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也已经走到厨房门口，刚想要和里面的郑琬和赵青苗打招呼，就看到令自己震惊的一幕。厨房里火光冲天，只能在火光翻腾之间看到在它之后辉映出郑琬的身形。
在赵青悠离开的这段时间，郑琬依旧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给砂锅里的食材翻了一次身之后，从墙角的坛子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泡椒和泡姜，拿出来全部切碎备用。
用着刚刚炒过猪肝的铁锅，把自己刚刚切好的泡椒、泡姜和姜蒜末一起放入油锅里翻炒。
瞬间一股又酸又辣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将刚刚回锅肉的香味掩盖。
有了一次经验的赵青苗，这一次没有因为香味而伸出自己的脑袋，而是延缓呼吸的频率，在最大程度用香味满足自己身体需求的同时，还不用狼狈的打喷嚏。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出现了泪水，不争气的泪水闻到酸酸辣辣的气息从嘴角流出来。
即使她努力克制，却还是在香味的继续进攻下破功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泪水，小心翼翼抬着头观察郑琬的一举一动。
只见当香味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之后，郑琬立即将一旁炒过的猪肝倒入锅中，加入盐、虾皮粉和酱油。
而后左手用巧劲向前推锅，右手的铲子也在向前滑动锅里的食材。
一瞬间，锅里的食材立即在这种双重手法下飞在半空中，就在她以为这些菜都要洒了的时候，铁锅突然收回来，并且稳稳地将空中的食材借住。
但就是在这一刹那，她在郑琬要求下烧出的熊熊大火，没有了铁锅的阻隔，直接在空气中猛地向上窜。
恰好郑琬收回锅，在一个角落留出漏风的空隙，火苗立即从这个地方窜出来。
加上铁锅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浸染着油脂，火苗瞬间点燃锅边的油脂，顺着油的布局，直接在铁锅内部燃起熊熊烈火。
看起来就像是郑琬的手里拿着一团火似的，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情况特别危急。
赵青悠三人进门时正好撞见的如此惊险的场景，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惊呼道：“娘子小心！”
牛辛橼和柳泉也在这个喊声中迅速回神，快步往郑琬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要将郑琬从火光中拯救出来。
但是两人刚好走到郑琬身边，想要夺过铁锅的时候。
原本铁锅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在一瞬间熄灭了，那种心高高悬起没有落处的情况，让两人眼神中都是茫然。
郑琬也在消失的火光遮挡中，看到三人的身影，有些惊喜地说：
“原来是牛鱼师和柳鱼师来了，快请坐，这就是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可以开饭。”
她笑吟吟的画面与刚刚火光冲天的场面割裂感十足。
柳泉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着给铁锅中食材加入蒜苗的郑琬，好奇地询问：
“方才镬中的火光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可是把我们大家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就是一种菜色的做法而已，看起来危险，实则掌控之后，你就会发现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一点也不烫手。”
郑琬一边将蒜苗与猪肝翻拌均匀，一边回答柳泉的话。
其他几人听到的这样的解释，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是一种做菜的技法，看来还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但是刚刚那惊险的一幕，还是在众人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下一次看到会不会再次胆战心惊，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很快一盘热乎乎又飘着酸酸辣辣香味的爆炒猪肝出锅。
她将菜放到餐桌上之后，提醒道：“大家先坐，还有最后一道卤味拼盘就好。”
此时赵青悠也从令人震惊的火光中回神，赶紧将一旁砂锅端起来，放到餐桌最中心的位置，看向已经落座的两人介绍道：
“这是排骨炖莲藕。”
牛辛橼和柳泉两人迅速将自己的眼睛放在砂锅里，看着炖到泛红的莲藕和软烂脱骨的排骨，闻着在其他浓烈香味中显得格外清新的香味，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很快，郑琬也将自己切好的卤味拼盘展示在众人眼前。
卤味拼盘里面有三人中午吃过的猪耳朵、还有猪脸、猪舌头以及莲藕、香菇、鲜笋等蔬菜。
看上去也是鲜红与翠绿的搭配，在餐桌上格外显眼，特别是加入那股又香又辣的霸道香味之后，令人见之难以忘怀。
郑琬看着众人直勾勾盯着自己面前菜肴的渴望眼神，长话短说，开口道：
