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权天纪元过后的一万多年,琳琅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先的煌承大陆随着时间的流逝,分割重组成了四块,东西南北。



    人族将这四块儿大陆重新命名,富饶神秘的东方大陆,继承了煌承大陆中的“煌”字,作东煌大陆,与之对称的另一版块儿,取“承”字为西承大陆。



    剩下两块新生的大陆,各占琳琅星的南北两端,这四片无垠大地,养育着芸芸众生。



    而这众生体系中,由东煌和西承大陆上的人族,以及极南之洲的饕餮异兽,还有极北之地的特殊生灵组成。



    在煌承大陆分裂前,人族就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修炼体系——命师,那时的人们全民尚武,几乎称霸整个琳琅星,但不知是何原因,自权天纪元末期开始,能凝聚命基的人类在急剧减少,到如今命师已经成了稀缺职业,但凡是有命基的人类,都会被当地部门保护,培养,作为各国的一大战力。



    命师修炼体系又被简化为三个阶段,一为开辟命基后,通过锻炼体魄,磨炼意志,开辟命痕,这一阶段被称为英灵期,而下一阶段则被称为杰灵期,这一级别属于命师强者,大多都是军官级别,最后一个阶段就是雄灵期,高阶将领所属,开辟第八道命痕可以铸造自己的命器,超凡世间。



    而我们的故事,也将围绕这一体系,展开……



    ——*——*——*——*——



    “3月27日晚,西承大陆上空有一道流星划过,伴随着燃烧的火光,坠落在境内圣罗伦索市,爆炸产生的冲击,在当地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现教会已介入调查。我台记者将会为大家播最新情况。”



    “哔——”



    屏幕被关闭,一位金发男子将手上的遥控器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对身后的西装男子说到:“看来上面出问题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来了。”西装男子回道,他身材高挺,领口出系着名牌领带,一副绅士气派。



    金发男子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上撇撇嘴。“圣罗伦索可是我苦心经营的地盘,那里可不能出了问题,这两天跟我去一趟,看看情况。”



    “好的,我去安排行程。”



    圣罗伦索市A7区红岩街,



    一个破旧的房间,窗户里摇曳的淡淡灯光,阵阵勾人,似真似幻。



    突然,那破烂漏风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粗犷的大汉踉跄的从屋内出来,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到:“啥事儿都能让老子赶上,真是晦气!”



    “大哥,先把钱给一下吧。”夜色里响起女孩儿的声音,腔调带着些许沙哑和惊慌。



    那壮汉回过身去,用手擦了擦那满是胡茬的下巴,那暗黄的眼球一转,咧开嘴角冷笑道:“就你那破窝,还给塌了,老子还没和你要精神赔偿呢,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啊。”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那女孩也是大声叫唤道:“大哥,不行啊,妹妹这里急用钱啊!”



    那纤纤玉手攀上男人的臂膀,想要将其留下,后者却是奋力一推,从其手里挣脱出来,怒骂道:“是不是给你脸了,听不懂人话?给老子滚!”



    男人的蛮力,那女孩一下被推到在地上,身上的薄纱也被尘土沾染,黯淡无光,她捂着被擦破的膝盖,带着哭腔一边喊一边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呸!穷鬼一个,白糟蹋老娘的身子了。”



    一瘸一拐的走到那烂棚房的后面,女孩不忍又抱怨道:“这水逆应该有个头吧?这从那里来的东西?今晚我还住那里呀。”



    她住在这小破房子里也有段时间了,平时得空了也做点买卖,勉强维系一下生计,可没想到,今晚突然遇上大事件了,被陨石砸这几百年遇不见的事情也能到自己身上。



    她随便的从废墟里拽出几件衣物,披在身上,得快点离开这里,一旦被教会的人找到了,做这行当的,免不了要进去受一遭。



    绕过被砸烂的房屋,她不禁瞪大了双眼,捂着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等她缓过神来,走近观察清楚,才发现这废墟上竟然有一个小孩儿,身上披着一件暗蓝色长袍,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撑破的,和烂布条一样,勉强遮身。



    “这是谁家的娃娃啊?大晚上的没人管么?”



