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既然找到了花骢,那这第七层就不宜久留,五个人略做商议后,由陆平川拖着花骢,李简紧随其后盯着花骢,若花骢或是醒来或是有什么异动,凭借李简的手段和反应,一定能及时处置。



    就这样,五个人开始返回第六层。



    在回去的途中,钱潮还意外的发现了花骢传送下来时所用的那个传送法阵,如第六层那个一样,都是直接以灵气刻印在地面上的,能发现那个法阵还是个意外,因为那里地面异常平整引起了钱潮的注意,在青眼术之下就发现了那里隐藏的秘密。



    这个法阵与第六层的法阵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当然细微之处是有区别的,钱潮细细观察后也都一一的找了出来并且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便以灵剑将这个传送法阵毁掉了。



    在返回第六层的通道之内,陆平川在最前,李简随后,后面是汤萍与彦煊,最后才是钱潮,而且钱潮走的最慢,他要一边走一边将这通道内所有被他解开的阵法都恢复成原样,虽然比破解这些阵法要快得多,但一番折腾下来仍旧让钱潮足足耗了一个时辰之久。



    汤萍等人比钱潮上来的要早,一上到第六层首要之事就是检查温良的情形,他们发现温良依旧与他们离开时是一模一样的,依旧是呆愣愣的坐在石床之上,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钱潮困住他的阵法也并未启动,这才放下心来。



    第六层因为有不少发光矿物的原因,比第七层要亮堂许多,在这里的明亮之下,花骢身上的惊人的异样变化就更加的明显了,虽然此时他依旧如昏迷不醒一般一动不动,但那副怪样子看上去让人很有些触目惊心之感,最奇怪的是他的变化只发生在半个身子上,左半边身子如蛇如蛟而右半边的身子却丝毫没有变化,这就让花骢显得既诡异又令人恐怖,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个眉眼如画轻易就能让女子动心的美男子。



    除了身上的变化之外,花骢令人奇怪的就是他如今究竟是昏迷不醒还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点就连彦煊也不明所以。在刚找到花骢的时候彦煊就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那这昏迷就怪异。总之在从第七层到第六层这一路上,虽然陆平川走得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担心手里托着的花骢,但跟在他后面的李简却一直都加着小心,好在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花骢任由陆平川拖拽着来到第六层一直都如昏似睡,甚至可以说陆平川拖拽的仿佛一具尸体一般。



    来到第六层以后,陆平川就把花骢放在了一个最明亮的地方,汤萍几人在查看了温良的情形之后就怀着莫大的好奇与疑惑细细查看起花骢的情形。



    “诶,汤妹子,人怎么能变成这样呢?这小子是得了什么怪病吗?”陆平川盯着花骢一阵后问道。



    “什么病能让人头上长角,身上生鳞呢?”汤萍摇头说道。



    陆平川自然想不明白,也摇了摇头。



    “那他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彦煊问道。



    汤萍摇了摇头,这一路走上来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尚不成形,思索后她继续说道:



    “与花骢一起下去的还有刑让,而刑让在混沌离开之后咱们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几乎成了一具腐尸,我觉得或许刑让死的时候就是花骢身上发生这种变化之时,他们两个是同时出的事,而且从那时起花骢就一直这样跟昏迷了一样,大家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彦煊点头,李简则说道:



    “的确有这种可能。”



    汤萍又说道:



    “彦姐在下面为其检查的时候还说过,在花骢体内灵气虽然混乱,但却十分充盈,不过彦姐却无法感觉到花骢体内丹田气海的存在,这说起来就十分的矛盾,对咱们修士而言若是灵气充盈不应该像这样昏迷不醒,而且若无丹田气海,修士体内的灵气只会越来越微弱,就像温良那样,不该出现花骢这样灵气反而十分充盈的情形。现在的情况是花骢体内的灵气不但充盈,而且混乱,而他现在却无丹田气海,那是不是说他身上的灵气不是由自身的丹田气海而来,是另有来源呢?”



    彦煊不解的问道:



    “怎么可能……嗯……那你说的另一个来源会是什么?”



    汤萍叹了口气,说道:



    “我的小白和大黄的体内自然也有灵气,但它们两个却与咱们修士截然不同,小白与大黄因为自身是上古真灵的后嗣,体内有着上古真灵的血脉遗存,因此它们两个的灵气之源正是它们的血脉,假以时日它们身上的血脉越来越纯越来越多,那样的话小白与大黄也就会越来越强大,而即便小白与大黄再强大也没有修士那样的丹田气海。”



    说到这里汤萍低头看了躺在地面上的花骢几眼又说道:



    “花骢的情形倒与小白和大黄有些相似了。而且他身上无伤,却这样不醒,再加上他发生的这些惊人的变化,只看他半边身子几乎不似人形,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是什么?”彦煊问道。



