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钱潮几人在瑞轩镇上又盘桓了几日,其间钱潮还去过那个亦茗馆,不过里面那位笑眯眯的老者依然告诉他,那位东家不在,并且还说近期大概是回不来的,因此钱潮只好遗憾的离去。



    不能总在这里呆着,因此在一天晚上,钱潮几人便商议着明日一早便离开瑞轩镇,返回五灵宗。



    夜里钱潮还将布琰犳送的地图好好的看了看,确认了一条返回宗内的路线出来。



    早上,五人动身,在离开瑞轩镇的时候,李简说道:



    “咱们几人路上一定要小心,嗯,这几日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那瑞轩镇上鬼鬼祟祟的盯着咱们,还有,钱师弟那天在向散修打听‘土婆子’的时候,那个散修就对咱们动了歪心思,估计这几天盯着咱们的就是他。”



    陆平川听了却高兴起来,说道:



    “嘿嘿!还真有这样不开眼的家伙,好啊,正好回去的路上解解闷!”



    汤萍说道:



    “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吧,那个布琰犳说过的,那些散修害人多是使用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的。”



    一边谈论五个人一边出了瑞轩镇。



    就在五个人的身后,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看清了他们离去的方向之后,便闪身不见了。



    长时间混迹于瑞轩镇,有些散修比起五灵宗弟子对周围的路径更要熟悉,因此只要一见钱潮等人离去的方向,那些人便大致能猜得出这五只肥羊要从那条路上回他们的五灵宗去。现在,那些散修要做的就是加快身形抢到这五个人的前面去,做惯了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些散修对那些路上哪里是理想的设伏地点心里早就有数,只要提前到了那里,再布置得当,就不怕这五只肥羊能飞掉。



    说来也巧,就在钱潮五个人离开瑞轩镇之前,也有三个人离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和两个女子,正是曹泽和那对上官姐妹,这三人走得很随意,似乎不是着急赶路的样子。



    就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应该是名为上官岫的小丫头在山林间追逐一只漂亮的鸟雀,人在空中几个快速的盘旋之后终于是将那只小鸟抓在了手中,正捧在手里欢喜的梳理那鸟儿的翎羽,无意间向左近瞟了一眼之后就被吸引住了,甚至是手一松,将那只鸟儿放飞,然后连连招手,将自己的姐姐还有那个曹泽都唤了过来,还不停的打手势,让那二人不要出声。



    “姐,你看,他们在干什么?”上官岫向着一边指了过去。



    在不太远处,是一片连绵山峰的缺口,其实就是两段高高隆起、几乎挨在一起的山脉中间一段并不长很是狭窄的小谷,说起来这三人是从那里穿行而过不久,现在却有十几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其中还有一人正在两侧的山壁上一左一右的来回飞来飞去,每到一处山壁,似乎都在那里摸索一阵子,像是寻找灵草,但又肯定不是寻找灵草,那么多人,只有一个人在忙碌,这说不过去。



    而且……那些人身上的衣饰也不是五灵弟子的打扮。



    散修!



    曹泽眯着眼看了一阵,然后笑了笑说道:



    “八成这些家伙是在布置阵法吧。”



    “阵法?”



    “嗯,哼,这是散修不常见的害人手段,这条路只能通过那里,他们在那里布置好阵法,然后就等在那里,等后面的人不知情一路闯过来就进了他们的阵法,呶,两侧山壁上都被那家伙做了手脚,路过那里就会受了阵法的影响,然后那些散修就能下手了,或是杀人,或是抢东西,嗯,一般都是先杀人的。”



    那姓上官的女子听完之后嫌恶的看着那些散修,还是那叫上官岫的丫头问道:



    “他们会对付谁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散修害人一般还很少动用这样的手段,大多都是埋伏起来,等要下手的人物路过之时再跳将出来群起攻之,一般也能让他们得手,用上这样的手段,看起来这些散修不一般,都能布置阵法,而且他们要对付的人更不一般,值得他们这么多人又这样大费周章。”



    上官岫有看了看那些人,厌恶的说道:



    “既然是散修害人,那咱们干脆过去将他们赶散了。”



    “哦!”曹泽微笑道“岫儿姑娘是想做件好事,帮一帮被那些散修算计的人吗?”



