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暨县城外暨墨山。



    转眼间已经临近四月末,纸燕传信至恒余镇武宅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这一日清晨方临,只见一匹脚力马快步奔行在山间小路上,路旁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骑行人的样貌,使人不好辨认他的长相。



    观察者:“快传信,有客到”



    一座约有七丈高的哨塔陡立在旁边的山岗上,而岗哨周围的杨树林中的树木多半不及它高,但却可以为其提供隐蔽保护,使得远处的行人不易发觉这座简易哨塔的存在,而站在哨塔顶端的观察者因为视力格外的出众,这让他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周围近九百尺范围的目标活动,特别类似人这样的易侦察目标,再加上这里又是一处三叉要路,骑行人想要入堡内的企图立即被观察者察觉了,随着一只白色信鸽的飞起,它脚上的口信也将很快传入堡内。



    在这被重重山壁阻隔,又是林深树茂的地界,陌生人如果随意闯入,只怕是会在这里迷失了方向,找寻不到回去的路,而此处正是滁暨县武家堡,也就是武家总堂的所在地。



    鲈菊县城内。



    与此同时鲈菊县的闹市街也迎着今日的朝阳,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足有十一二尺宽的街道两侧,有着不少的商铺已经开始做起今日的生意,米面铺、成衣铺、金店当然也少不了当地的小吃店,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此时在人群中只见一名牵着脚力马的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巧来到一处饭庄前,此人正是叶武觉罗,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灰黑相间的紧身武行长衫,长衫下是长袖上衣和行者长裤,足下蹬着一双黑色牛筋底皮靴,腰间别着一把短剑,仍旧是冲云式发型。



    店小二:“哟,这位爷,一看您就是远道儿来的,一路上辗转辛劳,何不来小店里坐坐呀?”



    一位小二爷迎着自己走了过来,满脸笑意的搭话。



    叶武觉罗:“店家,您这店里卖桂花酒吗?”



    店小二:“桂花酒?……有啊,当然有,我们店里什么都有。”



    犹豫片刻后立马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叶武觉罗:“好,既然有我就在这里吃个午饭。”



    店小二:“后面的赶紧了,给客爷把马牵到后面去喂草料,客爷您随我来,我给您带路。”



    叶武觉罗:“好。”



    说着便随着店小二进入了这间名为许家老店的饭庄。



    叶武觉罗来到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个白切牛肉和清油菜花以及半斤桂花酒,店小二记下了菜品,又给拿来一壶满天星散茶,便去了楼下安排后厨做菜。



    一楼的掌柜听闻有客人要桂花酒,虽然店里平时并不卖这款酒,但恰巧今天准备了一些,此时掌柜正手捻短须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那里自顾自的点头。



    不多时店小二用托盘把饭菜都端了上来,而紧随其身后的掌柜此时也来到了二楼,并走到了叶武觉罗的面前。



    掌柜:“这位姑娘,这是您要的桂花酒。”



    一脸和蔼的笑着说。



    叶武觉罗:“多谢店家,这酒在您这不常卖吧。”



    掌柜:“是啊,本地少有爱喝这款酒的人,最近半个月您是第一个。”



    叶武觉罗:“哦?这么好的酒竟然无人问津,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掌柜:“正所谓酒如人人如酒,这天底下知己和好酒是最难求的了。”



    叶武觉罗:“哈哈哈,说的也是啊,知己与好酒得其一,便是此生无悔了。”



    掌柜没在再说话,而是用食指随意的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叶武觉罗也同样的用食指轻轻的敲了三下。掌柜转身离去下了二楼,叶武觉罗则安心坐下来用餐。



