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这就是你找来的医生?呵呵难为你惦记爸爸,只是这年纪轻轻的女医生,怕是比不过我从德国请回来的kas医生?kas可是全球知名的脑外科医生!”



    梁柔目光从说话的这人脸上扫过,不得不说,元天霖的基因真是强悍。这一屋子的人,基本上成年男性长得都很像,完全继承了元天霖‘圆’‘胖’的外形基因。就算发型打扮不同,但是整体上气质完全没有分别。



    难以避免的想起元彰,虽然元彰的外形也逃脱不了基因的控制,但相比于这一屋子的人,元彰算是非常与众不同的一个。



    相比于梁柔还有心思怀念元彰生前的英容笑貌,元宵则一丝分神都不敢有,完全是处于一种防备的状态。她轻轻勾唇,一脸的嚣张跋扈,“三哥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梁医生是爸爸亲自开口让我去请的人,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兵。我怎么听着三哥的话音儿是在质疑爸爸的决定?怎么这个家,现在是三哥你一言九鼎说了就算?”



    元宵嘴里叫着三哥,可元家老大元毅早已经死了,还是元宵让苍狼去下的手。没有了元毅,原本的老二元龙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大,而此时说话的人,正是跟元龙一母同胞出生的双胞胎中的弟弟,元虎。



    元龙元虎都是元天霖的正房太太生的。从前上头还有个老大元毅,算是能压制住这兄弟俩,现在元毅早没了,所以元天霖这一病倒,现在家里的主事人,就成了原本的元家老二元龙。他亲弟弟元虎,就成了极先冲,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被元宵这么一质问,元虎有些恼羞成怒。这个家里,还真没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元宵!算什么东西!



    在元虎看来元宵不过是死了亲哥的孤女,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老爷子是中了什么邪,偏就疼她的不得了。连他们这些儿子们都要靠边站。



    元虎站起来就准备跟元宵对呛,被一旁的母亲厉眼一扫,顿住。



    相比于元天霖的这些儿子各个都个套娃似得大同小异,元天霖身边的女人,可谓各有千秋,美的千人千面。元龙元虎的母亲是元天霖当年的正房太太,算是娘家背景最硬的一个,她长相很威严板正的五官,生硬的表情,看着就有一种威震四方的气势。



    “既然是你父亲让你去请的人,那就带上去给你父亲看看。”元夫人一锤定音,算是挡住在坐不同人的千般心思,只是她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转而又说“你父亲病了咱们都着急,既然已经请了一个医生来,那就让你三哥他们请的医生都一起进去看看,多几个医生,也不至于出现独断专行的情况。”



    这话说的很公道,但元宵却并不同意。



    “其他的医生还是算了吧,根本没必要。”元宵一脸的无知无畏。



    就这么一句拒绝的话,就让元夫人肃起脸,目光阴鸷的扫向元宵。梁柔就站在元宵身后,后脊背都泛起一丝凉意。这正牌的元夫人是个狠角色啊!



    元宵却并不畏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元宵甚至谈笑风生的说“谁不知道我爸爸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要我说哥哥弟弟们找来的医生还真是不对爸爸的胃口,都是又老又丑,我看了都不喜欢,更何况爸爸。”



    元夫人脸色一变,“胡闹!他现在都生病了,还扯什么漂亮女人。”



    元宵嗤笑,“爸爸昨天还跟我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年纪不大,不懂爸爸的心思,难道夫人你也不懂?”



    这话直接就戳了元夫人的肺管子,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元天霖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好色的,这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元夫人嫁给元天霖之前,元天霖就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且生了孩子的女人,至今还住在元家的大宅里,算是跟着元天霖年头最长的女人。



    说元天霖花心好色,没错!但是他却也是个重情义的,但凡是给他生过孩子跟过他的,都接回来养着。元夫人这辈子,跟元天霖身边女人相处的时间,都比自己的丈夫多!



