宇懿德做到了他答应过的事,哪怕是个阳光很好的艳阳天,新郎官太子殿下还会用别的方式打发那些东西,要让世人知道,只为了让太子殿下的七七妹妹睡个自然醒,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小姐,三小姐婚期已定的事儿府上人都知晓了,倒是六小姐那儿有几句抱怨之语。”太子殿下的迎亲依仗小乔曾悄悄的去看过,枣红色的骏马上稳当坐着的一身大红喜服的太子殿下,六十四人的乐手一路吹吹打打,只是听来好像有些有气无力,之后的嫣红色轿子,里头坐着的只会是那位太子侧妃孙妙青。

    在很多人的眼里,太子侧妃跟妾室并不等同,嫁给了太子就是嫁给了将来的皇上,如今是侧妃,最不济将来也是一宫主位,头一个进了太子府,就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先决条件,有谁能说不会有升为皇后的那一天呢。

    “那丫头,说些什么?”意料之中,戚明月一定会沉不住气,沈家的真实情况,只有祖母跟爹娘、萧姨娘知晓,其他的人要么不会去关心戚明兰嫁给什么人,要么就是没能力去接触戚府以外的人去查什么。

    “说能嫁入开钱庄的沈家,还能当正室,是庶出的三小姐高攀了,还说……还说若是她的话……能嫁的更好。”实际的言论更不堪一些,小乔可不敢原话传达,六小姐说的话哪怕是被老爷夫人听到一星半点儿,就有她受的了,眼下小乔的心思都在伺候戚明鸾身上,哪怕外头太子殿下成婚是一件多大的事,也不如伺候主子来得大,梳洗装扮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她倒是比春姨娘有出息的多,也对她自己有自信的多,所以才会胆子比脑子都大,什么事儿都敢做。”戚明鸾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戚明月这个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基因遗传里头的典型,娶了爹娘的缺点,她的心气高,高的足以胀破肚子,设计木三公子以为就能有机会嫁给北侯家的公子,恐怕是当一个侍妾也能高兴的昂头挺胸。“戚府里若任由戚明月胡闹,总有一天闹出事情来,看好了她,娘亲的身孕一天天的大着,万不可有什么事端出来扰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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