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玦看到倾城吐了一大口血,温热的鲜红液体染湿了胸前的衣服,心脏瞬间冰冷,狠狠抽疼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悔恨的喃喃说道,“倾城,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敢松手,怕一个放松,她就会从自己的怀里溜走。

    她浑身是血,还时不时在吐血。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害怕失去她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无助,因为他也受了重伤,无法送她去抢救,好恨……

    慌忙掏出口袋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东方少,“东方,叫上林,还有救护车,最快速度到我家,别问为什么。”

    不等东方少说话,叶玦就挂断了电话,将电话丢在一旁,手掌温柔摩挲着她的微凉俏脸。

    躺在叶玦怀里半昏迷的倾城,苍白小脸蹭了蹭叶玦的胸膛,笑了笑。

    这样温柔的他,真好,很幸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阿玦……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倾城真的好爱你……。”倾城紧闭着眼,气若游丝,虚弱问道,晶莹的泪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落,掺杂着血没入发鬓。

    20年了,他占据着她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守护了她20年,溺爱了她20年。即使他如今再怎么不善待她,可还是忍不住爱他,即使是死也舍不得放开他。

    可是她不想死,她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以后会给他生很多他喜欢的小宝宝,想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她看不得别的女人占有他,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他是她私人的专属。

    那句“倾城真的好爱你”的深情告白,戳中叶玦的泪点,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喉咙酸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倾城见他不说话,心底很是失落,继续道。

    “有人说——恨,会摧毁一切;爱,能创造一切。咳、咳……倾城以前不懂事,做了错事,阿玦能原谅倾城一次吗?咳……爸爸不要倾城了,倾城只剩下阿玦了,倾城讨厌陈黎姿,她要抢走你……。”倾城无力哭泣着,悲伤地诉说,之前说什么“不想被原谅”都是自欺欺人的。

    即使知道那件事并不是她的错,可还是希望被原谅。

    “好,都听你的。”叶玦低头吻了下她苍白的唇,哽咽着承诺。

    这个笨蛋,他们明明没有离婚。听着她的话,心脏酸涩疼痛得厉害。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仍然紧紧抓着自己不放手,即使他总是伤害她,仍然无怨无悔。

    她说的对,恨,会摧毁一切:爱,能创造一切。自己以前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如今想起来,好恨,好后悔。

    她讨厌陈黎姿,今天之后就彻底断了。只要她讨厌的,他都不去触碰,远离……

    “真的吗?”倾城哭笑着问,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妥协了,有些不可置信。

    叶玦用力点点头,哽咽应道,“真的,都是真的,只要你一直陪着我,不许离开,我都答应你。”

    在心底最深处,他从来都深爱着她的吧,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对她动心,即使一次又一次被她的无意伤害,只是爱被恨意掩埋了。

    “倾城不想死,可是……好累……了,好痛……好冷。”倾城缓缓闭上眼睛,虚弱笑了笑,要死了吗?好舍不得他。

    在理智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微微睁开眼,看到叶玦眼睛湿润着,一滴泪挂在眼眶,摇摇欲坠。

    “阿玦,别哭……若是倾城死了,来世还做你的妻子,不哭,倾城心疼。”倾城心疼说道,她以前还从来没见过他落泪的样子。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只是未到情深处。他还爱着她的吧?真好。

    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他还爱她,她也还爱他。

    伸手抚上他的俊脸,拭去他眼睑挂着的泪,即使脸上沾了些血,妖孽绝美仍不减半分。

    这是她的男人,神一般存在的男人。

    “笨蛋,我才不允许你死,绝不允许你离开我。乖,再坚持一会,东方和林就到了。”叶玦霸道低吼着她,眼泪却依然滴落,那个“死”字令他感到无限恐惧。

    他绝不允许。不管是谁,都别妄想从他身边夺走她,否则杀无赦。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算是阎王爷,也过了他这关再说。

    “嗯……好。”倾城声音微弱,语气坚定允诺。

    她的阿玦,真霸道。

    “倾城,我还欠你一个盛世婚礼,等你伤好了我们就举行。所以,你绝对要坚持下去,听到没有。”叶玦提出诱人条件,听着她越来越虚弱的语气和气息,恐惧愈加剧增。

    他欠她的,才不要一次性还完,要用一辈子。

    “好,不许食言。”倾城浅笑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心底甜甜的,暖暖的。

    之前结婚的时候,没人任何的祝福,没有任何仪式。

    他说,等她好了,要给她盛世婚礼。她想穿着白纱,挽着他站在红地毯上,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绝不食言,食言的是猪。”叶玦看着她浅笑又幸福的脸,感到一阵温暖。

    受伤的右手轻轻抚上她有些冰冷的俏脸,想给她温暖。

    “阿玦,若是我撑……不住不在了,帮我照顾爸爸,照顾好自己。记得多笑……不许喝酒……还有……记得……我爱……你。”倾城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艰难吐字,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或许真的撑不到东方和郁南来了。

    好舍不得——他。

    躺在地上的手机想起,叶玦迅速抓了起来,接通,“喂,东方……好,快点。”

    挂掉电话后,转而鼓励倾城说道,“笨蛋,别说傻话,你会没事的,再撑一会儿,东方和林就准备到了。”

    “嗯……吻我一下吧。”倾城微微睁眼,笑着要求,捏了捏他的俊脸。

    看着他为自己焦急的神情,有些愧疚和心疼。

    叶玦缓缓低下头,吻上她微凉而苍白的唇,吻得很轻,很温柔深情。

    倾城满足一笑,无力地闭上眼,抚着他俊脸的手,缓缓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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