    “还记得我说过一个修士要成为崇灵血修的话,第一步是要在他师父的主持之下进行一个授血仪式,是他的师父将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他的头顶,然后由这个修士将这滴精血完全与自身相融合,这就是授血。”



    “嗯,记得。”



    “而作为弟子的修士所接受的那滴精血,一定是他的师父多年以来以自身培炼的,不过那滴血并非那个师父自身的血,甚至……并非人血,一定是某种上古真灵的血,是那位师父满天下一点一点寻到手又以自身经年累月所培炼壮大起来的,授血仪式上的那滴精血当然是极小的一滴,要这位弟子日后自己继续培炼下去,笼统来说这大概就是崇灵血修们一直传承的的修行之法,授血仪式上的那滴血就是他们承上启下的关键。但在这其中还有一点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那位师父满天下所寻来的所有的精血必然会驳杂不纯,所谓的以自身培炼上古真灵的精血首要的一个过程应该就是去芜存菁,然后才是使其一点一点的变得壮大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大胆的猜测一下吧……”



    汤萍指着地面上躺着的花骢说道:



    “花骢的变化,在我看来应该就是他自身在授血仪式的时候所接受的那滴精血所引发的,大家看花骢的样子,不看他右边半张脸的话,他左边的样貌像不像一条蛟蛇?”



    几个人低头细观。



    陆平川点着头说道:



    “嗯,至少像一条大蛇,身上都是鳞。”



    李简与彦煊也都点头。



    汤萍说道:



    “但其实他的这番变化在我看来就如四不像一般,看他头上的角,若是花骢完全变化的话,他的头顶应该是一对角,看那角的样子还是龙角的形状,但身上却覆盖的是蛇鳞,根本不是蛟鳞,龙角蛇身,这就说不过去了,应该是他体内的上古真灵血脉驳杂不纯而且数量极为稀少所致,嗯,至少可以猜测在授血仪式上他所承受的那滴精血中掺杂了蛟还有什么大蛇的精血,他的修为也不高,去芜存菁的功夫还没下到呢,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李简闻言又问了一句:



    “汤姑娘,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花骢起了这样的变化呢?”



    “应该就是混沌做的,”汤萍说道“花骢与刑让在第七层要做的事情是取混沌的精血,对混沌而言这无疑是一种伤害,就算混沌被封禁无法直接驱赶对付他们,但即便如此它还能附在刑让的身上与咱们对话,由此混沌的力量可见一斑,毕竟也是上古真灵级别的存在,混沌对付一个身具上古真灵血脉的小修士应该不难,更何况不论是花骢还是刑让都没有咱们身上的白虎之牙护身,想来……混沌轻易就窥破了花骢的秘密,于是就顺水推舟的触发了他体内那滴精血的所有潜能,将其完全消耗掉从而引发了花骢身上难以抑制的异变,所以就让花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吧。”



    说完这些汤萍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



    “听我六爷爷说崇灵血修最终就是会成为他们各自血脉中上古真灵的样子,然后脱离人形借此飞升,而混沌则让这个远在将来的结果在花骢的身上提前发生了,但他血脉不足且又不纯,因此才会成了这个样子。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等回去请教长辈们才能知晓。”



    正说着的时候,钱潮总算从通道之内忙完走了出来,听到汤萍说的最后一句,便问道: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于是汤萍就将刚才她的猜测又跟钱潮说了一遍,钱潮听后看着地上躺着的花骢思索了一阵,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既然他从他师父那里得来的那滴精血中有蛟也有未知大蛇的精血,那为什么花骢还要打混沌精血的主意呢?”



    汤萍说道:



    “这个简单,据说授血仪式上作为弟子得到的那滴精血只是为其开启崇灵血修的修行之路,自此之后他们的修行就与咱们寻常修士完全不同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能得到什么样的精血了,比如混沌的精血大概就比花骢体内已经有的那滴精血不但精纯而且强大,他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以混沌的精血将原有的精血同化掉,不一定从他师父那里得到了什么就一直死守什么的,是可以变化的。”



    听到这里钱潮与几个同伴都点了点头,今日他们对崇灵血修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彦煊又问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



    汤萍说道:



    “很可能混沌在激发花骢身上那滴精血所有力量的时候还将花骢的神智完全摧毁了,那个过程应该对花骢的伤害不小,我怀疑花骢现在就算不死也是个无法开口的废人了,孟彩楼就算得到了花骢恐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彦煊说道:



    “那在咱们宗内等着的那些孟彩楼的修士岂不是白等一场了?”



    “并不是的,彦姐,花骢这个样子反而更能说明他的身份,如果孟彩楼要对花氏做些什么的话,现在这花骢正好是个最佳的借口,至少他不能开口为花氏分辩什么了,不论如何,孟彩楼的花氏很可能会受到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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