    她是没有办法,家族指望着她来拉拢元天霖,结婚后,她放不下架子,一直不得宠,跟怀不上孩子,娘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替她着急。后来还是元夫人的父母给元天霖求了情,才做了试管婴儿,生下元龙元虎一对双生子。



    原本这辈子元夫人为了这两个儿子生生忍过来了,现在元天霖生了病,眼看着就要死了。她熬了一辈子,到此时,才算是扬眉吐气。不管元天霖宠爱与否,她都是元天霖的正妻,堂堂正正写在户籍上的妻子。



    怎奈,临到死了,元天霖还要恶心她一把,生病看医生都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



    元夫人望向梁柔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凶横如母兽。



    只是等着看元夫人吃瘪的人有的是,坐在角落里,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男孩的少妇轻笑着说“夫人也别恼,我看六小姐说的挺对的,咱们老爷可不是一般人,这见到喜欢的女人呐一夜都使不完的劲头儿。”



    “你闭嘴!”元夫人暴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那少妇怀里的男孩就在元夫人说话的瞬间,就长大了嘴大哭起来,声音洪亮。



    少妇抱着孩子一抹泪,“我知道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子,逃不过一个死字!只是老爷子人还在呢,夫人您就这么往死里逼我们母子,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等老爷子真闭了眼,不用夫人说什么,我自会抱着元宝一头撞死在大门前,生做元家的人,死做元家的鬼!”



    年岁并不大的女人,连哭带嚎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很恐怖啊。



    梁柔都看傻了,任凭她长到三十多岁了,这样唱念做打养足全套的‘宫斗戏’还真是第一回见啊。



    周围人都劝着少妇,多多少少也会说一两句元夫人容不下人。元夫人气的白眼乱翻,眼看着就要晕。她心里的委屈谁人知,这吃人的宅子!她要是真的容不下人,哪里能又这么一屋子的女人加孩子!



    元宵一拉梁柔,懒得管这里的热闹,绕开客厅上了楼。



    等上到二楼,元宵有些讪讪的对梁柔说“让梁柔姐姐你见笑了。”



    其实元家早八辈子都已经成上流社会里茶余饭后的笑谈了,笑话不笑话的,元宵早不顾了。只是面对的人是梁柔,元宵还是会有那么一丝难为情。



    梁柔深呼吸一口,才算是从刚才那种‘暗箭四射、香风扑鼻’的气氛里调整过来。



    恢复理智吼,梁柔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我老实说,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刚才元宵说的那几句话,梁柔辨不清到底是胡说的还是真话。如果元天霖真是因为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医生,才叫了她来梁柔难免会想到当初的聂兆忠与赵湘,也不过就是一场普通的救治。却催生出照相这一生恐怕都难以释怀的婚外情。



    而这一次,梁柔要面对的对象,是元天霖!



    想想梁柔就打退堂鼓。



    她想走了。



    元宵脸上表情蛮苦涩的,她实话实说道“你去见见我父亲,就知道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梁柔姐姐,我爸爸他到底打的什么心思,我也摸不透。”



    这也不能怪元宵,元天霖那样的人物,早已经活成了浑身长了八只眼的老狐狸,凭着元宵怎么可能摸的清楚元天霖的打算。



    而且元宵也说“我爸起来心思找你来,就算我不去,他也有的是办法找你来。我觉得还是我来做这件事比较好。”



    这么一说,梁柔就懂了。



    相比于被不知名的人强虏到这里来,梁柔也更能接受跟着元宵一起来这种途径。毕竟心里能踏实些。



    而且现在梁柔已经到了元家,就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走吧。”



    元天霖所在的房间在三楼,跟楼下一群女人儿子的胡乱场面不同,三楼走廊里就站满了保镖。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这架势,不像是在自己家里,反而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元宵带着梁柔来,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问题,想来是元天霖早已经交待过了。



    进到房间里,就看到元天霖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衣,坐在轮椅上,面朝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元宵进门就叫,“爸爸,我把梁医生请来了。”



    元天霖毫无反应。



    元宵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次,“爸爸!”



    这样大声的喊了,元天霖才缓慢的有了反应。



    元天霖身后站着管家模样的人,他推着元天霖转过身来。面对梁柔以及元宵,梁柔紧盯着元天霖的脸。



    轻度脑梗塞,会出现轻微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轻度头痛头昏、眩晕、反应迟钝等症状。但如果这轻度脑梗塞成为多发性的,则可影响脑功能,导致智力进行性衰退,最后导致脑血管性痴呆。



    元天霖目前的样子,大概还处于反应迟钝的阶段。可就是对寻常人来说最正常不过的病症反应,放在元天霖身上,还是让人挺接受不了的。



    曾经那么强悍狡猾的人,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反应迟钝,甚至于有可能发展成痴呆症。



    元天霖需要身体检查,梁柔就问有没有医疗的设备。



    管家带着梁柔去了一门之隔的旁边一间房间,梁柔震惊的发现,元天霖这里的设备,比上中心医院都是不差多少的。整整一大间房,设置成了病房的模样,从呼吸机到诊疗仪,全部俱全。不仅只有冰冷冷的设备,还有一个医疗小组,包括看护、护士、身体诊疗师,管家说“这些人都是从各地高价请来的,绝对可靠,梁医生你只管带着他们给我们老爷治疗就可以。”



