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少爷,童言无忌。”许蔓柔白着一张脸,却不得不咬牙出声。



    如果只是牵扯到她自己,许蔓柔可能会忌惮宫睿渲不吭声,可是牵扯到许家,她就不得不为许家说话,要不然今天的事就会马上传回许家,到时候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许家不止有她,还有爸爸前妻留下的一儿一女,还有许家的各个分支,四面八方都在虎视眈眈,许蔓柔现在还要依靠许家,她不得不把自己和许家绑在一条船上,那些人可不管攻击许家攻击她的人是谁。



    “哼!”宫睿渲冷哼着,不屑的眼神从许蔓柔身上收了回来,像是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双眼一般。



    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许蔓柔身体一颤,只觉得一股腥甜的气味涌上喉咙,让人想吐又吐不出来。



    宫睿渲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接收到了宫祁瞑的眼神,宫祁瞑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不过有人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宫少,令公子未免太嚣张跋扈。”



    安耀斯看着宫祁瞑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般,阴郁的眼神中隐含戾气。



    任谁被比作垃圾,还是被人丢掉的垃圾都不会觉得无所谓,但是于安耀斯而言,这一切都远不止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让他愤怒。



    宫祁瞑抬眸,脸色未变,“他说的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何来嚣张跋扈?



    安耀斯胸口一窒,说不出话来,的确,宫睿渲说的那些事,在就不是秘密,可是安耀斯却依旧觉得宫祁瞑和宫睿渲两父子碍眼极了,恨不得马上让他们消失。



    “我想宫少可能误会什么了。”安耀斯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叶凝白,却看到她正捏着宫睿渲的脸笑得异常开心,这让安耀斯瞬间就想到了刚才叶凝白和宫祁瞑、宫睿渲的三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的那一幕,他暴躁的想把那一幕撕成碎片。



    控制不住的怒火让安耀斯几乎是口不择言,只想狠狠的伤害别人,“如果硬要把一个人形容成垃圾,那不会是我也不会是蔓柔,只会是那个用尽手段甚至不惜利用在爸爸都要破怪我和蔓柔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垃圾,难道不是吗?宫少觉得呢?”



    叶凝白捏着宫睿渲小鼻头的手一顿,随后便当作没听到,如无其事的继续逗着宫睿渲。



    倒是宫祁瞑的眼神突然变幻起来,危险又血性,“我很期待当她成为明珠璀璨照耀的时候,你会用什么姿态仰视。”



    说完,他牵起宫睿渲的手,直接转身就走。



    宫睿渲另一只手还在叶凝白那里,于是叶凝白也被拉着走了,秦雨箐一看也跟在三个人身后。



    安耀斯脸色彻底阴了下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开口,那边脚步不停的宫祁瞑又扔了一句话过来。



    “我希望开庭之前,能收到安少签字的协议书。”



    冷漠的一句话,却充斥着让人后背发麻的威胁。



    这对安耀斯无疑是一种挑衅和侮辱,仿佛在笑他的不自量力,仿佛在笑他的滑稽作态,安耀斯胸口即使起伏着,紧握的双拳仿佛下一秒就会挥出去。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散了,不算久的争执,却足够大家听出事情的大概情况,不外乎一个一边厌恶在老婆却不愿意离婚一边又光明正大的抱着真爱招摇过市的渣滓罢了。



    有认出安耀斯的,心里虽然不知道怎么诽谤,但是脸上却是不显。



    这个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对更多人来说,私生活再乱,也不妨碍商场的合作运转,更别提安家的底子还在,只不过是给了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



    “宫少,你刚才实在是太棒了!”一行人刚离开,秦雨箐就控制不住的握拳花痴,“真男人!真帅!真MAN!”



    叶凝白觉得无语,有些丢脸的拉了拉秦雨箐的手,“你别说了,快点回去吧,要不然等一会欧君洛要担心了。”



    “难懂你不觉得吗?”秦雨箐根本就不理她,甚至还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双眼亮晶晶的问道,“你不觉得刚才宫少那样超级帅超级有男人味吗!你看安耀斯的脸,哈哈哈,都可以做调色拼盘了。”



    “……”叶凝白无话可说,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宫祁瞑,不想却正对上他看过的视线。



    深不可测,仿佛没有尽头的深渊,让人看着就想沉沦。



    叶凝白心里一颤,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秦雨箐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觉得刚才的宫祁瞑帅一回事,最关键的是解气!



