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镗哭了,“六哥,哪有人越抹越多的?”



    “你们拖延了几天,不要算利息和滞纳金的吗?”朱钧道:“要是嫌我抹的少,那我一个子都不抹,算利息和滞纳金,你们得给我三万五千两银子!”



    “我把齐王府卖了也还不上!”朱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那这样,你们分期付款吧,给你们一年时间,把这三万两银子付清,每个月付我三千两,够意思吧?”朱钧道。



    “那还好!“朱镫松了口气。



    “不过六哥,怎么又多了两个月?”



    “多出来的六千两是利息,懂不?看似是你们亏了,可是我要花一年时间才能收回这三万两银子,我承担的风险多大?



    要是你们拿不出银子,这风险不就嫁接给我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朱镗苦着脸道:“那我们还是分期付款吧。”



    “对咯,回去让人把第一期还款送来,以后就安安心心当我的狗腿子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免了你们利息,或者让你们少点本钱。”



    “谢六哥!”



    “以后我们就跟六哥混了!”



    “滚吧,抓紧送银子过来!”朱钧摆摆手。



    说完二人撒丫子跑开了。



    “小吉吉,把其他人也送回去!”



    “是,殿下!”



    很快,小狗腿子全都走完了。



    朱锌有些不好意思道:“六哥,我晚上能住这不?”



    “行,住下吧。”朱钧点点头,旋即指着其中一个箱子道:“大侄子,这是你下的赌注一共一万两,明天带进宫!”



    朱英雄不差银子,但是朱钰跟老朱也不会过分宠溺他,平日里支调千两就是极限了。



    “六叔,太多了!”



    “这是你该得的,亲叔侄明算账,以后没银子就来找六叔!”



    小胖墩羡慕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他都干了什么。



    要是当初押朱钧,那他就赚大发了。



    现在只能看着朱英雄抱着银子傻乐。



    而此时,朱镝从外面回来,管家就来通报,“殿下,世子今晚在吴王那边睡了!”



    朱镝点点头,“高旭呢,在不在?”



    “没呢,到现在还没回来!”



    “天都黑了,这混小子跑哪儿鬼混了,快去找回来!”朱镝脸都黑了,现在京城不安全,流民太多了。



    谁也不知道这流民里有没有敌国的细作。



    管家连忙派人去找,可都快宵禁都没有找到朱高旭,这一下朱镝彻底慌了,“快,派出所有人,把应天府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



    他现在很慌,害怕朱高旭被敌国细作抓走,也害怕那个幕后黑手。



    无论是哪一个,后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正想着呢,徐进达第六子徐添勇牵着朱高旭来了,“姐夫,别找了,人我带来了。”



    “混账东西,你到底躲哪里去了?”朱镝气的扯出了腰带。



    徐添勇连忙制止,“姐夫,别生气,他也是害怕。”



    “他害怕什么,难道我能吃了他?”朱镝怒声道。



    徐添勇苦笑一声,把朱高旭不敢回家的原因说了出来,“就是这么回事,他就是害怕六爷跑燕王府哭丧要账,这才不敢回来!”



    朱镝听后,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你六叔跟你一样?你那赌注,他早就差人送回来了!”



    朱高旭一愣,“他不要我银子?”



    “他是你六叔,是你亲叔,他能要吗?”朱镝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跟老子回府,今天不把你屁股抽烂,老子就不姓朱!”



    暴怒的朱镝徐添勇拦都拦不住,一时间燕王府鬼哭狼嚎的。



    第二天天不亮,宫门刚开,张隆就穿上朝服气呼呼的来到了午门外等候。



    结果还有人比他更早,细数之下,竟有二三十人!



    “诸位,今天又不上大朝会,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张隆愣住了。



    “我是来弹劾朱疯子的!”



    “我也是来弹劾他,太过分了,让一群毛孩子在我家门口哭丧要账也就算了,还让皇太孙给我跪地磕头,我他娘有几个脑袋啊?”



    “这种祸害就该早早的就藩才是!”



    “没错,他也到了就藩的年纪了,必须让他去就藩,不要再来祸害我等,祸害皇太孙了!”



    众人七嘴八舌之下,竟然诡异的达成了共识。



    第一件事,弹劾朱钧,让皇帝严惩朱钧。



    第二件事,让朱钧趁早就藩,免得危害苍生!



    这些人中半数以上都是淮西一脉的人,其他人则是浙东一脉。



    此时也放下了两派之间的成见,齐齐进宫。



    朱远章昨夜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朱钧做的没问题,就是办法忒损了点,而且还拐带上了朱英雄,怕是会有损朱英雄的名声。



    “陛下,要见他们吗?”



    “见!”



    朱远章也没有穿朝服,就一身俭朴,甚至有补丁的常服就出去了。



    一出门,张隆等人就跪下开始控诉朱钧的种种不是。



    而浙东一脉主要把控御史台,比如监察御史郑元,韩毅也在其列。



    但是二人的子嗣并没有做赌,他们只是听到风声就来弹劾朱钧。



    这本来也就是他们的工作。



    韩毅跪地道:“陛下,吴王不学无术,在宫廷设赌本就是大罪,其二拐带太孙出宫,便是二罪。



    其三蛊惑大学堂学子披麻戴孝在诸公门前哭丧讨债,影响实在恶劣。



    有损天威,有损皇太孙名声,更有损陛下和太子殿下仁德形象,此罪三也。



    若不严惩,日后还有什么王法可言,规矩可言?



    请陛下严惩吴王!”



    此话一出,郑元等人也是纷纷跪地附和,“请陛下严惩!”



    朱远章头大了,这两个人都是臭脾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有个皇侄叫朱横,原是定远县知县,因为横征暴敛,贪赃枉法,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无人敢告。



    但是郑元敢告。



    这个朱横的父亲救过朱远章的命,他本想饶他一命,但是郑元跟韩毅据理力争,他只能忍痛斩了朱横。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朱英雄的声音,“皇爷爷,我带着银子回来孝敬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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