    天底下姓武的人多了去了,即便在这鲈菊县内怕也不下千人,而叶武觉罗初次来到这里,掌柜作为接头人已经和她对过了暗号,今天之内就会安排她与他们见面。



    恒余镇桦山书院。



    此时三一九甲班的学子和三一九戊班的学子,正在音律教室中接受音律课的熏陶。



    两个班的学子加在一起大概有一百人左右,音律课的课时是所有学科中最长的,其他学科一个课时要不了半个时辰,而音律课则需要整整一个时辰,有时课业教师或者学子未能尽兴,甚至还会进一步延长课时,这对于那些乐感好的学子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因为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而对于那些乐感不好的学子来说,这种课还不如读书的课可以用来打瞌睡,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吵闹了,严重影响自己课时中的睡眠,而说到后者,此时人群中有三个人最具代表意义,首当其冲的就是青叶天启同学,天生没有乐感的他,却被安排坐在了最前排,听着不远处的琴声,他却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与旁边学子们的满脸欢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另外两个人就是两贱客了,至于原因那自然是何方原寺此时正成为百众瞩目的目标,此时演奏出雅致琴音的琴师竟然就是何方原寺,虽然何方原寺的长相是有些滑稽,但是其家人对其才能的培养却是不遗余力的,音律本就不差的他,在较为勤奋的练习后更是对多种乐器的演奏非常熟悉甚至是精通,毕竟这个也是他用来吸引女学子的正统得意技之一。



    牧游乾:“可恶啊,一不小心就被他装到了!”



    雨蟀无关:“这个家伙,偷偷的把琴技练的这么好,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的,虚伪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会因此逃不出他的魔掌。”



    两个人用双手各自抓住自己的领口放入口中狠狠的咬住,一脸抽搐的用嫉妒的眼神瞪着何方原寺。



    而台下被这琴音迷住的女生还真是不少,因为如果不去看何方原寺的脸,那她们还真的是可以醉死在这美妙的琴音中吧,而在这些女生中就有天然佑佳的存在,此时的她眼中闪着光亮,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长大后的何方原寺不仅变的高大帅气而且风趣温柔,一身华丽的公子服更是凸显出了其身份的不寻常,而在他的身边一位长相可爱气质出众的女子正与其相伴而行,身边跟随着一众家丁仆从为其引路持物。这引得周围的乡邻们议论纷纷。



    乡邻甲:“这是谁家的姑娘呀,长得可真漂亮,气质也好”



    相邻乙:“这姑娘我可知道,她虽然出身贫寒人家,但天生就是富贵相,所以在读书的年纪就和这位少年郎成了同窗,如今也要嫁入本地大户了,今后就是富家少奶奶了”



    ‘那不是梦,绝对不是,我坚信。’



    听到了乡邻如此评论自己,天然佑佳难掩心里的欢喜。



    处于思春期(青春期)中的男女,迎来情窦初开的年纪,逐渐开始注意到他或者她的言谈举止,这本是一桩好事……



    相传人类最早并不是生活在陆地上的,而是来自海洋,而且最早的我们并没有双腿,而是靠鱼尾来帮助自己在海中游动,而我们的来历更加让人不敢相信,据闻我们是造物主之一的海娲女神凭借其强大的精神意念所创造出来的,而创造我们的原因就是阻止同类的自相残杀,相传在永望之海的最深处有一个海底世界,那里是海娲族人的聚居地,而海娲人是蟒尾人身的雌雄同体,所以他们的繁衍不需要借助同类的帮助就可以独立完成,但是!这里有一个弊端却不可避免,当海娲人在体内孕育新生命时,他们的战斗力就会被消弱,并且在生产后,自身的力量也会被新生儿窃取过半,这时他们很有可能受到同类的攻击,所以海娲人之间没有信任感,几乎是所有人都互相排斥和敌对,这种情况就造成了当时的他们,无论是为了自身还是后代着想,都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不受孕保持战力而尽可能的诛杀周围的同类,另一条则是在决定受孕前,尽可能将周围战力和自己比肩的同类击杀掉,来保证自己孕期或者产后,仍是这一带的最强者,而无论哪条路都会造成大量的海娲人死亡,而深海中以海娲人为食的强敌又不在少数,所以海娲人在当时面临的环境是外有强敌、内无依靠,此时海娲族中出现了一位足以改变历史的人物,她不但是拥有无以伦比法力的强者,同时还拥有着超越族人的智慧,她是海娲族人的先知者,她预见到了在未来,族人那悲惨的结局,所以她以自己的法身为代价,换取了最擅孕育生命的身体,从她的身体里诞生出了与众不同的两个生命体,一者为不会孕育生命但擅长作战的巨尾海娲、一者为不擅作战但拥有最佳孕育生命体质的白鳞海娲,且二者天然就拥有对彼此的信赖感,之后在其族人的帮助下,经过了千载演变,最终这种新海娲族成为了海底世界的新主人,再也不会畏惧强敌环视。而现在的人类就是一部分新海娲族人来到陆地上后演变而来的,也就有了现在的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上天给与人的最大的恩赐大概就是彼此间的信赖感吧,如果没有信赖感,就凭人类那弱小的力量去单打独斗,那么我们将永远是巨兽的口粮,谈何变得强大。



