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被怼得哑口无言,转念一想,这胖子说得确实在理,我本来就是来倒斗的,何必再装清高,那不就成了婊子立牌坊了嘛。



    我看他们忙上忙下的,也不好意思光杵着,就凑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时,我就看懂棺底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粉屑,就伸手捞了一把,问道:“这棺材倒是控湿性做得很好,竟然还有粉屑。”



    老季冷哼道:“瞧你那样,什么控湿性,这特娘的是他脱落下来的皮屑。”



    “娘的,这家伙该不是得了什么皮肤病吧,这么多皮屑。”听完我一阵恶心,马上把东西扔掉。



    “哼,这天陨玉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穿上它,每脱一次皮就年轻一点,看这些皮屑,总脱了有三次层皮了。”



    我看这些东西太恶心,像头皮屑一样,也没有兴致。这个时候,那俞胖子叫了一声:“有门!”



    我们围过去一看,只见天陨玉胄腹股沟里有一块玉上的金丝多了个头。我睁大眼睛,笑道:“俞胖子可以啊,到底是摸金校尉啊,你这眼睛也太尖了,这么小的线头也能看得出来?”



    俞胖子白了我一眼,“要我说啊,你们寻龙太保就是学艺不精,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天陨玉胄脱出来。”



    老季却不屑道:“你少胡扯,有本事脱了再说,说不定本来这里就多了条线头。”



    俞胖子哈哈一笑,说:“行,咱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吧!”说着就去扯那线头,手才伸到一半,就听“呼”一声,我就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闪过,那是电光火石一般,老季反应超快,一脚把俞胖子踢了出去,俞胖子刚让开,一把匕首“铮”的一声就钉到岩壁。



    我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老季那一脚,俞胖子的脑袋已经被插穿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燕云淑站在台阶下面,双眼杀气腾腾。而穆云鹤则站在她的身后,林筱雨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像是受到了威胁。



    燕云淑先看看了那只棺材,然后对我们摆了摆手,冷冷道:“让开。”



    我知道这燕云淑气场强大,脾气也不太好,但却不知道这老娘们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刚刚那一刀的力道,怕是足有千斤之力,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都不够她看的。



    俞胖子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根本不买账,跳起来大骂:“老妖婆,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



    燕云淑转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再啰嗦,就杀了你!”



    “我这暴脾气!”俞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我忙一把把他抱住,打圆场说:“别冲动,燕先生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先悠着点,问清楚再说。”



    俞胖子估计是知道自己不是燕云淑的对手,挣脱我之后,愤然坐到地上,说道:“好,我倒是想听听,这老妖婆到底想干嘛。”



    燕云淑咳嗽了一声,慢慢走到棺材前,说:“事到如今,我就不瞒着各位了。其实,我和穆教授专门寻找这座古墓,就是为了这位正主。”



    穆云鹤上前一步,说道:“不好意思,请原谅我一开始没有如实相告,其实关于这座古墓的主人,我一早就知道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看着这两个家伙表演。穆云鹤继续说道:“其实,这座古墓的正主乃是东汉末年的一位发丘天官,也是三国后期引发发丘门分裂的关键人物。此人姓孟名行,官拜骑都尉,赐漓渚亭侯。我们之前所遇的那具血尸就是这天陨玉胄的上一个主人,孟都尉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天陨玉胄脱了下来,据为己有,才导致他变成那个样子。进这个天陨玉胄,每两百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天陨玉胄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两千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老季开口说道:“穆教授,我知道您是大学者,见多识广,肯定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懂得多。不过既然你们早就知道这墓主人的来历,为什么之前不说,偏偏要等到这个节骨眼才说呢?”



    老季这话说的很巧,我想穆云鹤怎么也该解释一番,但是没想到他却是一声不吭,好象根本没有打算让我们相信一样。他走到那墓主人尸体面前,打量了他一眼,回头对燕云淑说道:“先生,该怎么处理?”



