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等人回到宗门的时候,那位重伤不死的人还未能赶回来,因此他们五人也不知此事。然后钱潮便一头扎入了自己的住处之内。



    从瑞轩镇的亦茗馆带回来的那幅山水的确是个宝贝,他要好好的参悟一番。



    另外那个剪径的蟊贼,自称是应景的那家伙,从他的储物袋中倒真的搜出了一些书籍,其中真的有一本记录的是什么应家祖堂的事情,这倒让钱潮既惊奇又感慨。



    看来那个应景还真的是一个年代久远的世家之子,可惜的是两处应家都湮灭不见了,唯独留下一个子嗣却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家伙,真是令人惋惜。这本书倒是要好好看一看的,对钱潮几人日后出去大有好处,说不定钱潮就能带着几个伙伴一起找到这个应家的祖堂。



    再有就是花灵石从瑞轩镇上收来的一些残破的书籍,钱潮也是要一一的将其整理之后再细细阅读的。



    ……



    夜晚。



    姑获仙子的洞府内。



    “师父啊,那位丘化壑师伯是不是有个弟子叫上官泓的?是个女子。”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听说一直在上官家里修行,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这次出去在外面遇到了,她自己说是丘师伯的弟子。”



    “哦,你们怎么会遇到的?”



    “我们从瑞轩镇上回来,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散修打我们主意,上官泓,还有一个叫曹泽的,还有一个小丫头叫上官岫,这三个人在散修埋伏我们的时候也在附近,后来散修们被斩了,我那个李兄才叫破了他们的行藏,他们这才现身的。他们一直在那里,就看着散修在那里布置埋伏,就算不知道是对付我们,可就那么看着,好像是看热闹一般,估计是等那些散修们闹够了再现身出来救人,也能顺水做个人情,这样的人,我看着心里不舒服,而且那个女人一脸的刻薄相,我也不喜欢。”



    “哈,你居然还说人家刻薄!嗯,上官家与你那位丘师伯很有渊源,交情不凡,你丘师伯与我不同,他的弟子很少,正是因为与上官家的这份交情,所以上官家才让上官泓拜了你丘师伯为师,你说的那个上官岫嘛,我也听说过,据说是上官家新一辈中灵根资质最好的,放在修行界也不多见,她倒是你丘师伯主动收为弟子的,嗯,如今这姐妹两个到了宗内,看来你那丘师伯或许很快就回来了。怎么……怕了?”



    “那倒不是,有师父在,我怕什么。”



    “嗯,你不用多想这些,如今你也破了小五关,阿九说的那东西你也就可以去寻一寻了,不过一定要小心,那东西出现的地方都是有些风险的,你们几人要去,就要做足准备才行。”



    “哦,可是上一次九姑娘光顾着端架子了,说得根本就不清不楚的,那么大的一片地方,到底该怎么找?”



    刚说到这里,师徒二人的房间之内就响起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来。



    “哎呀,小丫头,居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哼,若不是姐姐求我,那件事我才懒得告诉你呢!”



    汤萍在房内四顾,说道:



    “又不现身,装神弄鬼的。”



    “嗯,那东西比起你的小狐狸也差不到哪里去,阿九当时才是什么样子,远远看一眼就够冒险的了,她也只能告诉你有这么个东西,又在哪里出现过,能得到对你自然大有裨益,但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的运气了。那东西只在非同寻常的地方出现,钱小子不是很聪明吗,你让他在这上面多下些功夫。”



    “哦。”



    ……



    同样是夜里,蔡蹇的身影在钱潮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夜色中,关好房门之后,钱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上一次让蔡蹇去打听的那些人里面有些是钱潮有些怀疑的,有些是故意搅乱蔡蹇目光不让他知道钱潮真正意图的,虽然也是为了调查温良的事情,但钱潮真正最想知道的,却是那个尹况的事情。



    尹况,依着世间的年岁已经有一百一十二岁了,灵根资质不是很好,为人谨慎又有些木讷内向,不喜与人交际。



    最重要的是,蔡蹇给钱潮的消息中,这个尹况居然是出身在齐国!



    齐国尹家,一个紧紧依附于田家的小世家!