    上官岫还没说话,她的姐姐却说话了。



    “不!先不急。”



    “姐?”



    “不急的,先看看那些被散修要算计的人手段如何,我们出了手可就看不到了。”



    曹泽笑道:“没错,而且八成还不会承我们的人情,先看看再说。诶,散修想来鬼祟警惕,来,我们这边来,别被他们看见了。”



    不过这姓上官的女子可不是这样想的,她久居家中,最近才回宗内,回来之后才知道宗内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先是有一个九亘原的言霜为了两大宗门之间缔结盟约而来到了五灵宗,然后又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被近千混进来的散修围杀,那一次五灵宗损失了不少弟子,不过却也让一些参战弟子一战成名,那些人很多都是她以前不看在眼里的,虽然对此不屑一顾但每当想起这件事她便有些后悔,干嘛总呆在家中呢,当时若是自己也在,定然也能为此事出力,若自己当时也在那里,必然也会立下大功而声名大显!



    嗯,由此看来,这个姓上官的女子对这虚名还是有几分……或者说很是看重的。



    所以当她知道那些散修是在布置阵法之后,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动,既然这些散修要动用阵法来对付什么人,那五灵弟子中有什么人会让这些家伙如此重视呢?



    前几日在白鹤楼上就听曹泽说看到了骆缨、陆双、文苑等人,还有那个言霜。



    这就对上了,也只有这几个人才会让那些散修红了眼,暗中冒险潜进五灵宗的地界来作案,说起来那几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骆缨,对阵法也很是精通,再加上一个身价不菲的言霜,也只有这几个人才值得这些散修如此不要命的折腾,先用阵法,然后再对他们或擒获杀,对,就是这样!



    如此说来的话,言霜在这里再次遇险,是自己姐妹二人……当然还要加上一个曹泽……他若见了言霜有事定然也会出力表现,三个人就将言霜从危急之中拯救出来,不比那天夜里那么多人厮杀立得功劳更大么?



    正是抱着这个念头,这个姓上官的女子才没有出手将那些散修赶散,而是静静的悄悄的躲了起来。



    ……



    不得不说布琰犳给画出的返回宗内的路线的确安全,别的且不说,钱潮等人去瑞轩镇上时最后遇到的那乌云一样的贪盐兽就被他们完全避过去了。同样是那样的小谷还有许多,只不过是更加的隐秘,钱潮等人在来这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但是顺着地图找到之后就发现自己所走的路线上基本上算是风平浪静。



    就这样五个人一路而行,时间也接近了正午。



    “诶,怎么走了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陆平川倒满心希望忽然蹿出几个来做坏事的散修让他揍一顿。



    汤萍听了嗔怪道:“陆大哥,哪里有你这样盼着出事的?”



    “嘿嘿,不然多无聊。”



    正说着,五个人面前便又是一道不小的山脉,依着布琰犳给的地图,要从这里经过一道几乎如同刀削斧剁出来的小谷,布琰犳交代过两侧的山脉之上最好不要翻越,那里有众多厉害的妖禽在那里筑巢,若被它们发现又缠上了,可是很令人头疼的事情。



    五个人一边先聊着一边飞行到了这小谷的近前,正要从这小谷中飞过去的时候,李简终于出声示警了。



    “慢着,不要再向前了,过了这个小谷后有埋伏。”



    幸亏这个小谷过于短,在李简的感应中,模模糊糊的捕捉到了在小谷的另一端有十几个人正心怀不轨等在那边的出口处。



    “嘿嘿,果然来了!”陆平川大喜,他不在乎什么散修,只要能打一架就好,听到那边有埋伏不但不停反而更加向前飞去。



    “陆兄,”李简说道“那边有十几个人呢……”



    “不怕不怕!”陆平川不在乎的说道。



    “陆兄!”钱潮忽然急急出声“别去,埋伏不只在这山谷那边的出口处,这山谷中也有,有阵法!”