    而男女间的信赖感更是一个族群繁衍和发展的基本,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同旧海娲族那样互相防备和坑害,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光景啊。



    明明是一桩好事,如果好事好办那么自然就少去了许多的麻烦和苦恼了,只是在这青涩的年纪,大部分的人大概就算有了心仪的他或者她,也都羞于启齿吧,毕竟谁还不是个害羞的孩子呢,哈哈哈。



    书归正题。



    此时暨墨山武家总堂外,两名武家守卫正在偷偷闲聊。



    守卫甲:“刚刚进去那位看到了吗?”



    守卫乙:“那个大个子吗?”



    守卫甲:“对。”



    守卫乙:“看到了,但是不认识”



    守卫甲:“你刚来不久自然是不认识的……”



    守卫乙:“他是谁啊?”



    守卫甲:“他就是咱们武家五位掌事人之一的武千守义。”



    守卫乙:“啊?我的天啊,怪不得气场那么强,我刚刚给他牵马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人不一般”



    守卫甲:“那是,我告诉你,他的功夫在咱们武家可以排入前三!”



    守卫乙:“这个我听说过,据说当年咱们武家堡被江湖人围攻,对面最低也是二阶修为的侠士,还有好几个三阶修为的侠士,并且是二人联手攻击武千守义,还是车轮战,总计参战人数有十九人,却都无法战胜他,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守卫甲:“当然是真的了,我爹说他当年就在现场,看着武千守义和那些家伙拼斗,当时堡内出了事,那些江湖人就想趁机灭了我们,不想来到这里却折了面子,就此再也不敢来挑事了。”



    守卫乙:“我的天啊,真的有这么厉害啊,我何时也能有这样的功夫呢……”



    守卫甲:“你的话……梦里可以……”



    守卫乙:“我说你!”



    守卫甲:“打住,今天五位掌事人齐聚一堂,我总觉得不是好事,可能是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吧……”



    将近午时武家总堂的一处僻静宅院中,几名可靠的仆从正在给屋内送去一些干果和凉饮,而在屋内坐着五个人。



    其中坐在正中上座的是一位五旬年纪的男性长者,他就是武家的主掌事人武云坚,身高一百六十七公分,体重五十八公斤,寻常的五官和较小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表情,是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老头,其武功在武家只能排入前十,但是性格稳重且柔中带刚,而且资历高,所以才成为今天武家的主掌事人。



    下座左侧第一人是武甘俊貌,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四公斤,人如其名是个相貌英俊的三十二岁中年男性商人,健康的皮肤色和端正的五官,嘴边无须头戴飞雁金纱冠,身上穿的细云锦添加金丝织成的富甲商衣,武功一般其主业是经商,确保让武家人不为吃穿劳力劳心。



    下座左侧第二人就是武千守义,自不必再次介绍。



    而右侧下座第一人是武梅止,身高一百六十三公分,体重六十二公斤,是一位三十五岁的中年男子,生的鹰眉亮眸,颧骨高鼻子细一张大嘴,给人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盗贼……



    其制敌的功夫很一般,但是逃生功夫非常了得,攀爬百丈陡崖如履平地,夜色下甚至可以悄悄潜入皇宫大内,即便遇到修为三四阶的侠士或者武者,也能施术走脱。



    坐在右侧下座的第二人是武家五位掌事人中唯一的女子,名为武熊楚,关系亲近的人也可以唤她作楚楚,是一位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子,作为掌事人中最年轻的存在,开玩笑的说也是颜值担当,那是‘面似桃花眼中含星’,这八个字可以说是为其量身打造的,白洁的皮肤和楚楚动人的外表,让其在为武氏一族做任务时,总有一些男子求不来的方便,当然作为掌事人的她,还拥有武家前十的功夫底子,所以一般人最好不要来同她说笑,免得挂彩给自己惹难堪。



    武云坚:“守义你来的最迟,可是去过雀隐县了?”



