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玲儿独自饮酒,好不烦闷,您也陪玲儿喝上一杯吧!”上好的脂粉香飘散开来,软到骨头里的声音配着她那柔媚无边的肢体动作,任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不已。

    牧谣见这阵势,很识趣地往边上挪了挪,好给他们腾出足够的地方tiaoqing。

    司徒郁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有些不悦,转而冷冰冰地对着卢玲儿道:“烦闷?既是如此,那你就在此奉酒吧!”话落,一个手势,身后的宫婢便将酒壶呈到卢玲儿面前。

    卢玲儿吃惊地张大嘴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触及那冰寒的眸子时,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愚蠢的事儿,看来男人的心思果然是难以琢磨的,特别是像司徒郁这般高深莫测的男人。

    卢玲儿默默地接过酒壶,从司徒郁起,挨个儿为奚若雅和牧谣斟酒,待行至牧谣面前时,执壶的手颤了几颤,微白的脸上笑容僵硬,心里恨恨地想着:都是这个丑八怪,若不是她千方百计迷惑王爷,自己也不会沉不住气惹了王爷不高兴,哼!且算自己倒霉,不过今日之辱他日定会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牧谣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没想到司徒郁竟然安排了这么个差事给卢玲儿,着实令她意外。不过意外之余倒也挺享受的,得美人侧妃亲自奉酒,这样难得的待遇可不得好好珍惜一回,于是乎,她少不得又豪饮了几杯,这样一来,惹得频频给她斟酒的卢玲儿更为不满了,心中更加笃定她是故意的,恨意又加深了几许。

    这时,一曲舞罢,舞姬们纷纷退场。

    坐在辰王斜对面的桑越使臣伺机执酒起身,朗声道:“昌黎地大物博,君王圣明,百姓纯朴,今置身其中,更感怏怏大国之风,能与贵国修百世之好,实乃敝国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穆宇不才,得吾皇委之重任,谨代表敝国子民,敬圣上一杯!”说罢,将酒杯举过头顶施礼相敬。

    高阶上的顺天帝微微颔首,亦开口道:“穆将军,少年将才,威名赫赫,却这般谦逊有礼,不愧为贵国之栋梁……”

    喝得正酣的牧谣,乍听到一个男声响起,觉得有几分熟悉,模糊中又听到说什么少年将军,什么威名赫赫,心想,这大概就是桑越那个什么将军吧。

    因为之前在百花厅里听到几个女子的谈话,让牧谣对这个桑越将军起了一丝好奇,究竟这个威名远播的将军长什么样子,竟引得昌黎女子在辰王和逸王这等极品美男的诱惑下,还能对其芳心暗许。

    抱着审视的眼光向那男子看去,这一看,却让她整个人仿佛被钉住了般,所有的表情和动作瞬间僵硬。

    “咣!”地一声,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生生地将还在讲客套话的顺天帝打断,再次成功地将满殿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牧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确信自己没有醉,但两壶酒下肚,这眼神大概有些不好使,她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男子的面容看不大仔细,但那矫健挺拔的身姿却是如此熟悉。

    因为一颗心都系在了殿中男子身上,对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浑然不觉,她甚至缓缓地站起身来,毫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向他,似要说些什么。

    “皇上请恕罪,臣的侧妃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请允许臣将她带下去休息片刻!”司徒郁眸色暗沉地看了一眼神色恍惚,不知死活的蠢女人,将她狠狠地往身边拉了一把。

    牧谣的腿本就有些不灵活,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司徒郁这么一拉,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歪倒,倒真有几分喝醉了的模样。

    顺天帝沉默不语,一双老眼在几人身上来回溜达。

    牧谣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桑越使臣,脑子里思绪翻飞,陡地被司徒郁这么一拉,立时清醒了不少,在回过神的瞬间,她却突然感觉到一束冰寒的目光向自己扫来,顺着目光瞧去,竟是那个像木头人的和乐公主。

    牧谣惊讶不已,因为这冰寒的目光,那公主竟像突然活过来一般,可定眼再瞧时,那抹寒光已被长长的眼睫掩了去,仿若只是她看花了眼。

    “辰王不必为她开脱,恃宠生娇,蛊惑唆使自己的夫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入殿,大失体统,是为无礼!后又借酒装疯,打碎酒盏,是为失仪!打断圣上与使臣谈话,是为不敬!见到陌生男子,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毫不避讳地流露爱慕之意,是为失德!林宛烟你可知罪?”说这一席话的正是高阶上端坐着的萧皇后,一派母仪天下的风范,凤眸含怒,颇有几分威仪。

    牧谣刚回过神,就听到座上之人一口气数落了自己四条罪状,一时间有些茫然。

    被司徒郁抱进殿虽不是她的本意,却是事实,打碎酒盏虽是无心,却也事实,因此打断圣上与使臣的谈话,虽属意外,这还是事实,可这对陌生男子生出爱慕之意嘛……呃,她再次看了那男子一眼,秀眉蹙了蹙,大概是认错人了!