    燕云淑走上前,眼里突然寒光一闪,我还没看见她的动作,她的手已经卡住那尸体的脖子。紧接着,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不停地抖动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无法反应。只见燕云淑手上青筋一爆,一声骨头的爆裂,那尸体四肢不停地颤抖,最后一蹬腿,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



    我们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先生,您刚才说倒这个斗,为的就是这个孟都尉,我现在特别好奇,您和这孟都尉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质问道。



    燕云淑看着我,冷冷一笑,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俞胖子站出来说道:“老妖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里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你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燕云淑转过头,“你好像不是我请来的吧?”



    俞胖子脸色顿时像吃屎一样,“我,我……”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燕云淑继续说道:“我可以给其他人一句解释,但没有义务跟你废话。”



    说完,燕云淑指了指那彩绘漆棺,棺材后部有一只和田玉枕,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玉枕里。”



    其实,在我听完穆云鹤有关墓主人的生平介绍之后,就觉出不对劲了。一般玉枕已经很珍贵了,和田玉的更是价值连成,恐怕当时的皇帝都没有这种待遇。而这个孟行,仅仅只是一个骑都尉,他根本没资格享用这种待遇。



    但有一个特殊情况或许可以解释,那就是这个孟行的身份——发丘天官。



    发丘天官,又名发丘中郎将或者发丘灵官。东汉末年,曹操为了筹措军饷,设立“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同出一脉,是摸金的首领,手段几乎完全一样,最为精通风水寻龙之道。相比摸金校尉,发丘天官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发丘天官十分看重祖师爷传下来的行规,自从明朝永乐年间发丘印毁了之后,世上便没有了发丘天官。



    但有关发丘印佚失的传闻自古就有很多,有一个比较广泛的说法是,发丘印在三国末期就失传了,此后的千百年时间里,发丘门一直处于走下坡路的状态,直到明朝中后期最终淡出历史舞台,发丘天官也不再以门派组织活跃于倒斗江湖。



    我们小心翼翼地捧出了这玉枕,放到地上,那玉枕内部是空心的,分上下两半,可以打开。我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镶金黄丝帛,这东西的纤维里镶嵌着金丝,保存得非常好。展开一看,只见左起一行写了“圣祖天官的书”,然后边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俞胖子比起这帛书来,对那天陨玉胄比较感兴趣,自知看不懂,便嘟囔了几声跑去研究那天陨玉胄去了。我和老季坐到他边上,仔细的翻看帛书上文字,以我的水平,只能看懂一些片段,但是把这些片段连起来,就可以看出一个大概。



    这份天官地书记载的东西,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些小字是他自己写的序。”我对老季说道。才读了寥寥几行字,便觉惊恐不已。



    地书详细记载了孟行从出出生到死亡的所有重大的事件,如果全部都翻译出来,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搞不定,所幸其中最主要的两件事情我看的懂。



    第一件事情是这个孟行早年发丘掘斗的辉煌历程,那帛书里写的比较简略,我先大概理了一下,念了出来。



    他二十五继承了父亲的官位,为曹丕的军队盗掘古墓,出黄金以凑军饷。有一次,他率领军队找到了传说中的罗刹国,在海市蜃楼中发现了一个不知道年代的墓穴,进入墓穴中一看,却发现那棺材里躺的竟然是一只狐狸精。那狐狸精法力强大,眼睛一眨,就将他手下的士兵都给迷惑了。只有这个孟都尉艺高人胆大,他拿出发丘印,大骂一声妖孽,一刀就把这狐狸精给剁了,又下令将狐狸精的眼珠子挖了出来,得到了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石。



    我看到这里,不由一楞,难道老季之前捡的两颗孔克珠,就是那狐狸精的眼珠子?老季看我不讲了,不耐烦道:“别停,继续说!”我没办法细想,只好回了回神,继续念。



    那孟都尉对这挖眼球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杀了一只妖怪,后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梦到一个妖艳的女人,凄厉地喊道:“为什么要杀我?”



    孟行平时非常暴戾,没少杀人,杀了就忘,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说:“想杀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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