    武千守义:“回掌事人的话,晚辈未曾去过。”



    武云坚:“哦?为何未去?”



    武千守义:“说来也是惭愧,晚辈的功夫在与人打斗时见长,但在探查案件时则见短,如果我二哥武千守忠在的话,他倒是有办法探出个究竟,可如今他远赴西境已有半年,至今音信全无,晚辈便没了办法,在来的路上也曾想过顺路去雀隐县探一探,但是又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会给武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只能放弃。”



    武云坚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武熊楚:“话说,武梅哥哥不是去过雀隐县了,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一道清甜的女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此时大家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武梅止的身上。



    武梅止:“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若是说到夜入深宫盗取宝物却是我所长,但若是探访案件来历,那我就比不得守忠兄弟了,若是他在就好了。”



    大家此时格外的想念武千守忠,因为凭他那千面浮化术的本领和缜密的心思,一定能探出个究竟来。



    武云坚:“俊貌你别光顾着喝茶,怎么也不说话!”



    看向一旁只顾着喝茶吃点心的武甘俊貌发问。



    武甘俊貌:“掌事人,您是知道我的,一来我是个商人主要是赚钱,二来我武艺平平,对于江湖的纷争,一向是不太在意的,所以也很难有机会打听出什么,要么我们还是直接砸钱买消息吧”



    武云坚:“胡闹!”



    摇了摇头有些伤脑筋的看着门外,这武甘俊貌身上的铜臭味有时真的让大家很无奈。



    武熊楚:“掌事人,你为何问了他们,却唯独不问我?可是觉得我年纪小,就不可倚重了?”



    武云坚:“哈哈哈,你这小娃娃莫非知道些什么?”



    武熊楚:“哼!这个可就说不定了”



    武云坚:“哦?此话当真?”



    武熊楚:“嘿嘿,当然是真的啦!”



    武甘俊貌:“我说楚楚妹妹,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快点告诉我们吧,也省得我们在这里干着急”



    武熊楚:“那么,我就来说说看,不过我所知道的也是从江湖朋友那里听来的,算不得数,万一不准你们也不能赖我!”



    武云坚:“小娃娃快说吧,即便说错了,也不会有人敢责怪你的”



    武熊楚:“据说去年的三四月份,我苍逻国的都城时昌曾为江湖人夜袭,据说那江湖人就被净衣司的人生擒了,至于生死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据说那江湖人夜入时昌的目的是为了送一个锦盒。”



    众人听闻都是一愣,好像似曾听闻过这个传闻。



    武千守义:“锦盒?这个我也听说过,据说这锦盒里有一些书信之类的东西,牵扯到了朝廷大员,而且事件的恶劣性可能超过你我想象,所以那些日子城门处设卡严格盘查入城人的行囊,甚至就算是进城的棺材也要撬开盖板来检查。”



    武熊楚:“就是了,而这个江湖人更厉害的地方就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多年前于户部消除了自己的户籍,所以即便擒住了他,也没办法查出他的来历,只是觉得他是豪侠的身份,所以……”



    武千守义:“所以雀隐县的惨案……”



    此时众人心中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尽管大家不想承认这个答案的存在。



    武云坚:“好吧,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咱们不可胡乱猜测,作为苍逻国的子民,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国家和武家的先人,不可同那些江湖人一样随意诋毁,眼下只能等守忠回来后,拜托他走一趟了。”



    武甘俊貌:“楚楚妹妹,我可要劝你一句,你和你的那些江湖朋友还是要保持好距离的,咱们武家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咱们专心做正事,不问江湖事,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侠士盟和武者帮之间的冲突越来越频繁,你可千万要当心,不要引火烧身啊。”



    武熊楚:“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有分寸的!”



    一鼓嘴将脸转向门外。



    武云坚:“对了,守义啊,既然你家里现在缺人手,那么暂时解救白鱼的事情,你们家就不要插手了,让其他人去办吧”



    武千守义闻听此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面露难色。



    武云坚:“怎么了?你不要误会,你家里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这解救白鱼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是不能失手的,你家里的几个小朋友,他们的功夫底子尚浅,实在不能用的”



    武千守义:“是啊,几个小朋友确实不能倚重,可是如今有个大朋友倒是可以的……”



    武云坚:“什么大朋友?”