    所有身体的数据都全,梁柔几乎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用武之地。



    元天霖就是正常的轻度脑梗塞,治疗办法也很直白,就是‘药物治疗’以及‘康复治疗’。药物治疗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康复治疗,国内常使用肢体运动康复仪来对受损的肢体运动恢复。简言之就是日常家庭护理康复疗法。



    看看一应齐全的护理人员,梁柔觉得要对元天霖做身体恢复治疗,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在普通人家里,轻度脑梗塞可能是击垮一家人的病症,要不断的资金投入,吃药、复建,循环往复。但是对元天霖,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梁柔还真有些怀疑,元天霖找她来的目的。



    走出医疗设备的房间,回到卧室,再一次面对元天霖。梁柔就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元天霖只是对梁柔笑着说“往后你每周来一次,我要吃的药,都有你分装好带来,不用带包装盒,你随身带来就行。”



    管家适时地递给梁柔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粉蓝色的药物分装盒。



    这东西现在很常见,有些爱漂亮的女孩子每天吃维生素都会放在这里面,一天一格,简单方便。但是元天霖的要求,却是要让梁柔把救命的药放在这样的分装盒里,按天数贴身拿进来。



    没有包装盒,而且不用当着元天霖的面开封,这实在是太容易出现问题了。



    在医院里,医生是绝不能做这种事的。若是药物出现问题,把病人吃出个好歹来,那这医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不符合规矩。”



    元天霖反应比正常人要慢一些,但这并不妨碍他身上的霸气。他嘴角还是笑着的,慢悠悠的说“那就只能劳烦梁医生常住在这里了。”



    在每周来一次,跟常住在这里之间,梁柔当然是选择每周来一次,就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阵仗,那么多女人各怀心思,梁柔疯了才会想要住在这里。



    只是梁柔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要这样?”



    梁柔很清楚,配药在一个医生的职责里,仅次于上手术台了。元天霖对梁柔的信任来的毫无缘由,却又是如此的强势。一直以来,梁柔所在的位置,聂焱包括整个聂家,跟元天霖,都是相对的阵营。什么时候这么心心相惜了。



    元天霖却并不在对梁柔说话,他微微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元宵陪在元天霖身边,管家将梁柔送了出来,从卧室里出来后,管家拿出一张照片给梁柔。上面赫然是安安在吃泡芙的样子。要不是梁柔今天跟安安视频过,亲眼见过安安手里拿着泡芙的样子,恐怕这时候,她还不能确定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照到。



    但此刻,她很清楚,这照片的拍摄时间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范围内。



    管家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梁医生是个做母亲的人,想来一定心地良善。我家老爷的命就交到梁医生手里了,您可一定要负起责任。”



    梁柔头上冷汗滋滋滋的往外冒。



    先礼后兵这一套,她现在也算是见识了个十足十。



    事实证明,元家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柔一把夺过照片,咬牙切齿的说“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只是,也请您记着,你家老爷的命在我手里,若是我女儿有一点点差池,我不管是谁干的,只拿你们老爷问罪!鱼死网破,我是不怕的。”



    要是安安真的出了事,她就要让元天霖陪葬!



    管家目光一厉,不过转眼儿就笑了,“还挺有性格。”老管家看起来比元天霖岁数还大,元天霖人胖,圆头圆脸,倒是没多少皱纹。反而是眼前的老管家,一脸的皱纹如老树皮,怎么看都挺吓人。



    梁柔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走的急,好巧不巧就在转角撞到了人,“抱歉。”梁柔本能的道歉。可就是这么一撞眼的功夫,她就觉得撞到的人很眼熟。



    非常的眼熟。



    不过这人连抱歉都没说,急急忙忙的往元天霖的房间里走去,梁柔追着他的背影望过去,正对上老管家眼皮子低垂的三角眼。梁柔不敢多停留,想着反正还是要再来的,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机会多的是。



    梁柔这一次下楼,楼下守着的女人儿子少了几个。至少刚才言辞犀利的元夫人以及年轻少妇都是不见了的,元虎也已经不见踪影,其余的人,梁柔也只认识一个跟元虎长得一模一样的元龙。



    元龙元虎虽然是双生子,但是气质并不相同。



    刚才刁难元宵的元虎更生猛些,此时静静坐着的元龙,看起来沉稳的多。



    见梁柔下楼,元龙站起身,很温和的说“我送梁医生出去。”



    说送,还真是送。



    跟梁柔同乘一辆车,梁柔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存在感,她以为元龙会问些关于元天霖身体的情况。在梁柔看来,患者家属跟医生能说的话,也只有患者身体这一个选项。没想到元龙干脆没提元天霖,而是轻声问梁柔,“梁医生可喜欢这里的风景?”