    难怪,难怪钱潮的那位老祖宗钱瘦麟在五灵宗之时能与尹况过从密切,经常共同出入,是因为有着这份同乡之谊吧?



    大约二十七年前,尹况被九玄一位陈长老收为弟子,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人们的议论,很简单,二十七年前,尹况多大了,八十五岁,一般而言,各门的长老收徒都是喜欢收那些年纪较小,灵根较好,将来有前程的,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唯独这位陈长老却将已经八十五岁的尹况收入了门墙,让当时的九玄议论纷纷。



    还有就是,钱潮掐着手指头算着,尹况拜师的时间,几乎就在自己那位老祖宗钱瘦麟受伤返回钱家不久之后!



    因此,怎么看尹况能拜师与钱瘦麟受伤返乡都是有关系的。



    现在,在钱潮看来就是这个尹况帮着田家害了钱瘦麟,让钱家这个齐国之内唯一剩下的有甲选玉牌的家族从此没落下去,过些年月钱瘦麟必死,再过些年月,齐国的国主就可以在田家的主使之下,以国法将钱家连根拔起,毕竟齐国的国主也是姓田的!



    不过田家没想到钱家居然又出了一个人进了五灵宗,那就是自己,钱潮想到,田家不愿意等下去,于是便故技重施,还要在五灵宗内将钱家的人再次害了,可是为什么不是尹况出手呢?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呀?是因为尹况临近筑基不愿意多生事端了?还是因为自己身边一直有个汤萍,尹况投鼠忌器之下不好下手呢?还是因为温良主动找过田家,双方达成了某种交易,田家给温良某种好处,而代价就是要温良在宗内将自己除掉?所以温良才逼着韩畋一直出手对付自己吗?



    钱潮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甲选的那一天,他还清楚的记得,汤伯年的青铜马车在驶进钱家的相府大院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跪了下来,有一个人曾对着汤伯年汤前辈一边跪下一边说道:



    “晚辈齐国田家田双之见过前辈,田家得知五灵宗为宰相钱家主持甲选,晚辈是特来观礼的。”



    哼!那个田双之,他那天哪里是去观礼的,分明是要亲眼看着钱家一个被选中的都没有,可惜还是让他失望了,汤丫头说过,自己是因为宗门要敲打田家才被选上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自己那点儿可怜的灵根,在有和无之间,若不是田家谋划的事情被宗门有所察觉又刻意敲打,自己是不会有机会来这五灵宗的,汤前辈是借着自己那老祖宗钱瘦麟一个劲的磕头苦求,便顺水推舟的把自己带了出来。



    看来要对付自己的是田家!



    可惜的是,钱潮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



    就算他心里再是笃定那温良就是受了田家的指使来害自己,但是他没有证据。



    蔡蹇给他的消息之中,这个尹况自拜师以后,修为进益可说是慢的可以,他的师弟,那位陈长老后来又收的徒弟在修为上都超过他甚至都人筑基了,他几乎还在原地打转,这种情形在宗内很是少见,由此那陈长老对他也不甚重视,师徒情分只能说是一般而已。想来尹况当年拜师,必是得益于田家为其奔走,而那位陈长老不是与田家有些瓜葛就必是看在田家奉上的重礼之上才勉强将尹况收下的。



    还是没有证据呀!



    若手头有证据,钱潮马上就会去找汤萍,由她引荐去找汤前辈,指证尹况,让他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然后再由宗门惩戒田家!



    虽然与那个老祖宗钱瘦麟可说是没有半分的感情,但毕竟都是姓钱,而且,甲选当日,这钱瘦麟伏在地上那“咚咚”的磕头声倒也让钱潮心怀感激,既然他当年是被害的,那自己这个作子孙的就必然为其讨个公道!



    没有证据!



    不对!



    钱潮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得知了蔡蹇给的消息之后,满心想的都是田家要害自己,都是恨不得马上就让尹况付出代价,虽然看起来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有一件事就在眼前,而且能将整件事情都串在一起,那就是……



    温良!