    武千守义:“我的姑母叶武觉罗啊”



    众人再次愣住,因为恍惚间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没见过这个人。



    既然提到这事儿了,我不免说一下关于叶武觉罗和苇叶伊织的情况。



    此二人同属武家人。



    这个辈分的由来要从苇叶伊织的曾祖父母那辈人来论起,其曾祖父的姓氏首字是武、其曾祖母的姓氏首字是叶,武家和叶家是世交,且武家有兄弟两人,叶家有姐妹二人,所以武家的哥哥先娶了叶家的姐姐,而弟弟和妹妹还是吮指年纪的孩童,便只许了娃娃亲,直到二人成年后才结了亲,武家哥哥这边的孩子很顺利的陆续来到了这世上,但是武家弟弟的这边却始终没有动静,所以经过两家人商议,哥哥这边过继了一个儿子给弟弟,并应叶家的请求,让这男孩子姓氏主随叶家,这个男孩子就是苇叶伊织的祖父,而在多年之后,已经快要过了育龄的叶家妹妹的肚子却传来喜报,经过十月怀胎最终生下了叶武觉罗,但是因为这孩子来世上太晚,所以她的年纪甚至和苇叶伊织相差不多,但苇叶伊织的父亲叶熊树也需称呼她一声姑母,而父亲的姑母也就是苇叶伊织的小姑奶奶了。



    武甘俊貌:“我想起来了,记得在六七年前我和她曾有过一面之缘,记忆中还是个青涩模样又不爱说话的小丫头……”



    武云坚:“你在哪里见过她?”



    武甘俊貌:“回掌事人的话,我是在回山中看望师父时,见她也在门中修习武艺,因为一些误会才认识的,哈哈哈。”



    脸上有些得意的神色。



    武熊楚:“据我所知我们这位姑母今年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吧,那么六七年前她应该才十岁左右,我没算错吧?”



    武甘俊貌:“楚楚妹妹,你没算错哟,我看你算术不错,不如跟着我一起经商吧。”



    调侃着说。



    武熊楚:“先不说她是我们的长辈,你这态度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退一步说在咱们族人中你的风流性子是无人不知的,素日里你举止轻浮些,我们也从不怪你,但是!一个孩童年纪的女娃娃,你竟然也敢去调戏,也不怕闹出笑话来!”



    此话一出大家都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向武甘俊貌。



    武甘俊貌:“楚楚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虽自诩风流但还是知道分寸的,再说了,一个十岁的女娃娃也不可能引起我的注意,那只是因为一个误会而已,你们全都错怪我了”



    急忙和大家解释。



    特别是对于误会自己最深的武熊楚,要不是碍于这样的场合,武甘俊貌只怕已经凑到其身边去了。



    武梅止:“掌事人,最近侠士盟的副盟主再次托人来向咱们问好了!”



    无视一脸坏笑和武熊楚攀谈的武甘俊貌,抛出了新的话题。



    武云坚:“呵呵,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啊,但是……我武氏一族是坚决不站边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武梅止:“这个我自然知晓,怎奈他们一再来试探,不肯罢休啊。”



    武云坚:“他们想要试探就尽管试探好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他们。”



    武熊楚:“就是就是,我们武家人只做实事不参与江湖恩怨,无论是侠士盟还是武者帮,任凭他们斗去吧。”



    此时不甘心被无视的武甘俊貌,竟从公文袋中取出一只搞笑的熊头套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在那里看着武熊楚,然后故意摇晃脑袋,武熊楚见状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的姓氏,气的起身就要去揍他两拳。



    武云坚:“武甘!不要胡闹,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武甘俊貌:“不让我调戏小的也就算了,连大的也不让调戏,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被掌事人点名的武甘俊貌只好取下熊头套放回公文袋中,期间自言自语的说。



    武熊楚:“你在那里嘟嘟囔囔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武甘俊貌:“当然不是,我是想起一件要事来”



    武熊楚:“要事?怕不是风流事吧……”



    武云坚:“武熊你也不要耍性子,武甘你说的是什么要事?”



    武甘俊貌:“据说第十三尊白玉娃娃现世了!”



    武云坚:“什么!?”