“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儿的暖屋宴，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即可。”
说罢，高举手里的酒杯往餐桌中间伸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起自己手边的酒杯，朝着郑琬的酒杯靠过去，酒杯轻声相撞，彼此对视一眼相引饮而下。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看好的菜肴伸去筷子。
说实话，虽然大家都被郑琬制作爆炒猪肝的场面吓到，但也正因如此，大家对于爆炒猪肝的印象最为深刻，加上爆炒猪肝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一股酸辣迷人的气息，不少人的第一选择就是爆炒猪肝。
牛辛橼就是其中一个，加上他正好坐在爆炒猪肝最近的位置。
因此酒一饮下，他立即朝着面前的爆炒猪肝伸手，鲜红的泡姜碎点缀在黄棕色的猪肝上，旁边还有翠绿的蒜苗点缀其间。
他一筷子就将三者全部夹起来，控制不住身体的渴望，直接一大口将所有都塞进嘴巴里。
舌尖最先触碰到的就是裹在猪肝上的油脂，咸香酸辣，完全吸收了泡椒和泡姜的酸辣。
瞬间属于番椒的刺激味道就在舌尖上起舞，酸味也将他的胃口全部打开，顶着熟悉的刺激感，他直接一口将嘴里的食材全部咀嚼。
猪肝嫩滑鲜香酸辣，鲜嫩无比，一点腥味都没有，如果不是直接说这个肝脏做的，估计大家都猜不到。
混入其中的蒜苗也是咸香咸甜，与猪肝的味道完全融合在一起。
吃完这一口，牛辛橼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软饼，狠狠咬上一大口，将嘴里残存的酸辣气息掩盖。
不知为何越嚼越有劲，甚至他吃着吃着觉得烧饼配上这道爆炒猪肝才是最完美的搭配。
一口软饼下去，刚刚被泡椒激起的胃口瞬间被满足，也算是给胃垫了个底。
坐在他身旁位置的赵青苗，则是朝着让自己打喷嚏的回锅肉出手，一看到回锅肉之前那种打喷嚏的场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她选择向这个让自己出丑的家伙动手，一筷子就夹起好几片回锅肉，直接盖在白米饭上。
裹在肉片上鲜红油亮的油脂瞬间往白米饭下方渗入，卷曲的边缘露出被炒到焦褐的瘦肉，鼻尖陆陆续续传来令人心醉的豉香味。
她直接将碗口对着嘴巴，用筷子将碗中的米饭和肉片一起赶进嘴里。
嘴里下层是香软的白米饭，散发着迷人的米香，上层是咸香麻辣的回锅肉，她直接一口咀嚼，满足身体的所有渴望。
她能够感受到牙齿咬破米粒之后，米粒在牙齿间释放出现的淡淡米饭，微微回甜，比起家中吃的黑面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上层的牙齿咬破回锅肉，将内里的油脂全部释放出来，顺流而下，属于油脂的香气瞬间将贫瘠的大脑满足。
同时渗出来的还有赵青苗从未体验过的番椒气息，舌尖仿佛起火了一般，不停地在挣扎，企图用米饭将这种刺激掩盖。
但是番椒的香辣味无孔不入，混合着豆豉和花椒的香味，向赵青苗展示了一个属于新世界的味道。
于是，只要是注意到赵青苗的人，都能够看到她那因为番椒而凝结的汗珠，以及被辣到微微泛红的双颊，这与其他人第一次吃番椒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赵青苗咀嚼的动作非常明显，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看就非常幸福，仿佛在吃着什么珍馐美食似的。
看着就能让自己食欲大增，郑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做的菜还能有在这样的效果。
在其他人飞快吃饭的动作中，她也情不自禁地加快自己吃饭的速度。
最后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四个空盘，和一个只剩下底部残渣的砂锅。
众人借着椅背靠着休息，将自己吃到圆鼓鼓的肚子凸出来，享受这难得的闲适。
特别是赵青苗，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口，甚至可以说是难得能吃到这样的一顿饱饭，恨不得将饭菜从胃部塞到嗓子眼。
吃撑了的后果就是，在牛辛橼和柳泉起身告别时，她都还在懊恼地揉动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吃饱喝足的牛辛橼和柳泉，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把带给郑琬的新居礼物拿出来了。
赶紧把刚刚放到椅后的礼品拿出来，开口道：
“刚刚闻着吃食的味道太馋，忘记把我们特意带来的礼物拿出来了。恭喜娘子乔迁新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罢，立即将手里的礼盒递到郑琬身前。
郑琬看着你喝花花绿绿的礼物，有些哑然，笑着说：“多谢两位郎君，今日日子特殊，儿就收下了，下次再来做客就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新鲜的特殊吃食，也可以带来这里处理，大家一起吃个新奇。”
闻言，牛辛橼和柳泉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八百回，开始想着河里还有什么新奇的吃食可以拿来一起享用。
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柳泉只得将自己的想法按下不提，回道：