    说这话时,钱潮的眼中蓝光闪闪,在他看来,小谷两侧的山壁上各有十几个亮闪闪的东西,那必是符文,这些符文组成的阵法……钱潮细看之下便看出端倪来……与他惯用的锁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陆平川飞行之中穿过了这个阵法,便会受到影响,瞬间之内全身灵气尽失,整个人便会从空中摔落下去,那样的话,对面谷口埋伏的家伙就可以直接拿个现成的!



    “阵法?”陆平川听到这里才吃惊的停住了身形,他是知道阵法的厉害的。



    ……



    “好像是来了。”曹泽说道。



    他们在那里看了一阵,这其间也有五灵修士从那里路过,不过那些散修并没有动手,而且路过的五灵修士也不像是受到了阵法影响的样子,直接穿过后就飞走了。不过等了一阵之后,从谷中有一个家伙急匆匆的飞来与那些人见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就见散修中有一人单手成诀,连连向一侧山壁上不停的点了几次,接着那些散修便一个个的都藏了起来。



    “怎么散修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连阵法都懂呢?”上官岫小声的说道。



    “散修也不是天生就是散修的,都是有世家或者有门派的,不过世家亡了,门派散了,无所依据之后才成的散修,不过可千万别以为散修就都是泛泛之辈,其中也有不少厉害人物呢!”



    “哦,”上官岫似乎是明白了,但看着那便的谷口一直没有动静,又说道“怎么还不见有人过来呢?”



    ……



    听到钱潮说谷中有人布置了阵法,几个人便都紧张起来,李简能感应到有人埋伏,但他的感应却无法察觉到阵法的存在,尤其是陆平川,再也不一个劲的要往前冲了,几个人看向钱潮,问他该如何做。



    “简单,”钱潮说道“我的阵法其实也好破,只要看出那里是布阵的位置,破坏掉就可以了,不过这个阵法比我的锁灵阵还要有意思,嗯,不能完全破坏了,我要带回去好好的看一看。”



    说着,钱潮让几个同伴跟在他身后,他当先向那小谷中飞了过去。



    临近一侧的石壁,钱潮看了片刻后,然后一抬手便是“啪”得一声大响,一把黑乎乎的戒尺砸在石壁上,将那里打得乱石纷飞,从中便有一物落下,钱潮看准了一伸手,那东西便飞入了钱潮的手中,却是一个黑色的如同铁牌一样的东西,被人藏在了山壁石块的后面。



    “好了!”



    钱潮拿着那铁牌,刚才他故意不将这东西毁掉就是为了带回去研究一番,这阵法是由十几面同样的铁牌所组成,如今随着手中这块铁牌的失去,阵法便已经因不全而失效了,在这小谷中自由穿行已经无碍。



    ……



    山谷中传来“啪”得一声山石碎裂的声音。



    上官岫三人藏身之处可以看清那些潜藏起来的散修,随着山谷中那声山石碎裂的声音传来,明显看得出那些散修如同受了惊吓一般开始不安起来,临得近的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他们三个都看到了那些散修布置阵法的过程,那“啪”得一声或许就意味着这个阵法被看穿了,然后又被破坏掉了。



    “阵法被破了?”曹泽疑惑的说道。



    真的是骆缨!姓上官的女子更加的笃定了,在她看来大概只有骆缨才能看破散修的阵法,然后出手破坏,这个女人,就不能看走眼一回吗?那些散修的阵法已经废了,若是动手,估计八成也不是骆缨等人的对手,看来是要扫兴了。



    可是从那谷中一阵风一般冲出来的却是一个粗壮无比的少年,就见他一脸兴冲冲的样子,在谷口处收住身子,悬在那里四下里张望,还张口大喊道:



    “哈哈,没想到吧,用这种手段算计爷爷,你们也配!别让我找,一个个的都给我乖乖的出来受死!”