    众人闻听此言立即变得警觉起来。



    武甘俊貌:“如今包打听那边有人出了高价来打探白玉娃娃的消息,据说如果能提供可靠的消息,可得苍逻银绸三十万。”



    武云坚:“第十三尊……这种邪物每次出现都会引起江湖中的厮杀,可谓是世上最不详的东西,希望这消息是不实的,或可免去这场灾祸。”



    武熊楚:“白玉娃娃……这个我好像在几年前听说过,但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有详细的告诉我那是什么,只是和我说这东西是极为不洁之物,万勿与它有任何瓜葛。”



    武甘俊貌:“楚楚妹妹,你年纪小没见过这东西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如果你实在是好奇,到可以来向我请教,我可以告诉你它是什么!”



    武熊楚:“哟!听你这口气,莫非你见过实物?”



    武甘俊貌:“实物嘛,我到不敢说见过,但是画像我是见过的。”



    武熊楚:“真的吗?那它长什么样?听名字应该不难看吧?”



    武甘俊貌:“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武熊楚:“哼!我才不!”



    武云坚:“武甘!她若好奇,你便告诉她吧,也免得她为此事乱打听。”



    武甘俊貌:“是,在下遵命。”



    相传白玉娃娃又名妖玉娃娃,是一种悬于颈部的饰品,就如同项链一般,通体雪白无半点瑕疵,高度也仅有二寸三分,娃娃的面容好似闭眼盘坐的灵犀菩萨,此物若是落到寻常人手中,也不过是件寻常饰物,但是江湖中有一个特别的存在被称为‘妖侠’,传说如果白玉娃娃落在妖侠手中,便会为江湖和百姓带来灾祸。



    如果说侠士盟和武者帮是互相仇视的话,那么妖侠就是被整个江湖敌对的存在,因为他们学妖法,并与妖族余孽同流合污,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害虫。



    武熊楚:“哦……原来是这样,只是……这东西有何妙用?”



    听了并不细致的讲解,便对此物更加好奇起来。



    武甘俊貌:“这个嘛……呵呵,就不太清楚了”



    武熊楚:“既然是灵犀菩萨的模样,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与什么邪祟有关啊,奇怪……”



    武云坚:“武熊!你这孩子,可千万别一时脑热就对此物有了好奇!我告诉你,事物不可只观其表,要知道再华贵的外表也敌不过其险恶的内质。”



    武熊楚听了这话,本能的将目光移向坐在对面的武甘俊貌身上,那眼神中分明有些许轻蔑。



    武甘俊貌:“别啊!掌事人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是坏东西,但是我这个人不是坏人啊!”



    武熊楚摇了摇头不再去看他。



    正在几个人议论时,突然门外有随从来报告,而此人正是武梅止的部下,只见他脸色十分的难看,便也顾不得会打扰大家开会,便急匆匆跑进门来,直接来到了武梅止的身旁,俯下身子与武梅止耳语,期间武梅止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不多时随从便离开了屋子,而武梅止则如同置身于寒冬深郊一般,脸色冷的有些怕人。



    武云坚:“武梅!出什么事情了?”



    武梅止:“回掌事人的话,我的爱徒在解救白鱼时,被人重伤到险些丢了性命,其中一人只怕会武功全失,再不能为武氏一族效命了。”



    武千守义:“竟有这种事!据我所知你的几名爱徒身手都是不差的,而且这样的解救白鱼任务已经合作完成多次,以往即便遇到强敌也能够及时中止任务保身逃命,为何这次会伤成这般模样?”



    武梅止:“不瞒几位,近半年来那群商人好像是故意针对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帮手,我门下的弟子已经先后有百余人殒命于他们的手底,好在有苦香丹在,才没有暴漏行踪。”



    武云坚:“武家人为家为国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你这个损失有点太大了,这样吧你先让你的人不要去触碰这个任务了,我这边可以先让其他武家子弟去试试看,并告知他们其中厉害。”



    武梅止:“我不甘心啊!这些家伙好像是有意针对我的,才使得我损失了这么多弟子,我也随弟子去寻过他们,想要和他们较量较量,但是几次机会都没能相遇,可恨啊!实在是可恨!”



    武氏一族虽然一心为苍逻国奔波,不想参合江湖中事,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陷杂乱的染缸内,想要保持本色谈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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