    “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凝白?”秦雨箐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叶凝白,渴望得到赞同。



    “呃……”叶凝白有些语塞,她想说不觉得,可是不得不承认刚才宫祁瞑的举动不止是帅,更多的是一种天生带有的霸气和气场,给人一种瞬间秒杀安耀斯的感觉。



    可是承认了,一想到宫祁瞑就在这里,叶凝白又觉得太羞耻了。



    偏偏宫睿渲也不甘寂寞的加上了追问小分队,“你肯定也是这么觉得是不是,爸爸是世界上最帅最酷最厉害的男人。”



    叶凝白低头看着宫祁瞑大大的双眼里满满的崇拜和向往,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张了张嘴,实在不忍心否认宫睿渲的话,可是那个‘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宫少……”叶凝白没办法了,只能看向宫祁瞑,期望他能站出来说一句,哪怕是随便说点什么,只要转移雨菁和小包子的注意力就可以。



    但是叶凝白却不知道她看向宫祁瞑的眼神,让对方喉咙突然有些发痒,双眼忍不住眯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用这样一双求救的目光看着人,根本就是在诱人犯罪。



    一边是宫祁瞑的沉默不语,一边是宫睿渲和秦雨箐闪闪发亮的期盼眼神,叶凝白简直无路可退。



    “那、那个,咳咳……”她结结巴巴的开口,宫睿渲和秦雨箐的眼神更亮了,叶凝白差点被那样的目光看得转身就跑,一咬牙,闭上眼狠下心说了出来,“是,我也这样觉得,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酷最厉害的男人。”



    宫祁瞑眸色一暗,一股悸动涌现。



    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叶凝白的声音越说越大,导致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脚步都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她。



    啊!!!叶凝白一睁开眼,差点羞耻得尖叫出声,她的脸和耳朵都红透了,甚至连脖子也染上了粉红的颜色。



    周围的人看到了宫祁瞑,随即都露出了理解和意味深长的眼神。



    叶凝白想挖个洞钻进去,又想开口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没有因为喜欢宫祁瞑喜欢得不行了控制不住大声表白,可是谁都没说什么,她解释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我、我们快走吧!”叶凝白低着头,抱着宫睿渲就往车上冲。



    她怕自己多停顿一秒,都要被那些眼神给弄晕过去。



    叶凝白不知道的是,她刚一跑,秦雨箐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看着宫祁瞑的样子丝毫不见敬仰和花痴,“宫少,我能不能请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是别人,宫祁瞑根本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但是他却好像知道秦雨箐要问的是什么一样,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你……”秦雨箐咬住下唇,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她知道现在不问她不可能安心,只是话一转,到底还是没问得那么直接明白,“你对凝白,到底只是因为她是你的道理律师,还是……”



    按照秦雨箐的想法,她是想直接问宫祁瞑到底是不是对叶凝白有什么心思,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的心思虽然不细腻,可是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而且宫祁瞑和凝白之间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摆明了就不寻常。



    从宫睿渲对凝白的黏人程度,再到宫祁瞑看似偶然但是插手凝白的事,就像是侵入凝白身边的一切一样,这些事实和感觉都让秦雨箐不安。



    可是秦雨箐也不好真的问得那么直接,宫祁瞑这个人以前就是活在传说中的,脾性风格谁都说不清楚,万一他只是对于在身边工作的人需要足够的掌控,那她那么问岂不是在给凝白找麻烦吗。



    “你们似乎都很好奇这个问题。”宫祁瞑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车,车门并没有关上,车上的两个人黏糊糊的贴在一起,宫睿渲好像说了什么,叶凝白突然笑了起来,眼神里全是温柔的宠爱和怜惜。



    “我们?”秦雨箐皱着眉,不解的问道,“还有谁?”



    还有谁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寻常,那这样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事是不是?



    秦雨箐灼灼的目光看向宫祁瞑,慎重说道,“宫少,凝白不止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亲人,为了她不受到一点伤害,什么事我都愿意做,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怕我伤害她?”宫祁瞑回眸,冷冷的看着秦雨箐,似乎这个问题是对他的莫大侮辱。



    秦雨箐没吭声,但是却执拗的迎上宫祁瞑的视线,执意要一个答案。



    宫祁瞑嘴唇勾了勾,这个秦雨箐倒是和那个女人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这种近乎偏执的执着,宫祁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不回答,只怕以后都会被这个问题围绕着。



    他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似乎怎么都黏不够的叶凝白和宫睿渲,眼神里第一次浮现了一种名为温柔的神采,只是转瞬即逝,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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