    女孩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儿,目测七八岁左右的年纪,还没完全长开呢,圆胖的脸蛋,浓眉下,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特别是那小嘴唇,嘴角微微上翘,不知梦里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尖尖的翘鼻子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就是那长长的头发,应该是好久没理了。



    “喂!醒醒,不敢在这里睡!”她上去推了推男孩儿的肩膀,想把他叫醒,可是耐不住这小孩儿睡得太死,不管自己多么用力都没能弄醒他。



    伸出洁白的手捏住男孩儿脸上的肉,轻轻的揉了揉。



    “罢了罢了,就当姐姐心善,先跟我走吧。”



    将男孩儿挂在背上,她小脸通红,使足了劲,真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不轻,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呢,一步一个踉跄,膝盖擦破的伤口被夜晚的凉风一吹,让她一个激灵。



    “哎,咱们都是苦命的人啊,你是一个人被丢在这地方,而姐姐呢,也是被丢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



    “不过不要怕,有我在,不用怕。”



    她叹了一声气,随机又努力的挤出些许笑容,寒冷的空气让她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然后慢慢消散。



    “笃笃笃——”



    夜半三更,响起一阵敲门声,随之而来的就是烦躁的回应:“谁呀?大晚上的。”



    屋内一阵声响,片刻后,铁门吱呀的被打开,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从里面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身子,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二人,惊讶道:“陈红,你这是做什么?大冷天直接睡地上了,还穿这么少!”



    陈红喘着粗气,耳根冻的通红,站起身来把靠在墙上的男孩儿拉起来,一块儿栽进暖烘烘的屋内。



    翌日,清晨。



    陈红抱着膝盖,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人。



    “说吧,怎么一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本来那地震就吓了我一跳,你给我整这么一出。”体型丰满的女人靠在桌边,抱着双手质问道。



    然后瞥见床上还在睡梦中的男孩儿,神色更是一冷,继续道:“还有这个家伙是什么情况?你现在连小孩儿都不放过了?”



    陈红满脸黑线,赶紧解释到:“魏姐,那不是地震,是陨石把我家给砸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大晚上打扰您啊!”说完又看向床上的男孩儿,一脸委屈,嗓音哽咽道:



    “这小屁孩,在我家后头找到的,怎么叫都叫不醒,见着可怜,便一块儿带到你这儿了。”



    被称作魏姐的女人一听,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伸手点了点陈红的额头,说道:“你来便也来了,可你把他放这儿,你不知道咱们做的都是什么行当么?”



    “我也没有办法吧,让他在外面睡上一晚,会出事的。”女孩儿回道,轻轻伸手碰了碰膝盖已经结痂的伤口,啜泣的嘀咕道:“我也不想带他来的,可是一见到他,看着他的脸蛋儿,我就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魏姐叹了声气,摇着头向里屋走去,翻腾了一会儿,随后从里屋又一扭一扭的回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药贴,努了努嘴,示意陈红接住。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魏姐端出一盘干面包,拌了点柠檬水,今天的早饭就完成了,陈红饥肠辘辘,早就饿的快不行了,抢先拿起块儿面包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你说奇怪不?到现在了,他还是不管怎么都不醒的样子哎。”



    魏姐打开一旁的收音机,坐下拿起盘子里的面包,撕成两瓣,自己拿起比较小的那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头也没抬,回道:“要不是担心你给暴露了,我早就让你带他去医院了,带着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陈红咽下嘴里的面包,小嘴儿一努,反驳道:“能出什么事情啊,不就是暂时的收养了一个小孩嘛,大不了这段时间,我在你这儿挣得,都归你,算是我们姐弟俩,在你这儿蹭吃蹭喝的费用吧。”



    话刚说完,她头上就挨了一记暴栗,抬起脑袋看去,魏姐早已是横眉直竖,语气严厉的呵斥道:



    “你这小妮子,敢这么和你姐姐说话,看来你这一晚上没开张,又痒痒了是吧!”



    说罢,一把将陈红给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道:“姐是担心你,最近多事之秋,刚刚收音机里说的你也听到了,你家那地方已经被调查了。”



    陈红故作挣扎,魏姐的身体有意无意的蹭在自己肚子上,一股酥痒的感觉让她表情直接失控,边笑边讨饶道:



    “我错了,姐姐快饶过我,我不敢啦!”