    这下三人可就面面相觑了。



    言霜那几个人里面可没有这样的一个大汉呀!



    ……



    李简的身形紧随这陆平川冲出来的,陆平川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些藏起来的散修,不过李简却清楚的知道那些家伙的位置,随着他目光所致,那些藏身其中的散修们便知道已经被人家窥破了行藏,这才不得不一个个的从中现身而出,聚在一起,真有十几人之多,也算是黑乎乎的一小片人,目光不善又面带疑惑的看着这二人。



    后面跟出来的是汤萍与彦煊,钱潮是最后才出来的,他在那小谷中两侧山壁上来回飞了一阵,一个一个的将那布置阵法的铁牌子全都找到,又都取下来后才跟了出来。



    出来后钱潮在那些散修中看了几眼,就从中认出一个人来,说道:



    “李兄说得果然不错,呶,就是那个家伙,那天我就是向他打听的土婆子,还真是你呀!怎么?这是猜到我身上带着些灵石就准备半路上作剪径的勾当吗?”



    ……



    上官岫奇怪的说道:“怎么是他们!”



    姓上官的女子也皱起了眉头!



    曹泽更是不解,他本来以为能被散修这样对付的必然是宗内那些成了名的炼气弟子,可……也对,钱潮这几人也算成了名了,不过这就有些尴尬了,现在该不该出手帮忙呢?



    然后曹泽就注意到钱潮那几人中,第二个冲出小谷的那个身形高健的少年人似乎不经意的向这里瞥了一眼。



    ……



    “是又如何!”当初钱潮打听土婆子的那个散修被钱潮说得有些羞恼,梗着脖子说道“别以为你们能逃过阵法,我们这里高手众……”



    未等他说完,李简的身形已经在骤然间来至在他的身前,突破小五关后,李简的身形愈发的迅疾,本来与那小子相距就不远,这种突然之间发动身形对李简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李简人在那说话的家伙面前两三尺处,手中的长剑已经刺了过去,白光灼灼的青竹灵剑一下子就从那散修的口中刺入,从颈后透出,一下子就将这小子的后面的话都斩断了,就见那散修大张着嘴巴,两眼不可置信的瞪得溜圆,口中却是呜噜呜噜的发不出声来,然后李简手腕一动,便将青竹灵剑撤回,这时那小子才抖抖索索的倒了下去!



    对于散修来说,未经许可而进入五灵宗便是大忌,只要被捉住便是只有一个死字而已。况且在瑞轩镇上,明明白白的有个大牌子立在醒目显眼之处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而且也从来没有允许散修进入过五灵宗的事情发生过,所以但凡偷偷进入五灵宗的散修,无不是来做这种杀人越货勾当的,只要是五灵弟子在宗内地界上见到了散修便可以将其诛之。



    所以李简才懒得与这些家伙多言,更不能让这些家伙稳下心神来思量对策,看这些家伙埋伏的地方和手法,说不定就有多少宗内弟子被他们害了,因此李简直接杀人立威。



    李简的剑从那人口中抽出来的时候,这些散修们才一下子就炸了起来,纷纷呼喝怒骂,向四外便撤,还有手快的已经发动了攻击,李简身形一侧,躲避一次后,左手随意一挥,就是一道亮白的弧闪过一个散修的脖颈,随着好大的人头落地,鲜血便喷涌而出!



    “哈哈!我也来!”