    钱潮收拾心神,压下烦乱的心绪,慢慢的冷静下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上了,从沈未了那里得知有人要杀自己,从安室杞那里知道要杀自己的人是个满头白发、一张笑脸的家伙,从马琥和苏觇那里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叫温良,韩畋派去找自己的人也承认了对钱潮下手是受了温良的胁迫,言霜被散修围杀的那天夜里,归肃能逃出去,很可能也是温良暗中作的手脚!



    处处有温良!



    看这温良的行事,在宗内培植党羽,指点那些炼气弟子修行再为其所用,然后用韩家来胁迫韩畋,又与田家这样遥远的家族互相勾连,甚至……还能通过救下归肃来与穆阳宗有了某种关联。



    这样的人物,绝不是普通人物,炼气弟子,哼,自己怀疑温良是某个修士夺舍必然是对的!



    汤萍曾对钱潮说过,索家这个邪修世家在被宗门剿灭的时候是漏掉了三个结丹修士的,小莲花湖的那个索元申就是其中之一,那便还剩下两个,温良究竟是不是其中之一呢?



    想确认,也要能找到温良才行!



    可是现在又去哪里找呢?



    钱潮笃定那些想杀言霜的人不会就此罢休,必然会再次下手,而归肃很大机会又是温良所救走的,由此看来,下一次对言霜下手的或者说幕后布局的人,很可能就会换成温良,虽然不知道温良在五灵宗究竟要谋划什么,但是从他为了拉拢韩家不惜在文家行刺,为了拉拢田家不惜要害钱潮来看,为了达成他的目的,凭什么不能通过杀死言霜来与穆阳宗做一笔交易呢?



    从这里看的话,温良是索家结丹修士夺舍的可能性就很大,毕竟索家与五灵宗有着血海深仇,温良若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也就能说得通了。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这些都是钱潮所想,思路虽然理得顺,但依旧是没有证据。



    那就还是从言霜身上下手吧,盯紧了言霜,估计就能找出温良的破绽。



    可惜,韩畋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他自己的处境都十分的尴尬和危险。



    温良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钱潮想到了在瑞轩镇上见到言霜的情形,言霜和自己几人一样,是想看看瑞轩镇上的热闹才去的,那么,接下来会到来的热闹中,只要是言霜在北地没有经历过的,她都有可能去看看,毕竟中洲南北是大不同的,嗯,接下来有什么事情是在北地绝看不到,言霜知道了肯定会去看看的呢?



    这些还是要问问汤萍的,有必要的话,提前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



    接下来的几日,钱潮便准备在自己的住处炼器修行,找时间再与汤萍谈谈。



    不过一个访客的到来,又让钱潮知道了一个令他吃惊不已的消息!



    来的人是商介。



    “钱师弟,这宅子很不错呀,呵呵,我是先去了你原来的住处,然后又去的成器堂,在那里才打听到你换了住处,这才一路寻过来的。”



    “商师兄请,这宅子是一位师兄送的,也是刚刚才得手的。”



    “不错,钱师弟居然已经突破了小五关,诶呀,真是让我佩服呀,当时我在小五关被整整卡了三、四年的光景,瞧瞧你,钱师弟,你进宗门有三年吗,看来钱师弟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商介对钱潮的修为之快倒真的是比较惊奇,上次他被云熙所伤的时候,钱潮等人出手相救,那才多久,那时钱潮不过才炼气四层而已,现在已经突破小五关,成为了中阶修士,这让他对钱潮开始有些刮目相看了,暗忖这个钱师弟必然是那种资质极佳之人,否则如何能进益如此快呢?



    “侥幸而已,来,商师兄请用茶。”



    “好。”



    见钱潮不愿多说修行方面的事情,商介便转了话题,开始将今日来找钱潮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他饮了一口茶,赞了一声后问道:



    “钱师弟,你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是如何看的?”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句话一下将钱潮问住了,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了,钱潮一直是在自己的住处或是修行或是读书或是炼器,根本就是足不出户,他哪里知道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了?



    “呃……商师兄,这两天师弟我一直在炼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商介有意思的看了钱潮一眼“炼器,钱师弟,成器堂可是个人多嘴杂,极为热闹的地方,什么事情在那里都能听说到,怎么你居然不知道呢?”



