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了整整十几万人的哗变就像是当晚染红了半边天的大火,骤然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只余留下几缕微不足道的青烟,随风消散而去。而曾经烜赫一时的靖北王和慕容亦也不过如两粒渺小的恒河沙,不知道已经被历史的长河冲到了何处。

    至于靖北王和慕容亦手下的将士或效忠了慕容狄或是自尽以报忠心,总也不过如此。而他们的两万士兵则不会有那么多心思,只要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件衣穿,便为谁卖命。自然,他们便安安分分地收归了慕容狄手下。甚至比跟随慕容狄多年的属下还要忠心几分。

    也难怪人家说树倒猢狲散。世间的事情也总是如此。

    所谓的权势滔天,所谓的万贯家财,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到头来,估计还比不得棺材盖上的一抔黄土罢了。她柳长荣对什么权势地位、金钱首饰确实也并不热衷。她如今所在意的不过是活的洒脱自由,随心所欲。从心所欲于庙堂,快意恩仇于江湖!

    至于那曾辱她、欺她、背叛她之人,她不想太过计较。只不过,若他们视她之大肚如怯懦,视她只避让如退缩,步步紧逼、害她国家、迫她手足,那她也必将寸土不让、拼死反击!

    就算那人曾与她交颈而眠、花前月下,就算那人曾许诺山盟海誓、生死不离!可那却也早已是过去了。

    这个不眠之夜,弯月已经渐渐淡去,晨曦已经慢慢升起。东边的天空泛起一阵鱼肚白,渐渐地,又透出些许的金光。这,是个好天气!可却未必是个平安闲适的日子。

    “主子,主子”小磊磊急吼吼地冲了进来,额头上少见的居然覆了曾薄薄的汗。“主子!出事了!粮草被劫!”

    “糟糕!”粮草如军队性命!靖难大军本就粮草缺失,冀州城内所调度的也不过只够几日所用。若粮草被劫,就相当于足足断了大军的生机!

    柳长荣未再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赶到了州府衙门。只见衙门里已经聚满了人,纳兰鸣、慕容狄、胡汉三以及慕容狄心腹大将都均在。不过齐鲁王、西岐王等人却并未来。柳长荣在心中微微点头,慕容狄此事做的甚为妥当,若粮草丢失一事被齐鲁王他们知晓,恐怕一时间会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于动摇军心!

    慕容狄见柳长荣过来,有些歉意地道:“荣惠,打搅你休息了。”

    柳长荣却冲他微微一笑,“无碍。为大军效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哪有打搅之说。慕容狄,粮草究竟如何了?在何处被劫?”

    “粮草在磐山被劫。”一直查看地图的纳兰鸣道:“磐山位于冀州东南方,山势盘曲折叠,但算不上险要。大帅,此次负责运粮的是何人?粮草又是如何被劫?”

    慕容狄快速将怀中的密信掏出来,说道:“运粮官说前日他们正经过磐山。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可突然间前头的哨兵突然说前方有一处小溪,运粮官便打算休整片刻。可不止怎么的,整整两千士兵突然晕了过去,等到他们醒来时所有粮草都不见了,连同运粮的马儿也不翼而飞。这才知道粮草被劫,可此事太过蹊跷。属下士兵中居然还传出了妖魔劫道的传言,还说咱们……靖难大军违背天道。若是传扬开去,实在是大大动摇了军心!实在不妙!”

    “居然如此。”柳长荣原只以为是司徒卿夜他们派人劫粮,靖难大军不敌才导致粮草丢失。可如今却偏生是发生了这等鬼神莫测之事,不由让她也皱了皱眉头。“慕容狄,此事有几分蹊跷。我想,你在附近搜罗粮草以备军用。我和纳兰去磐山一探究竟!”

    “如此……”慕容狄深深看了眼柳长荣。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处处要柳长荣帮忙维护,虽喜悦佳人心系于他。可却也有几分羞愧,明明应该挡在女子前面保护她,爱惜她。可自从靖难以来,哪一次不是柳长荣帮他,助他?