    梁柔一愣。



    要说这元家的大宅,风景自然是极好的,不同风格的别墅,修建整齐的花园。名副其实的顶级大宅,空气里都充满了‘钱’的味道。



    梁柔出于礼貌,点了下头。总不好对着元龙说元家大宅不好看吧,做客人的不能这样不识趣。



    元龙一笑,白皙微胖的脸上显出几分笑纹,不觉得亲和,反而让人觉得警惕。



    “如果梁医生愿意,往后住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梁柔一个字都不敢答,这元家人说话都让人觉得话里有话,梁柔不打算跳坑。



    她这一沉默下来,车里的气氛就有些糟糕。空气都稀薄,好在车子刚出元家大宅的门,就被拦住了。聂焱带着人直接就站在马路中央,那架势,颇有几分恶霸的气势。



    要是平时聂焱这幅霸王样子,梁柔绝对会不喜欢,但是此时,她谢天谢地,聂焱简直救她出水坑的救世主。



    “停车!”梁柔自己叫了停车。



    然后根本没耽搁就弓着身子准备下车,元龙眼镜微眯,“梁医生跟聂焱”



    显然就元龙个人来说,他并不知道梁柔跟聂焱的关系。实在是聂焱这些年行踪不定,身边闹的沸沸扬扬的又有一个温玉,谁能想到,聂焱还敢背着温家的掌上明珠在外面眷养女人。



    梁柔从车上跳下来,就听到聂焱叫她,“柔柔?”



    脚步迟疑了一下。梁柔跟聂焱,大部分时候都是互相直称姓名的,当然也有情浓的时候,聂焱发起浑了,宝贝心肝肉,什么露骨叫什么。可那只是在某些特定时期。



    能开口就叫一声‘柔柔’,还真是前所未有的肉麻。



    只是此刻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梁柔往聂焱身边一扑,被聂焱扎扎实实的抱在怀里。他只是跟她分开一阵,就想的厉害,简直怕她像风筝一样,一旦断了手中的线,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将梁柔抱在怀中,聂焱低头就亲,从眉眼开始,脸上的每一寸都没放过。



    直到旁边元龙咳嗽,聂焱才停止,扭头望向元龙。



    元龙的年纪其实比聂焱大了不少,但面对聂焱,元龙也摆不出大哥的谱儿,客气的说道“聂总大驾光临,怎么不进去?我那里新得了一瓶好酒,咱们一起开了尝尝。”



    聂焱手臂中揽着梁柔,不轻不重的说“不必了,我是来接人的,现在人接到了,也该回了。”



    元龙的目光在梁柔身上扫过,带着探究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摸不透的阴沉。



    梁柔下意识的一缩,聂焱就搂的更紧了,“不知道元二少对我老婆有什么意见?”



    老婆?



    这个形容词可真是吓呆了元龙,这段时间元天霖发病,元龙忙活着家里的事情都来不及,倒是对外面的事情关心的不多。什么时候聂焱跟温家取消了婚事,元龙还真是不知道。还有这个梁柔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元龙先开始以为梁柔又是元天霖的一笔风流账,还打算把梁柔当成是他分家产路上的挡路石。



    没想到一转眼,梁柔就成了聂焱的人。



    能被聂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元龙不认为梁柔会稀罕元家的这些钱。要说有钱,这临海市谁能比得过聂家!响当当的财神爷!



    元龙露出了百年难遇的懵逼脸,摇手说“不敢不敢。只是家父的病目前需要梁医生救治,还请梁医生多上心。”



    元龙实在搞不懂,自家老爷子指名道姓叫来的医生,怎么可能是聂焱的人,这道理上说不通啊。



    只是这话,他没有问出口。



    聂焱搂着梁柔准备上车,“好说好说,我老婆就是医术高明。”



    元龙无话可说,他还真对梁柔的医术没什么认识。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元天霖这次发病,国内国外的专家都被元家兄弟请了个遍,最终老爷子都不用,偏偏选了个三十出头的梁柔。这医生,还是很注重年限的,就算再怎么医生高明,没有长时间的经验,也还是不成。



    梁柔年轻轻,脸上看着更是白白净净一脸直白,跟元家这帮着从出生就学会斗争的龙兄虎弟比起来,梁柔实在太嫩。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好医术。



    元龙不信,那么能解释元天霖亲自下话把梁柔叫来的唯一原因,就只有聂焱这个变数了。



    带着梁柔上车之后,车子开起来,聂焱就拉着梁柔问,“什么情况?”