    “哦,是这样,在下也是刚得了这宅子不久,不瞒商师兄,这宅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师兄了,之前不知道那位师兄,嗯,就在咱们坐这的位置下面开凿出了一个洞室,布置了地脉火眼,最近我炼器一直都是足不出户的,所以……”



    “原来如此啊!”商介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钱师弟这宅子还有这好处,难怪,你不去成器堂,自然不知道那件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钱潮问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非同小可的意思。



    “嗯,好,那我就给钱师弟说一说,有一个人,想来钱师弟应该是知道的,这个人叫杜沙……”



    “自然知道,这个杜沙杜师兄,呵呵,我进宗门以来遇到的第一次麻烦就是这位杜师兄找上我,怎么……这位杜师兄又做了什么事情吗?”



    “哼哼,他的确是做了些了不得的事情,知道吗,钱师弟,这个杜沙自甘堕落,成了一个邪修!”



    “什么!”钱潮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商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几天有一个九玄弟子重伤垂危、勉强从宗外逃回来,然后就去找了咱们九玄的长老,接下来嘛,咱们九玄的一些筑基的师兄便纷纷的出去了,后来便有流言出来,说是那个受重伤逃回来的是与一个叫张玣的人总混在一起的,他们这次出去遇到了杜沙,据说是那个杜沙找到他们之后不由分说就大开杀戒,这个人能逃回来是因为重伤之后昏迷不醒,或许那杜沙以为他死了便没有再加害,听说还是在晚上他被野兽吞咬时痛醒的,这才挣扎着回了宗内,回来之前还将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身上的玉牌也都带了回来。”



    “那怎么证明杜沙成了邪修呢?”钱潮问道。



    “嗯,听说杜沙动手之时,用的是一把闪着猩红光芒的怪异灵剑,而且使用厉害的手段之后,脸色就开始愈发的苍白起来,如一张白纸一般,很是吓人!”



    “邪术……”钱潮一下子想起在内堂的那位廖师兄给自己说过的关于邪术的事情,倒是都对上了。



    “没错,邪术,还有邪剑!”商介说道。



    “那个张玣我也认得,哦,只见过一面,从他手中买过些炼器的材料,现在想想,张玣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但修为是在那个杜沙之上的,能将张玣还有张玣身边的人都杀死,仅杜沙一个人的话,若不用邪修的手段,是无法做到的。”



    钱潮唯一一次与张玣打交道是从他那里购得了一块过松蕈,那是为彦煊炼制丹炉时的事情了,那块过松蕈后来还被内堂的许勃师兄要去了一块,不过倒是给钱潮详细讲解了丹炉炼制的要点,这些事钱潮还记得,那张玣当时身边有许多人,而且自己弄到那块过松蕈也没有花灵石,而是用一把灵剑跟他交换的。



    商介看了钱潮一眼,忽然一叹,说道:



    “钱师弟,我怀疑,死在杜沙手中的人必然不止张玣这些人,你知道,我周围也有一些兄弟的,有什么消息我知道的也快一些,除了张玣这件事因为有人回来了,现在大家才都知道了以外,还有许多人,哦,都是那些平时就在外面依仗着人多势众、胡作非为的家伙,也都不见了,至少是有一阵子没有见他们出现了,虽然没有证据,更没有找到什么尸身,但我就是怀疑,那些人已经死在外面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杜沙下的手!”



    “哦?”钱潮隐隐的猜到了原因,但是更愿听商介继续说下去。



    “杜沙嘛,我给你说说这个人,你大概就明白了。大概三十多年前,杜沙进的宗门,他本是一个小世家的胡闹子,家里不喜欢就把他扔进了宗内,任他自生自灭了,这个人你见过的,应该知道他的心性,不过你见他的时候还不是他折腾的最凶的时候,嗯,往前十几年前,是杜沙最风光的时候,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人有二十多个,风风火火的跟着他出出入入的,在宗内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在宗外更是心狠手辣,做了不少的恶事,嗯,我也跟杜沙他们动过手,吃过亏也占过便宜,不过后来将他打压下去的却是宗内其他的那些与他差不多的家伙,那些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杜沙却都不顺眼,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了利益冲突也可能是觉得一个修为不是很高,身形又瘦弱的东西不该这么嚣张,所以,钱师弟,在你进宗门之前,这些人与杜沙一伙狠狠的在宗外打过几次,开始杜沙还能有输有赢,占个平手,但是后来架不住对方联起手来只对付杜沙一伙人,这下杜沙就招架不住了,只得连连求饶,就这样杜沙的气焰才被打了下去,也从那时起,杜沙身边原有的那些人中就有人被拉拢走了或者是觉得杜沙没什么出息,还有人找了旁的靠山也离开了他。”