“既然娘子如此说，我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占便宜的机会，一有新奇的食材立刻拿来给娘子观赏。”
“今日美餐一顿，多谢娘子款待。时辰不早，我俩就先告辞了。”
牛辛橼瞥了一眼屋外逐渐昏暗的天色，他们俩住的地方离布政坊有两个坊市的距离，为了避开宵禁，还得早点出发才是。
郑琬随着牛辛橼的眼神往外看去，点点头道：
“那儿也就不留两位了，回去慢走，注意安全。”
“告辞，娘子不必相送。”
说罢，牛辛橼和柳泉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两人如此说，但郑琬和赵青悠还是紧随其后，站在门口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之后才合上门。
郑琬刚想要把门拴上，就看到赵青悠一脸为难的表情，立马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劝解道：
“阿姊方才不是还在担心儿清晨一人顶着月色往都水监走，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吗？何不如在院中歇息一晚，明日你我二人通行，阿姊就知道路上的情况了。
而且三娘也是第一次出这样的院门，阿姊也陪着她歇息一夜，以免夜晚思念家中和亲人。”
这么多的理由说下来，赵青悠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了。
只得向郑琬的口才拜服，无奈道：“看来今日儿是的留在这里睡一夜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赵青苗还在椅子上坐着揉肚子，想要把紧绷的肚子按的舒服一点，这个画面如果是外人见了，恐怕会以为她是一位有孕在身的妇人。
赵青悠看着妹妹这样模样，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和郑琬一起将厨房中的餐具和厨具全部清洗干净，至于仰躺在椅子上不得动弹的赵青苗，则是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瞬间赵青苗也明白了自己放开吃的后果，心中懊恼不已，暗暗在心中发誓，往后肯定再也不会吃得和今天一样了。
只可惜在郑琬得到精湛手艺之下，还不得不食言而“肥”。
最终将所有东西都清洗干净之后，三人烧了一大锅热水，舒舒服服的洗漱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
郑琬躺在两层芦花和稻草的褥子上，感受难得的舒服，比起之前在都水监的床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同时心中也在庆幸现在马上就要到夏日，若是冬日里的话，估计她还需要卖点过冬用的兽皮，那个价格可不菲。
在赵青悠离开的这段时间，郑琬依旧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给砂锅里的食材翻了一次身之后，从墙角的坛子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泡椒和泡姜，拿出来全部切碎备用。
用着刚刚炒过猪肝的铁锅，把自己刚刚切好的泡椒、泡姜和姜蒜末一起放入油锅里翻炒。
瞬间一股又酸又辣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将刚刚回锅肉的香味掩盖。
有了一次经验的赵青苗，这一次没有因为香味而伸出自己的脑袋，而是延缓呼吸的频率，在最大程度用香味满足自己身体需求的同时，还不用狼狈的打喷嚏。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出现了泪水，不争气的泪水闻到酸酸辣辣的气息从嘴角流出来。
即使她努力克制，却还是在香味的继续进攻下破功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泪水，小心翼翼抬着头观察郑琬的一举一动。
只见当香味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之后，郑琬立即将一旁炒过的猪肝倒入锅中，加入盐、虾皮粉和酱油。
而后左手用巧劲向前推锅，右手的铲子也在向前滑动锅里的食材。
一瞬间，锅里的食材立即在这种双重手法下飞在半空中，就在她以为这些菜都要洒了的时候，铁锅突然收回来，并且稳稳地将空中的食材借住。
但就是在这一刹那，她在郑琬要求下烧出的熊熊大火，没有了铁锅的阻隔，直接在空气中猛地向上窜。
恰好郑琬收回锅，在一个角落留出漏风的空隙，火苗立即从这个地方窜出来。
加上铁锅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浸染着油脂，火苗瞬间点燃锅边的油脂，顺着油的布局，直接在铁锅内部燃起熊熊烈火。
看起来就像是郑琬的手里拿着一团火似的，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情况特别危急。
赵青悠三人进门时正好撞见的如此惊险的场景，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惊呼道：“娘子小心！”
牛辛橼和柳泉也在这个喊声中迅速回神，快步往郑琬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要将郑琬从火光中拯救出来。
但是两人刚好走到郑琬身边，想要夺过铁锅的时候。