    姐妹俩打闹着正欢的时候,一旁的男孩儿终于醒了,长长的睫毛先是轻轻的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的睁开双眼,露出那明亮的双眸,只是在这瞬间,那棕褐色的瞳孔闪过一抹火焰,转瞬即逝。



    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在姐妹身后响起:“这里是……那儿?”



    陈红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直接把魏姐推开,翻到男孩面前,不顾那衣衫滑落,春光乍泄,焦急的问到:“你醒了呀,快吓死我了,有没有感到那里不舒服啊?”



    跟着自己走了一晚上夜路,凉风习习,小孩子的体质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



    “我没事,姐姐你好漂亮。”男孩坐起来趴到陈红身前,扑闪着星星双眼看着笑道。



    陈红顿时心都化了,这简直就是天使呐!



    摔在地上的魏文满脸黑线,这妹子是真的心大,一举一动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然后瞅着男孩说到:“他说的是咱们上国的语言。”



    上国是她和陈红的故乡,是她们魂牵梦绕的地方,姐妹二人如果不是被那人所欺骗,又怎会来到这地方?所谓的神圣国度,不过是一座肮脏交易的聚集地。



    陈红也是才反应过来,小孩说的上国语言比自己还要熟练,应该是土生土长的上国人士。



    想到这里,陈红和魏文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想法,她俩互相看着对方,会心一笑。



    “小弟弟,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魏文毕竟是年龄大了一些,看着眼前这么可爱的小娃娃,方才那不满的情绪烟消云散,全部转为心中那无限的柔情。



    “我记不起来了,但是我……”男孩欲言又止,因为他那模糊的记忆中,有很重要的内容都想不起来了,包括自己的名字,来自那里。



    来自心底那对未知的恐惧,逐渐蔓延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知道该和谁去寻求帮助,那种任何事物都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他脸色变得非常痛苦,捂着脑袋,眼泪夺眶而出,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脸蛋也因为这样变得通红。



    看到男孩儿如此痛苦,陈红心如刀绞,她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张开双手,将小孩揽入自己怀里。



    洁白如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抚着。



    “乖,不哭不哭,有姐在呢,咱不怕。”



    果然,在陈红的抚慰下,男孩儿的情绪逐渐平和下来,不再那么痛苦。



    魏文去拿纸巾回来的同时手上拿着一卷画轴,将纸巾丢给陈红后,摇了摇手中的画卷,说道:



    “喏,这小孩儿腰上带的东西,打开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眯着眼睛研究了一会儿,便打开了上面的红绳,卷轴因为失去束缚自己卷开,露出里面的内容。



    就在画卷展开的那一瞬间,男孩儿眼神突然一凝,急忙从陈红怀里钻了出来,大声说道:“快合上!不要打开!”



    但为时已晚,画卷的内容已经完全的呈现在三人面前:



    壮丽的山河,缥缈如仙境。巍峨青山,俨然不是人间景象,此景,只应天上来。



    “这画卷,美的有些夸张了吧?”魏文已经呆滞住了,双手迟迟的没有动作,仿佛她的灵魂,一同被映入了这山河中。



    陈红微眯双眼,看着画卷右上角的几处小字念道:



    “瀚海连波澜,沧溟天地间。



    珠光如蜃影,意长照西川。



    作赋忆仙境,归墟隔太初。



    小试新巧遇,相和鸿雁飞”



    她念完了,同时男孩儿也从魏文手上夺下了那副画卷,再一次卷了起来。



    陈红再不断的重复画卷上的诗句,魏文则是瞳孔闪烁,甚至忘记了呼吸。二人很明显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这画卷充满了魔力,能将人心神牢牢的掌控其中,让人无法挣脱。



    “瀚海连波澜,沧溟天地间,波澜……沧溟。”男孩儿看着手里的画卷,自己脑海深处的几丝记忆仿佛被其松动,让他想起了什么。



    就在陈红姐妹二人还在恍惚,漂浮不定时,他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叫沧澜……”



    “里面在叫唤什么?魏文,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就在沧澜恢复了记忆,满心喜悦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眼神一凝,看了看身后的魏文,陈红,然后回过头去,向那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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