    “从那时起,杜沙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也就只能做些敲诈勒索,欺负欺负低级弟子的勾当,嗯,一直到你进了宗门,他都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悔改。再后来嘛,就是杜沙到成器堂找你的麻烦了,那件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你们内堂一位方师兄给你解得围,对不对?那次杜沙也算丢脸丢大了,不但要照价买下你的灵剑,还要亲自押送着几个同伴到思过堂去领罚。”



    “没错”钱潮说道。



    “呵呵,杜沙的霉运可不止这些,那些家伙从思过堂出来之后,依旧不学好,又在外面欺负一个小弟子,结果那次又是一脚踢在铁板上,那个小弟子是被人家筑基的师兄带着出去历练的,结果可想而知,杜沙等人不但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把他们抢了个精光,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剩下!”



    钱潮听了有些想笑,因为商介所说的那个小弟子不是旁人,正是陆平川,教训杜沙的正是陆平川的席戡师兄,这件事陆平川以前就说过,而且当初杜沙被方衍师兄逼着从他这里买走的那把灵剑居然又神奇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那件事是导致杜沙与自己剩余的同伙彻底翻脸的原因,跟着杜沙的人当时已经不多了,算是他的铁杆,但是经历那件事之后,那些家伙觉得跟着杜沙除了倒霉之外就再没别的好事,于是大吵一架之后便分道扬镳,都离他而去,各自找了不同的靠山依旧在宗内作威作福。”



    听到这里钱潮心里一动,他想起来好像很久之前一次外出,他看见过杜沙在宗门出口那里被一群人截住围在当中,当时杜沙的狼狈屈辱钱潮可是从未见过的,而且那些人丝毫不顾忌,一个耳光就狠狠的抽在了杜沙的脸上。



    果然,商介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杜沙就算是倒了霉了!寻常弟子,想着自己安分勤勉的修行自然不是问题,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交上几个好友一起,天长日久总有收获。哼,唯独这杜沙却做不到,刚开始他还不服气,想着再拉拢一些人继续作恶,呵呵,那时候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倒霉鬼、扫把星,谁还肯跟着他,后来呢他就想也找个厉害人物跟着一起混一混,结果人家都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个个都驱赶他!没柰何,他只能一个人独自修行,可惜呀,一来他吃不得这个苦,二来嘛,当时他落魄了,以前被他欺负过的,受过他的窝囊气的,吃了他的大亏的,在那阵子都去找寻他的麻烦,嘿,那还真是落了毛的凤凰连只鸡都不如啊!哼,若是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恶,定然会觉得他十分可怜呢!”



    钱潮听得点头,不过他知道,重点还没有说到。



    “不过嘛,就算以前吃过杜沙苦头的人去找他,也不过是嘲讽几句,骂上几句,了不起动动手出出气也就算了,但是唯独有一种人却不肯放过他,知道是什么人吗?”



    钱潮说道:“定然是以前曾经跟着杜沙一起作恶的那些家伙!”



    “不错!唉,真弄不明白那些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杜沙风光时,他们跟在杜沙身边形影不离,一口一个‘杜师兄’的叫着,跑前跑后的伺候着,殷勤的很!可等到杜沙树倒猢狲散以后,这些人再见了杜沙就极尽嘲讽、挖苦、羞辱之事,更有甚者依仗着自己现在人多势众对杜沙动手动脚,勒索抢夺,我听说杜沙后来几次受伤就都是拜以前的兄弟所为,哼!”