原本铁锅中熊熊燃烧的大火在一瞬间熄灭了，那种心高高悬起没有落处的情况，让两人眼神中都是茫然。
郑琬也在消失的火光遮挡中，看到三人的身影，有些惊喜地说：
“原来是牛鱼师和柳鱼师来了，快请坐，这就是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可以开饭。”
她笑吟吟的画面与刚刚火光冲天的场面割裂感十足。
柳泉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着给铁锅中食材加入蒜苗的郑琬，好奇地询问：
“方才镬中的火光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可是把我们大家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就是一种菜色的做法而已，看起来危险，实则掌控之后，你就会发现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一点也不烫手。”
郑琬一边将蒜苗与猪肝翻拌均匀，一边回答柳泉的话。
其他几人听到的这样的解释，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是一种做菜的技法，看来还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但是刚刚那惊险的一幕，还是在众人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下一次看到会不会再次胆战心惊，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很快一盘热乎乎又飘着酸酸辣辣香味的爆炒猪肝出锅。
她将菜放到餐桌上之后，提醒道：“大家先坐，还有最后一道卤味拼盘就好。”
此时赵青悠也从令人震惊的火光中回神，赶紧将一旁砂锅端起来，放到餐桌最中心的位置，看向已经落座的两人介绍道：
“这是排骨炖莲藕。”
牛辛橼和柳泉两人迅速将自己的眼睛放在砂锅里，看着炖到泛红的莲藕和软烂脱骨的排骨，闻着在其他浓烈香味中显得格外清新的香味，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很快，郑琬也将自己切好的卤味拼盘展示在众人眼前。
卤味拼盘里面有三人中午吃过的猪耳朵、还有猪脸、猪舌头以及莲藕、香菇、鲜笋等蔬菜。
看上去也是鲜红与翠绿的搭配，在餐桌上格外显眼，特别是加入那股又香又辣的霸道香味之后，令人见之难以忘怀。
郑琬看着众人直勾勾盯着自己面前菜肴的渴望眼神，长话短说，开口道：
“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儿的暖屋宴，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即可。”
说罢，高举手里的酒杯往餐桌中间伸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起自己手边的酒杯，朝着郑琬的酒杯靠过去，酒杯轻声相撞，彼此对视一眼相引饮而下。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看好的菜肴伸去筷子。
说实话，虽然大家都被郑琬制作爆炒猪肝的场面吓到，但也正因如此，大家对于爆炒猪肝的印象最为深刻，加上爆炒猪肝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一股酸辣迷人的气息，不少人的第一选择就是爆炒猪肝。
牛辛橼就是其中一个，加上他正好坐在爆炒猪肝最近的位置。
因此酒一饮下，他立即朝着面前的爆炒猪肝伸手，鲜红的泡姜碎点缀在黄棕色的猪肝上，旁边还有翠绿的蒜苗点缀其间。
他一筷子就将三者全部夹起来，控制不住身体的渴望，直接一大口将所有都塞进嘴巴里。
舌尖最先触碰到的就是裹在猪肝上的油脂，咸香酸辣，完全吸收了泡椒和泡姜的酸辣。
瞬间属于番椒的刺激味道就在舌尖上起舞，酸味也将他的胃口全部打开，顶着熟悉的刺激感，他直接一口将嘴里的食材全部咀嚼。
猪肝嫩滑鲜香酸辣，鲜嫩无比，一点腥味都没有，如果不是直接说这个肝脏做的，估计大家都猜不到。
混入其中的蒜苗也是咸香咸甜，与猪肝的味道完全融合在一起。
吃完这一口，牛辛橼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软饼，狠狠咬上一大口，将嘴里残存的酸辣气息掩盖。
不知为何越嚼越有劲，甚至他吃着吃着觉得烧饼配上这道爆炒猪肝才是最完美的搭配。
一口软饼下去，刚刚被泡椒激起的胃口瞬间被满足，也算是给胃垫了个底。
坐在他身旁位置的赵青苗，则是朝着让自己打喷嚏的回锅肉出手，一看到回锅肉之前那种打喷嚏的场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她选择向这个让自己出丑的家伙动手，一筷子就夹起好几片回锅肉，直接盖在白米饭上。
裹在肉片上鲜红油亮的油脂瞬间往白米饭下方渗入，卷曲的边缘露出被炒到焦褐的瘦肉，鼻尖陆陆续续传来令人心醉的豉香味。
她直接将碗口对着嘴巴，用筷子将碗中的米饭和肉片一起赶进嘴里。
嘴里下层是香软的白米饭，散发着迷人的米香，上层是咸香麻辣的回锅肉，她直接一口咀嚼，满足身体的所有渴望。
她能够感受到牙齿咬破米粒之后，米粒在牙齿间释放出现的淡淡米饭，微微回甜，比起家中吃的黑面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上层的牙齿咬破回锅肉，将内里的油脂全部释放出来，顺流而下，属于油脂的香气瞬间将贫瘠的大脑满足。
同时渗出来的还有赵青苗从未体验过的番椒气息，舌尖仿佛起火了一般，不停地在挣扎，企图用米饭将这种刺激掩盖。