    陆平川一声大喝,身形已经高高拔起人后如流星坠地般落入那些散修之中,发出了“轰”得一声大响,马上便有散修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火球,灵剑还有寒气四溢的冰锥开始都密集打向了李简,李简本欲躲闪,但马上就收住了身形继续向着面前的散修出剑,就在李简的身边,忽然间出现了两面乌黑大盾围着李简的身形左右一转,一阵“叮当轰隆”的声响之后,便将那些攻向李简的手段尽皆挡下,是钱潮的大盾。



    不过钱潮也就使了这一次手段,下面那些散修比起那天夜里对付言霜的那些实在有些差距,有李简和陆平川二人,几乎眨眼之间便将这些家伙杀了个干干净净,少有的几个刚刚飞身而起,准备仓皇而逃时,汤萍便出手了,空中两声怪异的鸟鸣传来,两道黑影在那几个散修之间来回的几个交叉穿梭,那几个散修便在惨叫之后重重的摔落下来!



    ……



    “是……不是翠枝青,不过好厉害!”



    那两声怪异的鸟鸣吸引了上官岫的心神,但是看清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被人抢先买走的翠枝青。



    “是刃翅莺,”姓上官的女子说道,然后她面上也惊奇起来“嗯,成色……成色还真的很不错!”



    “是吗?”上官岫对那里血淋淋的杀人场景根本就不在意,唯独那两只刃翅莺让她羡慕不已“哪里能弄到?”



    “回头姐姐带着你找一找,总能找到的。”



    “哦”上官岫应了一声,却是很不服气那个汤萍能有那样厉害的鸟儿!



    曹泽看得默不出声,暗道好厉害,难怪最近这几个小家伙声名鹊起,看这手段,就算自己对上这些散修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了。



    同样,那个姓上官的女子看得也是秀眉微蹙、暗自心惊。



    ……



    几乎是眨眼之间,这些准备做一笔没本买卖的散修便尽皆被斩了。



    不,还剩一个,在陆平川的手里。



    不过这一个却拼了命的大声的哀求着,与其他的散修截然不同。



    “别杀我,别杀我!在下不是散修,是被这些人胁迫来的,求各位饶命,饶命啊!”



    陆平川一只手掐着这人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正准备用力一掼就将其摔死,可如今这人涕泪横流的苦苦哀求,倒让陆平川有点意外,在修行界还没见过这样没出息的,不过这小子说他并非散修而是受人胁迫,那……还是听听钱兄弟他们怎么说吧,于是陆平川依然高高的举着那小子,却回头想钱潮等人看去。



    “陆兄,先放下他,且听他如何说。”钱潮说道。



    “嗯。”



    陆平川应了一声,一松手那小子就摔在地上,不过马上就一骨碌爬起来跪在了那里。



    “各位饶命啊,在下不是散修,是被这些人胁迫而来的,在下乃是贲州应家的人,要去涵州投亲的,没想到半路上……”



    “胡说!”汤萍打断了那人的说话,她对修行界的事情知道的最多“贲州哪里有什么应家,你若骗人现在就斩了你!”



    “姑娘,在下哪敢胡说,贲州现在是没有应家了,不过以前可是有的,就因为现在没有了,所以在下才……嘿……才成了这个样子,我的确是应家的人,在下名为应景,应家若还在,在下也算个少家主,可现在却被这些散修欺凌,在下可不想做个散修,早年家中有个姑姑嫁到了涵州,涵州的王家,在下这是准备投奔那位姑姑而去,总好过做个散修,不想半路上因为说漏了嘴才被这些散修胁迫来了这里。”



    李简本来在感应中一直盯紧了那三个隐身未出的人,不过听了这个自称应景的家伙的话,却轻轻一笑,得益于剑心清明,他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所说的应家的事是真是假,但这小子绝不是他说的那样被散修胁迫,先不说破,且看他如何说下去。



    钱潮与汤萍对视一眼,然后钱潮问道:



    “你说漏了嘴?什么事情你说漏了嘴就让那些散修对你动了心呢?”