    “钱师弟,你是个聪明人,听我说道这里,也就该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钱潮点了点头。



    “商师兄前面说还有人许久不见了,定然都是……”



    “没错,我所怀疑的那些已经死在这张玣前面的那些家伙,自然不可能人人都是以前跟着杜沙混的,但是只要一伙人中有这样的家伙,那么,这些人便都不见了,至少已经有段日子没在宗内出现了,哦,还有一些以前就和杜沙作对的人也是如此。我敢保证,以后他们也不会出现,定然是遭了杜沙的毒手,这次要不是有一个重伤的逃回来,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出真相呢!”



    “杜沙……是在报复!”钱潮说道。



    “没错,杜沙就是在报复,他这样的人,心胸本来就狭窄,又受了这么多的屈辱,总有爆发出来的一天,现如今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在复仇!”



    一个心底阴暗,心理扭曲的家伙在向昔日的伙伴和对手的复仇!



    不过……商介为什么专门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情呢?



    “钱师弟,我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多一些,所以就跟你说得全一些,那个跟着张玣的小子逃回来之后,宗门派出去的筑基师兄们找到了杜沙行凶的地方,的确是找到了那些人的尸体,然后将能找到的都带了回来,杜沙肯定就是冲着杀人去的,那些家伙身上的储物袋什么的,他都没有动,原样还在那些人身上带着,唯独那个回来的小子辨认之后说少了一样东西……”



    商介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看着钱潮。



    钱潮苦笑了一下,说道:“张玣的剑,那是我炼制的。”



    “不错,你那把剑是好东西,张玣一直很喜欢,也一直用着,其他人见了也眼热,所以那个回来的小子才能想起来那把剑不见了。”



    到此时钱潮算是明白商介来找自己的意思了,他向商介一礼,说道:



    “多谢商师兄来提醒我。”



    那些人别的东西都在,唯独张玣那把得自钱潮的灵剑不见了,剑上还有钱潮自己的小章,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必然是杜沙带走了,而杜沙与钱潮之间也算有仇怨的,至少在成器堂那次虽然说是方衍师兄制裁的他,但若将这笔账算在钱潮的头上也不为过,而且从杜沙将那把剑带走可以看出,他很可能会找钱潮麻烦的。



    还有就是陆平川,那是导致他树倒猢狲散的直接原因,杜沙对席戡师兄必然是无可奈何的,但若是见了陆平川,又必然是会眼红的!



    “钱师弟,在杜沙那小子被捉住之前,你若外出,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呀!”



    “是,请商师兄放心。”



    ……



    说来也巧,就在商介与钱潮说话的时候,就在宗外不知名的某处。



    杜沙正一脸潮红的咆哮着: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的仇还没有报完!你答应过我的!”



    “你够了!”



    一个声音斥责道。



    “还不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居然放跑了一个,如今整个五灵宗都知道是你杀的人,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拿你,你出去不是找死吗!”



    “我不怕他们!”杜沙又喊道!



    “啪!”



    一记响亮耳光!



    “真当你现在就天下无敌了吗?呸!我告诉你,外面来回来去找你的可有不少的筑基修士呢!哼,就因为你,许多事情都要被耽误了,你还想出去找死,你若真打定了主意,不用五灵宗的人动手,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可是……”杜沙此时才泄了气,不甘的说着“我还有仇没有报呢,我不甘心……”



    “你的仇肯定能报,这个我能向你保证,只要你听话,到了那一天我能让你杀个痛快!”



    “你……你说的是真的?”



    “哼!这些日子来,你心里一定无比痛快,难道这些也是我骗你的吗?”



    “好,那我就听你的!”



    这时一只手轻轻的从一个石案子上拿起一把灵剑细细的观瞧,明镜一般的剑身上映出了那人似乎永远不变的笑脸,那人握着剑,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又看了看剑镡上那个小小的“钱”字印章,赞道:



    “还真是把好剑!”



    (作者的话:有朋友抱怨我写得太慢,唉,慢就慢吧,我总要把自己构思的东西呈现出来,这个若是快了似乎就不好了,我不能保证在情节上快下去,不过不断更是我能保证的,我慢慢写,各位看官慢慢的看,或者咱们都能在这份儿慢中找到些悠然自得,最后更是谢谢那些抱怨的朋友,谢谢你们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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