    “如此,就全靠荣王殿下和纳兰大人了。”最终,慕容狄还是暗暗叹了口气,道:“荣惠,万事小心。”说着,又望着依旧红衣猎艳、气质高华的纳兰鸣拱手行礼:“纳兰兄,荣惠就拜托你了。”

    纳兰鸣也微笑着对他点头,可语气里却是笃定和决绝“哪怕是我粉身碎骨,我也定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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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照在刚下过雪的地上泛出些金辉,洒落些暖暖的光。从冀州道磐山的官道上依旧积着雪,白茫茫的一片,很是静谧。官道上来往的人很少,往往是行出一二里才能见到个把人,有些冬日的冷清。

    唯有柳长荣、纳兰鸣、小磊磊等人驱马飞驰。马蹄踏踏,溅起了无数的积雪四散。承载着整整十二万将士的希望,直奔磐山!

    “小徒儿,看到了么?前方就是磐山了。”纳兰鸣举着马鞭遥遥指着前方那座如同馒头一般呈半球形的小山,“磐山看起来并没有无什么特殊。但根据运粮官送来的密信来看,恐怕里面有些玄虚。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嗯。”柳长荣感激地冲纳兰鸣点点头。这么久以来,不管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困难,纳兰鸣一直陪伴着她,帮助她,保护她。有的时候,她不禁觉得这个刚开始看起来桀骜不驯、邪肆浪荡的男人却又是那么的温柔,那般的安全。就仿佛是一座巍巍高山为她挡风遮雨,又像是一片大海,任由她轻松张扬!

    看着那一片烈火般华丽的身影,柳长荣不禁有些痴了。半天没有答话。反倒是落后她一个马身的小磊磊发现了自家主子的出神,笑呵呵地纵马奔到纳兰鸣旁边,小声道:“喂,喂——纳兰大哥,你瞧主子。嘿嘿……”

    纳兰鸣回头望向柳长荣,发现她眉眼弯弯,盈盈而笑。仿佛是春光骤现,百花齐放。仿佛又是雨后初晴时的彩虹,清新而又美丽。这样的笑容,自从那年夏季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了。可现在却再一次展现在她的脸上,这怎能不让纳兰鸣欣喜快乐呢?

    只要她好,她开心,她快乐!那要他做什么都好!就算是为她低下高贵的头颅,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两人久久相望,这一时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仿佛空间里都只有他们两人。这是一种多么静美的感觉。可偏生胡汉三这个不解风情的粗大汉,突然驾马过来,大声道:“小主子,干啥不走了?老胡我看到前不久就是磐山了呀。难倒这磐山有啥子问题?”

    轰隆隆如雷鸣般的说话声顿时将美好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柳长荣红着张脸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额……胡大叔,这……咳咳!”

    “咋了?是天冷寒燥?小主子不会冻坏了吧?”胡汉三关心地就要上前给柳长荣拍背安抚。可却被纳兰鸣不着痕迹地挡了过去,“胡大哥,还是我来吧。荣儿她……呵呵……没事呢。”

    胡汉三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柳长荣又看了看纳兰鸣,还要再问。可又被小磊磊给拉了开去,两人到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不过,从柳长荣和纳兰鸣这个角度看起来,却依稀能听到些许透露出来的坏笑。

    “小徒儿,方才是不是被为师的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给迷倒了?”见附近没人,纳兰鸣笑着对柳长荣说着,眉眼里含着些戏谑和淡淡的期待。

    柳长荣却不依了,她斜睨了纳兰鸣一眼,嗔道:“胡说什么呢?哪有?就师傅你那……那……骚包样子,哪里有那般绝代风华了?”柳长荣虽方才被的确被他风华所折,可嘴上却是不承认,只一个劲地红着脸说着“没有,没有。”

    可纳兰鸣看着她微红如三月桃花般娇羞的脸颊,听着那般如同十七八岁少女看见情人说的话,整颗心就像突然间跃上了云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连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也染上了一层欣喜的红晕。

    这真的是很久没有看她这般灿烂的笑。这也是第一回听她用这般的语气跟他说话玩笑。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一切都那么让他欣喜,仿佛一时间就拥有了全世界!

    纳兰鸣如同一个毛头小子般地幻想:“荣儿是不是已经敞开了心扉?是不是就说明我已经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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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的迟了一点哦~~~不要介意,没有断更哈。

    亲们,话说,你们觉得要不要给纳兰机会啊?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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