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四越想越合适!



    纪莺今年才十五,年轻貌美,配祁野那个寡到三十的老男人,还是他高攀了,而且纪莺兄长纪宝雄,日后还是祁野手下的一员猛将,这不好事都凑一家子了!



    若事成了,祁野府上那些个宝贝!冠军侯的爵位,武定伯府的爵位,指不定都是他家后人的!



    纪老四激动的牵住纪莺的手,“莺儿!你可得给爹争气啊!”



    纪莺一脸懵,眼泪还没擦干,“爹,你在说什么啊……”



    纪老四把事一说,纪莺腾的站起身,“我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什么冠军侯!我就要萧蟾,祁野来年就三十了,做我爹都够了,我才不要嫁个又老又丑的,我也不去边关受苦——”



    “你个傻子!那祁野生的可好了!你是没见到才这样说!而且皇上封了他中军指挥佥事,日后大概率也不离京了,还有,你知道他有多少宝贝么?你没瞧见你大姐这些日子穿金戴银的,那都是祁野给的!”



    “那又怎样!爹爹想要那些宝贝,和大伯父去要不就好了么!反正大伯父什么都给的!”



    “难啊!纪舒现在翅膀硬了,那东西是祁野指明给她的,就是你大伯父大伯母去要,她都不一定肯给!”



    纪老四唉声叹气,“你不知道那是多少好东西。就今日送的,一座大珊瑚盆景,半人高,你知道要多少银子?”



    纪老四报了个数,纪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里也不由得心动,只是这么多年对萧蟾的执念勉强压下贪婪。



    纪莺转了转眼珠,“爹,不就是让她自己把宝贝拿出来么!我有主意啊!”



    “当真!你若真能让她拿出来,爹分一半出来给你送嫁!”



    几日后,闭门不出的纪母,忽然来到纪舒的鹿鸣阁。



    “掌家?”



    纪舒不由哂笑,看着纪母推到她眼下的对牌和账册,意味深长的说道:



    “爹娘族长之前还想要将我关起来,怎的现在突然改口,还要我掌家了?不怕我给府上姊妹们拦路,叫外人看纪府笑话了?”



    纪母模样有些憔悴,她耷拉着眼睛没精神的说道:“舒儿,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求了皇上要和离,母亲也说不得你什么了。只是这掌家是你四叔特意求了族老们,你父亲才叫我给你的,也是怕你在这府上,没安全感。族老们和你四叔,之前都是为了纪家考虑,你也别记恨他们。”



    纪舒慢悠悠道:“娘不叫我记恨你们,也不叫我记恨武定伯府,那我真不知我这些年吃的苦头,都要怪谁了。”



    纪母眼睛一酸,哑声说:“舒儿,娘是心疼你的,可你太有主意了。如今世道太艰难,对女子又太刻薄,你太有主意不是好事啊,娘不想让你活的太累,有时装装糊涂顺其自然不也过来了么……”



    纪舒没有说话,她点点桌上的对牌,问了最后一句:



    “爹娘真要我掌家?可想清楚了?”



    “你的手腕是你祖母教出来的,我知道。拿去吧,你好好管家,和府上人亲近亲近,日后就好过了。”



    纪母没待多久就走了,喜桃合上门,咬咬牙说道:“族里那群老顽固和四老爷哪里会这么好心!说是管家,还不一定是冲着小姐什么来的!小姐不该收的呀!”



    “白白送上门来让我拿捏的机会,为何不要?”



    纪舒正愁找不到机会对那群人下手,既然送上门,她就让这群人看看她的本事。



    翌日,纪老四派人去打听,下人从账房回来,点点头说:“今早大小姐让人去拿公账。”



    “好啊!果真是收了!我就知道。”



    纪老四摩拳擦掌,眼前是一座又一座金山!



    纪舒掌家的事很快在纪家传开,她之前只跟着老夫人一起管过账,没有真的拿过对牌,府上的人尚不知她治下是严是松。



    不过一时间也传出来不少闲言碎语,都说纪舒一个和离妇掌家不合规矩。



    说这些话的有纪舒的亲姊妹,堂姊妹,也有不少下人,但她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拿到对牌的前几日,鹿鸣阁风平浪静,下人们和各院主子观望后,纷纷放下心来。



    却不知纪舒毫无动静,是因为她正连夜和手下得力的人一起对账,从今年的账簿开始,接连往年查了一年的。



    正当府上人以为,新上任的大小姐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时,纪舒动了手。



    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纪老四的头上。



    这日,纪老四正躺在院子里乘凉,脑袋里幻想着从纪舒手里抢来万贯财宝,笑的合不拢嘴。



    正做梦,下人慌慌张张跑进院子来:“老爷!老爷出事了老爷!”



    “混账!火烧屁股了你!”



    “老爷您快去前头抱厦里瞧瞧吧!大小姐绑了账房四五个人,正要送官呢!”



    “啊?!”



    纪老四猛的坐起,身下摇椅失去平衡,直接让他摔坐在地上,屁股传来的剧痛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一边捂着屁股一边站起身,“快!快扶我过去!纪舒这是要上天了!!”



    纪老四紧赶慢赶到抱厦,院子里五个账房和做事的下人被捆成粽子,正跪在大太阳底下哭。



    抱厦里外满满当当,都是府上下人,此时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到地缝里去,有个别一看就心虚的抖个不停,汗流浃背。



    纪舒端坐在上首,捧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喝,她身旁喜桃捧着账册,一条条的念。



    纪老四二话不说闯进抱厦里。



    “纪舒!你这是要干什么!”



    “四叔来的正好,我正要叫人去找您呢。”



    纪舒拿起手边的几本厚账,丢在纪老四跟前,纪老四低头看了眼,腮帮子鼓动,牙关紧咬。



    纪舒轻笑声说:“您自己捡起来看看吧。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让您读出来了,以免伤情面。”



    “四叔就当着大家的面直说吧,您亲自委派的这几个账房里做事的,记的这些账里,消失的那上万两银子,到底是哪里去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



    纪老四哪里会看账,怼到他跟前他也看不出,可他找的这几个都是做假账的好手,这么多年连老太太都看不出他贪了钱,纪舒个丫头片子能看出来才怪了!定是诈他的!



    “好啊你纪舒,我寻思让你在府上好过些,我求族中世叔让你管家,谁知你恩将仇报!给我找世叔们来!找大哥来!我今日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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