但是番椒的香辣味无孔不入，混合着豆豉和花椒的香味，向赵青苗展示了一个属于新世界的味道。
于是，只要是注意到赵青苗的人，都能够看到她那因为番椒而凝结的汗珠，以及被辣到微微泛红的双颊，这与其他人第一次吃番椒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赵青苗咀嚼的动作非常明显，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看就非常幸福，仿佛在吃着什么珍馐美食似的。
看着就能让自己食欲大增，郑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做的菜还能有在这样的效果。
在其他人飞快吃饭的动作中，她也情不自禁地加快自己吃饭的速度。
最后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四个空盘，和一个只剩下底部残渣的砂锅。
众人借着椅背靠着休息，将自己吃到圆鼓鼓的肚子凸出来，享受这难得的闲适。
特别是赵青苗，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口，甚至可以说是难得能吃到这样的一顿饱饭，恨不得将饭菜从胃部塞到嗓子眼。
吃撑了的后果就是，在牛辛橼和柳泉起身告别时，她都还在懊恼地揉动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吃饱喝足的牛辛橼和柳泉，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把带给郑琬的新居礼物拿出来了。
赶紧把刚刚放到椅后的礼品拿出来，开口道：
“刚刚闻着吃食的味道太馋，忘记把我们特意带来的礼物拿出来了。恭喜娘子乔迁新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罢，立即将手里的礼盒递到郑琬身前。
郑琬看着你喝花花绿绿的礼物，有些哑然，笑着说：“多谢两位郎君，今日日子特殊，儿就收下了，下次再来做客就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新鲜的特殊吃食，也可以带来这里处理，大家一起吃个新奇。”
闻言，牛辛橼和柳泉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八百回，开始想着河里还有什么新奇的吃食可以拿来一起享用。
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柳泉只得将自己的想法按下不提，回道：
“既然娘子如此说，我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占便宜的机会，一有新奇的食材立刻拿来给娘子观赏。”
“今日美餐一顿，多谢娘子款待。时辰不早，我俩就先告辞了。”
牛辛橼瞥了一眼屋外逐渐昏暗的天色，他们俩住的地方离布政坊有两个坊市的距离，为了避开宵禁，还得早点出发才是。
郑琬随着牛辛橼的眼神往外看去，点点头道：
“那儿也就不留两位了，回去慢走，注意安全。”
“告辞，娘子不必相送。”
说罢，牛辛橼和柳泉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两人如此说，但郑琬和赵青悠还是紧随其后，站在门口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之后才合上门。
郑琬刚想要把门拴上，就看到赵青悠一脸为难的表情，立马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劝解道：
“阿姊方才不是还在担心儿清晨一人顶着月色往都水监走，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吗？何不如在院中歇息一晚，明日你我二人通行，阿姊就知道路上的情况了。
而且三娘也是第一次出这样的院门，阿姊也陪着她歇息一夜，以免夜晚思念家中和亲人。”
这么多的理由说下来，赵青悠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了。
只得向郑琬的口才拜服，无奈道：“看来今日儿是的留在这里睡一夜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赵青苗还在椅子上坐着揉肚子，想要把紧绷的肚子按的舒服一点，这个画面如果是外人见了，恐怕会以为她是一位有孕在身的妇人。
赵青悠看着妹妹这样模样，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和郑琬一起将厨房中的餐具和厨具全部清洗干净，至于仰躺在椅子上不得动弹的赵青苗，则是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瞬间赵青苗也明白了自己放开吃的后果，心中懊恼不已，暗暗在心中发誓，往后肯定再也不会吃得和今天一样了。
只可惜在郑琬得到精湛手艺之下，还不得不食言而“肥”。
最终将所有东西都清洗干净之后，三人烧了一大锅热水，舒舒服服的洗漱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
郑琬躺在两层芦花和稻草的褥子上，感受难得的舒服，比起之前在都水监的床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同时心中也在庆幸现在马上就要到夏日，若是冬日里的话，估计她还需要卖点过冬用的兽皮，那个价格可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