    殿内所有人在听到皇后娘娘那番言辞后,都对林宛烟抱以同情之心。身世本就曲折可怜,还顶着一张被毁了的脸,新婚之日又被人废了腿,这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却又惹得皇后娘娘如此不满。

    虽说今日这事她本身也有过错,但也可大可小,全看高阶上坐着的两位心情若何,不过皇后娘娘既已开口问罪,那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牧谣当然也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慢悠悠地挪动双腿,走出桌案,来至殿中间,朝高阶坐着的帝后跪了下去,正待开口说话,突觉旁边的光线暗了暗,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皇后娘娘,抱她进殿是本王的意思,与她无关。至于醉酒失仪乃是因为她自幼生长在乡野,不懂宫中礼数而致,无心之失,何足问罪!”一双沉冷的眸子逼视着上座的妖艳妇人。

    当年为了诓司徒郁回京,皇上允了他不少好处和特权,这免施跪礼就是其中一项,此时的他站在大殿中央,气势十足地与皇后对峙着。

    对于辰王殿下的强势众人倒是习以为之,只是纷纷惊讶于他会为一个女子出头,何况还是个丑陋不得他宠爱的女子。

    牧谣也没想到他会如此仗义地挺身而出,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是林宛烟,他帮她大概是也为了维护辰王府的面子而已。

    “辰王殿下倒是护美心切!哀家倒也想念及林宛烟不懂宫中礼数不作计较,但今日乃是圣上为桑越公主和使臣接风洗尘所设的庆宴,她如此无礼失仪,若不施以惩戒,我昌黎何以自诩礼仪之邦?而哀家又何以教导昌黎子民?”萧皇后语速缓慢,说出来的话却句句上纲上线,并且还用“护美心切”这样的字眼来暗嘲林宛烟的容貌。

    司徒郁眸中带怒,正待发作,却见一直静立于旁侧桌案的穆宇几步来到牧谣身侧,朝着座上之人施了一礼。

    众人甚为惊讶,他这是要为林宛烟求情?难不成他们之前认识?怪不得刚刚林宛烟对他会失态至此……此举非常符合并满足众人的八卦心理,皆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穆将军,你此举何意?”沉默半响的顺天帝终于开了口。

    “回圣上,穆宇惶恐,想抖胆为敝国公主求个平安!如此,也可宽慰吾皇陛下爱女之心!”说着叩首一拜。

    “穆将军此话何意?”顺天帝微皱着眉,等待他的解释。

    “不瞒圣上,敝国和乐公主,自幼被吾皇视为珍宝捧在手上,向来不受约束,性情举止与贵国辰王殿下的林侧妃颇为相似,今日得见贵国如此重礼识仪,穆宇甚为忧心,恐日后公主因行为不当招来大祸。因此,穆宇想代吾皇向圣上求得一事……”

    “你是想让朕给她一个特权,许她日后可以无视礼仪,自由行事?”

    “不!贵国有贵国的规矩,自当遵守,行错事,也理当承担后果,穆宇只请求圣上,若真那么一日,能对公主多施教导使其少受责罚!”说罢,又是诚恳的叩首。

    一番话下来,明着是为自家公主作打算,恐其将来受到委屈,实则无形中将和乐公主与林宛烟绑在了一起,若皇上不应这请求,势必会让人觉得严待了公主,不将桑越放在眼里,若应了请求,那么意味林宛烟从此也可得到相同的待遇。

    众人心里一阵感叹,想不到这穆宇一介武夫却如此好心机好算计,轻描淡写几句话就问题化解了。若他日两国争锋,此人必将成为昌黎国一大隐患。

    站在牧谣身边的司徒郁颇有深意地看向此人,沉冷深邃的眸子寒气逼人。

    跪在地上的牧谣却很是无语,现下行错事被怪罪的是她,怎么扯到了公主身上,虽然也听出了那将军的意图,但她行事向来敢做敢当,本想直截了当认个错领个罚,早些将事了了,却不想生出这些枝节。

    看这情势只怕是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可没好全的膝盖已跪得生疼,一丝怨怒升起,微抬眼眸向座上那要治她罪的女人看去。

    却不想萧皇后此时也正在看她,两束目光在空中相会,电光火石间牧谣觉得那萧皇后的眸光在微微一怔后,变得有些怨毒,摸不清状况的她赶紧垂了眼帘。

    萧皇后是因为奇怪穆宇的行为,才拿眼打量林宛烟,却不想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大为震惊,这眼睛像极了当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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