    “唉,也是在下贪杯,酒后说出去的,几位也许不知,早先我应家并非在贲州,而是就在……就在……”



    “说!”陆平川在他身后不耐烦的一瞪眼。



    “是,我应家祖堂原本就在贵宗的地界之内,不过那可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后来应家出过事情,是兄弟之间因争家主之位而闹得不可调合,于是族中便有一枝离了这里,最后落在了贲州,那些人便是我贲州应家的祖先了,后来嘛,可能几位不知,有过一次什么‘跨海之战’,那次之后这里的世家几乎全都毁了,不过贲州应家从来没忘记过祖堂,我家历代相传着一本由祖先记录祖堂的书,详细记述了那里的情形……”



    钱潮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应家的话,那里应家的人定然是没了,但是那祖堂嘛,也就成了现在宗内弟子们常说的遗迹了,若能找到并且打开,自然可以从中获益,那些散修定然是因为这个理由而胁迫的这个应景。



    “就是说”钱潮插嘴打断了那人说话“那些散修胁迫你,是准备偷偷潜入进五灵宗的地界内,找到你们应家那祖堂,看看是不是能从中找到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是不是?”



    “正是正是!”



    “应家那祖堂若是真的找到了,藏宝之处你又如何打开呢,你既然也曾是世家之子,该知道一个家族的藏宝之处都是有厉害的阵法护着,等闲人等可是打不开的。”



    “这个……实不相瞒,应家嘛,家传之术中便有阵法……”



    “哦,”钱潮点点头“那就是说,刚才谷中要对付我们的那阵法是你布置的了?”



    “这……在下是被他们胁迫,不得已……”



    “够了!”汤萍斥道“散修之中就算有人懂得阵法之术,那也是凤毛麟角的人物,凭着这手段足以啸聚起一票人手为其所用,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被这些人胁迫,你是他们的首领,对不对?”



    “我……”



    这家伙知道被识破起身欲逃,却被身后的陆平川又一把从后面将他的脖子掐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陆平川正要用力,钱潮却示意稍等,他走过来从这应景的腰间取下了他的储物袋,打开一看后,眉眼便冷了起来,然后从中一把抓出几件东西递到应景的面前,寒声问道:



    “这是你的吗?”



    钱潮手中是几块玉佩,正是寻常五灵宗炼气弟子佩戴的,如今在此人的储物袋中寻获,不用说,那几块玉佩的主人早已死在了这应景等人手中了。



    而这应景,往日里的确凭借这他的阵法害了些人,玉佩便是这样来的,他之所以带着这些玉佩无非是为了向其他的散修炫耀而已。但今日自李简一动手便知己方必败,他也机灵,一开始就逃,逃不掉后便开始哀求,在瑞轩镇混得久了,他也知道五灵弟子中有开启遗迹、寻获宝物之说,而应家祖堂嘛,倒也不是他胡说,他的确是应家之人,那祖堂也的确就在五灵宗的地界之内,只不过所谓被散修胁迫要去祖堂寻宝就是胡说了,他希望能以那虚无缥缈的什么应家祖堂来骗一骗眼前这几人,引起这几人的贪心从而换取自己活命,不过,最终还是失了算,被识破了,此时应景万分的后悔,早该讲那些玉佩随意扔掉,不该留在身上的。



    “陆兄。”钱潮对陆平川一点头。



    “嘿嘿!”



    陆平川手上发力,然后便是“喀嚓”一声,那应景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彦煊听了那喀嚓一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抽,倒不是怕,反而是一种兴奋,似乎她刚才更愿意是自己去结果那人的性命!刚才的争斗她没有出手,其实也没打算出手,就为了能早日获得那上乘火灵,但当时她就两手心发热恨不得出火刀去厮杀,到了现在她更是明白,钟前辈所说的手上染血恐怕不仅仅指的是自己亲手伤人,就连亲眼目睹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都能刺激到自己心中那份还没有被制服的恶念!



    “等等,还有人,在一直看着。”李简说道。



    还有人?



    怎么?又遇到看热闹的了?



    几人面面相觑。



    李简一转身对着一侧朗声说道:



    “三位,热闹看完了,请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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