    梁柔自己也纳闷,吓得不轻,前前后后一字不落的给聂焱报告了一遍,她还眉头紧锁找不到头绪,偏偏聂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啊!”梁柔都怀愁死了,原本还想着元宵不会害她,没想到转眼,元宵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给她。



    招惹上元家哪里是好玩的,安安的照片现在还在梁柔口袋里,少有差池,安安就会出事。



    梁柔心里慌慌的。



    聂焱却只是笑,“放心吧,你跟安安的安全绝对不会有事。人家不是都实话说了,这是把命交到你手里了。”



    梁柔想不通,“我不想要他的命啊,能不能别交到我这里来。”



    那么多好医生,谁爱治谁治,反正梁柔是不想趟这浑水。



    聂焱摇摇头,“你不想要他的命,不见得别人不想要。”



    “谁?”元天霖那样的人,在梁柔看来只有轻取别人性命的,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害他。而且,就元天霖所在的那一层安防保镖人数来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元天霖动手。



    聂焱哼了声。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他元天霖的那几个好儿子。要不是听梁柔亲口说,聂焱还真想不到,元天霖竟然会可怜到这个程度。吃的每一口药都要梁柔每周贴身送进去,这是对儿子们防备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放任儿子们你争我斗的长大,一个个的都养成杀人不眨眼的狼。现在,元天霖老了,反应迟钝,甚至有进一步恶化为痴呆症的状况出现。当元天霖压制不住底下的几个儿子,那么反噬的只会是元天霖自己。



    梁柔看聂焱这幅深深不可测的模样就没了兴致,这些豪门大院里怎么斗争,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进了一趟元家大宅,梁柔倒是冷静下来不少,之前聂焱说安安有可能是景杉的女儿,梁柔只觉得害怕,震惊。她怕景杉所做的一切是一场阴谋,更怕面对曾经遭遇过不明情事的自己。



    但现在,梁柔已经不怕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搞清楚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给自己,也给安安一个交待。



    梁柔转头对视聂焱的眼睛,“送我去医院。”



    聂焱原本还有些洋洋得意元天霖现在的惨境,被梁柔这么丢下重磅炸弹,第一反应还是,“不行!”



    梁柔也不急,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聂焱这样阻止她。不仅不生他的气,反而觉得心中酸软。这要是一般男人,知道安安的身世,知道梁柔曾经有过的情事。恐怕会第一时间弃之如敝屣,男人内心深处,不都是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残留么。



    如果聂焱那么做了,其实梁柔也毫无办法。



    她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危险,聂焱要抛弃她,不能更简单。



    但是聂焱没有,在知道这一切的瞬间,聂焱的第一反应是抱着她跑,想要把她藏起来,一起逃避这样的事实。



    这样的男人不管他未来怎么样,就冲着那一瞬间他表现出来的深情,梁柔也知足了。



    她很冷静克制的说“聂焱,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要搞清楚的。逃避不是办法。”



    聂焱脸绷的紧紧,“我会查清楚。”



    “不!”梁柔有些着急起来,“你能不能不要插手,让我去查。”不管怎么说,梁柔还是不想让聂焱知道当年的事情,就算掩饰不了,那么也求他别知道那么细节吧。



    总是会难堪不是吗?



    聂焱瞪着眼,狠狠的问,“你打算怎么去查?你有这个能力?”



    不怪他怀疑,梁柔要人手没人手,要资源没资源,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谈何容易。



    但,哪里知道梁柔根本没想到那么复杂。



    她就直白的说“我去找景杉。当年的事,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女人有可能无知无觉,但是男人,怎么可能没有意识。”



    男女之间的事,女人有可能在毫不知情下被人,但是男人,绝不可能!



    有人说酒后乱性,呵呵,如果真有这事,那么醉的那个一定不是男人!又不是金刚杵,醉倒了还能坚挺。



    梁柔自己不记得了,但是景杉绝对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聂焱气的脸都白了张嘴就咬梁柔,“你直接给我一刀子算了,省的我被你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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